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或許這世界上,有些夢美在永遠握不到(1)
看着鏡中打扮一新的自己,若白泛起苦澀的笑。
這算什麽呢?
此次去顧家會遇到誰,若白早就有預料。
原本不想去的,但不知怎麽的最後還是決定去了。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就算該愧疚也應該是那兩個人吧,自己又何必如此心虛呢?
這樣打扮是為了比過穆芊,還是其他呢?若白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絲頭緒。
站在顧家的大門口,若白有一絲想笑的沖動。
看來這些年華宇在顧蒼洋的手中是發展的更好了吧。
華宇是顧伯伯一手創辦的心血,主要專管投資外貿。不過顧蒼洋為何要收購網絡設計公司呢?這原本就和顧家的主頁無關。
裝潢精美,古典優雅的別墅群,既有歐美式的園林布局,又具有現代時尚的設計理念,別致風格,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若白再反眼看看自己,真是和這種地方有些格格不入啊。
她好像就是那個童話中的灰姑娘,混亂中闖進了奢華的宮殿,這種感覺真是好笑。
“小姐。”一個激動的聲音傳來,若白擡頭一看,竟是周嫂。
自她被顧家收養後,因為顧伯伯的生意一直很忙,便請了周嫂來照顧他們。這麽些年她竟還沒有離開。
在和周嫂走進屋的那一瞬,恍惚間她竟覺得,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她還是那個顧蒼洋的安若白。
“顧伯伯。”若白輕聲的呼喚着他,五年沒見,他老了好多,看着就讓人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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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白,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當年你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若是你出了什麽意外你讓我如何對你死去的母親交代啊。”顧伯伯拍着她的肩膀,眼裏滿是激動與欣喜。
那一字一句皆聽得若白心酸。
“顧伯伯對不起。”
顧伯伯看着若白笑:“沒事,你回來就好。”
兩人坐在客廳寒暄着。
‘踢踏,踢踏。’
從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若白擡頭便看見了那個身影。
穆芊穿着絲質的長裙,頸間的項鏈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整個人高貴而優雅。
五年的時間,她變得更美麗,更優雅,全身散發着一種成熟女性的魅力。
若白有一剎那的無力,就算她再怎麽努力修飾,依舊及不上她。
穆芊走到若白面前,微笑,以一種女主人的姿态:“若白,好久不見,歡迎。”
若白點點頭,笑得有些僵硬:“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是探尋?還是問候?或者挑釁?
是的,終于回來了,新仇舊恨是不是該就此做個了斷了呢?
那一刻,若白明白,自己早已經不是那個将所有的快樂和哀愁表現在臉上的孩子。她學會了一種叫優雅從容的壓抑方法。
四年前的劫數,讓她對周圍的人失去了信任,總是帶着疏離的表情将周遭看待。
中午便留在顧家吃飯,周嫂燒了很多菜,擺得桌子滿滿的。
顧伯伯一直不停的給她夾菜,滿臉都是笑容。
若白的精神有些恍惚。
以前吃飯的時候,顧蒼洋總是喜歡和她搶她喜歡的菜。
而每每都是她贏,她知曉那是他有意的讓着他。
門外傳來一些響聲,慢慢的有一人走了進來。
一身灰色的西裝,顯出修長的身形,高挺漂亮的鼻子宛若一件精美的雕刻品,抿緊的嘴唇彎着冷漠而誘人的弧度。竟是顧蒼洋。
在看見若白的霎那,顧蒼洋有一瞬間的呆愣,随即便馬上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還沒等若白反應過來,穆芊已經迎上前去,脫下顧蒼洋的外套放在一邊,給他布置好碗筷。
這一切做得那樣自然,仿佛兩人本身就該如此。
那一刻,若白竟覺得只有自己才是多餘的。
那總感覺深深讓自己厭惡,胃口頓時也就沒有了。
顧蒼洋坐在了若白旁邊的位子上,他的氣息離得她那麽近,瞬間擾亂了她的心。
顧嘉遠嚴肅的聲音傳來,一點也沒有剛剛面對若白時的慈愛。
他說:“若白回來了,你這麽巧也回來了,今日不是有個應酬嗎?”
“嗯,已經談好了。歡迎回來。”說着便微微向若白點頭示意。
“嗯。”若白也點頭,兩人疏離極了,氣氛有些尴尬。
顧嘉遠随意的問着:“遠達的那個項目做得怎麽樣了。”
“還好。”
若白怎麽覺得氣氛越來越冷,看着顧蒼洋和顧伯伯,若白覺得有些驚奇。以前的他們不是這樣的,猶記得顧蒼洋以前最崇拜的就是他的父親,他們之間也很親昵,哪裏有現在這種情景。
仿佛就像是舊社會裏的階級主義。
“聽說最近你新收購了一個公司?”
“是。”
“你明知現在公司最重要的便是遠達的項目,現在還冒這種風險,說,是什麽公司。”顧伯伯的怒氣瞬間出來,聲音大得若白吓了一跳。
“那又如何?”顧蒼洋的語氣滿是無謂,那樣的語氣滿是譏諷與不屑,那是若白第一次聽見顧蒼洋用那樣的語氣和顧伯伯說話。
從小顧蒼洋都是一個孝順懂禮貌的孩子。
華宇是顧伯伯一手創辦。
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是何其的艱難,那時的顧伯伯脾氣很不好,動不動就拿他們撒氣。
那時顧蒼洋就很明白,從不生氣,總是貼心的不惹他生氣。
五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會使如此親密的父子二人變成現在仿佛仇人一般。
若白可以看到顧伯伯氣得滿臉通紅,他指着顧蒼洋說道:“你這算什麽口氣,你現在的一切不還是我留給你的,我還沒死呢?就連問也不能問!!!”
“公司的事,我自有分寸,你若不放心大可拿回,可不是我求着你叫你把公司給我的。”顧蒼洋的語調很沖。
“顧蒼洋,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嗎?五年前我早就已經和你說明白了,你想毀了她嗎。”
“呵,我知道,我知道。難不成你還要我感謝你嗎?你種的因憑什麽要我承受。”顧蒼洋的怒氣也在一瞬間爆發。
“你,你······”
顧嘉遠氣得不行。
穆芊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接着她便走到顧嘉遠的身邊,扶着他說道:“爸,不要生氣了,那公司是我收購的,是一個親戚的公司,因為無法經營便要推了。我見其不忍便收了,您要怪就怪我吧。”
嚣張跋扈的氣氛就在穆芊幾句話下安靜了下來。
“真的?”
顧蒼洋看着穆芊,有些心神恍惚。
穆芊連忙推了一下顧蒼洋。
顧蒼洋看着穆芊,神色有一絲改變,随即說道:“是。”
顧嘉遠終是沒有再說什麽,氣氛又瞬間了冷了下來。
此時的若白心裏滿是疑惑,這次回來,顧伯伯和顧蒼洋真的變了很多,恍惚間她竟會覺得他們是不是別人假扮的呢?
顧嘉遠咳嗽了幾聲,接着對若白說道:“你母親的墓已經于前年遷到了Xxx,等哪天有空讓蒼洋陪你去看看吧。”
“不用了。”那個地方若白知道,只是沒想到居然簽了。
顧嘉遠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當年你走了之後,我便找不到你,便自作主張的移了墓。”
若白點頭稱是。
一旁穆芊幫顧蒼洋不停的夾着菜。
時不時的貼在顧蒼洋的耳邊說說笑笑,一看就會讓人覺得是一對新婚的熱烈夫婦。
那種場景刺得她眼生疼。
恍恍惚惚間若白想起以前的事。
如果說顧蒼洋是她心底的一道傷口,那麽穆芊就是灑在那傷口上細細的鹽。
那時的她們根本不知道,有一天她們會因為這個名叫顧蒼洋的男子而反目成如此對立的局面,原來友誼在愛情面前真的如此脆弱。
那時的若白是如此的幸福,世間所有的陰霾仿佛都和她無關。
愛情,友情,親情,她全都有了。
所有需要擔心的事,顧蒼洋都會替她解決。
是不是太過幸福了,所有連上帝也嫉妒了,于是就在那麽倉皇無措之間收回了一切。
若白很想問穆芊,她有沒有想過當她背棄的那一刻,可曾想過那個叫安若白的女子心中會是怎樣的痛。
有沒有想過她們之間曾經的美好。那可是從小和她一起笑過哭過的若白。
除了顧蒼洋,穆芊和顏倩便是她僅有的朋友。
若說情分應該是穆芊和她更加深厚吧。
穆芊家和顧蒼洋一樣都是從外省遷來的,只是穆芊家是真正的有錢。
那時的穆芊是驕傲的小小公主,她不願意與別人玩,別人也不去搭理她。
若不是那次意外,若百想也許她就不會遇到穆芊,顧蒼洋也許就不會離開她。
可是這個世界又怎會有那麽多的也許。
那年夏天,天氣熱得可以,她和顧蒼洋一起去小溪邊玩水,可是卻沒想到碰到了穆芊。
那時的穆芊和家裏人吵架了,扭傷了腳,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那時她那樣的倔強,就是如此,也不肯開口求他們。
那一刻,若白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是那瞬間的心軟開始了一段記憶。
而後就算認識了。
随着年齡的增長,關系卻越發的好。
若白還清楚的記得,小小的穆芊拉着她的手對她說,若白,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我永遠不會欺騙你。
若白很想問一問穆芊她怎麽狠得下心,如此看輕她們之間的友情。
可是她沒有問出口。
因為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在穆芊決定滿着她的時候,她們之間就有什麽在慢慢改變。
那樣純真的年代,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從此兩不相幹,天涯海角,再無剮葛。
其實對于若白最難過的,不是她和顧蒼洋在一起。
誰都有選擇自己心愛的人的權利,這個若白無可置否。
只是她不該利用她的心,不該踐踏她如此珍視的友情。
也許穆芊并不知道,早在她還沒和顧蒼洋在一起的時候,她便已經知曉了一切。原來和她做朋友,只是為了顧蒼洋,她利用了她,以包裹着友情外衣的糖果迷惑了她。
明明是如此卑劣不堪,卻還要挂上如此明目張膽的高傲外衣,那真讓安若白舉得虛僞極了。
那一天,穆芊不知道,她所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部進入了她的耳中。
那又怎樣,那個笨蛋還以為我是真的要和她做朋友,就憑她,配嗎?就這麽一句話,将她對友誼的美好,全部破滅,從此不再相信其它。
人的心裏總長着奇異的棱角,敏感而細膩。有時候,一個不屑的表情,就會被觸痛,生生地割出血來。
何況是這樣明顯的欺騙與利用,這一切都深深的将若白的心割出血來。
一場愛戀輕易地讓兩個女孩之間的友誼變了味。
作者有話要說:唉,怎麽大家都一面倒的覺得男主不好呢?╮(╯﹏╰)╭顧蒼洋:我很無辜,我有苦衷的,555555小辰:摸摸,都怪我把你寫的太不好了。顧蒼洋:哼,那你要給我回報小辰:定幫你洗刷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