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億萬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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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醫生逐漸離開,整個走廊只剩下嘉蘊喝芒可兩個人。

芒可似乎還對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有些尴尬,她當時滿腦子覺得那個醫生說話太過分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和嘉蘊兩個人之間的稱呼。

人家幫了自己的忙,自己還說對方叔叔的壞話,怎麽想那好感度應該‘唰——’的一下降到了負數吧。

嘉蘊黑色的眼睛緊緊盯着芒可,最後悠悠的嘆了口氣,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過來坐吧,站着我要怎麽跟你講事情?”

芒可看着對方煞有其事的模樣,忍不住心裏直打鼓。

她不會要罵人吧?

不會吧不會吧,明明她看起來很溫柔的樣子,難道真的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訓斥自己麽?

那樣的話自己頂嘴是不是不太好,還是得乖乖聽別人罵回來麽?

一想到這,芒可就有些打退堂鼓,非但沒有坐下來,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

“我剛剛說話的确過分了點,下次會注意的,你就不要再說我了。”

芒可離這人好遠,小心翼翼的說:“我就站着聽,其實也挺好。”

這幅光景在嘉蘊的眼裏,只有一個字——慫。

慫慫的芒可倒也是挺可愛,

嘉蘊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對芒可說道:“我又不打算罵你,幹嘛那麽害怕,我只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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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吧,我這樣真的挺好。”芒可還是很慫。

“那好吧。”

嘉蘊也不介意,坐直了身子對她說:“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環境不是真的世界,而是一本書吧。”

芒可:“……”

所以,這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秘密嗎?

看着嘉蘊一副真的要談的樣子,芒可理了理思緒,對她說:“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麽?”

“與其說是穿越者,不如說是……參與者。”

“……什麽意思?”

嘉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字面上的意思,你那麽聰明應該是明白的。”

芒可狐疑的看着她,自己到底哪裏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

“人的思維是一種很複雜而奇妙的東西。”嘉蘊說:“對于那些腦死亡的患者來說,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思維和身體分隔開,存在于另外一個世界。”

“有些人能夠感受到外來的刺激,而有些人則完全不知情。試想一下,你我現在呆在這裏的情況,和那種腦死亡的人是不是也很類似?”

芒可沉凝了片刻,她不太理解面前人的說辭,可卻下意識的覺得她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創造一個世界,激發一個人的潛能,這就是我參與的工作。”嘉蘊心平氣和的說:“至于能不能醒來,就要看病人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芒可看着她,詢問道:“我們中有人是病人?”

“是的。”

嘉蘊指了指天花板:“這個項目除了治療腦死亡的患者之外,還有其他的用途。”

“書中百日只不過是現實中的一場夢,如果在這個世界生活二三十年,所學到的知識和教育也會延續到夢醒之後,這樣的教育成本簡直低廉到可怕,卻又可以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高學歷人才。”

“就算不用做教育,優美的環境和豐富的冒險元素,在旅游業也是格外受歡迎。想必,芒可你已經遇到了前來旅游放松的配角們了吧,她們是這個項目的消費者。”

“而你,”嘉蘊指了指芒可:“你是這個世界的治療者。”

芒可抓了抓腦袋,她能說自己完全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麽嗎?

感覺好像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過,但是結合在一起就很令人頭禿。

可是她好像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裏有人生病了,而生病的那人肯定不是自己,也不是面前這人。

那麽就只剩下……

芒可看了一眼病房,又轉頭問道:“你說的患者,是不是她?”

嘉蘊點了點頭,托着臉頰笑道:“你果然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芒可此刻只覺得心跳個不停,原來荀妨藴不是書中覺醒的人物,而是本身就存在的人,只不過她體質特殊,跟之前遇到的悅茵和蔣純兒不同,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那麽是不是只要找到讓她離開的方法,就可以把她帶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也就不需要再這麽拒絕自己了。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了頭,就跟雨後春筍一樣‘蹭蹭蹭’的往外冒,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怎麽治療?!”芒可跨步到嘉蘊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說:“你一定清楚怎麽才能治好她吧!”

嘉蘊勾起唇角微微笑道:“我當然知道。”

“那就是……你得跟我談戀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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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妨藴抓着床沿,只覺得自己滿口腥甜。

“芒可……她是我的,”荀妨藴甚至覺得自己鼻腔裏都帶着血沫的味道,快要令她窒息:“誰都不許搶!”

雙手顫抖着扶着床沿坐起了身,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一個個剝落,帶着一絲鮮紅的痕跡。

口鼻中那股血液的味道越發的明顯,荀妨藴只覺得眼前一花,口裏一甜,一只手還沒有來得及捂住嘴巴,血就直接噴湧而出,把病房裏的兩個人都吓傻了。

芒可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她從來都不知道竟然有人吐血能吐成這個樣子,手指縫已經開始往外溢出血,床單被子都被染得血紅,醫生護士趕忙鑽了進來,又是檢查又是止血。

有幾個護士甚至直接把芒可推了出去。

“對不起,病人家屬還請離開,這邊要進行緊急急救。”

‘嘭——’

門在芒可的眼前關上,完全看不到房間裏是什麽情景。

芒可只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雖然嘉蘊一再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的,可是那些血從荀妨藴口中噴出來的時候,芒可沒有辦法勸自己不相信。

紅色的血液在指縫中流出來,芒可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比那個更可怕的場景了。

“沒有關系。”嘉蘊伸出手拍了拍芒可的肩膀:“情緒浮動是好事。”

好事……好事?

芒可眼含淚花的擡頭看着她:“這樣,真的是好事麽?”

嘉蘊其實也有些心虛,可是看到芒可哭出來的模樣也于心不忍,安慰着說:“對,這是好事。”

急救期間,芒可一直都是呆在外面,兩個多小時候才讓進。

繞過護士,芒可看到病房裏很淩亂,病床上,桌椅上,還有那些資料器械上都是血,看起來特別的慘烈。

有的護工正在給荀妨藴換被褥和衣服,芒可看她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小跑過去,低聲說:“我來幫忙吧。”

“那就辛苦你了。”

對方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子,聽說是荀妨藴祖宅那邊的保姆,昨天晚上才安排過來的。

兩個人一起幫荀妨藴換好了新的病號服,那一套染了血的衣服也沒什麽用,被保姆拿去換洗了。

護士和醫生都走了之後,整個病房裏又只剩下了自己和荀妨藴兩個人。

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下,芒可探頭看了看,是嘉蘊給她留的一條簡訊,說她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離開了。

屏幕亮了又暗下,當芒可用手指打算戳開回複的時候,就感覺到一束目光緊緊盯着自己。

下意識的轉過頭,就看到荀妨藴不知道何時已經睡醒了,此刻正用她那雙黑色的眼睛盯着芒可。

沒有開口說話,荀妨藴只是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就這麽毫無力氣的拉着芒可的衣角。

“我還以為……你會走……”

荀妨藴低聲說着:“睜開眼看到你在這裏,我真的很開心……”

芒可回過身坐了下來,看着躺在病床上幾乎快咽氣的荀妨藴:“你還能說那麽多話,身體是不是已經好了?”

荀妨藴蒼白着臉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着急的說:“沒有好,還很疼。”

“疼?”芒可問道:“哪裏疼?”

躺在病床上的那人眨了眨眼睛,用小手指勾着芒可的手說:“心口疼。”

荀妨藴黑亮的眼睛沒有了往日那種清明的感覺,現在的她柔軟的就好像是撒嬌的貓咪,如果不是病痛阻止了她,相信她肯定會把自己拉入懷裏。

芒可只覺得自己的手掌被這人勾着,麻麻的。

“那……要不要我幫你叫一聲?”芒可把眼瞥到了別處,低聲說:“他們剛走。”

“不用。”對方的聲音緩緩傳來:“我想和你談一談。”

“談什麽?”

“談一談……我前些日子欺負你的事情。”

芒可沉默了半響,忍不住說道:“你還知道在欺負我?”

荀妨藴眼角帶笑,手上用力把芒可的手拉進了被窩裏。

“我以為只要把你趕走,我就可以放下心。”荀妨藴輕聲說:“現在才發現,如果把你趕走,我可能會更加放不下。”

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卻沒有辦法觸碰到,那種感覺的确挺令她絕望。

也許把心中的哀怨吐出來之後,荀妨藴也想通了不少。

她不想讓芒可離開自己,她想兩個人永遠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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