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夏目洗完手, 在飯廳等了半天仍不見開飯，剛走到廚房門口查看情況，就聽到兩人在聊着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題。他不解地站在門口, 歪着腦袋望廚房內的兩人。
留意到夏目，久司轉過身, 揮手示意隐匿在房屋內的使魔們端菜拿碗。
期間太宰治發動異能觸碰使魔, 可它們絲毫不受其影響, 仍幹淨利落執行久司布下的命令。
“……”
視線掃過太宰治，久司唇邊笑意明顯。晚飯過後，他将收拾清理的工作交給使魔, 自己則來到客廳沏茶消食。
——這個世界，還是比較舒适的。
“明明是個年輕人，怎麽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生活？”太宰治姿态惬意地窩在沙發裏擺弄平板電腦，當看到久司遞來的紅茶，太宰治蹙眉, “不是說晚上喝茶不易入睡？”
霧切久司挑眉, “在偶爾加班的夜晚, 喝茶有利于活躍大腦思維。”
太宰接過茶, 露出充滿魅力的笑容，“真是稀奇，原來你的意識裏還有‘加班’這個概念。”
“太宰先生。”久司蔚藍色的眼眸專注地望着太宰治, “熱水已經替您放好了。”
太宰治：“……這話題是怎麽跳的？”
“是根據觀察太宰先生與中也先生的對話方式學來的。”久司側身讓出位置，方便太宰前去洗漱。
“我沒有限制你去見芥川。”太宰治放下茶盞起身，在經過久司身邊時，頓了下步伐，輕聲提醒道。
“我知道。”久司神色淡定，“現在還不是最佳的見面時機。”
“真是冷酷。”低頭望着下方渾身被溫柔氣息包裹的少年, 太宰臉上毫無笑意。
聞言，久司沒有任何回應，直至太宰走入浴室，他才返回房間。跟準備入睡的夏目打了聲招呼，久司召喚出式神，布下隐匿結界，從窗口離開公寓。
久司驅使式神循着今天感知到的熟悉氣息一路而去，在半空上看到了下方被一群持槍黑衣人圍在裏面的少年。
『結界——』
在第一聲槍響起，下方少年四周升起防護結界，将子彈抵擋在外面。
久司驅着式神俯沖，在解開隐匿術式的瞬間将企圖對少年不利的黑衣人全部解決。
——沒有異能者。
擡手收回式神，久司姿态從容地來到少年面前，“您沒事吧？”
“我沒事，多謝。”見危機解除，護住自己的結界也随之消失，藤丸立香稍微從眼前突發狀況回過神，望向救了自己的“人”，藤丸立香試探道：“久司？”
“嗯。是我。”霧切久司颔首，“出了點狀況，暫時只能以這種形态存在。”
“啊。”藤丸立香了然颔首。
久司：“怎麽不見與您同行的Servant？”
“那個……事實上——”藤丸立香臉露尴尬，“我正在休息，忽然‘嘭’的一下就到這裏來了……”到現在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你到了這裏？”久司擡頭望向天邊，并無異常跡象。
“大概吧。”藤丸立香嘆息。一來到就撞上危險組織交易，差點以為自己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久司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現在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嗎？”
“啊……抱歉。”
“今天已經很晚了，有什麽事休息好了明天再說。”
久司使用瞬移，将藤丸立香帶回公寓時，太宰剛纏好上身最後一卷繃帶。面對忽然出現在自“家”客廳的少年，太宰淡定地套上睡衣，“少年版的久司？”
“啊……不是。”面對誤認，藤丸立香無奈解釋：“我叫藤丸立香。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不是「霧切久司」？”
“我和立香君長得很像？”
“那要看跟誰比了。”太宰摸着下巴，饒有興致打量眼前這位能夠讓久司深夜出去接來此處的少年，“只要視線正常的人都會覺得他比芥川更像你的兄長。”
久司：“……”
藤丸立香尴尬站在原地，有些疑惑地看向久司，“芥川？”
“立香君，洗漱室在那邊，衣服我已經讓使魔替您準備好了。”久司飛快轉移話題。
“……哦，多謝。”
令使魔帶走藤丸立香，當浴室門關上，久司轉身再對上太宰一副看好戲等解釋的表情，嘆息：“我正在調查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我并不在意這件事的真相。”太宰治腰靠沙發，卻不落座，“也不介意你會帶誰來這裏。只是……”
“藤丸立香，真的與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沒有。”
太宰嘴角勾起笑容，直起身，“晚安。”
“晚安。”
目送太宰治回去自己卧室，久司垂下眼眸，轉身前往廚房，準備簡單的宵夜招待洗漱出來的藤丸立香。
見藤丸立香吃完，久司起身帶他前往另一間卧室，“使魔已經将這裏整理妥當，結界我也已經設下，請放心安睡。”
“晚安。”
“……晚安。”
次日一早，恰逢休息日不用上學的夏目與偶得休息日的太宰，兩人坐在餐桌前，好奇地觀察着對面桌的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端坐着，面對存在感極強、毫不掩飾的打量視線，臉上笑容逐漸尴尬。
“嗯……原來如此。”太宰率先移開落在藤丸立香身上的視線，“已經能夠與久司區分開了。”
聞言，夏目也點點頭。
——雖然想法很無禮，但感受确為真實，眼前這位名為「藤丸立香」之人，身上的溫暖氣息比久司更加真實。
久司身上的氣息，仿佛是籠罩着一層霧，隐隐帶着違和感。
“啊……”藤丸立香不明所以地颔首，然後自己面前多了一杯牛奶。
看着自己和夏目面前都是牛奶，而久司和太宰面前都是蔬菜汁，藤丸立香有些疑惑。
“立香君之前也跟久司住在一起吧？”留意到藤丸立香的疑惑視線，太宰治忽然開口詢問。當得到對方肯定回應後，太宰臉上立刻浮現出滿滿的無奈：“久司提供的早餐，飲料永遠都只有兩個選項——不是牛奶就是蔬菜汁……”
“未成年的話，就只有這兩樣飲料可選。”藤丸立香自然回應道，“只是我沒有想到……太宰先生是未成年。”
無意中暴露了自己年齡範圍的太宰治：“……”
在兩人對話時，久司已經喝完一杯蔬菜汁。
看了一眼太宰治面前半點都未被動過的蔬菜汁，久司面無表情為立香解釋：“因為太宰先生吸煙喝酒又熬夜，既不準時進餐又挑食，還缺乏鍛煉，所以看起來比同齡人顯老，一點都看不出他是未成年人，很正常。”
“太過分了啊——我這明明是成熟啊。”太宰治雙手撐在桌上，頭疼地看着面前蔬菜汁，“立香君。成年後，就不用喝這個了嗎？”
“嗯。”
“久司。”忽然太宰治一臉嚴肅，“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比起熬幾年到成年，還是立刻就将霧切久司送走這個方案更好。
“……”
霧切久司向太宰治伸出手。
“做什麽？”
“「書」。”
“……我改變主意了，你還是繼續留在這裏吧。”
“呵。”
藤丸立香不可思議地看着久司和太宰之間的互動，不由懷疑自己身旁坐着的到底是否為霧切久司。
——從不會在飯桌上開口說話、嚴格管束自己的霧切久司，居然也有這麽“活潑”一面？
港口大廈。
森鷗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視線遠眺，望着昨夜看到異象之處低喃道：“那個，就是太宰君領養的孩子啊。”
“首領。”
森鷗外身後傳來聲音，他轉身的瞬間，原本能夠眺望到風景的窗戶立刻全部黑下去，室內亮起燈。
“那些人的身份……屬下已經調查清楚——是一幫當地混混，昨夜在盜取我們的貨物時被路過市民發現，有一聲槍響，并無異能存在痕跡。”
“關于他們的死因，醫學報告給出的結果是「猝死」。”
奉命前去調查昨夜槍響狀況的幹部候選歸來，恭敬地向森鷗外彙報狀況。
像是這樣的事情，每晚都會在橫濱發生。他們本該見慣不怪，可像這次集體死于同個原因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最令人費解的，莫過于現場并無異能使用痕跡。
不是異能……難道是什麽新型藥物？
到底是什麽藥物，可以在一瞬間殺人于無形？
只要一想到有如此可怕的藥物，卻不在他們掌握中，就不由覺得毛骨悚然……怪不得首領會對這件事如此上心，派出那麽多人調查這件事。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森鷗外話音落下，大門再次被打開，看到門口處站着的中原中也，森鷗外朝一旁下屬揮手，“你暫且退下吧。”
“是。”
中也在門口處恭敬向森鷗外行禮，面對幹部候選從自己身邊頓了一下而後才擡步離去，他也目不斜視。
“關于昨夜之事，報告已經出來。”森鷗外一手撐在下巴，愛麗絲從他身後走出。
“中也君也曾與那位名為「霧切久司」的孩子接觸過吧？”
“能跟我聊聊，那個孩子的事情嗎？”
“那個……”
藤丸立香尴尬地看着使魔來回整理家務，而久司則像個普通孩童一樣，跟夏目待在一起觀看電視。
“我們不出去調查到這裏來的原因嗎？”
“原因不就在這裏？”久司擡眸看向太宰治。
對上藤丸立香望過來的視線，太宰治無辜地舉起雙手，“立香君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