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顧佳佳起床下樓, 就看到于海雲穿的特別樸素，賢妻良母似的坐在餐桌旁邊，給顧佳佳盛粥拿包子, 并且熱情的招呼顧佳佳過去吃飯。
“佳佳快來，我今天和馬阿姨一起做了你最愛吃的肉餡包子，快過來趁熱吃。”
于海雲熱情的笑容，讓顧佳佳歡快的腳步為之一頓。
這幾天累的狠了，今天顧佳佳起的并不算早。她下樓的這個時間, 顧江早已經吃完飯, 去軍部上班了。
顧江不在家，保姆又不在客廳，這裏只有于海雲和顧佳佳兩個人。沒有外人在，顧佳佳想不通于海雲為什麽還要裝模作樣？
明明她倆之間, 保持距離，才能各自安好。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顧佳佳克制的對于海雲點點頭，沒接于海雲遞給她的碗, 而是自己重新拿了一個碗去盛粥。
于海雲見狀有些不高興，她張嘴還想說什麽, 卻被進來的陸衡給打斷了。
陸衡今天沒穿軍裝, 一身藏藍色的夾克和工裝褲, 讓他整個人顯得異常的俊美。
“小陸來了, 你吃飯了嗎？坐下再吃點？”
陸衡一來, 于海雲就放過了顧佳佳, 轉頭笑容滿面的去招待陸衡。
“新鮮出爐的肉包子, 小陸快趁熱吃。”
于海雲把顧佳佳不要的早餐, 順手推給了陸衡。不給陸衡拒絕她的機會。
于海雲這樣的熱情, 讓顧佳佳非常的不适。她咽下嘴裏的包子，一口把碗裏的粥幹了，伸手拿了兩個肉包子，拉着陸衡跑了。
“我倆還有事，于阿姨你慢慢吃吧。”
顧佳佳留下這麽一句話就腳底抹油，拉着陸衡溜之大吉，讓想和她好好親近親近的于海雲很是挫敗。
Advertisement
這麽長時間下來，于海雲是真知道錯了，也真心想和顧佳佳緩和關系。于海雲靠籠絡顧安保住了她的婚姻，卻沒辦法讓顧安說服顧江和她生孩子。
想要顧江放下芥蒂，和她重歸于好，還得顧佳佳來。想要顧江同意她生子，也得顧佳佳來。于海雲想要過好日子，根本離不開顧佳佳的支持和幫忙。
可現在顧佳佳長大了。于海雲的示好，不論真假，顧佳佳都不接招。急的于海雲直跺腳，也拿顧佳佳沒有辦法。
顧佳佳如此難哄。于海雲很慌。
顧佳佳對她這樣愛搭不理的，于海雲真怕顧佳佳報複她，拆散了她和顧江。
顧佳佳這裏行不通，于海雲只能加倍的讨好顧安，讓顧安給她當護身符。
不能冷落了顧安，于海雲找來一個幹淨的飯盒，裝了足夠多的早餐，去找顧安，給顧安送溫暖去了。
顧安如今也算孤身在外，于海雲那些無微不至的關懷，她還真挺受用。
于海雲和顧安親親熱熱的吃飯的時候，她和陸衡也在甜甜蜜蜜的吃包子。
“嘗嘗，馬阿姨的手藝很不錯的。”
陸衡本來已經吃飽了，但顧佳佳給他的包子，他卻沒有拒絕。
三口吃沒了一個大包子，陸衡點頭誇贊：“味道确實不錯。”
說着，陸衡推過他停在門口的自行車，對着顧佳佳拍了一下他的自行車後座。
“上來，我載你。”
顧佳佳看到那車子後座上，新綁上去的和車子不太搭調的黑色小墊子，一時間沒忍不住給笑噴了。
“哈哈，你這墊子？我看着怎麽像是沙發上的抱枕？陸衡，你不會是把你家的沙發墊給拿出來了吧？”
陸衡紅着耳垂，在顧佳佳狐疑的目光中，不太自在的點頭。
“嗯，我出門的時候，我媽給我的。她怕我照顧不好你。”
陸衡說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我以前沒載過其他人，你一會兒要是坐着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好～”
顧佳佳開開心心的跳上了陸衡的自行車，然後舉起手臂，哈哈笑着指揮陸衡——“出發～”
陸衡同樣笑着跨上自行車，長腿一蹬，車子就跑出去了老遠。
“佳佳，今天的天氣比昨天還熱，我們下回再去爬長城吧？現在什剎海那邊挺涼快的，要不我們去那邊玩吧？”
顧佳佳也确實熱的不想去爬長城，陸衡想的周到，他這提議，簡直是說在了顧佳佳的心坎上。讓顧佳佳連連點頭。
“好啊，正好看看那邊有什麽好吃的。中午我們在外邊吃。”
顧佳佳含糊的說完，趁着沒人注意她們的空擋，迅速的抱住了陸衡的腰。然後把她手上吃包子蹭到的一點兒油花，全都悄悄的蹭到了陸衡的外套上。
看陸衡還無知無覺的害羞着，顧佳佳瞬間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陸衡這人估計是真不怕熱，七月的天，他穿了一個長袖的白襯衫不說，他還在襯衫裏邊穿了一件跨欄背心，外邊套了件深色外套。
這裏三層外三層的，看的人以為，現在還是春天呢。
“陸衡你穿這麽多不熱嗎？”
顧佳佳說着，不着痕跡的摸了一把陸衡的腹肌。
陸衡似乎是顧佳佳突如其來的親昵驚到了似的，車把子瞬間就歪了。
車子在路上‘蛇形’前進了一會兒，陸衡才靠着他的一雙大長腿穩住了車身。
陸衡這樣的慌亂的反應，惹得顧佳佳在後邊不停的偷笑。
陸衡被顧佳佳笑的很是無奈，卻沒制止她，只是低沉的說了一句：“我不熱。”
陸衡也是真習慣了。他一年四季都穿軍裝，今天他雖然換了便裝，卻還是照着軍裝的樣式選的衣服。
陸衡這純情的反應在顧佳佳的意料之中。
陸衡越是這樣，顧佳佳越喜歡撩撥他。顧佳佳特喜歡看陸衡，為了她略微失控的模樣。
陸衡這樣的可愛，于海雲給顧佳佳帶來了壞心情瞬間一掃而空。顧佳佳壞心眼的靠在陸衡的背上，俏皮又大膽的調侃陸衡。
“哇，你不熱也好好騎車嘛，剛剛你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摔下去呢？我好怕的～”
顧佳佳嘴上說着她好怕怕呀，實際上卻摟着陸衡的勁腰，悄悄的吃陸衡的豆腐。
惹得陸衡臉熱的想要冒煙。
“前邊有賣冰棍的，我去給你買一根吧。”
頭一次和心愛的女孩親密接觸，陸衡心中歡喜，卻有點羞澀，有點放不開。
顧佳佳這樣大膽，陸衡現在快招架不住了。
幸虧陸衡聽他爸的話沒穿軍裝，不然他肯定更加一板一眼，更加的不自在。
可陸衡越是純情，顧佳佳就越想逗他。
陸衡買冰棍回來，顧佳佳接過冰棍，卻沒直接吃。顧佳佳撕開冰棍的包裝袋，先把冰棍湊到了陸衡的嘴邊，讓陸衡咬。
“你看你熱的都冒汗了，快吃口冰棍降降溫。你一會兒還得騎車呢，可千萬別中暑啊。”
顧佳佳這樣的舉動，讓陸衡想到了昨天的那半瓶汽水。
一口冰冰涼的冰棍入口，陸衡不但沒消暑，反而被顧佳佳撩撥的心緒難平，心底更加的燥熱。
也許是顧佳佳的笑容太美，也許是陸衡真的熱的難受。陸衡解開了他上衣的前兩顆紐扣，敞着衣領載着顧佳佳繼續前進。
夏風吹動了顧佳佳的發絲，帶來了一陣陣淡淡的皂莢香。
顧佳佳坐在陸衡的自行車後座上吃冰棍，只覺得這大熱的天也沒那麽熱了。
什剎海确實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夏風吹皺水面，帶來一陣陣的涼爽。除了前海，後海和西海，什剎海這裏的風景十分秀麗，有許多的古跡可以游覽。
從清朝那時起，什剎海這裏就有“北方的水鄉”的美稱。就算現在這時候，這裏沒有後世那樣的熱鬧，顧佳佳和陸衡也逛的十分開心。
顧佳佳尤其喜歡那滿池塘的荷花，翠綠的荷葉，含苞待放，亭亭玉立的荷花，猶如一個個嬌俏美麗的小仙子，美的人心曠神怡。
微風徐徐，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等你下次放假我們還來這裏看荷花好不好？”
“好。”
顧佳佳喜歡的事情，陸衡沒有什麽不答應的。
兩個人一邊慢悠悠的逛着，一邊說了他們最近的安排。
“今天晚上，我會和我爸媽去你家拜訪，把我們倆的事情過了明路。省的胡同裏的人說閑話。”
“別的事，等你高考之後再說。你高考缺什麽就和我說，我去幫你找。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去問我爸，他學問還可以。”
陸衡這話可以說是十分的謙虛了。
陸俊才自從搞文職之後，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學習，現在陸衡軍校用的教材，有一本都是陸俊才主編的。讓陸俊才給顧佳佳輔導功課，那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好在顧佳佳學習不差，不用陸俊才給她補課。
“我這邊什麽都不缺。我這高中才畢業半年，這會高考，我占便宜的，你不用擔心。”
“我在福喜村賺了一筆錢，打算在學校附近買個房子，你幫我留意一下。一千到六千，沒有糾紛，能直接入住，我都可以。”
顧佳佳說她要買房子，讓陸衡有些意外。
“咱家不缺房子的，部隊給我分了一套，我爸也分了一套，我家以前還有兩套祖上傳下來，咱家房子多的都住不完，真不用買了。”
“你要是不喜歡和于海雲共住一個屋檐下，我一會兒領你去看看咱家的房子，你可以挑一個喜歡的搬進去。”
陸衡以為顧佳佳想買房，是為了躲于海雲。卻不知道，顧佳佳只是不習慣她名下沒有房産。
顧佳佳一個人慣了，沒有一個她自己的窩，她會沒有安全感。
“我買房也算是投資。現在不讓幹別的買賣，我的錢留在手裏就是一堆廢紙，還不如我把它們花出去踏實。”
“咱家的房子，等咱倆正式在一起再去看就趕趟。現在你先幫我找房源就好。”
“這次，陸衡你可不許幹那種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了。你的房子你要留好，我的房子我也要買。”
“以後京都發展起來，房子肯定要漲價的。買房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現在錯過就可惜了。”
顧佳佳這樣交代了，陸衡也就打消了把他家的房子，低價賣給顧佳佳的主意。
“好，房子的事情，我會幫你留意的。就是現在賣房的人很少，你可能要等很久。”
“沒事，我不着急。高考之後，我去上學應該會住校，房子買了也是放着。咱慢慢來就行。”
“你放心吧，我買房不是為了躲誰，我就是單純的錢多了，想花錢了。”
顧佳佳這財大氣粗的解釋，惹得陸衡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的女孩是真的很有趣。
陸衡希望顧佳佳能一輩子，都這樣無憂無慮，并且有錢随便花。
又逛了一會兒，中午的時候，顧佳佳的肚子餓了，她才戀戀不舍的拉着陸衡離開，找地方去覓食。
七十年代沒有路邊攤，也沒有美食街，更沒有花樣百出的各種飯店，現在在外邊吃飯，除了國營飯店，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國營飯店也不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這裏的東西都是定量供應的。顧佳佳想随意點菜，也沒那條件。
好在顧佳佳今天的運氣不錯，她和陸衡不但買到了最後一只烤鴨，她倆還碰上了難得一見的清蒸鲈魚。
兩個肉菜，顧佳佳又點了一個陸衡愛吃的紅燒茄子，就和陸衡一起端着飯菜，找位置坐下吃飯了。
顧佳佳和陸衡吃的高興，排她倆後邊那什麽也沒買着的大背頭卻很不高興。
大背頭眼鏡男再三确認，今天國營飯店離，确實一只鴨子也沒有了。他才瞪了顧佳佳一眼，仰着頭，很拽很生氣的向顧佳佳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這位大背頭男士是個十足十的講究人，他頭發上抹的發油那叫一個多，顧佳佳離他十米遠的時候，就被他那滿頭的濃烈香味熏的一個勁兒的打噴嚏。
這眼睛長在了頭頂上的成功人士。一看顧佳佳被他熏到了，一點兒沒覺得他自己有問題，反而露出一個‘顧佳佳真是個土包子，不懂欣賞，好沒見識’的不屑表情。
本來還算謙遜的話，因為顧佳佳的這幾個噴嚏，不知不覺也變得張狂了許多。
“喂，我出雙倍的價錢，你們的鴨子給我包起來吧。”
這人的口氣那叫一個狂，仿佛他跟顧佳佳她們說一句話，都是顧佳佳和陸衡的莫大榮幸似的。
明明顧佳佳穿的也不差，一看就是不是錢的人。他還是把顧佳佳當成土包子，用雙倍價錢去羞辱她。
這人說話的語調也和老京都人非常的不同，有點像顧佳佳上輩子見過的海外僑胞，帶着濃濃的裝腔作勢的調調。
聽得顧佳佳及其的不适。
幸虧顧佳佳還沒開始吃飯，不然她肯定得被這個傻子給惡心吐喽。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顧佳佳還是頭一次碰見這麽沒眼色的人。她略帶新奇的瞅了一眼這個二百五，發現這人醜的可以，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顧佳佳低頭開始吃飯，陸衡則從頭到尾就沒搭理過大背頭，這讓牛逼哄哄了好幾天，自命不凡了一輩子的大背頭，很是錯愕。
“喂，我跟你們說話呢？”
大背頭忍不住不悅的拔高了音量。
陸衡嫌棄他太吵，擡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陸衡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一分殺氣，吓得大背頭如同被拔了毛的鹌鹑一樣，立刻乖乖的閉嘴。
“滾！”
陸衡低低的吐出一個字，就不再理會聒噪的大背頭，重新低頭去給顧佳佳拆鴨子，伺候顧佳佳吃飯。
陸衡收到通身的殺氣，大背頭才敢一連後退好幾步，躲陸衡遠遠的，扶着桌子腿軟的，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我艹，這男人誰呀，他可太吓人了。
要是早知道陸衡是這樣的狠人，別說過來搶鴨子了，大背頭就是今天晚上吃土，他也沒膽子過來招惹陸衡。
也怪陸衡和顧佳佳在一起的時候，太過柔軟，收斂了所有的鋒芒，讓大背頭誤會陸衡是一個超級好說話的小白臉。他才敢過來充大頭。
要是陸衡早點發威，讓大背頭才知道，陸衡是一個不能招惹的狠角色。他肯定不敢那樣傲慢的和顧佳佳說話。
大背頭心有餘悸的怕怕心口。看着陸衡的視線中還帶着濃濃的害怕。大背頭這人特別的欺軟怕硬，也特別的能屈能伸。
顧佳佳看着弱勢，他會上前去欺負人。陸衡看着不好惹，他也能拉的下臉，去給陸衡和顧佳佳道歉。
但他有心想過去道歉，他卻怕他再次擾了陸衡興致，惹陸衡不高興。思前想後，大背頭為了緩和關系，悄悄的給陸衡買了單，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國營飯店。
今天出師不利，大背頭決定他今天吃素，好好的給他自己祈一回福。
顧佳佳和陸衡要結賬離開的時候，才知道大背頭幹的好事。她倆對視一眼，有些搞不清這大背頭是什麽情況。
這人就這麽慫，這麽欺軟怕硬嗎？陸衡一個眼神，一個‘滾’字，居然把他吓成這樣？
從飯店出來，顧佳佳圍着陸衡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出來陸衡哪裏吓人。
“你這明明就是玉樹臨風，超級好看的皎皎君子啊，那人什麽眼神啊？他居然害怕你？他這麽怕你，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虛吧？”
顧佳佳繞着圈，圍着陸衡說話，根本沒看路。
陸衡拉住不好好走劇的顧佳佳，說了句，“小心點。”然後主動拉住了顧佳佳的手，領着她慢悠悠的繼續往前走。
“別管那人了，等下次再碰見他，我把飯錢還給他就好了。他到底什麽毛病，咱們不用操心。”
“佳佳你困不困，要不要回去睡一覺？”
顧佳佳剛剛吃飽，本就有些昏昏欲睡，被陸衡這麽一問，她沒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是有點困了，我們先回家吧，剩下的地方，我們下次來再逛。等下次來的時候，我還要帶一個相機過來。這麽美好的風景，不拍下來真是可惜了。”
顧佳佳越睡越困，陸衡怕顧佳佳困的難受，騎車飛快的載着顧佳佳回家。
到家的時候，顧佳佳打包的半只烤鴨，都還是溫熱的。
顧佳佳被陸衡拉着迷迷瞪瞪的走進家門，完全沒想到，屋門後邊正有一個大大的驚喜（吓）在等着她。
回家兩天，顧佳佳頭一次進屋沒看見熱情似火的于海雲。
顧家的屋子裏靜悄悄的，顧佳佳揉着眼睛擡頭一看，發現顧江，于海雲，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全都在瞪大眼睛的看着她。
對視的瞬間，顧江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差點讓顧佳佳以為她是睡着了，在夢游中。
更讓顧佳佳詫異的是，她居然看到了，剛剛她和陸衡遇到的那個又慫又欠的大背頭。那人居然一派從容的，坐在顧家的沙發上喝茶。
顧佳佳使勁的揉了一下眼睛，發現她視線裏的人都在，一個都沒消失。
她确實沒眼花，也沒夢游，更沒吃蘑菇出現幻覺。
顧佳佳一頭霧水的看着顧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江心情複雜，還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于海雲，就滿臉堆笑，溫柔款款的走到了顧佳佳身邊，拉着顧佳佳的手，特高興的對顧佳佳說：
“哎呦，我的佳佳你可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你再不回來，你爸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你還不知道吧，你親媽回來看你了。”
于海雲說到激動處，裝模作樣的低下頭，拿她手裏的手絹，摁了一把眼角。好像在擦眼淚似的。
“佳佳啊，這麽多年，你媽終于回來了。嗚嗚，阿姨真替你高興。”
“你媽這麽多年在國外不容易。要不是為了你，她也不會拼命的想要回來。你快過去抱抱她，別傻站着了啊。”
于海雲說的情動，好像十分好心似的，推着顧佳佳走到了沙發的前邊。
顧佳佳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漂亮女人，一時之間大腦宕機，整個人都蒙掉了。
我是誰？我在哪？這是在幹什麽？
顧佳佳靈魂三連問，也沒成功讓自己冷靜下來。
顧佳佳看着她對面坐着的那個，面容和她有三分相似，更加滄桑卻魅力不減的女人，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顧佳佳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的心煩意亂，需要時間去冷靜思考。偏偏于海雲卻聒噪的很，一個勁兒的催着她叫媽媽。
催的顧佳佳很不耐煩。
顧佳佳臉色不好，又一直站着不吭聲，她對面本來帶着笑容，滿眼期待的看着她的女人，慢慢的也皺起了彎彎的眉毛，很是受傷的盯着顧佳佳。
“佳佳，你怎麽了？你是不歡迎我嗎？我回來，你不高興嗎？”
“我是你媽媽啊……”
沈嬌人如其名，說話嬌嬌柔柔，一開口就是那吳侬軟語的腔調，聽的人骨頭瞬間酥了半邊。
讓坐在她身邊的大背頭立刻心疼的抱着她，一邊給她遞紙巾，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J別哭，你一傷心，我的心也碎了。”
“你是天生的太陽，應該時刻都快樂的。”
這大背頭安慰沈嬌如同春風拂面，等他轉過頭來面對顧佳佳，就又恢複成了國營飯店裏那副讨人嫌的樣子。
只是顧忌顧佳佳身後的陸衡，這次他說話稍微客氣了那麽一點，語氣沒有中午那麽猖狂。但他這人就不會好好說話，就算收斂了許多，他說的話也十分的不好聽。
“你就是J的女兒嗎？J為了你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難，你見到她不應該抱抱她嗎？”
“你怎麽給人家當女兒的？你養父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你的禮貌，你的教養呢？”
“你真令人失望。”
大背頭說着誅心的刻薄話，他看着顧佳佳的眼神，也全是深深地責備。
就算他害怕陸衡，為了沈嬌，他也要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