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經營感情

夜落, 東宮。

裴知逸剛從外頭回來,進書房的第一件事便問霍酒詞。他曉得,她今日與張別樓一道出了宮,去打理衛家的産業。

不管怎麽說, 他都不痛快。

楚兼木着臉踏入書房, 簡潔道:“太子妃未歸,在歸雲布莊。”

聞言, 裴知逸眉尖狠狠一擰, 大步行至山河圖前,“她今日遇到過哪些人。”

“孫牟, 畫眉,二皇子。”楚兼直接說了三人的名字, 頓了會兒道:“孫牟說書,诋毀太子妃。”

聽得“二皇子”三字, 裴知逸拿着旗幟的手突然停住, 他擡眸看向楚兼,沉聲道:“紀忱清高,現如今還做不出這個事。呵,二哥倒是會拉攏人。”

他确實沒想到,紀忱會站隊裴知臨。只能說, 一旦逼急了,再清高的人也會下凡。

自己來皇宮已有半年,民心與朝中勢力皆是穩步上升的趨勢, 自然, 單比起裴知逐的民心與裴知臨的朝中勢力還是略輸一籌, 倘比兩者, 反而是他更勝一籌。

盡管他對這些所謂的兄弟沒什麽感情, 但他也沒想主動對付他們。

“我前幾日讓你調查張別樓,可有發現?”裴知逸扔下手中的旗幟,一臉疲憊地在書案前坐下。直覺告訴他,張別樓不簡單,但他又看不出問題,只能讓楚兼去調查。

“他沒特別的東西。”楚兼思索片刻,木讷又英俊的面龐上登時升起困惑之意,“以前是殺手,結仇太多,被親人背叛,後被衛江昶和衛焚朝所救,當了衛家管家。”

“是個殺手?”裴知逸暗自沉吟,但願是他多心了。他隐約覺得,張別樓不會傷害霍酒詞,至于其他的,他還不好下定論。“東宮裏的探子,你查到幾個?”

楚兼回道:“一共五個。”

“正好,借這幾人将我們的人安排過去。”裴知逸捏着緊繃的鼻梁,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龍臺山,那十幾年裏,他無憂無慮,不用勾心鬥角,想做什麽做什麽。當小道士的日子是真快活,然而他是太子,不是小道士,等着他的事太多太多。

原本,他打算與霍酒詞盡快生個孩子,省得她總為不相幹的事操心,轉念一想,興許,早生孩子也不是什麽好事。

“以後你繼續跟着太子妃,死死地盯張別樓,只要他有異動,即刻來報。”

“是。”楚兼颔首。

裴知逸認真地瞧着楚兼,之前他打算撮合夕鷺與楚兼,後來他倒是不這麽打算了。楚兼是個暗衛,暗衛轉侍衛,位置能轉,念頭就不一定了。

暗衛自小便被灌輸一件事,他們一輩子不會娶妻子生子。這樣的人,你跟他說娶妻生子,等同于對牛彈琴。

“倘若你遇上心儀的女子,記得同我說。”

楚兼嘴角抽動,木讷的面上顯現一種類似無奈的情緒,“屬下一輩子跟着殿下,絕不娶妻。”他發誓一般地說着,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裏寄出來的。

裴知逸搖搖頭。

約莫戌時,霍酒詞回到皇宮,張別樓一将她送到宮門口便坐着馬車離開了。

她抱着從歸雲山莊拿的千面緞,獨自一人踩着昏黃的燭光漫步。站了一天,她走不快。周遭的宮牆很高,視線很小,不比外頭。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不喜歡。

因為她嫁給了裴知逸,而皇宮是裴知逸的家。

念起白日的事,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布料。帝都城裏有扔荷包給心上人的習俗,盡管她與裴知逸成親了,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小姐。”霍酒詞剛一進門,夕鷺立馬移動輪椅迎了上來,雙眸明亮如星。

霍酒詞将手中的千面緞交給宮女,推着輪椅在院子裏走動。她思量着,夕鷺一人待在東宮肯定會悶。以前自己還能陪她聊聊天,而今,她得出宮打理衛家的生意,幾乎沒時間陪夕鷺。

“小姐為何不說話?”霍酒詞長時間沉默,夕鷺頓覺奇怪。

霍酒詞也不說些有的沒的,直言道:“夕鷺,你老實告訴我,待在皇宮裏無趣麽?”

夕鷺被問住了,好半晌沒說話。她殘了雙腿,不能同以前一樣跟着霍酒詞到處走,跟了只會給她添麻煩。所以她還能怎麽樣呢,只能老老實實待着。“不無趣。我白日一直在練滾輪椅,算是有事做。”

“嗯。”霍酒詞沒繼續問。她還是希望夕鷺能嫁個好人家,奈何夕鷺一點都不着急婚事。她煩躁地嘆了口氣,轉而開始琢磨自己的計劃,“夕鷺,我待會兒畫個新花色,你幫我繡在大嫂送的那尺千面緞上。”

“好,好啊。”夕鷺的面上登時來了光彩。能有事做,能幫霍酒詞,她就開心。

“小醫仙,你怎麽才回來。”忽地,裴知逸從書房中走出。他幽怨地望着霍酒詞,嘴角往下撇,仿佛一個受了丈夫冷落的嬌美人。

霍酒詞好笑地望着他,故意拿話逗他,“我哥哥的鋪子那麽多,一天怎麽看得完,估計得花上一個月才能看完。從今日起,我每日都這麽晚回來。”

裴知逸變臉,眨眼間便到了霍酒詞身前。兩人靠得太近,他的衣袍下擺貼上了她的裙面,幾乎不留縫隙。

畢竟院子裏還有其他人,霍酒詞有些遭不住,正想往後退,哪知,裴知逸動作更快,打橫抱起了她。

“啊。”身子騰空,霍酒詞嬌呼一聲,嗔怪道:“你抱我怎麽都不說一聲。”

裴知逸偏頭,斜眸瞥她,“進屋,振夫綱。”

“噗嗤”,夕鷺笑出聲,一旁的幾個宮女也忍不住笑了。

霍酒詞面上發紅,“別亂……”沒等她說出完整的話,人已經被帶到了寝殿,接着,裴知逸用腳構築房門關上。她眨着眼,垂着眼簾小聲道:“我的月事還沒結束,不能……”

“嗯?”裴知逸輕笑,揶揄道:“誰說我要行周公之禮了?振夫綱的法子有很多種,不是只有一種。”

“你!”霍酒詞雙頰通紅,是惱的,她氣呼呼地拍打他的肩頭。“下流胚子。”

裴知逸抱着她放在床榻上,他單膝跪地,俯身給她脫了繡鞋,“看你走路不大對勁,多半是站了一天。給你揉揉。”

霍酒詞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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