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野四季很無奈,原本約好今天和忍足一起去大阪,但是她也沒想到自己今早出門的時候,已經看到穿戴整齊的跡部大爺等在電梯門口,還一副‘你太慢了’的嫌棄表情。

他在這裏幹嘛?天野一臉疑惑,還沒等她發問,跡部就先開了口。

“本大爺今天要去大阪的分公司辦事。”他露出那副趾高氣揚的表情:“如果你認為本大爺是在做吃醋或者跟蹤那種不華麗的事的話,那麽就大錯特錯!”

天野撫額,阿諾,跡部君,其實內心自白這種事完全不需要說出來的。

她還能說什麽,只能無奈的接受:“那麽我們就不要耽擱了,時間不等人。”

天野說着,邁進電梯,跡部大爺倒是乖乖的跟了上來,随手就将自己的背包丢進了她的懷裏。

天野黑線,普通來說,不是應該男生替女生提着包包才對嗎?為什麽到他大爺這裏就給改了規矩?

跡部大爺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變化,雙手抱胸傲嬌的昂頭:“你有什麽意見?”

“本大爺很民主,有什麽想法就盡管說出來!”

“你以為本大爺真的會在乎你和忍足侑士去大阪單獨見面的事嗎?”

“這種事,你就算提前告訴了本大爺,本大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不滿,或者嫉妒的。”

“更別提會死皮賴臉的尾随這種事……”

眼前的男生完全不給天野任何開口的機會,自己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末了還要用傲慢的語氣建議天野以後‘有什麽話就直接跟本大爺說出來,華麗如本大爺絕對不會和普通男人那樣吃醋’巴拉巴拉。

天野也不理他,走在街上都和他保持着距離,跡部還鬧別扭似的故意先她一步,等着她追上來,不過天野卻慢悠悠的走着,還順便花癡一下路邊經過的帥哥美女。

于是來往的路人就見到了有趣的場面,帥氣得如同電影明星般金發男生,一邊邁着大步一邊碎碎念,跟在後面的女生背着背包,懷裏還抱着一個包包,悠閑的踱着步子。

“喂!”終于,前面的男生忍不住,停下腳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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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天野總算回了他一句。

“你就不能說點什麽嗎?天野。”跡部大爺很不爽。

“話都讓跡部君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麽?”

天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堵得跡部毫無反駁之力,幹脆自己一個人走下站臺,準備買票的時候,他在自動售票機前愣了下,然後朝天野伸出手,簡短的說了兩個字。

“零錢。”

差點忘了他大爺錢包裏向來裝得都是足以晃瞎人眼的金卡來着。

所以一路上,天野依次出了電車錢、新幹線車票錢、飲料錢,而跡部大爺開始的時候看似還有些不自覺,等到後面卻越來愈習慣,天野覺得他大爺真是越來越有做小白臉的潛質。

這麽想着,就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了笑容。

跡部看到她那疑似詭異的笑容,忍不住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抖落掉一身雞皮疙瘩不滿的問她:“你笑什麽?”

“沒有,只是突然想到,如果跡部君不是跡部君的話,會變成什麽樣。”天野倒也不隐瞞大大方方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就那麽在意本大爺的身份?”他手随意的搭在車窗邊,手撫上眼底的淚痣,看向天野的目光若有所思。

“多少有點。”天野四季毫不避諱的點頭:“我又不想做童話裏的灰姑娘。”

“你真的有認真看過童話嗎?灰姑娘是美人還是貴族。”跡部大爺上下打量她一番,很不屑的給予了否定。

這麽說也沒錯,灰姑娘确實是貴族,她只是悲慘在有惡毒的繼母,至少身份上和王子是般配的。

至于她自己……就算家裏再有錢,也不過是個讓人看不起的暴發戶。

原本的好心情突然低落了起來,她又不想表現出來,就假裝低頭看着手中飲料的标簽。

“天野你,說過不止一次吧。”他望着窗外不停後退的景色,突然開口:“不想要自己一個人。”

天野擡頭看他,不知道跡部為什麽提起這個。

就聽他繼續開口說:“本大爺也是一樣。”跡部輕笑出聲:“所以若是不想将來被本大爺抛棄的話,那麽就盡全力追上本大爺的腳步吧。”

跡部說看着窗外景色慢慢說:“本大爺是不會在原地等一個人太久的。”

天野彎了彎眉眼,露出個微笑:“恩,我知道。”

剛走出站臺就看到忍足侑士倚在牆邊,旁邊的休息椅上放着一只黑色的背包,雙手抄在口袋裏正饒有興致的觀察着自己對面的一個長腿美眉。

雖然兩人平時在學校裏的關系很好,甚至可以稱得上‘閨蜜’,不過天野也很少見到忍足穿私服的樣子,正好趁此機會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如果說跡部景吾的風格走的是華麗又高端的品牌風,那麽忍足的話,大概就算得上是輕松随意的風格。

半舊的牛仔長褲,V領的黑色棉質T恤,領口開得低低的,似是故意般若有若現的露出精致的鎖骨,只是随意往那裏一站,那副慵懶的模樣就足以吸引來往的異性的目光。

見到天野四季,朝她擡手打了個招呼,不過手剛擡起來,忍足就看到了跟在天野身後的那個男生,笑容也忍不住呆滞了一下。

“天野,還有……”他放下手,随手扶了扶眼鏡,然後開口:“小景你怎麽也來了?”

“本大爺為什麽不能來?”跡部此時很想奉送忍足個大大的白眼,但是高貴如他,字典裏是絕對不會出現翻白眼這種不華麗的舉動,于是跡部大爺就如同所有小言中現場抓/奸的男主角——微微皺了皺眉,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冰冷,薄薄的唇角還露出了危險的笑。

大阪車站,人來人往的站臺上,本文的男一和男二深情對視,女主表示她只是來打醬油的。

當然天野不會想到,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着自己。

“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

走出站臺看到那一群千裏迢迢包車從東京趕來的冰帝網球部的人,就算好脾氣的忍足也忍不住黑臉。

“哎呀,侑侑臉色這麽難看,莫非是想見我而徹夜失眠?”穿着流/氓式花襯衫,戴着墨鏡的泷雙手叉腰笑的燦爛:“侑侑你也太不厚道了,如果不是部長打電話通知,我們還真不知道你們要來大阪呢。”

所以,你們就集體組隊大阪一日游?貴族學校的冰帝學生什麽時候閑到這種地步?

忍足覺得有些頭暈眼花,啊,一定是夏日的陽光太強烈了。

“沒錯。”泷搖了搖手中紅色的小旗子,笑的桃花朵朵開,撲過來将一頂帽子戴在了忍足的頭上。

綠色的棒球帽,上面寫着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寫H。

“出發!讓我們去血洗美食街!”他神清氣爽,頤指氣使的一揮手中小紅旗,後面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隊友一起舉拳伸向半空,齊聲協力狼吼:“嗷~”

天野四季身上纏繞滿了黑線,她充滿怨氣的看跡部,後者正用那只好看的手拿起一瓶飲料優雅的喝着,假裝沒看到任何哀怨的目光。

“抱歉,忍足。”她是真的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只好老實的跟忍足道歉。

還是忍足比較大度,眼見事情發展成了這樣,也只好順其自然,只是聳了聳肩說:“算了,人多比較熱鬧。”

确實,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辦?

只是天野看到那群平時在東京人模人樣,舉手投足還稍微露出點貴族風範的網球部成員,好容易建立起來的形象在美食街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面對着美食,簡直像是一匹餓狼,不,是一群才是。

要知道冰帝一直致力于将學生培養成優雅的英式紳士(淑女),但是如果冰帝的校長先生看到眼前這一幕一定會哭的,絕對會哭給他們看的。

而造成這一切的冰帝學生會某會長居然還能得意洋洋的打響指并說:“沉浸在本大爺華麗的驚喜之下吧。”

驚了,真驚了。天野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

她好像有點搞不懂跡部這個人了,實際上,他的本名應該是跡部囧吾才對吧。

忍足看她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邊扶眼鏡邊推薦她吃大阪的章魚燒,于是兩人就朝着路邊一家挂着章魚燒布簾的小店走去。

鐵板面前是兩個穿着黃色圍裙的中學男生,和他們差不多年紀,大概是趁暑假來打工的學生,說着一口有趣的大阪腔,将他們迎進店裏,在一張木桌子旁坐下。

“阿萊,你……很面熟哦。”戴眼鏡的男生湊到跡部的身邊,邊看他邊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要看到帥哥就搭讪,敢出軌殺掉你哦。”綁頭巾的男生啪的打了一下眼鏡男生的頭。

雖然被男生崇拜圍觀這種事也挺別扭的,不過跡部大爺還是很自豪的打響指,準備說出那句華麗的經典之詞。

只是他的話被從後廚走出來的一個男生打斷。

“侑士,你回來了?”

說話的男生留着短短的淺色頭發,熟稔的攬上忍足的肩豪爽的拍了拍:“真是好久不見啊。侑士。”

“确實是。”忍足扶了扶眼鏡,然後給一頭霧水的天野和跡部介紹:“我的堂弟,忍足謙也。”

“這是天野,至于這位……”

“啊,我認識,跡部景吾嘛。”忍足謙也不知為什麽,露出個詭異的笑,還故作神秘朝着忍足眨了眨眼。

他似乎對天野更感興趣,毫不見外的坐了下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攀談,才剛聊了沒幾句,一罐飲料橫空出世,咚的砸到了天野面前。

“你們是來這裏聊天的嗎?”跡部大爺怒,果然忍足家的沒一個好人,膽敢當他面挖牆角。

“啊,說起來是。”忍足站起來,順手拿起挂在牆上的圍裙:“還是我們自己動手吧。”

忍足看上去很熟練,很快的兩盒現做好的章魚燒就擺上了桌子,只是……

跡部看看天野那份完美的堪稱藝術品的章魚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盒慘不忍睹的黑炭般的不明生物,再一次不華麗的怒了,拍桌而起。

“本大爺自己來。”

忍足單手握拳,靠在嘴邊輕咳了下,和天野相視一笑。

天野倒是覺得有趣,穿圍裙賣章魚燒的跡部君可是很罕見,于是也放棄到嘴邊的美食,走到鐵板前欣賞這百年難得一見的一幕。

起初,面對那小小的章魚燒,跡部顯得有些笨手笨腳,手持着鋼釺不知該如何下手,但是才沒過多久,他就摸到了訣竅,熟練的操作了起來,成品就連來打工的那兩個男生也直說好吃。

“好厲害。”天野從心底發出感慨,果然優秀的人無論做什麽都很成功。

“是啊,小景确實蠻厲害。”忍足低頭看她一眼,附和着說道。

他們談論的對象,低頭皺眉,一臉不爽,卻在認真的翻動着眼前的章魚燒,裝滿一盒後,大步走過來不耐煩的往天野手中一塞。

天野挑起一個送到嘴邊:“很不錯嘛。”

眼前的男生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沉浸在本大爺華麗的廚藝……。”

“哇,好可愛。”

不知什麽時候,店裏來了一群女生,一個個舉着手機漲紅臉對着跡部和忍足拍照。

被打擾的大爺很不爽,正想開口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拽了拽衣角:“跡部君……”

忍足謙也提出了個很讓人吃驚的請求:“不如來做一次臨時店員吧。”他轉頭又看忍足侑士:“還有,侑士也一起。”

相信憑借這兩人的美貌,今天的生意一定會格外的火爆。

“好像很有趣。”對于忍足謙也這個提議,天野倒是覺得挺有趣。

但是跡部大爺卻明顯不爽:“為什麽本大爺要來做店員?”他大爺是來約會的,不是來做打工小弟的。

“要不要比賽啊,小景。”認識這麽多年,忍足一向很清楚跡部的弱點,饒有興趣的接話。

“比就比。”大爺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人的質疑與侵犯。

于是兩個少年各自占據鐵板一角,開始了比賽。

“熱血啊,青春啊!”忍足謙也和天野一起站在旁邊看熱鬧,順便發表自己的意見。

“對了,你是天野四季桑吧。”

天野詫異為什麽忍足謙也能叫出自己的全名,就聽眼前這個淺色頭發的少年又繼續說了下去:“我以前聽侑士提起過你。”

天野好奇:“他說我什麽了?”

“賜予我力量吧,希瑞。”謙也邊說邊忍不住笑。

天野捂臉,無地自容想找條地縫鑽進去,混蛋忍足,幹嘛要提及這麽丢臉的事。

“你們兄弟是不是什麽都談?”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謙也的名字,天野也并不陌生,以前就聽忍足侑士提起過,自己有個關系很好的堂弟。

“差不多,臨睡前男人之間的對話什麽的。”謙也撓下巴,這個急性子少年大概完全不會想到他這話是多麽的讓人容易産生誤會。

“侑士倒是提過喜歡一個女生。”

天野的右眼皮跳了起來,挖空心思想轉移話題,又不知該說什麽。

謙也假裝沒發現她的異樣,繼續說:“說是上學路上認識的,還親眼見過那個女生給別的男生送情書。”

對于自己的這個堂哥,謙也還是很了解,表面上風流花心,實際上只是個喜歡玩玩暧昧的文藝少年,還總喜歡把心思埋得那麽深,如果謙也不替他說出來,他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表白。

“侑士挺遺憾啊,說明明是自己先認識的,結果被別人搶先。”謙也坐在木桌邊,單手托腮笑吟吟的看着天野問:“天野桑你是女生,你說該不該鼓勵侑士鼓起勇氣去告白?”

他看到天野四季朝自己笑了笑,說:“其實那個女生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為什麽?”謙也追問。

“因為選擇和放棄都很痛苦。”天野這麽回答了忍足謙也。

這時,跡部景吾大步走過來,還是那副不耐煩的表情,只是将一盒現做好的章魚燒擺在了天野四季的面前。

天野低頭看了看紙盒中,裝着的并不是平時常見的圓滾的章魚燒,而是用特殊的模具做出來的特別圖案。

盒子裏裝的滿滿的都是做成心形圖案的章魚燒。

天野微笑了下,掏出口袋中的手帕給跡部,讓他擦拭額上的汗水。

她對着面前正在比賽的兩個少年,再一次微笑的說出一句話。

“辛苦了,景吾。”

“還有……忍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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