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在馬路邊,撿到一顆小種子
豹貓一邊說一邊跑過來, 上半身立起,趴在了祁雲的小腿上不準他走,兩只爪爪不住扒拉他的褲腿, 指甲尖甚至從肉墊當中伸了出來,把這一塊褲腳抓出了個小小的線頭。
祁雲邁步的動作微頓, 俯身把小貓咪抱起來:“怎麽了?喬喬不想讓我走嗎?”
他老是瞎理解別人意思,豹貓氣極, 大聲叫道:“喵喵喵!”誰不想讓你走啊, 臭臭果!我的臭臭果!
差一點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祁雲還沒有賠他的臭臭果,這個人弄丢了兩次他的臭臭果!兩次!第一次就不跟他計較了, 但是第二次不能就這樣算了!
豹貓在他掌心直起上半身, 兩只爪爪交叉疊在了一起抱着, 形成了一個貓貓揣, 後爪則是用力踩着祁雲的掌心,一副大爺樣。
小王子看向小獅子:“它在說什麽呀?”
“他要他的臭臭果,你答應了賠給他兩枚的。”
祁雲:“!”
臭臭果!他放假光顧着買盆栽了,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QAQ完了完了, 小喬喬不會覺得他是故意賴賬, 不想把臭臭果給他吧?
掌心的貓大爺看起來一副即将炸毛的模樣,祁雲只好伸手, 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腦袋,真誠道:“抱歉呀, 我忘記了……不過我不會賴賬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賠臭臭果給你的, 但是我不知道臭臭果是生長在哪顆樹上的,你可不可以帶我去?我給你摘好多好多的臭臭果!”
豹貓聞言微微眯眼:“真的嗎?”
聽懂翻譯的祁雲正要用力點頭, 衣角突然被人拉了拉, 小獅子一臉嚴肅地看着他:“不能答應他, 臭臭果是高階植物,很不好摘的,幼兒園裏只有一顆這樣的果樹,但是……”
“喵喵喵!”
豹貓大聲叫起來:“才不管,我都能摘得到臭臭果,憑什麽他摘不到,他必須賠我的臭臭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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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獅子蹙眉:“那是果樹被你煩了,才會用臭臭果來砸你的,他和你不一樣。”
豹貓才不管什麽一樣不一樣,趴下去用力推了一把祁雲的大拇指,開始在他的掌心耍小脾氣。
聽見是高階植物,祁雲有些猶豫,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兜裏的小珍珠。
但轉頭看見悶悶不樂的豹貓,這點猶豫又散去了,他用力點了點頭:“好,我會把臭臭果給你的,到時候給你摘三顆,兩顆是我答應給喬喬的,還有一顆是懲罰我,因為我忘記了這件事。”
他捧起豹貓,用臉蹭了蹭對方,如同在蹭玩偶一般:“不要生氣啦,小朋友不可以生這麽久的氣的,對身體不好。”
豹貓身子一僵,條件反射躲開,從他掌心跳下去,跳到了桌面上。
祁雲也不在意,喊道:“豹豹,我出去一下,記得讓機器人把果皮清理掉,不然地上太滑了容易摔倒。”
話罷,他推開幼兒園的門出去了。
幼兒園內,獰貓看着把自己蜷成一小團的豹貓,語氣裏帶上了些不可思議:“你……你臉紅了?!”
豹貓惱羞成怒地擡頭瞪過來:“他非禮我還不允許我臉紅一下嗎?小獅子被親的時候反應比我還大,你怎麽不說他!”
他腦袋頂上兩只拇指大小的貓耳朵已然豎立起來,變成了飛機耳,上頭的毛毛已經全部炸起來了。
這副模樣,很明顯的是害羞了。
獰貓不屑道:“小獅子是被親了,你又不是被親了,你只是被蹭了蹭,小獅子被親了兩口反應才這麽大,哪兒像你。”
“你個臭禿毛!我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系?小獅子被親就被親了,跟我有什麽關系?!”
猝不及防被波及到的小獅子:“……”
有那麽一丁點心累。
奇怪的是,豹貓這次吵了兩句就住嘴,抖抖身上的毛發,三兩下順着窗邊的樹跑走了,身形矯捷的一點也不像只能把人萌翻的小動物。
誰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了,獰貓優雅地舔舔爪子,對讨人厭的小毛球怎麽樣并不感興趣。
出了幼兒園的豹貓嗅着地上的氣味,追着跑到了小貓班後門。
後門處有個蹑手蹑腳、探頭探腦的人影,瞧着不是一副做了壞事的模樣就是即将要去做壞事的模樣。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放心地回頭看看。
這個動作讓他暴露出了雪白的側臉,打在眼角的那滴鮮紅若血的朱砂痣格外顯眼。
這個人是誰再明顯不過。
事實上,就算他不回頭,他那頭标志性的銀色長發也能夠讓人認出他來。
豹貓眯了眯眼,借着身型優勢跳到了就近的一顆樹上,打算看看他想做什麽。
祁雲确認了沒有人,收回視線,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小貓班的院子,卡裏老師改完了卷子,這會兒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他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果樹上的果果少了一些。
小王子的目标并不是那顆果樹,他走到窗臺前,在口袋裏摸了摸,頗為不舍地掏出來一顆成色極佳、圓潤非常的小珍珠。
他捏了捏這顆小珍珠,蹲在窗臺下仰頭,屏住呼吸,伸手把這顆小珍珠放在了卡裏老師的桌面上,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小王子收回手,順着牆角走了幾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小朋友?”
他身子一僵,生硬地扭過頭去。
方才還在睡覺的卡裏老師現在已經醒了,兩手撐着窗臺,将身子探出來一半。
被當場抓包,小王子幹巴巴道:“嗨……嗨?”
卡裏老師面上露出笑容:“偷偷摸摸的做什麽?起來吧?”
小王子拍拍衣服蹭上的灰,乖乖站起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卡裏老師坐回去。
他手上捏着一顆乳白色的小珍珠,舉着這東西問道:“給我這個做什麽?”
祁雲低着頭,語氣充斥着愧疚和歉意:“我偷了你的果果,所以我想把這個賠給你。”
他漲紅了一張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以不要報警抓我嗎?”
QAQ小王子可害怕被警察哥哥抓進去了!
卡裏老師笑了笑:“你怎麽知道我要報警抓你?”
聽見這話,祁雲身軀一震。下意識擡頭淚眼汪汪地看過來:“你真的要把我抓起來呀?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可以嗎?”
卡裏老師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捏了捏這顆小珍珠。
半晌,他在小王子緊張兮兮的視線中,将這顆珍珠放回了原位:“放心吧,我不會抓你,這個東西我也不要你的。”
祁雲微楞:“诶?”
卡裏道:“那顆樹上的果子本來就是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吃的,不用給什麽錢。”
祁雲有些楞楞的:“可是我不是小朋友呀,這個果果是給小朋友們吃的,我已經是大人了。”
“你怎麽不是?”卡裏看向他:“檔案資料顯示你今年才十八歲,目前是作為臨時老師來幼兒園實習的,我今年已經九十六歲了,往前再數十八年,你剛出生時我七十八歲,你看,你是不是小朋友?”
祁雲還沒反應過來,思緒已經先跟着他跑了:“這、這樣呀?”
卡裏道:“假如你真的不覺得你是小朋友,那我就把你當成大人來看待,不過,和你一起來的另一個貓科動物的小朋友呢?那位很能鬧騰的小朋友在幼兒園可是出了名的,他總該算是小朋友了吧?”
聽他提起自己的學生,祁雲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過來什麽後慌忙搖頭。
“不不不,和它沒有關系的,偷果果是我提議的,你不可以怪它!”
小王子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學生被罵。
雖然偷果果是白虎提議的,但他要是不點頭,這件事也不會發生,所以要怪應該怪他才是,怎麽可以怪他的崽崽?
絕對不行。
卡裏笑了,他的外貌并不像九十多歲的老人,瞧着只有三、四十來歲的樣子。
這得歸功于帝國現在的平均壽命愈來愈高,老化程度也愈來愈緩慢。
他翹着一條腿,兩手合攏搭在了膝蓋上,笑得格外和藹:“我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那些果果你們拿回去吃就吃了,沒必要專門回來道歉的。”
祁雲搖了下頭,認真道:“這不行的,你知不知道和我說不說是兩件事。”
因着這句話,卡裏對這個新來的小老師升起了些好感,他很喜歡這樣乖巧又明事理的小朋友,開口詢問道:“你拿走的那些果果夠吃嗎?不夠吃的話你還可以再拿一些過去。——把這個收回去吧。”
“夠的夠的。”
話是這麽說,祁雲卻沒有把小珍珠收回去,任由它放在桌面上,反射着午後的日光。
“這個給你,你一定要把它收下,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
祁雲鞠了一躬:“謝謝你的果果。”
他話說完,也不顧卡裏願不願意,轉身就跑。
完成了這件事,他的背影瞧着格外雀躍,走路甚至隐隐有些蹦蹦跳跳的感覺,倒好像真的是個小朋友一般。
出了幼兒園,祁雲一路蹦蹦跳跳地朝着大貓班去。
他沒發現,他身後始終有一只小貓咪跟着他。
祁雲回去的路上經過了小鳥班,經剛才的那件事後,他對這個班的觀感不太好,也不想理他們。
但是回去就必須得經過這裏。
小鳥班現在正在院子外上戶外課。
每個班的院子旁邊都還有一大塊空地,那是修剪之處,院長專門空出來給小朋友們自由活動用的。
祁雲其實一直不太能理解,明明院子裏就有空地,為什麽還要單獨在外面空這麽大塊地盤出來
副院長給他的答複時,小朋友們生氣之後,院子裏的活動空間就不夠了。
他不太懂“生氣”和“地盤”這件事有什麽關系,想了一下之前在03區見到的會變大的鱷魚,覺得院子裏的地方可能真的不太夠。
他經過小鳥班的空地時,這個班正在上種植課,另一個沒見過的鳥老師在給小朋友們分發種子。
他一邊發一邊道:“大家要利用下課的時間把種子撒進土裏,上課之後我會告訴大家應該要怎麽做。小心一些,這些高階種子是由凝凝小朋友的爸媽捐贈的,據說只要運氣好的話,是能夠種出一株真正的高階植物的。”
聽見這話,祁雲腳下步子一頓,眼睛微微一亮。
他一直有一個心願,要送給班裏每個崽崽一盆高階植物,如果可以的話,還要請高階治療師來在旁疏導,讓他的崽崽能夠健康茁壯地成長!
但是。
高階植物太貴了,小王子目前沒有這麽多錢,他得想辦法多賺些錢才對。
幾只色彩豔麗的鳥聚集在一起。
雖然他們也有毛,但是小王子喜歡的是毛絨絨,不是一長片的鳥毛,因此他不清楚這些是什麽鳥。
其中一只綠毛用鳥翅膀捏着種子:“凝凝,這真的是高階種子?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的,你爸媽不會糊弄我們吧。”
被喚作凝凝的是只紅色羽毛的小鳥,她高傲地揚起頭顱:“當然是,你也不看看我爸媽是誰,怎麽會弄假貨來騙人。”
餘下的幾只鳥立刻開始七七八八地恭維。
小王子有些驚訝,這一堆鳥居然都是可以開頭說話的。
不像他的崽崽們,要是他的崽崽們也能開口說話就好了……
然而鳥群中卻有一道不同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麽啊,真是吹牛不嫌嘴疼,高階植物多難種,有了種子也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能種出高階植物,拿來哄哄傻子的你們也信。”
祁雲把目光投過去。
開口的是只黃毛的小鳥,和被拔了尾巴毛的那只金剛鹦鹉不一樣,他身上的羽毛更加漂亮,也更加富有光澤。
黃毛小鳥出口的聲音有些奶呼呼的,能聽得出來是個小男孩。
被駁了面子,那只叫凝凝的小鳥瞬間不高興起來:“你瞎說什麽?我父母的身份至于拿假貨來騙人嗎?”
有人附和道:“對呀,凝凝的爸爸媽媽這麽厲害,怎麽會騙人呢。”
“你拿了凝凝的種子,還這樣說她,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黃毛小鳥冷哼一聲道:“誰稀罕她的幾粒破種子,我家裏多的是高階植物,她爸媽厲害,我爸媽也不是吃素的。我說你們種不出來,你們就一定種不出來。”
這話一出來,有的小鳥就開始動搖了:“雖然凝凝不會騙我們,小明的媽媽可是皇室專用的高階治療師,他父親是機甲制造師,他對高階植物的了解比我們多好多。”
“我們要不要聽他的呀?”
“一群軟骨頭,這種情況當然是小明的,他說的都是常識,借老師的終端上星際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哎呀,我不管你們了,我要和小明去吃東西,這東西你們誰愛種誰種吧,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能種出來的高階植物才貴重,不能種出來的一點用也沒有。”
話罷,說話的小鳥把種子随手一丢,飛到黃毛小鳥身旁,跟在他身後和他一同離開了。
這只小鳥是個開端,陸續有小鳥在猶豫過後把種子丢掉或是還給老師,簇擁着那只黃毛小鳥去了。
祁雲看得嘆為觀止。
他還以為小朋友們之間都是單純的好朋友關系,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開始拼父母了,說話還這麽……他形容不出來,但看那群小鳥方才的樣子,很明顯已經形成了小團體。
身份顯赫的黃毛小鳥和紅毛小鳥一看就知道鳥群中的頭兒,只不過目前還在争奪地盤當中。
一點也不像他班上的小朋友。
他班上的小朋友個個都是乖乖的小可憐,才不是拼家世和爹媽呢,唔……想拼爹媽好像也拼不了?
祁雲想着,目光倏地被滾到面前的一粒種子吸引了。
這好像是……高階植物的種子,不知道種下去有沒有可能結出植物來?
祁雲想要高階植物的種子,但他不知道在哪兒買,而眼下正好有個現成的。
可這是別人的。
他擡頭,被丢下的小紅鳥氣得在原地跳腳,翅膀上的羽毛被她自己拽得掉下來一根:“你們真的不要了嗎?這可是高階植物的種子!”
最先丢掉種子的小鳥揮揮翅膀:“才不稀罕呢,誰愛要誰要。”
祁雲眨眨眼。
他想要,他可以撿走嗎?
小紅鳥低聲罵道:“一群不識好歹的臭鳥!”
非常識好歹的小王子确認了沒有人要這顆種子,懷揣着驚喜蹲下身,把那顆圓滾滾的種子撿起來,踹在懷裏高高興興地回了大貓班。
這顆種子約莫有拇指一半大小,和之前在好心人辦公室裏,那只花栗鼠吐給他的堅果瞧起來差不多。
手感、顏色、大小都幾乎一樣。
不過他沒有想太多,回了大貓班就高興地去叫崽崽們。
“崽崽、崽崽!來看,我找到了一個好東西!”
現在正是午後,陽光最充足的時候,也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貓貓們等了一會兒沒回來,就地趴在教室的桌子上開始打瞌睡。
唯一沒有睡着的是雪豹,他在等不省心的豹貓回來。
往常這種時候是白虎偷跑出去,他等的也是白虎,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跑出去的變成了豹貓。
聽見聲音,他出來看了一眼。
祁雲高興得面頰微微泛起紅色,進了教室去推睡覺的崽崽們。
“崽崽,起來啦,小獅子——不要睡了嘛,起來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被他推到的白虎和小獅子迷迷瞪瞪睜眼望過來。
小獅子剛睡醒,還有些茫然,本能往祁雲身上一趴,将他的小腿部分圈進了自己的毛毛當中。
祁雲摸摸他的頭:“午覺不可以睡太久,不然晚上容易睡不着,要作息規律呀小獅子。”
被叫到的人點了點頭,昏昏沉沉爬起來,打了個哈欠。
白虎抖抖身上的毛發,也跟着變得清醒起來。
雪豹把獰貓和猞猁叫醒。
祁雲在教室裏環視一圈,發現少了一只崽崽,他奇怪道:“喬喬呢?它是不是不小心滾到什麽犄角旮旯裏了?豹豹,我們找找喬喬吧。”
他話說完,轉頭就看見小獅子正盯着他。
他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小獅子看着他背後:“喬伊斯在你背後。”
祁雲狐疑地回頭,在原地轉了一圈也沒看見豹貓。
白虎瞥見了什麽,忍不住笑出聲。
雪豹眼裏也帶了點笑意,唯一無動于衷的是維持着高傲的獰貓和猞猁。
看着他們眼中的笑意,祁雲一頭霧水。
“你們看見喬喬了嘛?”
幾只貓貓點頭,小獅子眼裏浮出清晰的笑意,開口道:“看見了,他就在你背後。”
“我背後?沒有呀,我背後明明什麽也沒有嘛,你們是不是騙我呀?”
小王子狐疑地看向崽崽們。
他的背後驀地傳來一陣微弱的拉扯感,好像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一般。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只淺灰色的小貓咪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牢牢挂在他背後,小尾巴随着他的轉身而晃來晃去。
在他說出那句話後,豹貓扒着他的衣服伸了個懶腰,順着他的衣服爬上去,仗着身型優勢打了個滾,施施然滾進了他寬大的帽子中,毛絨絨的尾巴掃在了他的脖頸上。
祁雲覺得脖子癢癢的,扭頭一看才發現消失的小貓咪出現在了他的帽子中。
“喬喬?”
“喵——”
豹貓站直了,身子直直地往前趴倒下去,調整了下姿勢,舒舒服服地将自己趴在了祁雲的肩頭,在他的衣服上蹭蹭毛絨絨的下巴,一臉開心。
祁雲心快被萌化了。
他的崽崽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他伸手摸着腳邊毛毛長得能沒進去一只小貓咪的小獅子,又微微側過頭,臉頰輕輕蹭了蹭小貓咪柔軟的毛毛,心裏的成就感和滿足感蹭蹭蹭地往上漲。
這些都是他的乖崽!
迎着幾只貓貓的視線,祁雲從口袋裏拿出一顆棕褐色種子:“看!”
“這是什麽?”小獅子問。
他回答道:“這是一顆種子,我回來的路上撿到的。”
他看了一圈自己的崽崽,兀自高興道:“我們找一個盆栽,挖點土把它種起來吧,我們大家一起養!”
豹貓嫌棄道:“明明就養不活,幹嘛還找一個盆栽把它埋起來,浪費土還浪費空氣。”
小王子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歪頭去蹭豹貓的小身子:“喬喬也想種嗎?你是最小的崽崽,那到時候由你把種子埋進去,我們來挖土把它蓋上好不好?”
豹貓狀似嫌棄地躲開他,眼裏卻有興奮的光一閃而過,已然有些躍躍欲試,卻傲嬌道:“才不要,這什麽破種子,看起來和我的多肉差遠了。”
雞同鴨講的小王子點點頭:“好!那就讓喬喬來埋種子。”
他低頭望着自己手心的種子,兩只眼睛裏充斥着期待的光:“這是我們班的種子,發芽以後就是我們班的盆栽,櫃子上還有好多位置,就把它放在櫃子上,和其他盆栽做個伴,你們覺得怎麽樣?”
他眼巴巴地擡頭看過去,眸中滿滿的都是期待。
他想和他的崽崽們變得越來越好。
但前提是,要和他的崽崽們在一起。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崽崽們呀,哥哥和姐姐當然也重要,但是他們目前不在身邊。
在身邊的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崽崽們,還有好心人哥哥!
這份情緒清晰浮現在了他眼中,所有瞥見他這雙瞳孔的人都能夠看見。
祁雲看向白虎:“崽崽,你知道那哪裏有盆栽嗎?唔……最好要大一點的吧,我不清楚這個種子種出來是什麽東西,萬一盆栽太小了,到時候種子覺得不舒服就不願意發芽了。”
剛才白虎在雜物間翻找的姿勢看起來格外娴熟,假如雜物間有盆栽,白虎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
果不其然,白虎點了點頭:“知道。”
他三兩下蹦跳着出了教室,去雜物間找了一個陶瓷的大花盆,頂在腦袋頂上歪歪扭扭地回來了。
“嗷嗚!”花盆在這裏了!
祁雲抱起花盆:“那我們去挖土,把土壤移進花盆裏面,然後把它放在太陽底下曬太陽。”
路友情提醒道:“種植不僅需要充足的陽光,還需要澆水、施肥,我已經下載了種植百科大全,您可以在睡前适當聽聽看。您的行程安排上有一項是種植課。”
第一次種植的祁雲對這些東西不太理解,有些懵懵懂懂的。
聽完路的話,他認真道:“好,晚上你念給我聽。”
他說完,去找了一把小鏟子過來,當着崽崽的面挖土盛放進大花盆中,又絲毫不嫌棄地用手拔開土壤,在棕黑的泥土中間掏了一個小小的圓形出來。
做完這一切,祁雲面上有汗液滴落,他兩只手是髒的,随便用胳膊上的袖子擦了一下。
他的模樣看起來很狼狽,因着是第一次挖土,沒有注意姿勢,不僅弄得兩只手上都是泥土,幹淨的白鞋邊緣和衣服上也弄了點,看上去更像是剛挖煤回來的。
但他的瞳孔中卻爆發出一種近乎奇異的亮光,教所有注意到的人不自覺被那雙淺藍的眸子吸引。
仿佛有魔力一般。
“喬喬,種子在我左邊口袋裏,你把它拿出來放在中間可以嗎?”
早在他開始挖土時,豹貓就從他肩頭跳了下去,別的貓貓在幫忙挖土和固定盆栽時,他在旁邊光明增大地偷懶,還被看不過去的白虎拍了一巴掌。
聞言,他懶洋洋地從樹蔭底下搖頭晃腦地走過來,扒着祁雲的褲子三兩下爬了上去,把腦袋埋在他的口袋裏找了找,捧着一粒種子出來。
他甩了下尾巴,将那粒種子放在了花盆正中央。
祁雲蹲下身,把周邊的土壤推進去,用手壓了壓,沒有壓得太實,怕種子發芽的時候會太艱難。
“路說應該澆水,然後把花盆放在太陽充足的地方就好了,普通種子一般三到七天發芽,高階種子的時間會久一點,在七到三十天之內,如果超過三十天沒有發芽,那就算是種植失敗了。”
聽見這話,豹貓當即就蹙眉了,不滿道:“這麽久才發芽?”
小獅子給他翻譯了,祁雲點點頭:“嗯。”
他心裏盤算着,他已經上岸一周,按照最晚時間來計算,種子三十天之後發芽,他還是來得及看見的。
這麽一算,他心裏輕松多了,看向花盆的視線帶上非常明顯的期盼。
他心道,要快點發芽呀。
要快快地長大呀。
等他回海底,這盆植物就可以陪着崽崽們啦,這是他們一起種的嘛,也可以算得上是他們之間的寶藏。
弄好一切,祁雲跑去洗幹淨手,把崽崽們帶去曬太陽。
今天的課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帶崽崽曬太陽、殺菌了!
曬太陽是每天必備的流程,幾次下來,貓貓們對于曬太陽的接受程度愈發高了起來。
幼兒園裏有兩把大傘,一把是小獅子的,還有一把是雪豹的。
前者曬太陽時喜歡蹲在他身邊粘着他,後者選擇了把兩把傘放在一起,這也就導致了祁雲身邊有大片陰涼地。
豹貓毫無心理負擔地跳到小獅子背上,把自己蜷成團子舒舒服服地躺着了,白虎靠在了小獅子身旁。
猞猁慣來是不喜歡這種浪費時間的活動的,被雪豹喊着才勉強過來。
唯一從身到心排斥這項活動的是獰貓。
祁雲偷偷觀察過,對方能接受和同類待在一起,但是不能接受有他這個陌生的人類在。
他似乎對人類的接受程度很低。
祁雲被貓貓圍在了中間,擡頭去看獰貓。
後者身處在太陽底下,暖金色的日光流淌下來,将他周身的毛毛都籠罩了進去,兩只細長的耳朵被純黑的毛毛覆蓋。
看着讓人非常想上手狠狠地揉一把。
豹貓和白虎已經睡着了,困意傳染開,其他的貓貓也開始昏昏欲睡,祁雲壓低聲音小聲招呼道:“維安,你要過來嗎?這裏還有一點位置。”
獰貓舔了下爪子,最後看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矯健的身型穿梭呀枝葉掩映間,沒有一絲留戀。
很快,那一抹酒紅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祁雲望着他離開的方向發愣。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被榨幹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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