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讨厭種子?

午後最是讓人困倦, 祁雲現在卻有一點興奮。

他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和他的毛絨絨崽崽們睡在一起!

祁雲一直在往這個方向努力,而在努力的途中, 他唯一可以借着正當理由和崽崽們躺在一起的只有一個時間點。

那就是每天下午的曬太陽課!

小獅子喜歡粘着他,大傘在他那兒, 雪豹為了讓陰涼地多一點,時常會把兩把傘拼在一起。

這就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祁雲左看右看、前看後看, 伸手随便一摸就是毛絨絨。

被毛絨絨圍在正中央的感覺, 不論過了多久都讓小王子覺得很幸福,就好像來到了天堂一樣。

他伸手摸了摸就近的小獅子, 對方沒反應, 毛絨絨的大尾巴甩起來, 正好落在了白虎身上。

祁雲于是大膽了一點, 伸出兩只手臂把小獅子環在了懷中,臉頰蹭蹭他柔軟的毛發。

他之前和哥哥偷偷上岸的時候,也曾經摸過獅子。

那只獅子的手感和他的崽崽相比起來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對方的手感卻很生硬,與其說是毛, 不如說是鋼鐵, 就像刺猬身上生着的軟刺,甚至還有一點紮手。

而他的崽崽, 個個摸起來軟的像雲朵一樣!

還是他的崽崽好吸!

小王子把腦袋埋在小獅子的鬃毛裏,深深吸了一口, 幸福到魚尾巴要藏不住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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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睡了。

下午照常的睡午覺過去, 最先醒過來的是豹貓。

豹貓拱開身上搭着的黑色毛尾巴,抖抖身上的毛, 擡頭看了一眼, 天尚且明亮着。太陽偏到了另一邊, 日光照射到的地方也發生了傾斜,只差一點點就要曬到他身上了。

他懶得爬起來,在小獅子背上拱了拱身子,把自己拱成一條貓貓蟲,拱到了陰涼處。

豹貓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

這裏除了小獅子外,其他五個人獸形态的生活習性悉數是晝伏夜出,白天實在不是他們能活潑得起來的時間段,就算他們不是真的貓貓,在習性上也多多少少會被影響到。

他一翻身子,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

豹貓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這是誰的臉後氣急,一骨碌爬起來,剛要斥責,就瞥見了祁雲緊閉的雙眼。

這是……睡着了?

他眯了眯眼,動作一頓,下一瞬他便計上心頭,輕輕一躍就跳在了地上。

不遠處是一小片野草地,上頭的野花開得豹貓,還吸引了幾只真正的小蝴蝶和蜜蜂。

豹貓現在不餓,他的目标不是那些看起來就很美味的小蝴蝶,而是野花。

一下摘了一小把野花,豹貓勉強攥着根莖,回到原位立起上半身,踩在祁雲臉上,一臉認真嚴肅地……

開始往他頭發裏丢花花。

豹貓自诩審美極佳,對祁雲這頭綢子一般的長發躍躍欲試很久了,一直想給他來個改造。

只可惜一直抓不到機會。

現在人睡着了,這個機會也被他抓住了,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豹貓拔了好幾次花,将祁雲“裝飾”得滿意才住手,後爪用力在他面上踩了踩。

“喵!”

臭人類!快起來感謝我!

都沒計較他忘了給自己摘臭臭果的事,還給他戴花花,豹貓想,怎麽會有自己這麽心地善良的小貓咪。

他越想越起勁,黑色的小肉墊不住踩着祁雲的臉頰,喵嗚喵嗚地斥責着。

直到他沒注意力道,一腳踩在了對方的鼻子上。

祁雲迷迷瞪瞪睜開眼,淺藍的瞳眸蒙上了一層水汽。瞥見豹貓,他的神色一下就變得柔軟了起來,順勢抓住臉上的小肉墊親了一口。

“啾!”

豹貓受驚,後爪用力蹬他一下,飛快跑開了。

祁雲昏沉了一陣才清醒,看了眼時間,把崽崽們挨個叫醒,讓他們去吃飯。

他也準備去吃飯,下擺突然被白虎拽了拽。

“嗷嗚嗷嗚!”我們去看看種子發芽沒有。

祁雲揉揉他和小獅子的頭,想解釋說沒這麽快,但自己也有些想去看看。

糾結半晌,他抿了下唇瓣,決定放縱私心,帶着兩個眼巴巴的崽去看花盆。

結果讓人失望,土壤沒有一點動靜。

祁雲扒着花盆邊緣,心裏有一點失落,便也沒注意到,原本看着花盆的白虎和小獅子将目光放在了他的頭上。

他對兩個崽崽說,同時也是對自己說:“沒有這麽快,還要過幾天的,這幾天多給它澆水、施肥,确保它能夠曬到很多太陽就好了。”

他松開扒着花盆的手,轉而擡起揮了揮:“我去吃飯啦,你們也去吧。”

“嗷嗚嗷嗚……”等等!

白虎叫了一聲,想提醒他,他的頭上有東西。

奈何對方跑得太快,沒聽見。

祁雲踏進食堂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在看,眼中有他琢磨不透的情緒。他茫然地低頭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臉。

盯着他做什麽呀?他臉上也沒東西呀。

總不會是發現了他的魚魚身份吧?

小王子一下警覺起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他目前為止隐藏得這麽好,怎麽可能會發現他的身份?

今天的食堂怪怪的,小王子決定吃了飯就跑。

剛跑回院子,還來不及進辦公室,路便提示道:“有人向您發出了視頻通訊邀請,您要接嗎?”

“誰呀?”

祁雲覺得奇怪,順勢問了一嘴。

路:“備注為秦戈上将。”

他眼睛一亮,用力點頭:“接!”

好心人給他打電話啦!

雖然不知道做什麽,但小王子一想到能見到好心人就高興,就像看見喜歡的吃的和毛絨絨一般。

路于是在他面前投映出了一塊浮空的淺藍色面板,面板跳動兩下,驟然顯出一個人影。

赫然是秦戈。

“秦上将!”祁雲高興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秦戈正在低頭整理袖口,聞言擡頭,那雙深藍的眸子對上屏幕,等看清了祁雲現在是什麽樣子,他眸中的淩厲登時一頓。

祁雲全然不知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他那頭銀色的長發向來是亮眼的,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手感有多好,質感也如同綢緞一般順滑,銀白的長發散着淡淡的光澤。

而現在,他的發間插/上了數不清的小花。

白的、藍的、粉的、黃的……各種顏色,大多是五瓣的小花,還有不少細碎的花瓣灑在了他的發間,星星點點。

襯得他像個花仙子一樣。

卻不顯得庸俗和滑稽,反而好看極了。

秦戈微頓,目光從祁雲頭發上移開,轉瞬又去看他的眼睛。

後者看起來很高興,似乎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現在的小孩兒喜歡這樣?把花戴在頭上?

沉默半晌,他終是什麽也沒說,而是問道:“最近在幼兒園過得怎麽樣?”

祁雲用力點頭,面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很好!我和幼兒園的崽崽們相處得可好了,它們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它們,六個孩子全部是乖孩子。”

他說得眉飛色舞,沒看見秦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六個孩子?

上次從幼兒園回來後,他就讓林右去查了那個班成員的背景條件,據他所知,其中有幾只貓的年齡可算不上是孩子。

哪兒會有這樣大的孩子?

這其中甚至還有已經成年的……

祁雲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帶的是怎樣的一個班,一個勁兒誇自己的崽崽有多好多好,讓人疑心他嘴上是不是抹了蜜,不然怎麽說出來的盡是好話,一句抱怨和告狀的也沒有。

秦戈是第一次和小孩兒接觸,他并不清楚應該怎樣面對一個孩子。

更何況,這個孩子比其他的孩子特殊很多,身上那股莫名的氣息讓他覺得很舒服,不管是人形态還是獸形态都提不起警惕來。

……還有那一袋神秘的小珍珠。

出于種種原因,他對祁雲的關注比對普通人多了很多,這也是他為什麽會打這一通電話過來的原因。

祁雲一個人自顧自地說了半晌,說累了才停住,眼巴巴地看向秦戈。

“秦上将,你覺得接下來的這些時間,我能和它們相處得很好嗎?”

秦戈說不好。

他并沒有和其他小孩兒相處過,尤其是這樣一群特殊的人種。但是聽祁雲說得那些,他覺得對方想要做到“相處好”是完全沒問題的。

“嗯,你可以做到。”

得到認同,祁雲的眼睛在一瞬間便亮了起來,他也不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秦戈,等一句誇獎。

好心人現在對他而言就像哥哥一樣。

雖然鐵石心腸的臭哥哥慣會坑弟弟,但是,他每次做了什麽事就習慣跑到臭哥哥面前,等哥哥誇他。

他和秦戈說那些事完全是下意識的,希望秦戈也能夠誇誇他,就像哥哥那樣。

秦戈頓了頓,道:“你做得很好。”

“希望接下來可以越來越好!”祁雲說完了自己的,又看向秦戈。

他這才想起來,好心人和哥哥是不一樣的,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打通訊,就為了聽他念叨幾句自己的日常。

“秦上将,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提起這通通訊的目的,秦戈難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微側過面頰,輕咳了一聲。

祁雲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我過一段時間要去邊界一趟,所以我希望,向你購買幾顆你的珍珠。”

祁雲不明白這兩個東西有什麽關聯:“嗯?”

秦戈正色道:“很抱歉,你給我的珍珠我用精神力檢測了一下,它們和普通的珍珠不一樣,似乎具有安撫……安神的作用,把它帶在身邊,我睡覺會更安穩一些。”

他原本想說:似乎具有安撫精神力的作用,可卻在這個形容詞即将出口時驟然停了下來,選擇換成了另一個意義更加廣泛的詞。

話罷,連他自己都對這突如其來的改口覺得怪異。

但方才的舉動是直覺讓他這麽做的,擁有獸形态的人在第六感或者五感方面格外突出,更別說是他這樣精神力和體質雙重到達了高階的人。

雖然很奇怪,但秦戈還是選擇了聽從直覺。

祁雲眨巴眼睛:“诶?是這樣嗎?”

他的小珍珠有安神的作用?他從來不知道這件事诶。

他從未失眠過,想睡就睡了,醒了之後也不會覺得有多困倦。

莫非是因為他睡得很好,而小珍珠裏面摻雜了他精神力的緣故?他睡得香,所以小珍珠也能讓人睡得香?

祁雲無師自通想到了什麽,欣然點頭道:“好!不過,我這裏只有兩顆小珍珠了,你看這樣夠嗎?”

不夠他還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哭幾顆!

他答應了哥哥不能依賴小珍珠,上岸之後他沒有哭過一顆小珍珠來用,但是現在不是他要用小珍珠來賺錢,而是用小珍珠來幫人的!

幫人是好事,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罵他的。

秦戈點頭:“可以,珍珠我會按照市價給你。”

“不用的。”祁雲忙推拒:“能夠幫到你就好了,不用給錢的,就當是我報答你幫我這麽多。”

開玩笑,說好了幫好心人的,怎麽還能要對方的錢?

秦戈微蹙了下眉:“我不會白拿你的東西。”

祁雲:“我也不能收你的錢呀,能幫到人我就很開心了。”

秦戈堅持要給錢,祁雲堅持不要錢,僵持了幾個來回之後,小王子敗下陣來:“好嘛好嘛,那你請我吃幾頓飯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了。秦上将,你找時間來幼兒園一趟,我把珍珠給你吧,崽崽們都在幼兒園裏面,我不好丢下它們自己出去的,麻煩你了。”

祁雲其實想再哭幾顆小珍珠出來的,但是他想了下,這一袋小珍珠是好心人幫他找回來的,他還當着對方的面核對過,兌換貨幣也是對方幫他的。

對方肯定清楚他的小珍珠有多少,突然多出來幾顆他不好交代,還是保險一點。

要緊的事說完了,祁雲忍不住又說了剛才的事:“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剛去食堂的時候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我臉上也沒有東西呀。”

秦戈沒說話。

他就算不擡頭,餘光也能瞥到祁雲滿頭的小花。

……原因可能就是這個。

不過看祁雲的樣子,好像不知道自己頭上的事,秦戈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可能是因為你的頭發。”

祁雲有些茫然又有些狐疑地伸手摸了摸頭發,入手的觸感讓他覺得奇怪。

并不是以往綢緞一般的發絲,而是軟軟的,布料一般的質感。

他随手抓下來一看,掌心裏赫然躺着兩三朵黃色的小花。

祁雲:“……”

他腦袋頂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望見他眼中的錯錯愕和震驚,秦戈眼中難得升起一絲笑意。

他道:“還有很多。——路,調整出鏡子。”

路依言調出了鏡子,鏡面清晰折射出祁雲現在的模樣,滿頭花瓣和小野花,他這是……從小王子晉升成了花王子?

不對,應該叫花仙子。

他剛剛一直頂着滿腦袋花在外面走來走去的?難怪別人一直盯着他看,完了完了,他的臉要被丢幹淨了!

不止別人,好心人也看到了他這幅樣子……

祁雲光是想想,臉就“蹭”地一下變得通紅起來。

他頂着燒紅的面皮抖了抖頭,模樣有些像是被弄濕了毛毛的貓貓。随着他不斷地抖動,他頭發上的小花也一朵接一朵,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很快,他頭頂再看不見一朵花,取而代之的是他腳邊灑落了一地的花瓣。

他擡頭看了眼光屏面板上的秦戈,委屈巴巴道:“那不是我的,我不喜歡在頭上戴花的……”

“嗯。”

秦戈點頭應着,面上卻浮現了絲絲縷縷的笑意,很淡,便是熟悉他的人也很難察覺得出來。

但祁雲卻在第一時間察覺了,更加羞赧地低下頭去:“你笑我……”嗓音是有些委屈的。

秦戈有些詫異。

祁雲似乎在對人的情緒感知方面很有天賦,林右跟了他快十年,至今也分辨不出他什麽時候是高興的。

他收斂起那點心思:“我沒笑。”

“你有。”小王子控訴道:“我剛才看見了。”

他沒說看見了什麽,秦戈卻有些好奇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正要開口追問,祁雲便歪了歪腦袋,看向他身後。

準确來說,是透過面板的透明部分,看向幼兒園的某一處。

不知瞥見了什麽,他蹙蹙眉,匆忙挂了通訊跑過楠去。

“喬喬,你怎麽跟獰貓打起來了?住手!快停下來!不準打架!!!”

被叫到的兩只小貓咪沒有一只聽話。喬伊斯被獰貓按了兩爪子,徹底生氣了,磨磨牙,竄到獰貓身後抓住他的尾巴。

他正要咬下去、将獰貓的尾巴咬斷時,身後突然有只手把他撈了起來,是格外熟悉的力道。

他頭也不回,瞬間炸毛:“放開我!臭人類!你放開我,讓我下去和這個崽種大戰三百回合!我今天不把他身上的毛毛全部拔掉我就不叫喬伊斯!”

獰貓不屑地看着他:“就你,一只手就可以把你按倒的小東西也敢來挑釁尊敬的維安·莫裏斯大人?”

“喵喵喵喵!!!”

祁雲把炸毛的小貓咪按倒在掌心:“好了好了,喬喬不要生氣嘛,随便生氣不是乖孩子應該做的事。”

豹貓不管不顧,一個勁兒沖着獰貓嘶聲吼叫,豎瞳中漸漸浮出一層薄薄的血色。

但凡有外人在這兒,便能夠看得出來,他已經在暴走邊緣,随時有可能發狂。

祁雲卻無所察覺,一下接着一下地揉弄着小貓咪的毛絨腦袋,另一只手無師自通地纏着小貓咪的尾巴,低聲哄着他。

“好了好了,我們喬喬是乖孩子,乖孩子不應該和別人生氣,冷靜下來,有什麽事好好說。”

在他的安撫下,豹貓瞳孔中的血色奇跡般的褪去,扒着祁雲的手指冷哼了一聲。

“哼!”

祁雲喜笑顏開:“這就對了嘛,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冷靜下來慢慢地說,生氣傷身體。——你和獰貓怎麽突然打起來了呀?”

從教室裏出來的小獅子向他解釋道:“獰貓碰掉了喬伊斯的多肉葉子,所以喬伊斯生氣了。”

祁雲有些驚詫。

“你的多肉葉子掉了?”

豹貓聞言,剛壓下去的情緒又翻湧起來,生氣極了。

那可是他的多肉!

他的!!!

他自己怎麽對待是沒有關系的,但是別人一下也不能碰。沒有原因,就是這麽霸道。

獰貓明明自己有盆栽,他卻不去看,反而将目光投到了他的多肉上,趁着沒有人在教室偷偷拍他的葉子。

他一進教室,就看見對方拍下一片多肉葉子。

氣得喬伊斯想也沒想就沖上去和他打了起來。

他自己都舍不得把葉子拍掉,對方憑什麽碰他的葉子?!居然還給他碰掉了一片葉子!

聽清前因後果,祁雲沒覺得這是小朋友之間玩笑,反而很認真道:“獰貓,你做得的确不對,把喬喬的葉子碰掉了就應該給他道歉,那是喬喬的東西,你不應該随便碰,喬喬也沒有随便碰你的東西呀,你說對嗎?”

豹貓一個勁點頭認同他的話,獰貓看着祁雲認真的面頰,卻并不覺得有什麽關系。

一盆多肉而已,大不了他再買一盆就是了,至于這麽生氣嗎。

喬伊斯看透了他的想法,氣極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別人認真送你的東西,所以你才會這樣!那個死騙子送你的東西你到現在不也還是一直收着嗎?”

獰貓臉色驟然一變。

就算再怎麽高傲,他也不過是一歲的小貓咪。

放在兩種形态當中都是個小孩兒,聽別人提起自己的軟肋,臉上的高傲一下就維持不住了。

豹貓喬伊斯哼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房間床底下全是死騙子送你的東西,一樣也沒丢,全把垃圾當成寶貝來放着,我上次撿臭臭果的時候鑽進去看到過。”

“你偷偷進我的房間?”

“你還偷偷摸我的葉子呢!我這還不是跟你學習的,彼此彼此。”

聽着火藥味逐漸沉重的喵喵叫,祁雲忙制止他們:“好了,喬喬別太生氣了,我知道一個補救的方法,你的多肉還可以救回來。”

豹貓一瞬就停止了争吵,轉身緊張地看過來:“你說真的嗎?”

“嗯,多肉是生命力非常頑強的生物,買的時候就考慮着你有可能把盆栽玩兒壞,所以特意買了多肉。”

他抱着豹貓往教室裏走:“其實多肉的葉子掉下來之後還可以種植進土裏,等他自己生根,它就會再長一朵多肉出來。”

豹貓皺着臉:“養不活怎麽辦?”

“不會的。”祁雲道,當着他的面把掉落的葉子撿起來,複又放在了空的土壤上。

他松開手,讓不放心的豹貓下去看。

祁雲現在擔心的不是這盆多肉。

他擔心的其實是另一盆,也就是埋着高階種子的那一盆。

他盯着空空如也的盆栽看的時間長了,操心完自己多肉的豹貓湊了過來,嫌棄地拍拍土壤。

“它怎麽還不發芽,長得真慢,一點也不像我的多肉。”

話罷,他擡頭望見了祁雲充斥着期待的視線,條件反射一般,将原本嘲諷的話咽下去。

他有些嫌棄地想,看在臭人類這麽期待的份上,那就希望這粒種子能夠早點發芽吧。

和他一樣嫌棄的還有白虎和獰貓。

前者對不會動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後者不管看什麽都嫌棄得很。

第二天中午,教室裏一個人也沒有,本該是午休的時候,卻有只小貓咪從半開的窗戶鑽了進來。

豹貓一臉嚴肅地看着光禿禿的花盆。

臭人類說什麽來着?好像要多澆水才能快點發芽?

灑水壺被挂在了牆上,豹貓助跑幾步,跳上把灑水壺勾了下來,費力地用小腦袋頂到了花盆附近。

他把灑水壺裏的水悉數澆灌了進去,看着濕潤的土壤,滿意地拍拍爪子。

不錯,就當是日行一善,幫臭人類來澆水好了。

他将灑水壺歸為原位,大搖大擺地從教室出去。

他走後沒多久,又有一道身影從窗戶邊路過。

獰貓無意間回頭,瞥見了光禿禿的土壤,動作下意識一頓。

他似是想起了什麽,不太高興地抿了下唇瓣,從窗戶鑽進去,拿灑水壺接了水,回來澆灌土壤,濕潤裏頭的那顆種子。

他也走了。

他走後沒多久,睡醒的白虎撲蝴蝶恰巧撲到了窗邊,

那只黃色的小蝴蝶落在了花盆邊緣,白虎正要伸手進去,猝不及防看見了光杆一般的土壤。

想想祁雲說得什麽,他用一片荷葉接來水,悉數澆灌在土壤當中。

做完這一切,他追着小蝴蝶又跑遠了。

午休結束,雪豹和小獅子慣例來給盆栽澆水。

澆到那盆光禿禿的盆栽時,小獅子覺得有些奇怪:“這盆栽……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他沒有多想,澆了水就和雪豹出去了。

教室裏安靜了一段時間,大門被人蹑手蹑腳地拉開了,這次進來的不是貓貓,而是祁雲。

他左右看看沒有人,從兜裏掏出一管膠水,擰開瓶蓋,往土壤裏滴了兩滴。

午休時,小王子怎麽想怎麽不放心,在床上翻身時望見了桌子。想到裏頭放着的東西,他一下就坐了起來。

他還有那管神奇的膠水呀!

滴幾滴神奇的膠水,種子會不會早一點發芽呀?

思及此,祁雲揣着膠水來了教室。

他眼巴巴地望着盆栽,自言自語道:“可千萬要快點長大呀。”

就等着你陪着我和崽崽們了。

下午的曬太陽課照常,可這一次,祁雲不是睡到自然醒的,他是被小獅子拱醒的。

豹貓踩在他臉上,一臉焦急地喵嗚。

他迷迷糊糊望向小獅子,後者的聲音、眼裏包括臉上悉數有震驚。

“——祁老師,你的種子發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種子:……

種子:我當時害怕極了.jpg

種子:老天爺才知道我經歷了什麽.jpg

––––––

想這麽輕易就榨幹我?哼!我還可以再戰一百年!

以及,秦上将似乎并沒有解釋他為什麽有小王子的終端控制權?(劃重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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