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形挂件對他的占有欲有了新認知

嬈嬈,從未有人這般叫她。

明明是最缱绻的二字稱呼,可是明嬈此刻卻驚懼交加,渾身戰栗。

她被虞硯的樣子吓到了。

明嬈害怕地往後縮,後背靠到了牆上,“侯、侯爺,你……”

“噓……”虞硯再度逼近,将唇貼着她的耳朵,低沉的笑聲穿破人的耳膜,直擊心底最脆弱的那一處,“回答本侯,嗯?”

“我、我只是,只是回家一趟,看看我娘親。”明嬈擡手抵住男人胸膛,嗓音發顫。

她垂着眼,長睫顫着,躲避着虞硯的視線,不敢看他。

虞硯輕笑了一聲,冰涼的指尖輕輕掐住女子的下巴,稍稍用力。

“回家?這裏不是你的家嗎?嬈嬈還要回哪裏去?”

明嬈被迫擡頭,她終于看到了虞硯的眼睛。

毫無笑意,焦躁不安,暴戾冷淡。

明嬈心髒微顫,此時此刻,她覺得眼前的男子無比陌生。

明明前世陪伴了他許久,今生在成婚之前,也有過許多次交集,可是為何有一種今日頭次認識他的感覺呢。

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她只是想回自己的家看看而已。

“虞硯,你在生氣,為什麽呢?”

明嬈怯生生地望他,眼神無辜。

虞硯偏過頭,淡淡睨了她一眼。

完美的外殼,脆弱的身軀,嬌柔妩媚,這般漂亮又易碎的女子,本是他最讨厭的。

可偏偏對着這樣一雙無辜單純的眼睛,他從來生不出厭惡。

為什麽她與他見過的女子都不同呢?

虞硯對漂亮的女子有根深蒂固的偏見,打心底厭惡排斥。

嬌柔妩媚的女子大多都會迷惑人的心竅,越漂亮的女子,就像毒性越強的藥。

她們最懂得利用自己的天然優勢,去算計,去籌謀,從別人身上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東西,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背叛。

父母、夫妻、兒女、摯友,沒有不能夠背叛的。

漂亮的女子沒有心,這是虞硯一直以來的認知。

他明明見識過,他明明那麽讨厭。

虞硯從來都覺得這樣的女子渾身上下都充斥着別有用心的勾引心思,可是明嬈似乎與那些人都不一樣。

在宮裏第一次見她時,虞硯就察覺到明嬈的特殊。

因為不同,所以才更應将其據為己有,不是嗎。

“本侯說過,你就待在家中,不必出去,”虞硯擡手,掌心覆在明嬈頸後,慢慢地揉,“你這樣不聽話,該有懲罰。”

明嬈微微蹙眉,“可我回來了啊,而且我……”

虞硯打斷道:“本侯聽到,你今晚不打算回來。”

明嬈啞聲。

她蒼白地解釋:“那……我娘親希望我留……”

虞硯再次打斷:“我說過,留在家中,等我回來。”

他突然加重了語氣,面色發冷,像是覆着一層涼涼的寒霜。

氣氛突然凝滞。

明嬈覺得有些委屈,她軟了聲音,小聲喃喃:“我明日就回來了,又不是要離開你……”

這句話又觸到了虞硯最敏感的那根弦。

離開,這是虞硯最聽不得的話。

只有不惜一切将在意的都握在掌心,只有這樣,在乎的東西才不會消失。

鎖起來,把她鎖起來,叫她哪兒都去不了!

虞硯猛地将人按倒在榻上,他跪在身前,手扼住明嬈的臉頰,所有的溫柔頃刻間褪去。

“你弄疼我了!”明嬈驚慌不已,下意識掙紮。

她在反抗。

虞硯眸色驀地更沉,眸底墨色翻滾,幽深駭人。

手下用了力氣,毫不憐香惜玉,俯低身子,壓了下來。

他兇狠地吻上她的唇,帶着嗜血的狠厲與瘋狂,眉眼間皆是淩厲,眸底閃着寒光。

明嬈嗚咽了一聲,瑟縮着身子不住地往旁邊躲,虞硯松開了手,紅指印浮現在臉頰上,在白皙的臉蛋上格外顯眼。

虞硯擡起腿壓住,将她牢牢制服。

男人有力的身軀像是重逾千斤的鐐铐枷鎖,他居高臨下,目光執拗地望來。

那眼神看得明嬈腦子裏亂糟糟的,從心底源源不斷地冒出懼意,滿是恐慌。

明嬈突然想起來前世,她以為那次虞硯的失控是因為王駿陽,可是現在,沒有王駿陽,她只是離開了侯府片刻,他便這樣了。

或許這樣才是最真實的虞硯,那麽她喜歡的,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令人膽寒的男人?

她今日跟娘親說什麽來着?她說老男人會疼人,她說虞硯對她很好。

唇上突然一痛,虞硯狠狠咬破紅唇,血腥味頓時蔓延在二人的唇齒間。

“在想什麽?後悔了嗎?”男人唇瓣猩紅,目光冷淡,“嫁給我,是信國公夫婦做的決定,就算你不願,你後悔,也無濟于事。”

“木已成舟,本侯勸你莫要生出不切實際的心思。”

明嬈心底猛地一顫,被他看出心思,面上閃過一絲驚慌。

虞硯就這麽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裏。

無措慌亂,害怕驚懼,所有所有都看進了眼中。

這種神情才是他預料到的,大婚之夜會在她臉上看到的表情,這才是對的。

而那個羞怯、羞赧、滿含期待的眼神,他大約再也看不到了。

虞硯扯了扯唇,冷嘲般地淡淡一笑。

沒關系,只要她不離開就好了,只要她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裏,在他回來的時候,他能看到她,就好了。

虞硯突然平靜了下來,這回他不再粗暴野蠻,而是慢慢地俯下,又吻了下來,他睜着眼,冷靜地欣賞着,不錯過她每一個表情。

明嬈像是被吓壞了,任由他親,不躲不閃。

虞硯突然的怒火平息,給了明嬈反應的機會,明嬈呆呆地望着男人英俊的臉龐,眼淚一下子飙了出來。

她的眼眶通紅,泛着委屈的淚花,眼角源源滾落一滴又一滴淚水,很快沾濕了臉頰。

虞硯身子頓了下,擡起唇。

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瞧,看着那些淚水越來越多,心裏說不出的煩躁。

心口像是紮了根刺似的,磨人地疼。

虞硯擡起手,指腹輕輕将淚水抹去,平靜的表情在手指觸到臉頰的瞬間破裂。

他眉心蹙了蹙,唇角繃得緊緊的。

指尖下的溫度異常地高,似乎比前夜還要滾燙。

虞硯驀地從她身上翻了下去,他坐在榻沿,手指用力按了按眉心。

頭疼欲裂,太陽穴突突的跳着,虞硯回頭看了一眼。

柔弱的女子正仰面躺在床上,手緊攥着錦被,害怕得無聲落淚。

虞硯懊惱地閉了閉眼睛。

他都做了什麽啊……

虞硯突然站起身往外走,門被重重摔上。明嬈輕聲啜泣出聲,翻身朝內,蜷成一團,抱住了自己。

與前世一樣。

他們最後的結局還會是好的嗎?

明嬈突然意識到,比起虞硯發火,她好像更加害怕他們重蹈前世覆轍。

院中傳來些嘈雜聲,很快,順着門縫,門外漸漸傳來苦澀的藥香。

明嬈閉着眼睛,身子愈發滾燙。

恍恍惚惚地,腦子開始發昏。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門開了。

湯藥的味道瞬間彌散在卧房內,明嬈慢慢睜開眼睛。

她回頭望了一眼,逆着光,看到男人端着藥碗,靜默地伫立在一旁。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這麽傻愣愣地站着,像是在猶豫。

明嬈艱難地自己爬了起來,靠在床頭,盈着淚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虞硯,眸中滿是委屈。

虞硯的心髒像是被毒蟲蜇了一下,在這一刻突然很想殺了自己。

他走過去,在她身前坐下,端着碗,有些無措。

明嬈委屈地吸了吸鼻涕。

虞硯驀地擡眸,看到她唇上的傷口,又有些狼狽地移開目光。

他茫然地自省,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不說話你就出去。”明嬈心裏帶着氣,語氣自然說不上好。

但她哭過以後,聲音更嬌更軟,帶着些賭氣的意味,不是撒嬌更似撒嬌。

虞硯沉默了一瞬,盯着藥碗,遲疑半晌。

最終還是捏住勺柄,攪了攪湯匙,舀了一勺黑漆漆的湯藥,送到她唇邊。

明嬈微微詫異,眨了下眼睛。

他這是要喂她吃藥?

“你……你說的我都記得。”虞硯不自在地咳了聲,“抱歉。”

他的道歉雖沒有說明,但二人皆心知肚明。

不道歉時她心裏都是怨氣,一道歉,就只剩下委屈。

可再生氣再委屈,明嬈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她舔了下唇,碰到傷口,疼得嘶了聲。

虞硯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低垂了目光,将藥送到她嘴邊。

明嬈低頭,喝下了藥,唇碰到溫熱的湯藥汁,眉頭緊皺成一團。

“呼……燙……”

明嬈擡頭,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虞硯。

虞硯愣了一下,自己舀了一勺,唇輕輕沾了點藥水,抿了抿。

不是很燙。

他擡了眼皮,又看了一眼女子唇上那道醒目的傷口,耳根微熱。

大約是破了口子才疼的。

“能……能不能忍一忍?”虞硯頓了下,又道,“罷了,再晾晾好了。”

明嬈紅腫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虞硯,“你不會幫我吹吹嗎?”

虞硯:“……”

吹吹?還能這樣嗎?

他沉默地盯着手中的碗。

“……我知道了。”

虞硯又重新舀了一勺,送至唇邊,輕輕吹了吹,吹完以後又怕溫度不合适,自己嘗上一口。

一勺本就沒有多少,他沒經驗,這一嘗,直接就吃下去大半。

明嬈這下也顧不得難過,她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一碗藥越來越少。

看着男人生疏又僵硬的動作,心裏嘆了口氣。大概他從未照顧過別人吧,喂藥這種事都要她來教。

虞硯仿佛從來不會愛人一樣,關于她的喜好,他也只是一股腦地重複了一遍。

他知道她涼州的家裏種的什麽樹,知道她每餐都要吃一道甜食,知道她慣用的香料,知道她喜歡穿青色的衣裙,他用心還原了她的喜好。

但他并不曉得,油松種在京城的院子裏并不适宜。他不知道京城的糕點并不合她的口味。他更不知道那香料中有一味材料放的多了,味道稍有不同。

他不知,她其實對于顏色并無特別的鐘愛,如果是她娘親做的,那麽什麽顏色她都喜歡。穿青色,只是因為她的容貌太紮眼,穿青色衣裳足夠低調,不引人注意罷了。

但這都沒關系,他用心待她,這便極好,那麽自己是不是也該更有耐心一些,包容他更多的樣子?

明嬈抿了一下受傷的唇,專注地看着喂她吃藥的男人。

目光從他淩厲的眉眼劃過,略過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最終定在那雙叫人看不透的眼睛上。

手掌慢慢撫在心口上,感受那處最真實的逐漸加快的跳動。

或許,應該再有耐心一些的,起碼他們之間不可以再像前世一樣收場。

虞硯磕磕絆絆地喂藥,他學東西一向很快,逐漸熟能生巧。

可也不知怎麽,這藥越喂心口越堵得厲害。

他不喜歡在這件事上表現得熟練,他希望自己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喂她吃藥。

怪他,怎麽能對她那樣,她還病着。

虞硯看着女子不斷蹙起的眉,捏着勺子的指節逐漸用力。

心不在焉的結果,便是他不小心把藥灑到了明嬈的衣服上。

“……你在想什麽呢?”

明嬈看着前襟的一片污漬,嗔了虞硯一眼。

“算了你別動了,我自己來。”她嫌棄地說道,握住了男人的手臂,拉着他往自己這邊擡。

明嬈抓着虞硯的手,就着湯匙喝藥,喝得太急,嗆了幾口。

她咳個不停,臉都紅了。

虞硯忙把碗放在一邊,手足無措地站着,好在這回他的聰慧終于用在了關鍵時候,很快反應過來,又坐回去,手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虞硯知道自己是武将,手勁大,懷裏的女子又格外嬌弱,他不知自己該用多大的力道,只能盡可能地輕。

神色焦急,動作笨拙地給她順氣。

明嬈緩過了那陣難受,偏過頭,正對上虞硯幽邃的眼眸。

一時間無人開口。

他們沉默地對望,男人的目光逐漸柔軟,卻不自知。

虞硯不知她此刻在想什麽,他看不懂,他只能看懂她的躲閃和畏懼。

可此刻一如新婚夜時,叫他迷茫萬分。

新婚夜他看不懂明嬈為何期待,眼下又看不懂為何自己在那樣傷害她以後,她還願意正眼看他。

“先把衣裳換了?”他試探地問道。

女子沖他彎了彎眼睛,“好。”

虞硯不敢看她的笑容,連忙躲開目光。

明嬈自己換下了髒衣服,虞硯看到了她手腕上一圈紅痕。

眸子暗了暗,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抱歉。”他說,“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明嬈擡眸,對着他笑了笑,“嗯。”

夜晚,虞硯沒敢和明嬈同床共枕,他需要冷靜一下,以免再次傷害到她。

明嬈用過藥後便睡着了,夜裏醒了一回,屋中燃着一盞小油燈,房間內微微的光亮照着,她隐約瞧見對面的軟榻上縮着個人。

軟榻很短,并不夠一個高大的男子躺着。

虞硯坐靠在窗邊,單臂枕在腦後,閉目養神。

“侯爺?”

寂靜的黑夜中,忽然響起女子軟軟的一聲呼喚。

虞硯倏地睜開眼,望了過去。他身子沒動,“醒了?”

“你在那做什麽?”

“睡覺。”

明嬈疑惑道:“可是那兒不能睡覺。”

若是他們在京城的家中,軟榻很大,可以容得下兩個人躺着休息。

涼州這邊一切都較為簡陋,虞硯從未想過這座府邸會被明嬈踏足,所以并未因為新婚就翻修。

虞硯一個人随意慣了,除了潔癖比較嚴重,對環境整潔的要求比較嚴苛,其他的虞硯都不甚在意。

住的地方只要能遮風避雨就好,只要夠幹淨就好,一間寝室內,也不必要那麽多睡榻。

“這裏可以睡,”虞硯淡聲道,“很晚了,快休息吧。”

說罷他又閉上了眼睛。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不遠處的床榻上,很快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夜深人靜,細碎的聲響擾人心亂,心弦上像是有一根羽毛,被人反複撥弄,心癢難耐。

男人喉結滾了滾,再度側頭望去,“為何不睡?”

明嬈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委屈巴巴,“我睡不着了。”

“何處不舒服嗎?”虞硯皺了皺眉,翻身下榻,走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有熱。

那怎麽辦……

虞硯很少生病,也沒照顧過病人,他不知道一個人發燒兩天不退會不會死。

她若是死了怎麽辦。

虞硯攥緊了拳。

“不難受,就是好冷。”明嬈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屋裏冷。”

說完,像是為了印證她所說的真實,明嬈打了個噴嚏。

虞硯沉默了。

他一個人生活得糙,府上的保暖做得不如京城家裏。在西北,他自己一向是愛住在營內,很方便,他幾乎不住在這府上。

明嬈來得太突然,他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去做充足的準備。

“昨晚你睡得很好,所以就沒再添炭火。”虞硯愧疚地解釋道。

明嬈歪着頭看他,目光單純,“昨晚你抱着我睡的,你很暖和。”

所以并不是炭火的問題,而是少了個暖榻的人。

明嬈前傾了身子,伸手去牽他的衣角,眨着眼睛瞅着他,直白地發出邀請,“一起睡吧?”

她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暖暖和和地睡個好覺。沒有虞硯這個大暖爐在,涼州的冬天真的很難熬。

虞硯傻了,“我……你……我……”

“我冷,特別冷。”

今晚來不及了,只能先懇求他,等明日她會叫人多加些炭火,再找人修繕一下已經有些松動漏風的窗子。

他這院子,比京城的宅院真是破敗了不少。

“可我……”

可是他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失控,他需要冷靜。

“行嗎?好不好?我還病着,難受極了,你幫幫我?”

女孩的目光過于單純清澈,他此時的猶豫倒襯得他不懷好意、別有用心似的。

虞硯深吸了口氣,最終敗下陣來。

脫掉靴子,掀開被子,躺到她身邊。

男人的身子暖烘烘的,明嬈美滋滋地往他身邊湊了湊,困意慢慢襲來。

……

之後的幾日,虞硯沒有再回軍營。

前線并無緊急事務要處理,邊境的小部落也十分安分,孟久知每日營地侯府兩頭跑,倒也不耽誤事。

虞硯就守在明嬈視線所及的地方,每日三餐的藥都親自喂,寸步不離。

若有非要離開片刻的時候,虞硯會偷偷将門鎖上,确保明嬈不會離開,才會放心離去。

明嬈不知道虞硯做的那些小動作,她安心養病,只三日便養好了身子。

第四日,明嬈的身子痊愈,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出這個門,再見天日。

掀開被子,坐在床邊将鞋子穿上,才往外走了兩步,門被人打開。

虞硯出現在門口。

他進門,然後反手關上了門,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多謝侯爺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已經好了,你快回軍營吧,一定耽誤了不少事情吧?”

男人面色難辨,低垂着眸,步步緊逼。

他來勢洶洶,明嬈愣了一下,被吓得後退了一步。

她退,他就進。

直到明嬈退到床邊,被腳踏絆倒,跌坐在榻上。

明嬈慌亂問:“你怎麽了?”

“軍中并無緊急事務,”虞硯俯低身子,手撐在她身側,“這些天我已經将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明嬈眨了下眼睛,并未意識到危險,“那很好啊,那你今日不去了?”

“不去了。”

“那你……”

“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陪你。”他慢慢湊到她耳畔說。

他等了好幾日,就等着她的病好,與她清算舊賬,繼續未完成的事。

明嬈怔愣,一個錯神的功夫,才剛系好的衣袋又被修長的手指勾住。

青色衣裙被無情地扔到地上,之後的幾日都無人再将它拾起。

鈴聲清脆,日夜不停。

……

……

日出又日落,日暮再天明。

禾香和阿青在院子外面,兩人交替輪守,等着主子不分晝夜的吩咐。

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姑娘,自己的主子又是獨身了二十多年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她們從未見識過這般恣意荒唐的場面。

好在她們很快适應,到第二日再進去送熱水與膳食時,聞着屋中濃重的暧昧氣息,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

終于,虞硯折騰夠了,抱着明嬈又歇了一日。

夜晚,明嬈還是一動都不想動,艱難地掀開眼皮,嗓音啞得不行,“我明天想回去看看我娘親。”

抱着她的手臂驀地收緊,但卻刻意收斂了力道,并未弄疼她。

明嬈在這幾日充分又全面地重新了解了這個男人,對他的占有欲有了全新的認知。

她被要得狠了,現在大概想要天上的月亮,虞硯也會摘下來捧給她。

“晚上會回來,你回家的時候一定能看到我,行嗎?”

她還是不知道,虞硯在意的不是她不告而別,而是她的心裏除了他,還有別人,即便那人是她的母親。

明嬈與他保證:“我沒有要離開,也不會離開。”

燭光閃爍,她還在看他。

虞硯閉上了眼睛,将所有的偏執與執拗藏起。

不斷地占有她只能短暫地安撫自己的索.求.欲,卻不能從根源上緩解他對于“要失去她”而産生的焦躁不安。

可虞硯想起那日她滿眼的淚水,還有驚懼的目光,又艱難地将心中的暴戾壓下。

悶聲應道:“嗯。”

終究還是不願叫她為難。

**

轉日清晨,明嬈醒來的時候,床上只有她自己。

虞硯不在房裏,大概是已經離開了。

坐在梳妝鏡前,明嬈看着自己滿身的痕跡,憂愁地嘆了口氣。

這些痕跡,大概又要好幾日才能消去了。

實在不想與他同榻,這可如何是好呢……

唉,做安北侯的夫人真的好艱辛啊。

明嬈體力本就比一般女子要差,虞硯又是個征戰沙場的武将。

她真的不想跟他同睡一張床。

明嬈暗自決定,若是今晚回來,他還向她提那件事,她一定要拒絕。

今日會有人來修繕卧房,明嬈白日去秦氏那,等晚上回來,窗子應當就修好了。

不再漏風的話,晚上能暖和不少,她就不用再纏着虞硯一起睡了。

明嬈用過早膳,帶着阿青出門。

才剛踏出府門,便見馬車旁站着個月白袍子的年輕男子。

一束朝陽灑在男人的身側,清隽俊朗,正是她那個索求無度、時刻都要與她黏在一處的新婚夫君。

男人站姿筆直,他不穿铠甲的時候,渾身總是透着股懶勁兒,叫人十分心動。

聽到動靜,男人側目望來。

深邃的眼睛裏染上淺淡笑意,語調低啞懶散:

“走吧,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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