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連在杭州逗留了三四天,沈妍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可是臨走的時候還是有些舍不得。

要是以後能在杭州定居就好了,不過沈妍也知道這個念頭也只是想想而已。

馬車上,自從上官瑾帶給齊钰一個消息以後,他便一直在車上沉思着什麽。沈妍跟他說了半天話,也沒得到他幾句回應。

這次回程,三人倒沒有走水路,而是一直走的陸路,這樣走了幾天,便追上了已經回程的大部隊。大部隊在秦侍衛的授意下,一直在江南這邊待了一個多月,才準備啓程回京。

這次回京,齊钰覺得為了安全,還是跟着大隊伍比較好,因此接下來他們接下來又故技重施,仗着高超的易容術又不着痕跡的換了回來。

在這期間,幾乎沒人發覺她和齊钰被人不動聲色的掉了包,沈妍換回來以後也沒人察覺到不對。

倒是沈妍自己坐在驿站的房間,看着鏡子裏恢複了原本樣子的容貌,還有些不适應的摸了摸臉。這些天習慣了自己易容後的容貌,再見到這張出衆的面孔,還有些陌生起來,就好像自己剛穿過來時一樣。

沈妍對着鏡子剛端詳完自己現在的容貌,就見在齊钰身邊伺候的小桂子進來道:“京裏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病重。王爺打算先帶着幾個侍衛回京,讓我來通禀沈側妃一聲。”

元和帝病重,沈妍很是吃了一驚,“皇上怎麽會突然病重了?”

小桂子道:“說是中秋節的時候與玉婕妤貪賞月色,着了風寒。本來已經見好了,可是最近又突然犯了舊疾……”

元和帝病重,本來于沈妍來說是件好事。可是她總覺得這事透着蹊跷,她和齊钰走時,元和帝的氣色還很不錯,沒道理身體會這麽快垮下來啊!

不過沈妍還沒來得及去找齊钰問個清楚,對方就已經帶着侍衛急匆匆的離開了,臨走時還給沈妍留下了一半的侍衛。

齊钰這麽一走,加上旅途無聊,沈妍只好在群裏聊天打發時間。

沈妍:“皇帝病了,好像還病得很嚴重。”

貴妃娘娘:“本宮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沈妍:“我也這麽覺得。我走時,皇帝的氣色并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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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女配:“難道是報應不爽,他被人暗害了?”

貴妃娘娘:“倒是有這個可能。”

沈妍:“這件事應該和我們王爺無關吧!我看他好像也是剛知道這件事。”

貴妃娘娘:“誰知道呢,不過皇帝這一病,對你家王爺倒是件好事。”

末世女配:“說不準皇帝駕崩以後,你家王爺還能當個攝政王什麽的。”

貴妃娘娘:“如果皇帝一病不起,事情有可能真的照着末末說的那樣發展。”

沈妍:“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原以為我拿的是混吃等死劇本,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還是走到哪算哪吧!”

冰淩仙子:“我插一句話。皇帝病重會不會跟子母蠱有關。”

沈妍:“仙子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

冰淩仙子:“我懷疑給你們家王爺下蠱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皇帝本人。子蠱死亡以後,母蠱不僅會受影響,當初下蠱的人也會元氣大傷。”

沈妍:“難道真是這樣,可皇帝為什麽要親自下蠱呢?”

冰淩仙子:“也許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也許是他不相信任何人。”

沈妍:“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安危嗎?”

冰淩仙子:“子母蠱毒不是那麽好驅除的,若不是我知道金蟲蠱毒可以克制子母蠱毒,只怕你家王爺的蠱毒也沒那麽快被驅除掉。而且你家王爺體內的子蠱還是被金蟲蠱毒吞噬掉的,子蠱是用下蠱人的精血養大的,若是子蠱自然死掉倒沒什麽,可若是被其他蠱蟲吞噬掉,那就不少說了。這麽想來,皇帝若真是下蠱的人,看來他活不了多久了。”

沈妍:“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張神醫說他只有一成的把握。看來皇帝是過分自信沒人能驅除掉我們家王爺體內的蠱毒了。”

貴妃娘娘:“這份自信也害了他,看來真是惡有惡報啊!”

沈妍:“那皇帝如果真的是下蠱的人,他還能活上多久?”

冰淩仙子:“多則半年,少則一兩個月。”

沈妍:“這麽快,怨不得我們家王爺收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走了。”

貴妃娘娘:“看來你們家王爺以後多半要攝政了。要是太後偏心,說不定還能讓皇帝把皇位傳給你們家王爺。”

沈妍:“那還是算了吧!貴妃姐姐你可不要吓我,我完全沒有做好宮鬥的準備,也不想有這個準備啊!”

末世女配:“這倒是,宮鬥可不是一般人能鬥的。我打個賭,如果真有一天,我賭妍妍你活不過五集。”

沈妍:“末末,我現在有個想法,你最好趕緊消失。”

貴妃娘娘:“本宮深以為然。”

齊钰帶着幾個侍衛,一路快馬加鞭,第四日上便回到了京城。

京城和往昔一樣,仍舊那麽熱鬧繁華,可是宮裏的景象卻變了樣子。

齊钰先去的慈寧宮,在去見太後的路上,就見甬道上的太監和宮女都比往日少了很多,而且步履還帶着一絲匆匆,更不用說這一路上幾乎一個出來玩樂的妃嫔也沒看見。

太後正在殿裏聽幾個太醫的回禀,聞聽小兒子回來了,當下便把幾個太醫打發走了。

短短兩三個月不見,太後仿佛老了許多,頭上也添了不少白發。

“你可算回來了。”太後這些天一直在為大兒子憂心,乍一見到小兒子,便忍不住紅了眼圈,“你皇兄的病估計好不了了。”

齊钰雖然聽到消息說皇帝病重已早有預料,可是見到一向鎮定的母後這個樣子,還是吃了一驚:“母後,怎麽會這樣,太醫怎麽說。”

太後邊擦淚邊道:“你皇兄這病來的蹊跷,可恨那些太醫只會掉書文,治了這麽久,半點起色也沒有。”又恨恨道,“都怨玉婕妤那個狐媚子,你皇兄風寒剛好,她便撺掇着你皇兄去湖上泛舟。結果,你皇兄第二天便病倒了。”

元和帝這一病,再沒人護着玉婕妤,不等皇後出手,太後便把人叫到宮裏狠狠訓斥了一番,過後又把她關了起來,讓她日日誦讀經文為元和帝祈福。

齊钰心裏有個猜測,覺得玉婕妤多半是背了黑鍋,不過想到對方素日的那些算計,覺得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太後罵完了玉婕妤,便道:“如今你皇兄病着,陳首輔又上了年紀,只怕壓不住底下的那些大臣。哀家有心讓你替陳首輔分擔一下,若是你皇兄真有個萬一,你侄子還那麽小,你這個做皇叔的怎麽也要幫襯他一把。”

太後原以為小兒子會推拒,畢竟他從小就對朝政表現得不是很感興趣。

哪知齊钰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倒讓太後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沒派上用場。

母子兩個在慈寧宮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接下來齊钰便由宮裏的人領着去了元和帝所在的乾清宮。

乾清宮原是元和帝的寝宮,是前殿後寝的布置。原來元和帝經常在前殿召見大臣,如今他這一病,前殿冷清不少,只剩下禦前侍候的太監和宮女。

齊钰來到乾清宮的時候,皇後正好也在。

早在齊钰去慈寧宮時,皇後已經收到了消息。現在宮裏因着元和帝病重,私下裏已經有了不少傳言。其中一條傳言便是太後想讓元和帝在臨終前立端王這個親弟弟為繼任者。畢竟皇後所出的大皇子太過年幼,今年不過五歲,實在不足以擔當一國之君的重擔。

為着這件事,皇後日夜祈禱,希望元和帝盡快好起來。可是元和帝的病情越來越重,皇後憂慮之下,也只能盡快為之做打算。

皇後抱着這樣的念頭,見到齊钰時,不由得就不仔細打量他臉上的神色。可是端王每次進宮臉上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加上這次回京以後,整個人又變了許多,皇後打量了半天,也沒打量出什麽。

她不由得讪讪問道:“端王殿下是從母後那裏過來的嗎?”

齊钰不想跟她多說,只點了點頭便問道:“皇兄還好嗎?”

提及元和帝,皇後勉強笑道:“皇上吃了藥剛睡下。”

齊钰已經在太後那裏得知元和帝這些天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自然聽得出皇後的言外之意。他本有心想見對方一面,想知道對方還有什麽話對他這個弟弟說,不過既然皇後心有顧慮,他也不勉強,反正元和帝知道了他回來的消息,總要見他的。

“既然皇兄剛睡下,那我改天再來看他。”

齊钰也不在宮裏多待,出了乾清宮便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他這裏剛回到寝殿,下面就有人回報說陳首輔來訪。

陳首輔走後,接着又有張大人王大人來訪,一時之間,這個往日門庭冷清的王府因着元和帝病重馬上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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