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元和帝攜着玉婕妤來到慈寧宮的後殿時,太後正不知在想什麽，一副出神的樣子。
“母後。”元和帝喚了一聲，才讓太後回過了神。
太後淡淡笑道：“皇帝怎麽來了？”
元和帝笑道：“天氣太熱,母後又在外面坐了好一會兒，不知身上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太後道：“沒什麽,就是坐得乏了，想躺下來歇歇。”
玉婕妤這才道：“太後沒事就好，皇上一心惦記着您的鳳體，又怕您因為是萬壽節不願意傳太醫診脈,所以特地過來看您。”
太後淡淡掃了玉婕妤一眼，點頭道：“皇帝有心了。不過你來得正好，哀家正好也有話要跟你說。”說完又掃了玉婕妤一眼。
玉婕妤自然不敢在太後面前造次,馬上就識趣的告了退,“那妾身就先退下了。”
太後看着玉婕妤出了寝殿，方才開口道：“剛才阿钰來過。”
元和帝道：“兒子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他。”
太後道：“早知當年那件事會給他留下那麽可怕的印象，哀家當初就不該姑息那個女人。”
“母後怎麽又提起這件事了？”元和帝知道這事是太後的瘡疤，平時輕易不肯提起此事。
太後嘆氣道：“唉，這也是你弟弟命裏的劫數。最近他因為府裏侍妾的死常常夢魇,這事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哀家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沒忘掉那件事,尤其是沒忘掉那個女人……”
太後沒有再說下去了。
元和帝沉默了一會兒，方道：“兒子聽說南方有個得道高僧……”
“那倒不用了。阿钰他跟哀家說，想去江南走走。哀家覺得出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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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南走走，元和帝道：“江南路遠迢迢,母後真舍得讓他去那麽遠？”
太後道：“哀家當然不舍得，不過他說要帶上沈側妃，還說找你要幾個大內侍衛。哀家想着,有這些人照看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算件壞事。”
元和帝放下了心：“光是帶上侍衛也不夠，最好再帶兩個太醫，路上若有個病痛，也能及時醫治。”
太後想了想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不過一個太醫就夠了。免得那些禦史上折子說你弟弟的壞話。”
元和帝笑着點點頭道：“那就都聽母後的，回頭兒子就去挑選侍衛。”
元和帝的辦事速度很快，萬壽節第二天，便把五個大內侍衛和上次給齊钰看病的陳太醫送了過來。
這幾個人一送來，沈妍便有些傻眼，有這些人在，端王還怎麽找張神醫治病啊？她倒是有心想提點自家王爺一二，奈何自從過了萬壽節，端王便忙得不見人影。沈妍借着送東西的由頭去了好幾次他的寝殿，也沒碰見他人。
倒是宮裏的太後娘娘因着小兒子就要遠行，時不時的就打發人過來送些路上用的東西或是藥材。
同時沈妍也忙着把一些東西不着痕跡的搬到空間。
沈妍一連忙活了七八日，才把要做的準備工作做好，就等着端王那邊說啓程了。
可是直到沈婧那邊把胭脂鋪的一半收益送過來，也沒聽到端王說要啓程的消息。
這下子，沈妍真坐不住了，第二日就去了端王的寝殿。
這次倒是逮着了人。齊钰正躺在軟榻上看書，一副悠閑度日的樣子。
“王爺。”沈妍剛喚了一聲，就見齊钰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怎麽了？”
這一眼掃過來的時候毫無溫度，有那麽一瞬間，沈妍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見端王的時候。對方看她的目光也是這麽淡漠。
沈妍要問的話便一下子堵在喉嚨處，再也問不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齊钰翻了頁書，看她還留在當地，又問了一句：“有事嗎？”
沈妍心裏轉過了無數疑問，自問這些日子沒惹着對方啊。怎麽對方看她的眼神忽然像是看陌生人了。
不過沈妍很快就又調整好了情緒：“王爺，您準備何時啓程啊？”
齊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書上：“最近天太熱了，再過段時間吧！”
從寝殿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沈妍心裏忽然升上來一股失落感。不過這股失落感很快被她抛在了腦後，既然對方不急着出發，那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剛好可以在這個時候推出防止妝花的粉底液。
粉底液需要後世的某些材料，正好大家閨秀的戲已經拍完回到了原來的城市，沈妍便把材料的事拜托給了她。
接下來一段日子，沈妍天天忙着制作粉底液的事，完全把端王冷待自己的事抛在了腦後。
粉底液亦如沈妍所料，一經推出，便立時受到了客人們的歡迎。比當初的花露水還要好賣得多。而且花露水推出的時候，有不少店家跟風，做出來的花露水雖比不過沈妍制出來的效果好，可是因為價格便宜的多，也吸引走了一批客人。可是這粉底液推出來以後，卻沒有店家跟風。
以桃花閣為首的店鋪不是沒研究過這粉底液，可是具體的配方，任他們想破頭皮也沒想出來這粉底液的成分是什麽。
不過正是因為這一點，沈婧和沈妍合開的這家胭脂鋪所賣的粉底液便成了京城的獨一號，連帶着花露水的銷量都好了不少。
沈妍也把心思暫時都放在了鋪子上，就在她制作第二批粉底液時，有天小桂子奉端王的命令來了柳芳閣。
“王爺說過幾天就要去江南了，便命奴才帶側妃去庫房挑幾樣常用的香料。”
沈妍被小桂子這話一提醒，才想起端王确實應許過她這件事，便興致沖沖的跟着小桂子走了。
端王府的庫房位于王府的西北角，占地足有一畝多地，光是盛放香料的庫房就有一百來平方。
沈妍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香料，只覺眼都花了。
“王爺說了，這些都是歷年來宮裏賞下來的香料。側妃娘娘随便挑就是。”
不過沈妍可不會随便挑。
沈妍：“姐姐們，誰能告訴我最值錢的香料是什麽？”
末世女配：“妍妍你好歹也是王府側妃，怎麽還這麽愛錢？”
沈妍：“你知道什麽，難得敲我們王爺一筆，當然要選最貴重的。”
貴妃娘娘：“要說貴重的香料當屬龍涎香、沉香、麝香、降真香、檀香這幾味香料。”
沈妍：“好，那我就要這幾樣。”
接下來，沈妍就像是賭氣一樣，把庫房裏的這幾味貴重香料全都叫小桂子給她包了起來。
小桂子倒什麽也沒有說，過後便把香料給她送到了柳芳閣。
第二天，沈妍剛剛梳洗畢，小桂子就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
“娘娘，這是芸香姑娘，是王爺特地尋來保護娘娘的。王爺還說了，此去江南路遠迢迢，不比在府裏，有芸香姑娘服侍就夠了。”
沈妍聽出了小桂子話裏的意思，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王爺的意思是這次去江南，我只能帶芸香一人？”
小桂子低聲道：“王爺，王爺是這麽說的。”
沈妍立時氣得不行，倒不是不能帶寶鏡和寶蓮去江南，只是不管是什麽時候啓程還是帶什麽人，這個端王都不跟自己商量，尤其是涉及到自己貼身服侍的人，他也不事先打聲招呼，反而只會叫下人傳話。
可是沈妍氣歸氣，卻也知道這火不能撒在小桂子的頭上，只悶聲道：“好了，我知道了。”
小桂子走後，寶鏡便對寶蓮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帶着芸香下去了。
“娘娘，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啊？”
沈妍嘆氣道：“我也不知道啊！原本我還想帶你和寶蓮去江南見識一下的。”
“娘娘，我們兩個去不去倒不打緊，就是怕委屈了娘娘。”寶鏡說的倒是真心話。娘娘自小就是她和寶蓮服侍，現在卻突然來了個芸香，也不知道那個芸香能不能服侍好自家娘娘。
沈妍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這麽大個人，難道還不能好生照顧自己嗎？倒是你和寶蓮留在府裏要小心一些。”
依着端王的性情，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沈妍也只能盡量讓自己順應這個安排。
不過多了這件事，讓沈妍去江南的興奮心情沖淡了一半，在出發之前唯一覺得順暢的就是不用去參加宮裏的餞別宴了。
本來是要去參加宮裏的餞別宴的，怎麽說那也是元和帝的心意。可是齊钰卻給辭掉了，理由是不想太興師動衆。
沈妍覺得這大概是端王這些天做的最合自己心意的一件事。
不過等到上路沒多久，端王便派小桂子過來傳話，說是雖然離了京城，但是沈側妃也得有側妃的樣子，要時時牢記自己是個大家閨秀。尤其是當着幾個侍衛的面，更要謹言慎行，笑不露齒，行不擺裙。
這幾句話一說完，小桂子就借機說有事趕緊溜了。
沈妍在馬車裏氣得不行，自己哪點不像大家閨秀了。這幾句話就差明說她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偏偏芸香又是個木楞的，看她那麽生氣，也只是默默跪坐在一旁。
沈妍氣完以後，還得自己給自己開導。不過她心裏終究堵着一口氣，接下來兩天無論是打尖還是住店，見了齊钰的面，一句話也不曾說。
好在她和齊钰一向分開住，每次都是要兩間房。而且齊钰這次出來以後，性情更古怪了，見了她也沒什麽話。
就這樣，一行人在侍衛們的護送下，沒走多久就到了冀州地界。
來到冀州以後，齊钰便讓衆人在此停留幾天，說是要游覽一下當地的名勝美景。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揭曉謎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