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校門口遇到後援團的女生,一群人就像半年前那樣,手舉着捧花在等候着跡部車子的到來,天野想幸好自己明智,提前下了車,不然如果到時候車門一開,後援團衆人見到從上面走下來的是自己,那麽就絕對不會單單将手中捧花丢來那麽簡單。

以冰帝後援團一向的彪悍程度,從地上撈板磚丢來都是有可能的。

她縮了縮身子,盡量不引人注目的越過後援團,剛想松一口氣,就看到好友菊池玲珑站在校門不遠處,朝着自己微笑。

天野的心一沉。

若是以前的話,菊池一定會朝自己撲過來,一邊用足以讓人吐血的勁道拍着自己後輩,一邊哈哈大笑的毒舌或者吐槽。

那才是天野四季眼中的玲珑,而絕不會是此時那個規矩的穿着制服,雙手提着書包,朝自己露出一副千金小姐般微笑的女生。

天野朝菊池走過去,像往常一樣擡起手,菊池也回應了她,兩人輕輕一擊掌。

“早啊,玲珑”

“早,四季。”

“新發型不錯。”天野贊美說。

菊池摸了摸自己剪得如同小男生般短短的頭發:“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被我媽媽念叨了一個星期,說什麽不夠淑女。”

“輸女又沒有什麽可稱道的。”

“果然還是四季你了解我。”菊池做出一副感動的模樣。

兩人一起朝着學校小禮堂走,每學期開始,都會在小禮堂有一個開學典禮,每年例行都會有學生會長做發言,天野和菊池都在冰帝已經待第三年,對于開學典禮已經不像一年級那麽興奮,自然也沒什麽期待。

天野盡量的克制自己不去提及短發的事,可是卻仍忍不住會偷偷的去瞥幾眼好友。

雖然頭發剪得很短,但是卻和菊池意外的适合,而且很像是《哈利波特》系列電影裏扮演女巫赫敏的英國女演員艾瑪·沃特森。

她的這種鬼鬼祟祟的目光最終還是被菊池發現了,菊池停下腳步,一把拖過天野,掏出手機來咔嚓一下照了張照片。

“發到你郵箱去。”菊池邊說邊操作手機。

“呃。”天野有些尴尬:“我的手機壞掉了。”她索性實話實說:“被我媽媽丢進了水池中。”

“是因為那位跡部的事?”菊池的直覺一向很敏銳。

“恩。”天野不想多談。

菊池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喲,好久不見。”

兩人剛走進禮堂,就看到坐在後排的泷荻之介和忍足侑士,泷擡手跟她們打招呼。

天野擡手回應了他,轉向忍足的時候,兩人四目相對,忍足用極為輕微的動作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随後很快的将目光移開。

天野心裏覺得悶悶的,而更讓她奇怪的是,身旁的菊池沒有給那兩個男生任何回應,只是說了句:“我先去集合了。”就朝着自己班級的位置走去,甚至沒多看坐在座位上的兩個男生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天野覺得泷的眼神黯了黯,不過等手放下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平時泰然自若的模樣。

“天野君,到這邊來坐吧。”他招呼道。

天野走過去,把書包放在地板上,下意識的整理了下裙子。

“雖然才沒多久不見,不過你好像變了個樣子。”泷還是和以前一樣笑的暖如春風:“我和天野君同班三年,以前從沒看過你化妝,不過今天居然塗了唇膏……而且是……”他突然湊過身來,天野急忙将身體後仰,泷聞了聞她的身上:“葡萄味的唇膏,還有……好熟悉的香水味。”

泷少年你是狗狗嗎?天野真的很想這麽吐槽。

“我不是狗狗。”泷少年就好像有讀心的特異功能,義正言辭的解釋:“只不過如果一種香味你聞得太久了,怎麽也會很熟悉吧。”

他笑的人畜無害:“如果我沒猜錯,那種香水味全冰帝就只有一個人會塗,就是……”

“喂!”

看到旁邊有人好奇的在側耳聆聽,而泷的聲調不知為什麽突然擡高,天野急忙的阻止了他。

這時忍足朝她投來了注目禮,但是等天野看過去的時候,他又再次移開了視線。

“好,我不說。”泷說:“不過,這樣的話,就算天野君欠我一個人情了。”他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說:“将來有機會的話,天野君要報答我。”

泷的眼神越過天野,落在了最前排的一個女生的背影上。

那個女生有着如同小男生一般的短發,安靜的坐在交頭接耳交談着的學生中間,格外的顯眼。

是天野最好的朋友菊池。

天野看看背對着自己的菊池,又看了看泷,後者收起了笑容,雙手抄在口袋中,用一種近似茫然的眼神望向前方的舞臺,就好像一只無形的大手将所有表情從他臉上抹去了般。

看來剛剛過去的那個暑假,發生了許多天野并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她沒時間疑惑,開學典禮很快就開始了,坐在座位上,看着校長和訓導主任先後登場,說着許多和往年相同的陳腔濫調,天野聽得倦了,就不易察覺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放眼周圍,很多學生也是和她一樣,完全提不起興致,有的在偷偷的玩手機,有的在小聲聊天,更多人的是雖然坐的端正目視前方,但是也是一副如同夢游般面無表情。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跡部景吾登臺為止。

女生們的興奮就不必說了,就連剛才哈欠連連的幾個男生也坐直了身子,精神抖擻的望着最前方舞臺中央的那個少年。

泷還是那副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的模樣,而忍足卻微微前傾了身體,胳膊支在雙腿上,下颚抵在十指交纏的雙手上,聚精會神的聽着跡部的演講,還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兩人中間隔着一個泷,天野也不好問什麽,心裏盤算着回到班裏的時候,怎麽和忍足開口打破僵局,這時跡部已經結束了演講,開始走下舞臺,朝着班級走的方向走,三年級的座位都是在同一區,這一路他吸引幾乎所有學生的注目禮,跡部的視線擡高,和最後排的天野碰撞在一起,他的唇角勾起了極為輕微的弧度。

就在此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距離跡部大約兩個座位遠的一個學生突然站了起來,從背影看是個長發的女生,不知為什麽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過道上,停下腳步說了句什麽,因為距離太遠,天野根本聽不到。

然後那個女生就向前倒了下去,正好朝着跡部走來的方向,而跡部也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她,女生就直接跌進了他的懷中。

周圍響起了喧嘩聲,很多學生站起來看個究竟,天野被他們擋住什麽也看不到,就聽到人群中有人叫她的名字。

“天野君,學生會的天野君在嗎?”

她站起來應了聲,朝前方走,往外跑的時候,因為匆忙,不小心絆了下,幸好被忍足扶住。

“你不必着急,這種事以後會遇到很多。”忍足的聲音很輕,似在自言自語,但是卻清楚的傳入天野的耳中。

她疑惑的看一眼忍足,後者已經放開她,轉移開視線,這個時候又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也顧不上去考慮太多,就撥開人群走到了中間。

跡部站在人群中,懷裏抱着個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的女生,女生長長的卷發垂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跡部看到天野的時候,說了句:“跟本大爺一起去保健室。”說完,他彎腰将女孩橫抱起來,朝着禮堂外面走。

走到禮堂外面的時候,女生似乎是醒過來了,天野快步走上去,問她有沒有感覺到難過,她也不回答,手緊緊的抓住跡部的衣服,整個人都埋進他的懷抱中去。

一直到了保健室,跡部把那個女生放在床上,她還是不松手,跡部彎下腰去分開她的手,但是女生抓得很緊,讓人很難掙脫她的手。

“不、不要離開我……”女生就像是在說夢話,聲音很小卻很清楚:“不要留我一個人……”

她還隐隐約約在含糊的說着什麽‘城堡’‘白鳥’之類的,天野俯身下去,先是露出個微笑,然後在女生耳邊清楚的問。

“同學,我是學生會副會長的天野,你感覺好些了嗎?有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

一邊說着,天野一邊抓住那個女生的手,用力的往下一拉,女生一直抓着跡部衣服的手也終于掙脫,只是因為力氣有些大,跡部制服襯衣的扣子被扯下來好幾個,胸前的衣服也被抓的皺皺巴巴的。

看到這一幕,跡部的眼角頓時抽了抽,他又看一眼天野,後者正在微笑,而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跡部會長是男生,在這裏不太方便,還是請離開吧,剩下就交給【副-會-長】的天野我吧。”

跡部揚了揚眉:“那你留在這裏等保健老師,本大爺先去換衣服。”

臨走的時候,他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轉身離開。

跡部走後沒多久,女生悠悠的睜開眼,看到天野四季在窗邊,臉上先是浮現一副迷茫的表情。

“我這是怎麽了?”

“你暈倒了。”天野微笑。

“我的手怎麽受傷了。”女生仿佛沒有力氣般舉起手,嬌柔的問道。

她的手心被劃了幾條血痕,那是剛才抓住跡部扣子時被劃破的。

天野依舊還是微笑:“那是因為你想采玫瑰卻被刺傷了。”

“哦,這樣啊。”女生眨了眨眼說道。

“我叫三木純子,是剛轉來的學生。”她朝着天野也浮現了微笑。

“下次我會記得,做好準備之後再去采摘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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