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可憐與林玉秀的交鋒交鋒
“偶爾聽聽。”
程松兒哪裏聽得懂戲,最多就是在聽流行歌的時候哼哼幾句戲腔,正兒八經的戲曲她一句都聽不懂。
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去湊熱鬧,畢竟古代的娛樂實在匮乏,每天除了幹活、吃飯就是睡覺。
穿越之後,她熬夜的壞習慣也沒有了,沒有手機,每天晚上九點多就睡了,早上六點就起床,無比健康的作息,是醫生看了都要點名表揚的程度。
這樣的生活規律是規律了,就是有點無趣。
所有當聽到有人唱戲的時候,她提起了興趣。
其次她也想看看女尊世界的戲曲是什麽樣子的,聽今天下午的賣貨娘說唱的是《白蛇傳》《天仙湖》和《綠拂夜奔》。
後面兩部她沒聽過,但白蛇傳這熟悉的名字......不會她想象中的性轉版許仙和白娘子吧?好像有點意思。
“那松兒最喜歡聽哪場戲?”程青枝問道。
“嗯......白蛇傳吧。”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的內容是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選這個最保險。
“白郎君千年等待與許大夫輪回轉世相守數年,這段人與妖的相戀,着實令人落淚。”程青枝嘴角笑意淡淡。
果然!
她猜的沒錯,還真是性轉版的白娘子。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戲?”她反問。
程青枝眉目低垂,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歡...天仙湖。”
“天仙湖?講的什麽故事啊?”
程青枝淡笑着搖頭,不肯講述故事的內容:“明天你去看就知道了,只是,天仙湖還有個別名、”
“什麽別名?”
程青枝微微一笑,丹鳳眼底笑意氤氲:“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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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過午飯,村裏不少人就開始往舊戲臺聚集。
由于條件有限,戲臺下面沒有座位,很多村民都是自己搬着板凳去的,誰也不想站着聽完一整場戲,程松兒和程青枝自然也不例外。
程青枝還貼心的為她準備了瓜子花生這類的小零食準備看戲的時候吃。
她們去的還算早的,搶到了第三排稍微靠前的位置。
第一排坐着的是村裏的村長族長和有威望的長輩,第二排則是村裏的老年人,第三排算是除此外最好的看戲平臺了。
她和程青枝并排坐在露天的空地裏望着天,又看看還在準備的戲臺,感覺跟看露天電影也差不多,一切都讓她覺得新奇。
唯一不爽的就是林玉秀一家偏偏坐到了她們旁邊。
“喲,程青枝你不是生病不舒服嗎?怎麽才休息了一天,就能巴巴的跑來看戲了?”林玉秀搬着凳子故意坐在了程青枝旁邊,剛坐下就是一陣陰陽怪氣。
程松兒無語了,這人怎麽像只蒼蠅似的一見到程青枝就不停地嗡嗡嗡,讨人嫌的很。
她原本幻想着女尊世界的男子,各個都像程青枝一樣溫和謙卑柔順,誰知真正穿越了才發現,臭嘴巴又讨厭的男人也不少。
“我哥修養了一天,稍微覺得舒服了些,就想帶他出來透透氣。”她說道。
“透氣就應該去外頭,去結了冰的河上,那裏風大想怎麽透氣都行。”林玉秀瞥了一聲不吭的程青枝一眼:“程青枝,你說是不是啊?”
林玉秀聲音大,周圍村民的視線紛紛向她們這裏彙聚過來。
林玉秀看了看周圍心中不屑冷笑,昨天程青枝故意挑釁之仇,他都還記着呢。
當着程松兒的面就做出一副可憐見的樣兒,背後頭就露出得意醜陋的嘴臉。
這會子他當着程松兒面譏諷程青枝,這賤人連口氣都不敢出。
呸!什麽下賤坯子!他就是要讓這賤人當着衆人的面難堪。
程松兒剛想回怼他,手背忽然被程青枝拉住。
“松兒,外面的河結冰了嗎?”他的手拉着她的袖子問,絲毫沒有回答林玉秀問題的想法,仿佛林玉秀的話就是一句嘈雜難聽的鳥叫,可以直接忽略。
而程青枝的聲音輕柔地有些軟媚,和林玉秀咄咄逼人的嗓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簡直就是烏鴉和黃鹂鳥的差距。
聽程青枝說話,她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頓時舒緩了下來,柔聲回答道:“河中心可能還沒結冰,但是靠近岸邊水淺的地方已經結了很厚一層。”
“你要是不怕掉進水裏淹死,也可以往河中心試試。”林玉秀輕蔑的結果話茬。
“人可以踩在上面嗎?”程青枝不理他,繼續問。
程松兒這時也明白了,對于這只讨人厭的蒼蠅,搭理它就是給他臉了,反而降低了他們的身價,最好的方法就是忽視它。
“當然可以,我今天還看見有不少村民在河面上釣魚呢。”
“那明天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這些天我一直閑在家裏,好無聊啊。”他的語氣裏帶着幾分刻意的撒嬌,但并不顯得油膩做作,反而因為拿捏的恰到好處,讓她心中一顫。
程松兒知道,他這是故意做給林玉秀看,氣林玉秀的。
果然他背後的林玉秀已經開始吹胡子瞪眼了。
她忍不住低笑着點頭:“一直讓你待在家裏又沒什麽事幹确實挺無聊的,明天帶你出去玩。”
“好。”程青枝忽而笑了起來,笑容明豔燦若朝霞,帶着強烈的吸引力,将在場所有女人的目光吸引。
好一招隔山打牛,一句争執未起,就把林玉秀氣得半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無能狂怒。
“幹得漂亮。”程松兒湊到程青枝耳邊輕輕說道。
耳邊突然湊近的呼吸,像一片又細又小的黃鹂毛絨在他的耳朵裏撩撥着,酥麻的酸軟感像一道微弱的電流傳進了他的腦中。
他縮了縮脖子,忍着已經紅到幾欲滴血的耳垂同樣附在程松兒耳邊說道:“是...松兒教的好。”
“我教的?”她怎麽不記得?
他紅着臉,丹鳳眼裏朦胧的水光幾乎要漫溢出來:“你說過如果劉素、或是其他人,找我的麻煩,讓我就罵回去,打回去......你還說過,會...給我撐腰。”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虔誠的刻在心裏,片刻都不敢忘。
只是他不能罵回去,也不能打回去。
那是潑夫才會做的下劣行徑,連凡間的女人都看不上這樣的男子,更何況松兒呢?
他要保護好自己精心僞裝的皮囊,不讓她看破那皮囊之下包裹着何等肮髒卑污的心。
“對,你就是要這樣怼回去,不能被動承受,不然別人就揮得寸進尺,你做的很好。”程松兒突然想起來了。“吶,獎勵你的。”
她剝了一顆花生仁送到他嘴邊。
“......嗯。”程青枝薄唇輕啓,咬住那顆花生仁。
因那顆花生仁很小,用嘴含住時,嘴唇與舌尖會在‘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指尖。
松兒的手被他含在嘴裏......剎那間渾身顫栗。
他忍着全身的激動和急促的呼吸靠着她的肩膀。
若不是周圍全是人,他恨不得張開雙手環住她的腰身,将整個人埋進她的胸膛裏。
他沒有告訴程松兒,以前他受到屈辱而不反抗,是因為他沒有在乎的動心。
他的心是死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讓他流連的事務,所以即便被人踩在腳底随意折磨他都無所謂,連自己這條賤命都不在乎的人,還怎麽有多餘的力氣反抗呢。
但自從她出現後,他的世界全部都變了。
在他慘淡無光的生命裏,突然有了在乎珍視的寶物,她是他的光,是他的命,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只要能留住她,他願意付出全部,更何況區區一個林玉秀呢。
像林玉秀那種繡花枕頭,他願意罵就罵好了,最好永遠都像現在這樣,當着松兒的面罵他。
林玉秀罵的越兇越狠,松兒就會越憐惜他越疼愛他。
就連他當着松兒的面耍那些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心機,松兒也只會更加心疼的維護他,張開她巨大溫暖的神翼将他攬入自己的懷抱中,小心翼翼的将他圈起來,生怕他因為林玉秀惡毒的言語重傷落淚。
這是暴露在烈日下的明目張膽的偏愛,像一團驕陽烈火,把他曾經那些陰暗穢生的過往,統統焚燒了個幹淨,化成一縷辛酸的煙爬上他的鼻梁,刺痛他的眼睛。
他無聲的拂去眼尾的淚花,眼神往旁邊的林玉秀身上微微一瞥。
如此想來,他倒還要感謝林玉秀那個蠢貨。
若不是他,松兒也不會這麽疼他。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程松兒。
程松兒手臂僵直,程青枝的視線讓她如坐針氈,尤其食指與拇指之間那點溫熱,讓她一口氣吊在心坎上,不上不下,難受的很。
她只是單純的想喂他吃一顆花生仁而已啊,正常人應該用手接過吧,為什麽他直接就張嘴了?
還是她剛才說的話、做的舉動讓他誤會了,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梆!梆!梆!
随着三聲梆子響敲起,大戲正是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