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愛見不得光

門口的人長相如瓷娃娃一般精致,比女生還要白皙的皮膚,看起來細嫩光滑。長長的羽睫一撲一撲,目光清澈。像玫瑰花瓣的唇瓣貼在一起,粉嫩柔軟。

男人聲音軟糯,像糖果一般的甜。

“韓老師,骁骁坐在哪裏?”

韓程每次看見夏黎昕都感覺歲月并非無情,至少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它并沒有留下痕跡。

白宬面色極黑,一側頭對上夏黎昕清澈的目光,他看見夏黎昕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青筋暴起。

“夏叔!”

生悶氣的白骁可憐巴巴地把目光投向夏黎昕,一雙眼眸蓄滿淚水。

夏黎昕坐到白宬右邊的空位,語氣十分平淡,“你兇他做什麽。”

察覺到夏黎昕的異常,白宬并不放在心上。他把成績單一丢,冷言冷語:“還不是你平時不管他學習,不然能考成這樣?”

夏黎昕專注地看了幾眼,和小鹿一樣好看的眼睛直直看着物理那列成績,軟嘟嘟的臉頰不自覺地鼓起。

“他物理進步了五名,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白宬別過眼不看他,冷哼一聲,整個人寫滿了“別惹老子”四個字。

白骁想和夏黎昕說話,中間卻隔着一個白宬,他從手機上找到一個備注“爸”的人,敲起字來。

是骁不是枭:爸,你和老混蛋和好了嗎?

白宬的手機沒響,夏黎昕的手機亮了。他看到白骁發來的微信,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是骁不是枭:爸,老混蛋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和他置氣。我想你了。

“誰允許你玩的手機。”

白骁動作一僵,憤怒地怼了回去,“我玩手機你憑什麽管我!”

看白宬要動手,夏黎昕猛地拉住他上舉的手臂,眼眶因為白骁的話濕漉漉的,“白宬,別這樣。骁骁沒有忤逆你的意思。”

白宬氣散了大半,使勁給夏黎昕擦掉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惡狠狠地說道:“讓你別慣他,就是不聽。”

夏黎昕一言不發。

到家長會結束,家長退了場。

林邢和沈郁走在一中南邊的小路上。他們的肥皂用完了,要去小賣鋪買新的。

走到半路,沈郁一把扯住林邢。“噓,有人。”

順着沈郁的目光,林邢看見兩張熟悉的面孔。

是白宬和夏黎昕。

雙方距離不近不遠,林邢可以模糊聽到他們講話的內容。

“白宬,你的話我仔細想過了。我們分手吧。”

白宬一把摟過夏黎昕的肩膀,細細麻麻的吻落到夏黎昕滑嫩的肌膚上。

“夏黎昕,別讓我聽到第二次這句話。”

夏黎昕紋絲不動,他不回應也不拒絕。半天後,他苦笑道:“白宬,你問問自己,為什麽不想分手。”

“我愛你。”

白宬窩在夏黎昕的鎖骨處,濕潤的舌頭挑逗着他的敏感區。他感到身下人酥軟地癱在自己身上,情欲被勾起來了十成。

“我們回家。”

剛勾起夏黎昕的小指,白宬卻聽見夏黎昕決絕的話語。

“白宬,我累了。”

“你也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夏黎昕鎖骨處一痛,他聽見白宬不帶感情地罵了一聲,“夏黎昕,你真她媽掃興。”

夏黎昕帶起譏笑,他嘴裏的話像把刀子一樣插進白宬的胸口。

“白宬,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你扪心自問,我們在一起的十三年裏,你出過多少次軌?”

“你她媽給我閉嘴,我說過那都是你在捕風捉影!”

夏黎昕苦澀地笑笑,撺足勁地推開白宬。他身子向後踉跄了幾步,面色蒼白的讓人揪心。

“回家。”

白宬執拗到。他又看了眼手上昂貴的腕表,沉聲道:“我晚上還有應酬,沒時間……”

“沒時間和我耗嗎?白宬,算我求你,你當我死了好嗎。”

白宬眼中已經有了明顯的不耐煩,他語氣暴躁,“你到底在鬧什麽?”

夏黎昕固執地喊道:“我不會和你回去,我今天來給骁骁開家長會只不過是來見你。我訂了晚上六點的機票,不會再回雲城。”

他倔強地沒讓淚水滑落,風打在他的身上,把他襯的單薄瘦弱。

夏黎昕和自己定了一個賭,如果白宬拉住他,他就撕掉兜裏的機票;如果沒有,他再也不會浪費時間和感情在白宬身上。

他厭煩了這種生活,他躲躲閃閃,藏在黑暗。他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他的愛見不得光,他的愛人不給他安全感。

“夏黎昕,我最後說一遍,我下午有很重要的客戶!”

夏黎昕胸脯一起一伏,他死咬住嘴唇不讓淚水掉下。血腥味竄到他的鼻腔,他卻感受不到一點的痛。

他當然知道白宬的客戶有多重要,也知道白宬不知道和多少個頂着“客戶”名義的人上過床。

在他一個人帶大白骁的時候,白宬和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他怎麽會不知道?

“你以為自己到了M國我就找不到你了是不是?”

“夏黎昕,你別忘記,你現在所花着的錢都是我卡裏的。你離開我還能去哪呢?別說你是美院畢業的,你多久沒碰過畫筆,你自己清楚嗎?”

夏黎昕脆弱得像風一吹就會倒下。

他心情逐漸晦暗。白宬說的對,他現在…只是一個廢物了。

“夏黎昕,如果你十八歲說這種話,我會放你離開,但你現在三十一了。”

夏黎昕心若死灰,他問:“白骁你有心嗎?在我照顧骁骁的幾年你在哪?在哪個女人男人的床上談着你們的合作?你真想逼死我嗎?”

夏黎昕的青春像斷了線的風筝,飛過高山,飛過海峽,最後淹沒在哪片不知名的洋流中。

白宬不容置喙地擄走悲痛欲絕的夏黎昕。

林邢望着夏黎昕那雙布滿絕望的雙眼,他害怕了。

沈郁和他相對無言。

林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宿舍。

他做了一場噩夢,夢見沈郁知道了他對他變态的喜歡,夢見沈郁戳着他的脊梁骨問他,“你不覺得惡心嗎?”

他想要解釋,看見夏黎昕對他慘淡的笑着,和他說,“別做社會裏的異類,就是感情走到窮途末路,也不會有出口。”

林邢被吓醒了。他出了一身的虛汗,打濕了被褥。

夢裏所有場景都記憶猶新,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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