第25章
姜蘊早上起床的時候外面正下着雨,因為藝術節不上課的緣故,所以寝室的其他人都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洗漱,然後出門上班。
時候尚早,但食堂已經不少人了,基本上都是早起去圖書館學習的。
姜蘊買了根油條帶走,出食堂門的時候,雨勢漸大。他仰頭看了眼陰沉沉地的天,厚重的雲,看來今兒個是一天的雨了。
一想到下雨沒辦法畫地畫,姜蘊的心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感。
他到店裏的時候也才七點四十五,今天早班就他一個人。他把包放在櫃臺裏,拿着拖把先把地給拖一遍。
等拖完地以後,已經是八點二十了,上班的人也陸陸續續地經過店前。上班沿途的便利店面包是喜歡賴床又來不及做早飯的人的首選,其實他們當中絕大多數的人會選擇吃路邊小攤上的包子啥的,可惜今天雨下得實在是太大,路邊小攤寥寥無幾。
也正是這個原因,今早便利店的生意比平日裏還要好。
姜蘊一直忙到九點三十四,才有個時間休息一下。他把油條拿出來咬了一口,由于放的時間太長,油條早已經涼透了,吃到嘴裏的口感也是軟趴趴的,又帶着油膩感,總之就是不太好。
但姜蘊好似已經習慣了吃這樣的油條,吃的時候面無表情,吃完以後只是擦擦嘴,再多的反應也沒有。
确實,這樣的事情重複了許多遍,冷油條經常是他的早餐,從上高中那會兒就是。
為什麽吃冷油條?包子不好嗎?包子最起碼有餡兒。
因為包子一塊五,而一根油條只要一塊。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雨勢稍微小了點兒,霍閑來了。同時,他也帶來了個人。
一個清清瘦瘦的男孩子,看上去有些腼腆。霍閑一只手撐着傘,另一只手牽着男孩的手,男孩手上拎着粉色的飯盒,男孩中指上微微反着光。
男孩名叫程清,是隔壁洲體的學生。
“嗐,你怎麽老是這副表情?”霍閑收了傘,從程清手中接過飯盒,放在姜蘊面前,然後手又覆在程清的手,“介紹一下,我男朋友程清,你們隔壁洲體的。”
姜蘊看向程清,人如其名,清清秀秀,讓人看着挺舒服。
“你好。”姜蘊主動和程清打了聲招呼。
程清扯個笑,小聲回了句:“你好。”
“嘿,姜啊,你就不能對我男朋友笑笑?”霍閑擡頭幫程清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瞧你把我男朋友吓的。”
姜蘊輕笑一聲,打趣道:“這樣總行了吧,瞧你護犢子護的,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老板,你都沒請我喝喜酒。”
“合着你還想騙我兩頓飯?”霍閑說得很自然,沒有絲毫猶豫,“等結婚的時候喝,多了沒有,就一頓!”
“果然是鐵公雞,”姜蘊把飯盒放進微波爐叮,“行,一頓就一頓,坑一頓也是好的。”
霍閑捏了捏程清的手,“和喜酒得随份子錢,可不興白嫖哈。”
“就五十,多了沒有。”姜蘊難得的心情好,便也開始和霍閑掰扯。
霍閑樂呵地回道:“我的婚禮就值五十?姜啊,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不得後面多添幾個零?”
說完,霍閑去搬了個凳子讓程清坐。程清也是乖乖地坐下,繼續聽着兩人的談話,他也不會插嘴。
“看在嫂子的面子上,我得再給你添兩個零咯。”姜蘊越看越覺得程清和霍閑挺合适。
霍閑一樂,“吧唧”親了程清一口。
霍閑倒是臉皮厚,親了一口以後叫嚣着怎麽親也親不夠,可程清臉皮薄,被親了以後臉紅得發燙。
“得得得,別撒狗糧了。”姜蘊把叮好的飯盒拿出來,拎着到一旁的用餐區,“你們不用管我。”
姜蘊安靜地吃着飯,不遠處是霍閑嬉笑地聲音。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下屬,看到霍閑找到了喜歡的人,姜蘊真心的祝福。
“寶兒,下周我媽回國,籌備我們的訂婚宴。”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阿姨真的不反對嗎?”
“她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到時候見面得改口,得叫媽,知道嗎?”
“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都答應我的求婚了。你不愛我了嗎?還是說你想悔婚。”
“我沒有。”
“那我們年底就回澳洲領證。”
“行。”
........
霍閑從前很嫌棄那些撒嬌的人,可能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膩歪成這樣。原來,真正愛一個人,會有如此大的改變吶。
膩歪一陣後,霍閑從程清口袋裏拿出了個請柬,遞到姜蘊面前,“不是說要喝喜酒嗎?十月底,我們的訂婚宴。”
姜蘊接過請柬,嘴角微揚,道:“行,一定去,到時候給你包個最大的紅包。”
“沒問題啊,越大越好。”霍閑笑得坦然,“酒管夠。”
“對了,我打算幹完月底就辭了。”姜蘊直接了當地說:“學校有個項目,我參加了,得出國幾個月。”
就在剛剛,姜蘊接到江教授的消息,考察時間就定在國慶節後,所以他趁現在霍閑在就和他說了辭職的事。
霍閑點頭道:“行,看來學校那邊給了不少錢?”
“還好,有錢拿還能學到東西。”姜蘊沒說還債的事情。
“也好,确實像你學金融的,還得出去拓展拓展人脈才行。我這小破店也留不住長洲高考第一。”霍閑說道。
“嗐,都是因為窮吶,”姜蘊開玩笑道:“你要是給三倍的工資,我就不吃不睡,也得在您這兒。”
霍閑擺擺手,“你可快走吧。我得留着錢娶老婆呢!”
話音未落,程清的臉又紅了。霍閑邊打趣,邊拉着程清往外走,“臉怎麽那麽容易紅?搞得我又想親你了,怎麽辦?”
“诶,怎麽還咬人呢?跟只貓一樣。啊,我錯了......”
聽着遠去的慘叫聲,姜蘊輕笑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
下午的時候,雨已經沒再下了,天氣卻也不是很好,沒出太陽,陰陰的。偶爾吹過一陣風,讓人渾身上下的涼。
因為打算去醫院看看張德兒,所以姜蘊和霍閑講了一聲,然後提前一個小時下班了。
姜蘊到醫院的時候,張德兒正打電話和兄弟借錢。
張爺爺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比起重症監護室來說,普通病房确實便宜,但由于張爺爺的病情比較嚴重,後續治療的費用也是一大筆錢。光是針水費和藥費每天都要七八百塊錢,更別說床位費了。
在跟姜蘊借了五千塊以後,張德兒又東拼西湊了三千,但還是不夠。
“還差多少?”姜蘊将水果遞給張德兒。
“兩千八。”張德兒連連說道:“不用了,大哥,我還不起你這麽多錢。”
姜蘊淡淡地看着他,反問道:“還不起就不治了?”
張德兒紅着眼眶,聲音微顫道:“當然不是。”
不管怎樣,就算是賣腎,他也會湊錢給爺爺治病。
姜蘊把錢轉給了張德兒,“行了,年紀輕輕多打幾份工,怎麽會還不上?”
“大哥。”張德兒捂住臉,淚水止不住的流,“我會好好打工還債的。”
姜蘊遞了張紙給張德兒,“嗯,先走了。”
借錢,這是他能夠給予的最大限度的幫助了......
作者有話說:
關于霍閑的故事,也就是追妻火葬場的故事呀,有時間再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