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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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荀母把手頭的産業都交給了自己的女兒之後就過着分外逍遙的日子,高興了就去國外喂喂鴿子,不高興了就去天南海北流浪,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自己兩個閨女寄來各種特産和明信片。
秋日的天氣非常清爽,芒可在給瓜子喂了貓糧之後,把它抱在院子裏的貓爬架上曬太陽。
“芒可小姐。”
保姆此刻抱着一箱子東西站在門口說:“夫人又寄來了一箱禮物,是現在拆開還是等小姐回來一起拆?”
芒可回頭看了她懷裏的箱子一眼,牛皮紙包裹的箱子上面還蓋着各種精美的郵戳和郵票,看起來精致的不像是個快遞包裹。
“藴藴今天有說幾點回來嗎?”
芒可踩着院子裏的石板小路走了過來,接過保姆懷裏的快遞頭也不擡的問道:“她要是今天回來的早就跟她一起拆,如果回來得晚我就先拆開看一看。”
保姆回答道:“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說幾點回來,芒可小姐要不要打電話去問一問?”
芒可悠悠的嘆了口氣:“她肯定在忙,就不打擾她了。阿姨,這東西先找個地方放着吧,等晚上藴藴回來再說。”
快遞包裹又重新回到了保姆的懷裏,保姆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表情也不知道從何安慰,自從夫人離開,整個公司産業的工作都交給了荀妨藴,算起來兩個人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怎麽好好說話了。
風伴随着落葉飄飄灑灑,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草樹木,其中有兩棵年代久遠的銀杏樹,它們依偎在一起,枝繁葉茂遮天蔽日,聽說是荀母花了大價錢從別的地方起過來的。
厚重的銀杏葉落滿了院子,保姆也會根據天氣情況來打掃這片落葉,好在這幾日的天氣都很好,所以院子裏銀杏樹下落了滿滿一層的葉子,看起來明媚極了。
瓜子的貓爬架就在這銀杏樹下,偶爾架子爬膩了就會去爬樹,有的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倒也不亂跑。
晚飯是給芒可準備的家常菜,一桌子的飯菜只有芒可和兩位保姆吃。
寬大的液晶顯示屏裏放着的是本地新聞,芒可一邊吃着宮保雞丁一邊回頭看了一眼,今天播出的似乎是本地富豪的采訪。
【感謝荀小姐能夠接受我們電視臺的專訪。】
電視裏面,一個穿着枚紅色西裝外套的女主持人坐在沙發上看着荀妨藴,笑道:【荀小姐的工作還順利麽?聽聞您剛接管公司不到一年,不知道可還适應?】
坐在主持人對面的荀妨藴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女裝,她披散着自己的長發,眼神若有似無的瞥向鏡頭,開口道:【一開始的确有些不太适應,但是這一年下來我已經适應的差不多了,感覺有些事情一旦接手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可怕。】
【荀小姐在這一年裏也為當地做了不少的貢獻,要知道您在商業圈裏現在可是紅人呢。】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當初我蘇醒的事情鬧得的确很大,我也很慶幸能夠醒來,因為這樣我才能更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芒可轉頭看着電視機裏說話穩重的荀妨藴,想起這身衣服是她今天新換的衣服,當時自己還問她穿那麽正式做是什麽,而荀妨藴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自己。
原來是接受電視臺的采訪啊。
看到芒可飯也忘記吃了,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視節目,兩位保姆使了個顏色,然後按了按遙控器,把這段錄制了下來。
芒可看到電視機上面顯示的【錄制中】的字樣,忍不住把頭埋在飯裏,問道:“好端端的,幹嘛錄啊……”
年長一些的保姆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好不容易上一次電視采訪,當然得好好保存下來。”
芒可小聲嘀咕道:“她之前也上過啊。”
“每次采訪都有保存哦,因為夫人也要看的。”
保姆給芒可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笑道:“這是錄下來給夫人看的。”
芒可點了點頭,耳朵尖微微泛紅。
一頓飯吃的比平常要長一些,直到電視采訪播出完,芒可才放下碗筷回了卧房。
與此同時,剛剛接受完采訪直播的荀妨藴長舒了一口氣,她看向主持人笑道:“結束了麽?”
主持人也笑道:“是的,辛苦荀小姐了,今天的采訪很成功。”
荀妨藴起身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時間便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荀小姐路上小心。”
離開了導播廳,荀妨藴一邊解開自己領口的紐扣一邊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住開機鍵等了幾秒鐘之後屏幕才緩緩亮了起來。
坐着電視臺的電梯一直到了停車場,荀妨藴查看着自己的未接來電,竟然沒有發現自己期待的那通電話。
荀妨藴有點不高興了,自己那麽晚不回家電話也打不通,怎麽芒可就不知道給自己來通電話呢?
心底埋怨歸埋怨,荀妨藴還是撥通了家裏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剛剛打掃完的保姆阿姨。
“小姐。”
“嗯,”荀妨藴一邊往車子鑽一邊問道:“小可吃飯了麽?”
“芒可小姐已經吃過飯了,剛剛上樓去休息了。”保姆這麽回答。
荀妨藴沉思了半響,道:“她有沒有問我今天怎麽那麽晚回家?”
“沒有啊。”保姆笑道:“芒可小姐吃飯的時候一直在你的采訪呢,節目播完才上樓的。”
聽聞這話荀妨藴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原來她也不是不在意自己啊。
“我知道了。”荀妨藴輕咳道:“我一會兒就到家了。”
“好的,這邊幫你做些宵夜。”
“嗯,麻煩你了。”
夜晚的城市還沉溺在霓虹的海洋,從電視臺往家裏去的一路上荀妨藴沒有做停留,繞過七七八八的舊城區,開往自己的家。
‘咔擦——’
在車停下來的時候,保姆就把門打開,看着荀妨藴從車上下來就說:“飯菜已經做好了,是現在吃麽?”
“等一下吧。”荀妨藴把自己的包遞給阿姨,擡頭看了一眼二樓的卧房,問道:“小可睡了嗎?”
“應該沒有。”保姆把門帶上,說:“剛剛芒可小姐還讓我幫她倒杯牛奶。”
荀妨藴點了點頭,剛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放在桌子上貼滿了郵戳的包裹,問道:“媽又寄來東西了?”
“今天剛到,芒可小姐說要等你一起拆。”
荀妨藴輕笑了一聲,然後走過去拿起包裹掂量了一下,發現并不是很重,就說:“我帶上去拆吧,時間也不早了,阿姨早點休息吧。”
沒有等保姆回複,荀妨藴就拿着拆信刀和包裹一起上了樓。
走廊的小夜燈即使在不開燈的情況下也不會讓人看不見腳下的路,荀妨藴一路往上走,在走到自己和芒可的卧室時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卧室的房門沒有關緊,虛掩着的房門裏有一束昏黃的燈光,似乎有人在等着某人一樣。
喧鬧的城市裏回到家總有一個人在等待,即使再累再苦也會在哪一瞬間煙消雲散。
荀妨藴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那種感受,就好像是現在,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之後,芒可還會乖乖的坐在床邊等着自己回家睡覺。
那種感覺,很讓荀妨藴滿足。
吱吱呀呀的推門聲引起了芒可的注意,她擡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荀妨藴,忍不住說道:“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荀妨藴輕笑着走了進來,道:“剛來,阿姨說你準備睡了?”
芒可笑彎了眉眼,拿起手中的厚重書本晃了晃:“我在看小說呢,正好可以一邊等你。”
看到荀妨藴走了過來,芒可挪了挪位置,把床邊的位置留給她,也剛好看到了她拿着的那個快遞。
“你怎麽把它帶上來了啊?”芒可合上書本,起身湊到荀妨藴身邊:“我還想等明天和你一起拆呢。”
荀妨藴把箱子放在膝蓋上,拿着拆信刀:“今天也可以拆,正好我也想知道媽這一次去了哪個地方。”
銀白色的拆信刀劃破包裝好的牛皮紙,在棱角處劃開一個口子,沿着那道口子往下滑動,瞬間包裹着盒子的牛皮紙就散落了下來,露出裏面紅漆烤皮的小箱子。
芒可趴在荀妨藴的肩膀上看着那好看的箱子問道:“這是什麽啊?”
荀妨藴拿起來打量了一下,看到小皮箱正面有一個金屬按扣,拇指在那按扣上輕輕一按,就聽到‘咔噠’一聲,皮箱就打開了一道縫。
縫隙裏散發出來的玫瑰香味讓兩個人都有些吃驚,随着皮箱的打開,芒可看到在永生花的包圍下,一個蝴蝶标本裝裱的相框在箱子裏,那金黑色相間的蝴蝶活靈活現,靈動到幾乎以為是活着的。
而在那只蝴蝶下則用美麗的花體寫着一個詞——Battuspolydamas。
荀妨藴看着那标本相框忍不住回頭看了芒可一眼,湊上去在她耳邊說:“金邊燕尾蝶,這是媽寄給我們的。”
看着那美麗又安靜的蝴蝶标本,芒可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麽媽會送我們蝴蝶标本?”
永生花和燕尾蝶放在箱子裏,美麗的就好像是一件藝術品。
荀妨藴輕撫着那相框。
每一個蝴蝶想要破繭而出需要融化自己的身體,除了必要的器官之外全部都會變成新生的給養,這種幾乎是‘重生’的痛苦換來的才是全新的世界。
荀妨藴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是很在意自己沉睡的那幾年,自己也不能讓她失望,這全新的世界她也想好好的感受。
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
芒可看她一直摸着相框不說話就很好奇,身子趴在荀妨藴的身後,蹭着她的後背。
“我好困啊,”芒可撒着嬌說:“你上了一天的班不累麽?我們一起睡覺好不好?”
荀妨藴回頭看着她,忍不住輕笑着湊上去啄了下芒可柔軟的嘴唇,道:“好,我去洗個澡,你在床上等着我。”
芒可:“???”
芒可紅着臉說:“我是真的困了,我沒有別意思……”
荀妨藴湊過去笑道:“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幹嘛臉紅呢?”
芒可:“……壞人。”
荀妨藴:“不過你既然期待的話,我倒是可以快點洗完澡,乖乖在床上等着我。”
芒可氣不過,拿起枕頭就扔向荀妨藴,轉頭鑽進了被子裏。
荀妨蕰輕笑出聲,她低頭在芒可的額前親吻了一下,說:“你先睡吧,晚安。”
嶄新的生活還很長,她想慢慢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