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爆發時也會越激烈
一個星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足夠林邢壓住自己的悸動。
面對沈郁時，他大多時間能保持住原本的坦蕩，好像懷揣過歡喜的人不是他。
沈郁非但沒有驚訝，反而覺得了然。他忽然不知道該誇林邢自制力好，還是該笑他一時聰明。
他不相信，心動這種東西，不會像烈火一樣越燒越旺。越試圖壓制，爆發時也會越激烈。
考場座位依舊按排名分，沈郁坐到了林邢的後桌。
他将新買的橡皮一分為二，路過林邢時将半塊放到上面，低啞一笑：“考試加油。”
林邢盡力維持着不讓心湖有所波動，一如尋常道：“謝了。”
試卷發下來後，林邢失神地看着潔白的橡皮等待考試鈴聲。
考過語文，林邢再次折在物理的一道小題上面。這次沒有沈郁幫他，他拿不定主意。
平生第一次在考試中，林邢生起了靠別人的想法。他覺得自己瘋得無可救藥。
簽字筆摔落在地，驚的監考老師立馬看向他，見他焦躁不安，安撫道：“還有四十分鐘收卷，不會的題還有時間想。”
林邢鬼畫符似地在草稿紙上寫着同一個公式。只要他靜心就會發現，他的分子和分母寫反了。可他沒有，在掙紮了五分鐘後，林邢埋頭就睡。
沈郁盯了林邢一會兒，将橡皮拿到手裏，擦掉兩道題的答案。他第二次為林邢改答案了。
林邢整場物理考得心不在焉，韓程還把他扽到辦公室來了一場談心。
“怎麽回事，我從來沒見你考試會睡死過去。”
林邢怏怏不樂，“有一道物理題沒算出來。”
聽到他實誠的話，韓程擰眉，“全會老師還考你們什麽。你上一星期去做什麽了。”
“看電影，滑冰，打電玩，騎車。”
韓程面色越來越差，他沒想到林邢請了七天假是為了去放縱自己。
“你家裏出事了？”韓城問出這個他唯一能想出來的理由。林邢不以為意，他早就沒有家了。
但既然韓程給他送上了理由，他也順着臺階說道：“嗯。我爸和我媽離婚了。”
韓程見他表情不像騙人，憂心忡忡。
林邢漫不經心，“對他們的事我無所謂，就是學習壓力太大，想讓自己閑幾天。”
林邢心裏譏笑，他五歲那年父母就離婚了。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提到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沒想到今天還能把這慘痛的身世耍出來當擋箭牌。
不出所料地看見韓程神情松動，他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一路走向教室。
不知道從誰嘴裏出來的謠言，傳到了林邢耳中。他臨摹完一張字帖，哂笑道：“我堕落了？總結的還挺到位。”
他可不是堕落了嗎，被沈郁攪亂了一池春水。
白骁不敢惹他，用手機和他打字聊天。
是骁不是枭：林哥，你這是怎麽了？
《》：為情所困。
是骁不是枭：卧槽，你戀愛了！
《》：沒有。
是骁不是枭：快說，是哪個小仙女！
《》：都不是。
是骁不是枭：不是雪班嗎？
《》：我對她沒感覺。
是骁不是枭：靠，你不早說，我前幾天還拿你和她開玩笑呢！
《》：你自己蠢。
是骁不是枭：不帶人身攻擊的啊，到底是誰讓林哥你愛而不得，欲求不滿啊？求告知！！
《》：滾。
白骁委屈，放下手機轉頭和林邢訴苦，“林哥，你這學期第五次讓我滾了。”
林邢充耳不聞，白骁搬出來一句經典名言，“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叫你高攀不起。”
林邢被他逗樂，籠罩多日的陰霾散去一角，陰晴不定的俊臉有所緩和，“話多易考砸，不想家長會被你老爸追殺吧。”
白骁扁了扁嘴，認命趴着午睡。
沈郁敲了敲林邢的後背，“BCDDABBCDA。”
這是沈郁改錯兩題後的物理選擇答案。
林邢對自己的選擇爛熟于心，跟着報出一串字母，“BCDDBABCDC。”
十個選擇有三個不一樣，林邢又錯了一個選擇，沈郁心想。
“小奶糖，你的物理選擇總和你過不去。”
沈郁說完，林邢也認可地點頭，“天生犯沖。等我再折一次選擇，我就改選文科。”
這話自然有玩笑成分，他喜歡理科，對數字更有天生的敏感。
只是，如果高三活在沈郁的光影下，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他不知道能不能藏住自己見不得光的心思。
只怕到時候，別說高考狀元，他連榜眼都拿不到。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寧願棄理投文。
如期三天的月考結束了，教師流水閱卷跟着開始。
一天時間，所有老師已經判完各科試卷，卻沒公布。
說是讓學生不受成績影響，在運動會上肆意揮汗。其實叫學渣坐如針氈，度日如年。總有一種要生不能，要死不行的既視感。
運動會要走隊列，韓程今年挑選了個簡單的。
他讓寧雪雪站在正中央，高舉班牌。周圍排一層女生和一層男生。再讓林邢打頭陣，沈郁作收尾。一前一後兩個帥哥，視覺上的絕對沖擊。
韓程覺得今年的入場式穩了，指定能撈回來一個獎項。喜氣洋洋的讓班長把班服挨個發下去，他問寧雪雪，“雪雪，家裏有青春洋溢的及膝短裙嗎？”
“有的。”
“你就穿着短裙來學校吧，你是咱班特殊的存在。其他人固然重要，但評委目光鐵打地會落在你身上。”
寧雪雪點頭，韓程找到文委又商量起班牌的事。
白骁打開塑料口袋，大驚失色地瞪着班服，“誰她媽設計的班服，給老子站出來，印上去一個1＋1＝2是嫌別人不知道咱班智商低嗎！”
林邢表情一凝，不怪白骁跳腳，他也忍不住想問問是哪個大羅神仙想出來的創意。
正面用加粗黑體字印着“1＋1＝2”，背面是一個超大的“2”，唯恐別人看不見。
他看了眼白骁後面超大版的5，心情苦悶。
感情每個人背後的數字還都不一樣。就他裏裏外外逃不過一個2。
班長熱情地在上面解釋，“1＋1＝2代表我們班長久以來做任何事都腳踏實地的班風。後面的數字則是我統計了咱班同學身高後從高到矮的一個排序。大家試試衣服，要是沒有問題，運動會就穿着它到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