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悟。”察覺到久司情緒變化，夏油傑立刻想起前年祖母去世一事，瞬間明白其中關聯，當即開口阻止五條悟追問久司。
五條悟聞聲看了眼夏油傑，留意到對方神色裏的阻止之意，五條悟雙手一攤，利落地放棄追問。
而久司卻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世界裏，沒有注意到周圍情況變化，望着幹淨的地板低聲回道：“沒有師傅，也沒有刻意去學。最開始在家裏只是幫忙遞個材料……但随着時間遷移，不知不覺就學會了料理。”
得到答案的五條悟馬上看向夏油傑，後者非常幹脆避開他的視線，五條悟瞬間表情複雜。見夏油傑是真的不打算收尾，五條悟硬着頭皮将視線轉回，望着情緒不高的久司道：“這麽說，久司弟弟的廚藝是「無師自通」咯？”
“嗯。”久司點頭。
得到久司肯定回應後，五條悟沒有再說什麽，開始安靜地食用起早點。
“久司喝飲料嗎？”夏油傑在廚房裏倒冰鎮果汁，擡眸看向大夏天喝熱茶的霧切久司。
“不了。”久司搖了搖頭，“謝謝。”
“我要！”五條悟立刻舉手。
看了眼最先替五條悟準備的重冰果汁，夏油傑語調平靜回道：“知道了。”
見夏油傑手拿兩個馬克杯走過來，五條悟立刻伸手接過其中一杯。
五條悟：“謝了。”
夏油傑掃了一眼全然不知什麽叫做「客氣」的五條悟，來到久司身旁坐下，“介意我開電視嗎？”
“完全不。”
“久司弟弟真乖。”當夏油傑按下遙控器，五條悟忽然誇了一聲久司。
霧切久司疑惑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不僅是外貌、就連性格也跟傑完全不一樣，真的很難想象你們居然會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戚。”
本就跟夏油傑毫無關系的霧切久司：“……”
“外貌那個我不發表評論。但性格這個——”夏油傑一手搭在沙發上，隔着久司看向姿态格外惬意坐在餐桌前的五條悟，“就算是親生兄弟，性格不一樣也很正常？”
“嘛……久司覺得呢？”五條悟故意将問題抛給久司，然後一臉認真地等待對方的回答。
聞言，夏油傑先是疑惑地看了眼久司，而後再看五條悟時就皺起了眉：“你要是沒事，趕緊吃完早餐回學校。”
“我才不要回去！”聽出夏油傑話語裏的趕「客」之意，五條悟立刻放棄試探久司，“現在回去肯定會被夜蛾抓去做苦力……外邊那麽熱，我選擇待在這裏吹空調。”
夏油傑：“……”
【現在是早上時間九點整。緊急插播……】
随着電視主持人标準的提示音結束，電視機內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恐喊叫聲。室內三人的注意力即刻被吸引，不約而同看向電視機內插播的晃動畫面——
【……影響惡劣的重大蓄意傷人事件。請準備前往或途經以下路段的市民提前做好計劃繞行……】
看着電視機裏出現的地點，五條悟：“傑。”
“嗯。”夏油傑起身，對上久司疑惑視線，他盡力讓自己臉上露出溫和笑意，“抱歉，久司。臨時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又要讓你一個人待在家裏了。”
“夏油哥要出去？”久司這次沒有沉默颔首，他留意到夏油傑看完新聞後的情緒變化，再看随之起身的五條悟，“五條前輩也要一起？”
“是啊。”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受‘封路影響’，我們又要出去「拯救世界」了！”
霧切久司：“……又？”
恰逢此時夏油傑的手機響起，五條悟和久司視線一同落在他身上。
夏油傑下意識接起手機，忽然對上兩人視線，眨了眨眼，轉過身。
『今早的新聞看到了嗎？』
手機裏傳來夜蛾正道的聲音，夏油傑聲音極低“嗯”了一聲。
『不方便接聽電話？』
察覺到電話那頭的夏油傑聲音與平日裏不太一樣，想起他正在家中的夜蛾正道聲音立刻也随之低了下去。
“嗯。”夏油傑又應了一聲，“悟也在這裏，我們正打算過去。”
『我知道了。硝子就在那，詳細情況她會跟你們說。』
“好，我知道了。”夏油傑說完，電話那頭挂斷。
“夜蛾老師的電話，讓我和悟盡快出發……”夏油傑收起手機，話到這裏，想起五條悟剛才對久司的中二發言，話鋒一轉，“因為封路，原定的補習地點要繞道，現在出發下午正好趕上。”
“喔——。”五條悟看着面不改色現編托詞哄弟弟的夏油傑，立刻了然接過話題，“如果我們晚上六點還趕不回來，久司弟弟自己想辦法解決晚飯吧。”
“哦。”五條悟低下頭，露出被墨鏡遮住的雙眼，“還有午餐。”
“食材都在冰箱。”夏油傑拿出家中備用鑰匙，遞給久司，“給你，以防萬一。出門前記得給我發信息，別去太遠的地方。”
假裝沒有看到夏油傑連同鑰匙一起遞給自己的拇指大小咒靈，霧切久司颔首：“……我知道了。”
“再見啦，久司弟弟。”五條悟關門前笑着對久司揮了揮手。
“一路平安。”霧切久司回道。
房屋大門緩緩合上，五條悟關上大門，跟在夏油傑身後坐上電梯下樓。
“傑，你那個弟弟……”五條悟背靠電梯扶手，低聲道：“雖然試探不出問題，可我還是覺得他不太對勁。”
五條悟直覺敏銳。在看到霧切久司第一眼時，他就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違和感。
“一開始我以為他和我們一樣，可是他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咒靈。但如果就因此說他是普通人，他身上又沒有任何咒力溢出。”五條悟摸着下巴，低聲道：“看他的體格和對外用力，也不像是那類人。”
夏油傑：“……”
如果不是久司今天準備的早餐與自己吞噬咒靈的味覺變化，他或許還能直截了當對五條悟說出「你想多了」之類的話語。
可是現在——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
“關于久司的事情……”夏油傑沉思片刻，“等我忙完這件事，我會從其父親那一脈開始調查。”
察覺到好友的認真，五條悟将墨鏡重新戴好，“比比看，我們誰先到目标地點？”
望着話音剛落就施術離開的五條悟，夏油傑：“……”
久司站在落地窗前，感覺到空氣中靈壓變化的瞬間，就看到了剛走出這棟大樓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一同施術飛速離去的身影。
轉身給夏油傑留下的咒靈施以幻術，令它繼續監控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他”。霧切久司再轉身，人已經來到了熙熙攘攘的大馬路。
這裏距離十分鐘前電視臺插播持刀殺人事件案發地還有三百米。
久司使用着Assassin的氣息遮斷技能悄聲無息融入四周，在熟悉氣息的「帳」落下之前，他已緩步來到廢棄的倉庫前。
“那位大人讓你來提貨？”
久司身後忽然響起嘶啞難聽的聲音。
“我剛聯系過他。”沒有得到來者回應，佝偻着身型的小老頭又開口道：“今天出了點意外，「貨」都沒有了。”
霧切久司轉過身，神色冰冷地看向面前已然上了年紀的詛咒師。
“！”
見來人陌生，詛咒師立刻後退一步放出咒靈，察覺到對方視線不為所動，他眯眼觀察的同時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氣——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不是那個讓自己看背影就将其錯認之人。
“你說的「貨」……”随着久司話音落下，四周環境突然變化——
那一瞬間，詛咒師似乎看到了地獄！
“是她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