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億萬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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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車烏拉拉的來了,又烏拉拉的走了,除了辦公室地面上留下來的一灘血跡之外,誰都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荀妨藴剛出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又再次被送了回去。
這一次似乎比較嚴重,聽說都吐血了,至于為什麽吐血誰也不清楚。
手術室外,塑料長椅上。
芒可覺得自己真的是非常的不幸運,她剛剛正在和嘉蘊進行親切友好的交流時,就聽到辦公室裏助理大喊大叫,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吓得花容失色渾身是血。
一開始倆人還以為是助理出啥事了,比如被人襲擊胸口噴血之類的,後來發現了躺在地上昏迷的荀妨藴,再結合這男人連哭帶叫的描述,才總算是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急救車來的也很快,十五分鐘之後就把人送到了手術室。
芒可坐在長椅上抓着自己的衣角,看着手術室亮起來的燈有一些想哭的沖動。
身邊坐着的是嘉蘊,她看着芒可通紅的眼角有些不忍心,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問道:“你不舒服麽?”
芒可搖了搖頭,低聲說:“她不會有事吧?”
嘉蘊想了想,說:“應該不會。”
“可是她吐了那麽多血……”
“一般來說噴血都是血管爆裂,血液倒灌進胃裏然後吐出來,至于是哪裏的血管爆開了……”
話到最後,嘉蘊已經看到芒可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嗚嗚嗚嗚聽起來就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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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啦。”
嘉蘊伸出手把人摟在懷裏,一邊拍着她的肩膀一邊說:“反正她是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不要哭的那麽傷心了。”
正當芒可哭的難受,嘉蘊安慰她的時候,從走廊盡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穿着黑色長裙白色大衣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擡頭看了一眼【手術中】字樣的提示燈,又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嘉蘊和芒可,眉頭一皺就走了過來。
揚起手,瞬間落下——
‘啪!’
嘉蘊抓着女人的手,在距離芒可臉頰十公分的位置。
“阿姨,怎麽剛來就那麽大的火氣?”
嘉蘊抓着女人的手,黑亮的眼睛盯着她:“莘平還在做手術呢,您要是想跟芒可打招呼,還麻煩等一等。”
女人擰了擰手腕,把自己的手從嘉蘊的手中抽了出來,瞪着芒可說:“她?這個禍害精,莘平和她在一起就沒有好過,我看她就是商業競争對手派過來想害死我們家莘平的!”
芒可吓得忘了哭,就這樣看着面前的女人。
嘉蘊起身擋住了她的視線,伸出手扶着女人的手臂,說:“阿姨,凡事都得講個證據,她又不是醫生和藥物工作者,要怎麽害莘平呢?您想的太多了。”
“小蘊,你怎麽回事?”女人不解的看着她:“你為什麽要一味地幫你的情敵說話?她是怎麽勾引莘平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為你至少是跟我一起的。”
“的确是情敵,但是好像和阿姨說的不太一樣。”嘉蘊輕笑着說:“芒可是我女朋友,我和她才是一起的。”
女人:“……什麽?”
“似乎我爸媽沒有跟您講,我和喻莘平的訂婚已經沒有時效了,我和她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似乎‘普通朋友’這個詞刺痛了女人的心,她瞪了一眼嘉蘊,指着芒可的鼻子就怒道:“這個狐貍精到底是有幾條尾巴,竟然能一口氣勾引到兩個人!”
嘉蘊心想你要不是NPC的話,你也會被勾引過去的。
攔住了正在發狂的女人,嘉蘊讓護工直接把人趕了出去。
芒可從始至終都是一臉懵逼的狀态,她看向被關在玻璃門外還在氣急敗壞怒吼的女人,有些詫異的說:“你為什麽能把她趕出去?”
“啊?”嘉蘊說:“我沒有告訴你這個醫院是我叔叔開的麽,我也是這裏的股東之一。”
芒可:“……”
合着你們一個個都是富家子弟,只有自己是平民老百姓???
不過,古早文似乎都是這樣。
沒毛病。
芒可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她覺得自己自從來到了這裏,就沒有好好的上過一天班。
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個月開工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個女人似乎是罵累了,沒過多久就離開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公司群裏安安靜靜的,芒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以及他們總經理吐血的事情,不過想起助理那大叫大跳的模樣,可能現在只是表面平靜吧。
兩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荀妨藴就被推了出來直接送進了病房。
醫生摘下口罩,對嘉蘊說:“不是什麽大毛病,也不是特別嚴重,住院觀察三天看一看,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回家了。”
說完,醫生拍了拍嘉蘊的肩膀:“侄女啊,我覺得喻家這丫頭可能活不了太久,你跟她解除婚約,叔叔第一個贊成。”
嘉蘊還沒有說話,芒可就站起來頂嘴:“她很健康的,肯定會長命百歲!”
醫生看了這丫頭一眼,納悶道:“你是誰?”
芒可:“先不管我是誰,我只是覺得一個醫生說這種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她才剛出手術室。”
也許是因為芒可的态度太強硬,那醫生只是沉默了半響,才開口道:“我是她的主治醫師,我自然是知道她的病情,喻莘平從小就有很嚴重的心髒病,能活到成年已經很出乎我們的意料。可是她近期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撐不住也是早晚的事情。”
芒可咬了咬嘴唇,她想跟着人說這個世界是假的,這些病自然也是假的。
可是嘉蘊卻看了她一眼,對芒可說:“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提。”
看着醫生離開,芒可才對嘉蘊道歉:“對不起,剛剛跟你叔叔說了很過分的話……”
“沒有關系,他是見過世面的人,對于這些小吵小鬧并不在意。”
嘉蘊回頭看着芒可輕笑道:“時間也不早了,你是打算回去繼續上班,還是翹班回家呢?今天翹班我也可以算你正常在職,不會扣工資。”
芒可搖了搖頭:“我想待在這裏。”
“她需要休息,而且今天肯定是會送進ICU的。”嘉蘊伸手揉了揉芒可的腦袋:“跟我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來看她。”
芒可看向病房通道,無奈的點了點頭。
也許今天的确應該讓她休息一下,無論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身體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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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妨藴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這個夢裏,她是一個紮着馬尾的小女孩,年齡大概七八歲的模樣。
她一個人坐在沙灘邊的木質長椅上,看着湛藍的海岸線,在日光的照耀下變得透明。
荀妨藴記得那是自己最喜歡的一片海,喜歡到要求自己的母親把它買下來的地步,當時自己哭鬧了很久,等下一次去的時候管家告訴自己,那邊只屬于自己了。
可是,安靜的海邊和美麗的海景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即使再美麗的風景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那個年紀的荀妨藴很快就看膩了風景,那片美麗的海灘自己只去過兩三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也再也沒有去關心過。
荀妨藴還能記得溫暖的海水打在腳面上的感覺,還能感受到細膩的白沙在腳趾縫間黏連的感覺。
可她卻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把它忘記。
把那麽美麗的一片海給忘掉。
睜開眼的時候,荀妨藴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正在吊着的藥瓶。
奶白色的陽光從窗戶折射進來,照耀了半個病房。
‘沙沙——沙沙——沙沙——’
荀妨藴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聲音,斷斷續續卻非常有節奏,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粉白色外套的女孩子坐在自己的床邊,此刻正低下頭用小刀削着蘋果。
那輕微卻有節奏的聲音就是削蘋果皮傳來的聲音。
安靜的病房裏只剩下芒可削皮的聲音,紅色的果皮在銀白色的刀下變成了一條線,落了她膝蓋上的盤子裏,又變成了一個圓。
也許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芒可下意識的擡起了頭。
四目相對,芒可能感受到對方清明的目光。
“你醒了?”
芒可微微把身子往前傾,看着荀妨藴說:“你都昏迷了三天了,感覺怎麽樣?”
荀妨藴只覺得這個場景似乎哪裏見過,卻又說不上來。
想說話,可是喉嚨腥甜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微微皺起了眉。
“不要勉強自己。”芒可把沒有削好的蘋果連盤子帶工具放在了一邊,起身按響了救護鈴,對荀妨藴說:“我叫醫生了,你再休息一下。”
荀妨藴輕輕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正當她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就聽到了房門再一次被打開的聲音。
“她醒了麽?”
“醒了。”
“你這幾天照顧她也辛苦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沒關系的,蕰蕰,我……”
荀妨藴‘噌’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看到芒可和嘉蘊兩個人站在一起似乎聊着什麽,看到荀妨藴睜開了眼都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芒可……”
荀妨藴抓着病床邊,掙紮着用帶着腥甜的口吻說道:“她是我的,誰都別想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