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逐漸變質的小可憐超級肥的一章…… (1)

徐叔很快将家裏晾曬的橘子皮拿給了他。

程青枝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拿到橘子皮後便走了。

誰知林玉秀竟然跟在他身後,他一手撐在籬笆院子上當着程青枝的面沖程松兒招手:“松兒姐姐,裏脊肉我收到了,謝謝!”

他的笑容在陽光下甜膩的近乎惡心,程青枝眼眸一緊,心中莫名對他産生一種敵視的情緒。

程松兒正處理着豬肉,冷不丁的聽到背後有人喊她。

她一回頭,看到的卻是林玉秀。

林玉秀是什麽人?原主或許不懂,但是穿越過來擁有記憶的程松兒卻是門清。

此人極其高傲,仗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在村子裏恃美行兇。

雖然明面上跟原主和諧相處,實際上非常嫌棄原主,也就原主傻乎乎的看不出對方眼神裏直白的輕視。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程松兒一直有意的跟他保持距離。

不為別的,上次他暗戳戳的煽動原主把程青枝買進怡紅樓的事情她還記得呢。

同為男子,林玉秀深知清白的重要性,他自己更是把貞潔看得比命都重要。

但是他卻用最惡毒的心機去謀害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程青枝。

這種歹毒的男人簡直就是現實般的蛇蠍美人。

程松兒唯恐避之不及,誰知這蛇蠍美人竟然主動上前跟她搭話,偏偏他又是徐叔的兒子。

唉——

“不客氣。”程松兒本不想搭理他,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友善的沖着他颔首示意,然後繼續幹自己的事情。

這樣的畫面被程青枝盡收眼底,他緊咬着牙根,丹鳳眼像是被烈火熏過一樣,眼底一抹猩紅色。

刺眼!刺眼至極!

“松兒。”他走上前上前将橘子皮拿出來給她看,故意用身子擋住背後的林玉秀,像一把打磨的極鋒利的刀,飛快的斬斷了林玉秀黏膩的視線。

被橫插一腳的林玉秀冷冷的剜了程青枝一眼,暗罵了一句賤人。

刺耳的聲音順着風傳到他的耳朵裏,他卻像沒聽見一樣,反而像程松兒身邊靠近了些。

貼的近了,他仿佛又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

他眼尾微微上揚的弧度漾起柔和的水波,蕩漾着春光,如邀寵似的說:“你要的橘子皮我帶回來了,你看看。”

程松兒看了一眼,誇道:“不錯,挺好的。”

一句簡短的誇贊就像是刺破烏雲遮蔽的萬丈光芒,頃刻間,他心中的那股幽怨與酸澀全部煙消雲散。

丹鳳眼微微彎起,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兩人忙活了一下午,終于把豬肉處理好。

因為身上都是豬血味,吃完晚飯之後,程青枝燒了一大鍋熱水給她洗澡。

幸好原主沒有因為窮而喪心病狂到洗澡的木桶都賣掉。

全身浸沒在熱水中,四肢百骸都被熱氣騰騰的暖流包裹着、浸潤着,程松兒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舒服的泡了半個小時,等水差不多變得溫涼,她才依依不舍的起來,準備穿上衣服。

這時,程松兒才發現,已經洗澡的心情太過激動,她竟然忘記帶換的衣裳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在裏面喊程青枝給她那幹淨衣裳過來。

很快程青枝就拿着一身衣裳輕輕敲擊着門。

因為村子裏條件有限,沒有專門的浴室,堂屋裏的房間又沒有門只有一道簾子,遮不到隐私,而且幹淨的地面還容易被水打濕,于是她幹脆就在廚房裏洗了。

可問題來了,廚房的門是向內打開的。

而她的浴桶和門之間有一段伸手都夠不到的距離,總不能讓她站起來吧。

雖然是女尊世界,但是程松兒還是有點保守的,更何況對方一個男子看到她裸-體的樣子肯定比他更害羞。

算了,程松兒一咬牙,幹脆将身子埋進水裏,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有浴桶遮掩,想來也看不到什麽。

“進來吧。”她說道。

程青枝推開門,一股蒸騰氤氲的水汽就向他眼前直沖而來,帶到水霧之氣散去,程青枝的眼神明顯怔愣了一下。

面前的程松兒全身浸透在水中,只露出脖子以上,被打濕的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子松松挽起,幾縷垂發濕漉漉的沾在她弧度修長的脖頸,冷白的膚色更是因為被水汽暈染成薄薄的粉色,那些蜿蜒的青絲随着她脖頸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程青枝呼吸幾乎停滞,就連手裏的衣服也在莫名的慌張與羞赧中不慎滑落。

“對、對不起。”程青枝口齒笨拙的道歉,慌忙撿起衣服:“我、我再去給你重新拿一件。”

不等程松兒開口,他就落荒而逃。

他潰逃進屋裏,慌不擇路下險些被自己絆倒。

想起剛才那副香豔的畫面,捂着瘋狂跳動的胸膛又摸了摸自己滾燙無比的臉頰,恨不得即刻扇自己一巴掌。

“不知廉恥。”他在心中唾棄自己。

他緊阖着眼簾,将那些下賤的、羞辱的想法全部強硬的壓下,再睜眼,他已經恢複成往日溫和的模樣。

他重新從衣櫃裏拿了一件衣服出來,這一次有了準備,重新進入廚房,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手足無措。

看到程青枝回來,程松兒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吓到你了。”

被水霧熏陶的杏眸濕潤明亮,如一汪豔酒,讓人癡醉。

好不容易被封印住的卑賤妄念,她只要微微一笑,就輕而易舉的沖破了所有防線,讓他潰不成軍。

“沒、沒事。”程青枝低着頭,卑怯的眼神四處亂看,卻唯獨不敢看她。

“那你把衣服給我吧。”程松兒從浴桶裏伸出手,水波嘩啦啦的響,波紋漣漪層層擴散,她的手上也在滴水。

帶着溫度的水濺到他的手上,程青枝卻像是被開水燙到了一樣,激動的渾身戰栗。

“我還給你拿了擦身子的布。”他聲線微顫,緊繃的牙根險些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程松兒接過。

白皙的手臂凝着晶瑩的水珠,從他低垂的視線裏出現。

程青枝的呼吸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抽離,幾乎快要窒息。

桃花滟滟的紅迅速從脖子蔓延至全身,整個人如同喝了烈酒一樣,連眼神就聚滿了模糊的水汽,眼前的她仿佛也變得朦胧起來,像灑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宛若仙子。

他想躺在她的臂彎裏。

程青枝的腦子猛然間冒出無比僭越的想法,一直被壓抑的想法,就像咆哮的河流,當河水枯萎,那些沉浸在河底陰暗潮濕的想法,在一瞬間徹底暴露出來。

程青枝羞愧難當,手忙腳亂的逃了出去。

留下程松兒一臉莫名。

“或許是害羞了吧。”她心想。

擦幹了身子,穿戴好衣裳後,她走出了廚房。

這時她去看到本來應該在屋子裏的程青枝,竟然坐在外頭,冷風迎面像他刮來。

他不冷嗎?

程松兒都冷得裹緊了衣服。

她走上前去詢問:“哥,你為什麽站在外頭?”

程青枝的視線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的移走,卻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程松兒關切詢問。

一句無心的問詢,竟無意間戳中了程青枝最隐秘的心事。

本就已經激動狂跳的心髒幾乎在一瞬間被狠狠捏住,好像生殺大權全都在她的手中,她只要輕輕一用力,就可以輕易捏碎。

她怎麽知道?程青枝心慌意亂。

對了,她是妖,妖可以輕易的看透人心。

那他之前那些卑賤不堪的想法豈不是?

熾熱的心頓時如墜冰窟,涼的徹骨,比冬夜的寒風還要冷,冷得他渾身膽寒。

“外面冷,有什麽事跟我進來說。”程松兒将他從地上拉起帶進了屋。

程青枝渾身僵硬,一想到自己那些肮髒龌蹉的卑微癡妄都被她窺探的一幹二淨,絕望的宛若淩遲。

“來,跟我說說,到底因為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失魂落魄?”程松兒溫柔的問道。

她看程青枝煞白的一張臉,心中憂心,以為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才把他吓到如此。

但她又怕自己直接的問詢會吓到他,就像受了驚的小朋友,在極端的情況下反而不敢說實話。

因此她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安撫他,甚至輕撫着他的頭,像撫摸毛茸茸的小動物:“沒關系,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告訴我好嗎?”

程青枝擡起頭,濕漉漉的眼神望着她的眼眸:“真的嗎?你都站在我這邊?”

程松兒點點頭,繼續溫柔愛撫:“當然。”

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程青枝心中陡然出現大膽的揣測。

或許,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有窺探人心的本事。

對,如果她真的能窺探人心,她一定早就洞悉他知道她是妖的事,早就露出本來面露将他吞入腹中吃掉。

不會關切的詢問他,更不會溫柔的伸出手愛撫他。

程青枝鴉睫顫顫,她的手好軟,就像溫柔的水波。

絕望漸漸退卻,程青枝試探着說了一個謊,來揣着龌蹉心思的自己圓謊。

“徐叔他們說,你帶我去縣城,是為了再把我賣掉,松兒我害怕。”

“怎麽會呢,我說過我不會把你賣掉的,就算日子過得再苦我也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程松兒焦急的解釋:“而且你看,咱們的日子漸漸好起來了,我疼你都來不及呢,怎麽舍得賣掉你?”

潋滟動人的丹鳳眼瞳孔微顫,她說她疼我?

“真的?”突如其來的歡喜令程青枝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

“當然啦,你放心我不會在做出之前那樣的混賬事了。”程松兒說着忽然有些卸力:“這麽久了,別人不相信我我不在乎,但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不、不、我當然相信你的,松兒,你、你別生我的氣,是我的錯,我錯了......”程青枝忙抓住她的手解釋,那雙手因為緊張了焦慮出了一手的汗,涼津津的握着她的手,活像是被一捧雪握住。

他悔恨不已,痛恨上一秒的自己為什麽要找這麽荒唐的借口,令她失望。

“好了,日子本就是我們兩個人過,只要你相信我就好。”程松兒笑着點頭:“別人的話聽聽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

她溫柔的撫摸着他柔順的青絲。

“嗯。”程青枝低下頭,任由她的手溫柔的撫摸着,像一只溫順的小狗,丹鳳眼甚至因為她柔軟的手心而舒服的微微眯起。

就這樣黏了好一會兒,程松兒放開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來我們一起去縣城。”

溫柔的手離開了,程青枝的眼神裏閃過難以掩飾的失落。

但他還是乖巧的點頭說好,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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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漫長,永無止境。

寒風不斷的侵襲,無論他在被子裏如何蜷縮也抵禦不了暴烈的冷,他冷得哆嗦,牙齒打顫,像獵獵朔風中形單落寞的寒號鳥,在凋零的枝丫上悲鳴切切。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他冰涼的額頭。

像漫長的冰原裏燃起了一束火種,濃濃的暖意令他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那雙手帶着溫熱的氣息從他的額頭一路蔓延向下,劃過他的臉、他的頸、他的胸膛,如星火燎原般兇猛熱烈,驅散一身寒氣。

他叮咛着低低的喚了一聲:“松兒。”緩緩睜開眼。

對上程松兒含笑的雙眸,她慢慢傾下身子,那雙杏眸無限放大将他吸入其中。

漆黑的瞳孔就像沉浸在無聲而浩大的暖流,溫柔的海波随風搖曳着,而他無限的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那雙眼睛越來越近,像有巨大的吸引力,将他隐藏在內心深處最見不得人的想法深挖出來,徹底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

“松兒、”他輕喚着她的名字,手臂緊緊的環住她的脖頸。

她輕聲笑着,挑開他單薄的裏衫,細長的指尖像一片皓白的羽毛滑過他的心尖,酥麻感讓他瞬間渾身戰栗,腳趾蜷縮。

“唔——”他發出一聲雛鳥般的嗚咽,如初生嬰兒般依賴的将自己全身心都交給她,恨不得溺死在她的懷中。

“松兒!”程青枝喚着她的名字猛地從床上驚醒。

已經大亮的天色,刺目的冬日暖陽從窗戶紙外照射進來,強烈的光線讓他有些懵。

“哥,你叫我做什麽?”程松兒端着一碗面片湯站在他門口。

“沒什麽。”程青枝十指緊抓着被單,緊張道:“我、我就是擔心睡過時辰了。”

“唔。”确實有些晚了。

以前程青枝起的比她都早,而且等她睜眼的時候連早飯都做好了,她幾乎是飯來張口。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他睡了個大懶覺,或許是太累了吧。

“沒關系,你現在起來還來得及,早飯我已經做好了。”她說。

“什麽,你做的飯?”程青枝語氣焦急,還有深深的自責。

他當即就要撩開被子起來,卻在動身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住一樣無法動彈,僵硬的手指扭曲的蜷縮着,緊了又緊。

“沒關系,做一頓飯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程松兒在門外安慰道。

“我......知道了。”程青枝羞愧難當的低下頭,竭力維持着正常的語氣說道:“松兒,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好。”

“好。”程松兒端着碗出去。

等到屋子裏不再有動靜,程青枝才緩緩的掀開被子。

伴随着被子的移動,清晨的冷空氣灌入進來,沁入他的全身涼的他打顫,卻并不能稍微緩解半分他臉上的血紅一片。

他夢遺了。

為什麽?

他明明已經用盡全力來控制自己。

可他的身體竟然在睡夢中,不受控制的想着松兒不自覺的做出了那種下賤的勾當。

怪不得他昨晚會做那樣旖旎濃情的夢,怪不得夢中的松兒會對他流露出那樣的神情,主動解開他的衣帶,他以為自己終于美夢成真,于是不知廉恥的撲了上去,竭盡全力的迎合她。

可原來,夢境真的就只是夢境。

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願的幻想。

昨夜發生的一切,他的歡愉和沉溺,都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

天亮了,夢醒了,白日刺目的光線終于戳破了他這個可憐蟲,在深夜無人時編織出來的荒唐泡沫。

他終于清醒了,可越清醒就越痛苦,比他前半生十幾年被虐待的遭遇還要劇烈的痛苦,它無聲無息,卻像一把帶着鋸齒的刀緩慢又遲鈍的削磨着他的精神。

每一次拉扯,都在冷酷的告訴他,她不屬于你。

她從未屬于你。

殘酷的事實被血淋淋的鋪開。

心髒被淩遲般撕扯下無數肉屑,他痛苦的彎下腰,感受到一股血腥味緩慢的從喉嚨裏漫上來。

為什麽?他現在過得這樣好,不再有人打他,虐待他。可心髒卻這麽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疼。

“哥,還沒穿好嗎?再不起床時辰就來不及了。”程松兒本來不想催促他的,但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确實有點趕。

“來了。”他仰着頭,壓抑着心髒的抽痛,緩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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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起的晚了些,加之程青枝是個男兒家,腳力比不上程松兒,所以等他們到縣城時已經是晌午了。

因為今天不是趕集的日子,所以縣城的人不多,只有商鋪開着門。

沒看到小商販,程青枝還以為是自己耽誤了時辰,愧疚不已:“松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起的這麽晚耽誤了時辰。”

他今天穿着程松兒給他買的那件月白玉蘭繡冬衣,白色的帷帽薄紗将他面容遮的嚴嚴實實的,但他的身材很好,颀長又挺拔,就像一枝青翠的竹子,一看就知道是正值妙齡的公子。

“沒事。”程松兒拍了拍他的肩膀:“縣城人多,你拉着我的衣袖別走丢了。”

“......好。”帷帽薄紗遮住了程青枝淡淡抿唇的小動作,他小心的拉着她的衣袖,指腹摩挲着她的衣料。

程松兒的衣袖是窄袖,拉着她的衣袖時,手偶爾會觸碰到她的手背,溫熱、柔軟、幹燥、

他想一只偷到腥的貓,一股甜蜜的熱流在他的心間緩緩流淌。

程松兒帶着程青枝到了一家藥鋪門前,她上次逛縣城的時候無意間路過這間店,看到偶爾會有衣着樸實的村民從裏面出來,手裏還拿着錢。

她估計這家藥鋪就是不光賣藥,也專門收藥,而且應該價格合理,所以才吸引了不少采藥人來賣。于是她走了進去。

“你現在這裏坐一會兒等我。”她将程青枝安置在藥堂的凳子上坐着。

“好。”程青枝松開她的衣袖,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看着他聽話又乖順的坐在凳子上的樣子,程松兒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什麽病?”藥櫃上坐着一位老大夫,看上去年紀六十多了,滿頭白發但是一身正氣。

看到程松兒過來,她輕車熟路的問。

“大夫你們這兒收藥嗎?”

老大夫瞥了她一眼:“收是收、但次等貨我們可以不要,你要賣什麽?”

程松兒将用布包好的豬砂放在她面前:“它。”

老大夫只看了一眼就飛快的把布包了回去,原本随意的神态也變得正式起來:“你跟我進後堂來。”

“這東西你從哪兒得到的?”到了後堂,老大夫開門見山。

“我在山裏獵到了一頭野豬,從野豬的肝髒裏挖出來的。”她如實回答。

“原來是這樣。”老大夫點點頭:“豬砂老身也見過,但是這麽大的卻不曾見過,這确實是一味好藥材,我給你五十兩。”

“五十兩?”程松兒訝異出聲,她知道豬砂貴,但沒想到這麽貴。

以前在劉地主家掙了五兩銀子她就覺得自己一夜暴富了,現在得了五十兩,她不就成土豪了嗎?

“怎麽你嫌少?”老大夫看她吃驚的樣子,以為她對這個價格不滿意。

“實話跟你說,你這塊豬砂如果在京城,就算是一百兩也有藥鋪願意收,但是咱們這窮鄉僻壤一個,不比京城。”老大夫說:“我這藥鋪來來往往那麽多采藥人,你可以打聽打聽,論價格我絕對是城裏最公道的。”

程松兒明白老大夫說的話沒錯。

京城的物價和成陽縣城自然是沒得比,就算是現代各個地區的生活水平還有差異呢,五十兩已經可以讓她和程青枝生活的很好了。

況且她現在急需要錢,根本不可能花幾個月去京城賣藥。

“大夫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就五十兩吧。”她說道。

老大夫很快讓夥計給她準備好了錢,五十兩到手,程松兒開始為以後長久的收益打算。

她看着老大夫:“大夫你們這裏平時都收什麽藥?我家後頭我一片大山,藥材不少如果我能采到不知道你們這收不收?”

老大夫一笑:“你還挺會為以後盤算的。”

她丢給程松兒一本藥譜,裏面畫着各種藥材的樣子:“這本書就當是買豬砂贈送的,這上面的都是我急需的藥材,你要是有就拿來,我照單全收。”

程松兒謝過老大夫,拿着錢和藥譜走出了內堂。

這時外頭正好來了一個病人,旁邊還陪伴着一位家屬正坐在小凳上等老大夫看病。

病人是個年近六旬的老頭子,旁邊陪伴的是一位中年女子,應該是他的女兒。

老人家正難受的不斷□□,但那中年女子的視線卻時不時的往程青枝身上瞥,程青枝身上都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手。

卻就是這雙手被那中年女子不斷的盯着,這樣直白無禮的視線讓程青枝覺得很不舒服。

“松兒。”他坐立不安的絞着手指,看到程松兒走出來,立馬躲在她身後拉着她的手,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那中年女子看到程松兒冷冷的掃了自己一眼,她這才知程青枝不是一個男子單獨出門,旋即尴尬的收回視線。

“沒事了,我們走吧。”程松兒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嗯。”程青枝盯着薄紗下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剛剛的害怕瞬間消散,臉上薄紅一片。

他真慶幸自己戴了帷帽,不然......

“剛剛賣了藥材換了些錢,走,咱們先去買東西。”程松兒拉着他的手,第一件事就是帶着他去衣鋪。

衣鋪老板大老遠就認出了程松兒,與之前一臉嫌棄不同,她這次在大老遠就開始打招呼。

“松兒妹子,又來買衣服啊?快進來瞧瞧,我這兒又上了一批新料子,個頂個的好。”

程松兒買東西不光多而且爽快,衣鋪老板最稀罕的就是這樣的客人。

程松兒帶着程青枝進了店裏,對他輕聲說道:“這些衣服,你看上哪些就跟我說。”

程青枝輕輕點頭,帷帽薄紗微微晃動,露出精致優美的下巴弧度。

衣鋪老板看着程松兒領了一個男人進來,而且對他和聲細語的如此溫柔,再仔細看,那男子身上穿着的可不就是她之前在自己這兒買的那件玉蘭紋的月白冬衣嗎?

衣鋪老板臉上樂開了花,頓時就明白了。

“松兒妹子,這是你新娶的男人吧?瞧着身段就知道是個好模樣,怪不得你這麽疼呢!”

程青枝撫摩料子的手一頓,耳根羞澀泛起宛若玫瑰一樣豔麗的紅。

“別胡說!”程松兒瞪了衣鋪老板一眼:“這是我哥。”

衣鋪老板微微詫異,随即尴尬的咳了兩聲:“瞧我這眼力見,我看你們年紀相仿,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真是該打該打,你們繼續看,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衣鋪老板心裏暗嘆,以前怎麽沒聽過程松兒還有個哥哥呢?

她還以為程松兒這段時間的改變是因為娶了美貌丈夫,改邪歸正,沒想到是她腦補過多了。

“哥,衣鋪老板的話你別介意,繼續看。”程松兒對他說道。

“沒事的。”程青枝失望的斂眸:“本就是誤會一場,我怎麽會介意。”

明明程松兒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在她旁人誤會時馬不停蹄的解釋時的慌張語氣卻讓他心中難受至極。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這樣被誤會下去。

松兒的男人、

一想起這個稱呼,程青枝便緊咬着下唇,激動的頭暈目眩。

他平複着不斷起伏的胸口,調整好情緒,繼續挑選着布料。

松兒穿的衣裳都是原來的程松兒留下來的,顏色黑沉沉的,毫無朝氣,配不上如今明豔光華的她。

荼白、梅染、天水碧這樣清新雅致的顏色才最适合她。

他為程松兒選了這幾種顏色,至于自己,則是随便選了些,他穿什麽衣服并不重要,他也并不在意穿着。

“選好了?”程松兒上前問。

“嗯。”程青枝點頭。

“不錯,都是淺色系的顏色。”程松兒看着他選出來的布料說道。

女尊世界的男子都對好看的衣服飾品有極致的追求,而這些顏色如果配不好就回變得豔俗又輕浮,就像那些怡紅院裏的男子一樣。

但程青枝不一樣,他天生一張美人面,膚白如雪,清雅秀美,淺色系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再适合不過了。

“這個料子也不錯。”程松兒在一衆布料中一眼相中了一匹藕色的布:“你穿這個顏色的衣裳一定很好看。”

“真的?”

她真的會覺得我好看嗎?程青枝看着那個藕色布料在他面前比劃的程松兒,心中既柔軟又酸澀,就像一張被泡漲泡皺的紙。

明明她之前還說他醜。

“當然是真的。”程松兒篤定道:“我以前看別的男子穿過,還挺好看的,但我覺得你穿上一定比那些男子更好看,你比他們可漂亮多了。”

她以前在漢服活動中看過一個帥哥穿着藕色的漢服,藕色雖然顏色柔和,但穿在人身上卻極顯膚色,她覺得程青枝穿起來一定不比那個漢服帥哥差。

突如其來的誇贊令程青枝臉紅不已,又羞又怯又歡喜。

雖然不知道程松兒是什麽時候看到的穿藕色的漂亮男子,但是聽着她如此篤定又坦然的誇贊自己,猶如整個人掉入蜜糖罐中,甜的心髒都軟爛了。

“那...那等我回去做好了...穿...給你看。”程青枝聲音細微,丹鳳眼隔着朦胧的薄紗含情脈脈。

“啊?”程松兒愣了一瞬間,總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她看向程青枝,但他帶着帷帽看不清一絲神情,便回答:“行啊,這些布料買來就是給你穿的。”

她拿着東西跟老板結賬,六匹布料加八斤棉花才花了二兩銀子,這如果直接買成衣的話估計三套就頂天了。

選好衣服布料後,程松兒忽然聽到衣鋪外面有人在賣炭。

冬天除了柴火不能缺之外,炭火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炭火結實耐燒,平時還可以在炭火上烤點饅頭片之類的吃,晚上也可以放在房間裏取暖,實在是居家必備。

而且炭火這種季節性很強的東西,自然是天氣越冷它越貴,眼看今天眼光正好,也沒有下雪,炭火的價格也不貴,程松兒花了幾兩銀子買了20斤煤炭。

這時候他們手裏的東西已經裝不下了,想到一會兒還要買很多的糧食提前封存,重量不是她之前随便買二十斤可以比的,而且她現在身邊還帶着程青枝,總不能讓他背着幾十斤的東西再走幾十公裏的山路回去吧?

因此程松兒打算雇一輛車。

正巧衣鋪老板所在的這條街的街尾聽着許多幫人拉貨的牛車馬車。

她先讓程青枝在衣鋪店裏繼續逛着,自己去跟車主人談價格,馬車速度快,但價格比較貴,牛車雖然速度慢了些,但是價格實惠。

程松兒想,自己反正又不趕時間,還是省錢為上。

最後程松兒和牛車的主人談妥忙他們運貨外加在城裏逛逛一共60文錢。

她雇的牛車并不只是一塊簡單的木板子,一共有兩頭牛合力拉扯,上面還搭着一個棚子,雖然不像電視劇裏面的馬車那樣奢華,但格外寬敞,可以拉很多貨物還可以遮風擋雨。

她先将程青枝接上去坐着,然後将炭火和衣服布料拿上車,自己跟他并排坐着。

車主人駕着牛車開始移動,車身晃動。

程青枝還是第一次做牛車,睜着眼睛好奇的在車身內打量着,牛車一發動,他身子不穩栽倒在她身上,青絲垂落,手撐着她的大腿肉。

“嘶——”程松兒倒吸了一聲,倒不是因為疼,而是.......被他撐着的大腿肌肉有些酸軟。

“對不起松兒,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程青枝關心則亂手在她身上胡亂摸着。

“沒、沒事。”程松兒拉住他的手,臉頰紅得滾燙。

“對、對不起。”程青枝語氣結巴,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頓時收回手正襟危坐。

車內氣氛一時凝滞,只有他戴着的帷帽随着車身微微的晃動,薄紗輕飄飄的撫過她的手背,像鳥羽滑過、癢癢的。

程松兒的思緒不由得停留在他身上,但那頂厚重的帷帽像一道牆将兩人阻隔。

她的視線下移,看見他的手局促不安的放在膝蓋上,因為緊張指尖有些泛紅,嬌嫩的躺在月白的衣袍裏。

“哥,這裏沒人看到,你戴着帷帽不方便,要不取下來吧?”她試圖緩解剛才的尴尬。

但程青枝搖搖頭,薄紗随着他滑落的青絲一起晃動,緊張的連指節都泛白。

程松兒也不再強求,女尊男子臉皮應該都挺薄的。

“米行到了。”車主人坐在車頭說道,她的話一瞬間緩解了尴尬。

“我去米行買點米,你就在車裏等我。”程松兒說着準備下車,但令她詫異的是一向內斂又害羞的程青枝竟然主動拉住她的手。

他的睫毛顫了顫:“我、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一個人留在車裏。”

他害怕停留在陌生的空間裏,害怕封閉的環境,更害怕她的離開。如果可以,他想時時刻刻跟松兒在一起,黏着她依賴着她。

程松兒眼眸一彎,笑道:“怎麽?難道你還怕車主人把你拐走不成?”

她一句無心的玩笑話,竟吓得程青枝一顫,拉着她的手更緊。

“松兒,你別吓我。”他可憐兮兮的拉着她的手。

即使隔着朦胧不清的薄紗,程松兒仿佛也能看見帷帽之下,他那對漂亮到極致的丹鳳眼裏蓄滿了不安的淚。

程松兒有些懊悔,她怎麽能開這樣的玩笑。

真是在和平富裕的現代社會待慣了,忘記了這裏是古代,多少人吃不飽飯在路邊沿街乞讨,又有多少人窮到喪心病狂要賣兒子賣丈夫。

随意将程青枝這樣漂亮的男人獨自放在別人的車子裏,又是在他毫不熟悉的縣城裏,還真有可能被別人拐走。

“我開玩笑的,走吧,跟我一起。”她先跳下車,對着程青枝伸手。

程青枝垂眸,小心的将手擱在她的手心裏。

第二次來米行,程松兒輕車熟路,夥計和掌櫃的見到她時也不像之前那樣排斥,而是像普通客人那樣接待。

“松兒妹子,你這次打算來多少斤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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