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久不見◎
林一玫太累了,無心去想旁的事,她點開手機的微信消息,是齊朝依發來的關于一些明星八卦的,她不關心這些,只随手回了個表情包。
今晚一過,明天會有人替林一玫向ZQ提交辭呈,也會将一切解釋清楚,她和她們都不會再有任何聯系。
林一玫注銷了微信,将這段時間在南城發生的事,認識的人,通通留在了這個臨時微信裏。
林一玫并非涼薄之人,只是對于這件事上,她只當這是個任務,這裏面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何況,她騙了她們。
躺了會兒,林一玫起身收拾行李,她來時帶的東西不多,除了換洗衣物多了些,還有化妝品,只多了罐腌蘿蔔。
這東西上不了飛機,林一玫只能将它放在冰箱裏,微信已經注銷,聯系陸嘉城恐怕得打電話給他。想到這,還是算了,她已經吃過的東西,怎麽還能還給人家。
收拾好行李,出租屋還是她來時的模樣,無任何變化。
林一玫沒打算立刻離開,她得等到明天新聞報道之後再訂機票,許是她太想逃離這裏,才會這樣急。
至于其中原因,林一玫不願去想。
隔天一早,林一玫被手機提示音吵醒,她還正疑惑是誰,看到短信才發覺是自己原本的那張卡。
是彙款短信。
從林一玫高中畢業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收到來自匿名用戶的彙款,她知道是誰給的,只是一直存着,很少去用。
她看着短信發呆,過了會兒,打字回複:「你知道的,如果不告訴我你在哪,這錢我是不會用的。」
那邊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這麽久沒用過自己的卡,除了這個彙款信息,就只有林一玫的師父柳賓元,他是唯一知道南城情況的人。
林一玫之前跟柳賓元說過她的新號碼,只是柳賓元一直不肯加好友,固執地給她的原本的微信發信息。
柳賓元沒有女兒,只有一個還在讀高中的兒子,每次看到林一玫,總想着自己要是有個像她這樣的女兒,該有多好。
林一玫起來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給柳賓元回了電話。
柳賓元每天這個點都會在晨跑,林一玫了解他,只能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去,其餘時間柳賓元忙起來,是接不到的。
電話接通後,林一玫先開口:“師父。”
“玫玫啊。”柳賓元只會私下裏這樣稱呼,在警隊都是喊她的大名,“怎麽不多休息會兒?”
“這不是着急回去見您。”林一玫玩笑道,“開心的睡不着覺。”
“你這丫頭。”柳賓元笑說,“幾號回?正好你師母也想你了,嚷嚷了好幾天了。”
“等這邊行動結束吧。”林一玫想了想,給了個大概的時間,“我買了今晚淩晨的機票,上午應該就能到。”
“好,我明天去機場接你。”
挂了電話,林一玫換了個衣服出門去買早餐,街邊有不少早餐店開着門,遠遠便看見包子鋪外面熱氣騰騰的。
南城有個特色,就是徐記包子,遍布整個城市的每個街道,林一玫讀書那會兒每天早上都要買兩個。
林一玫進店,裏面座無虛席,她找老板要了兩個牛肉餡的,站在一旁等待出籠。
牆上貼着菜單,林一玫随意瞅了眼,幾年過去,除了原本的味道,徐記也新出了不少別的口味。
只不過林一玫還是只喜歡這一種。
拿了包子付了錢林一玫去隔壁買了杯玉米粥,這算是她高中時的标配。她差點忘了,比起從前,還少了個周則彥。
那會兒,周則彥每天都會在校門口等她,騎着自行車,不顧主任的反對,載着她就往裏沖。
現在想想,竟已有五六年的光景了。
回到家,林一玫找了個電視邊看邊吃早餐,首頁推送了一條娛樂八卦,上面赫然寫着周則彥的名字。
這些年林一玫沒少在網上刷到關于周則彥的花邊新聞,身邊換過形形色色的人,幾年他來一直沒怎麽變過,似乎沒什麽事能叫他有所動容。
林一玫看着周則彥就鬧心,把手機翻過去蓋上,咬着包子看向陽臺外面發呆。想起回北城會去柳賓元家裏,林一玫之前有向他們推薦過南城蕙園軒的桂花糕。
這是周則彥母親沈霓君最喜歡吃的,她常去周家玩時,桌上總是會放着一盤桂花糕,是特意留給他們吃的。
說起來,周則彥的父母是林一玫那時最羨慕的一對夫妻,聽說他們是商業聯姻,後來兩人暗生情愫,這才有了他們兄妹三人。
周則彥作為家裏最小的那一個,也是最不省心的,卻頭頂着哥哥姐姐的壓力接管了整個君弘,竟也不出差錯。
吃過飯後,林一玫收拾了下,其餘的衣服都被她裝進了行李箱,她依舊穿着昨天的那套。
林一玫到玄關處,從衣架上拿下大衣換上,看到了大衣下面的圍巾,是昨天周則彥給她的。
她碰了碰圍巾,并沒有給自己戴上,徑直出了門。
到了下午,林一玫在新聞上看到了關于今天抓捕的報道,總共抓獲參與人員60餘人,通過他們的供詞,又将藏在ZQ以及各個行業的共犯一起抓獲。
這事到這裏才算是塵埃落定。
林一玫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距離她去機場還有四個小時,這些時間足夠她休息了。
她懶得回房間,只在客廳開着空調,找了條毛毯蓋上,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林一玫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緩緩睜眼,聽見了周則彥的聲音,她一度以為這是在做夢。
待她清醒幾分,才确認這聲音不是在夢裏,是周則彥真的找上門來。她起身望着聲音來源,盡管如此,她始終沒有開門。
後來聲音停止,林一玫靠近門邊,确定外面的人已經離開才松了口氣,她習慣了躲避周則彥的追問,這一次也不例外。
之後林一玫一個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了會兒,将毛毯疊好放進行李箱,檢查好出租屋裏的水電,拉上門打車去了機場。
回了北城之後,林一玫先去柳賓元家裏吃飯,一家人其樂融融,給了她一種自己也有家人的錯覺。
林一玫将從南城帶來的桂花糕遞給師母,客氣道:“記得您喜歡吃甜食。”
師母是個和順的性格,笑說:“你說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就是就是。”柳遲是柳賓元的兒子,一貫喜歡開玩笑,“玫玫姐,你下次發工資可以給我換個鍵盤嗎?我那個打游戲手感不好。”
不等林一玫說話,柳賓元擡手朝着柳遲後腦勺就是一巴掌,說他:“蹬鼻子上臉了還。”
柳遲撓了撓頭:“這不是意思意思嘛,玫玫姐又不會怪我。”
“你看上了哪個發給我。”林一玫卻當真了,“我給你買。”
柳遲詫異道:“真的假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柳賓元厲聲道:“你就慣着他!”又轉頭對柳遲說,“有我在這,你覺得這事可能嗎?”
柳遲耷拉着腦袋:“你又不給我買,也不讓我姐給我買。”
有柳賓元攔着,林一玫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跑去了幫忙拿碗筷吃飯。
吃飯時師母問了林一玫在南城的許多事,要她多交交朋友,留個長發,也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了。
柳遲說道:“玫玫姐長得嘛,是挺漂亮的,肯定有好多男生喜歡。”
林一玫笑說:“就你嘴貧。”
吃過飯後,林一玫準備打車回去,柳賓元堅持親自送她回家。
回去的路上,柳賓元才向她說起一事:“你讓我查的事情有進展了,那個匿名賬戶來自南城,具體信息在後座的文件袋裏,一會兒到了你記得帶上。”
林一玫往後看了一眼,确實有個牛皮紙袋,看上去不多,薄薄一層。她笑着說:“謝謝師父。”
“跟師父說什麽謝。”柳賓元的表情寵溺,像極了父親,“你呀,別總是這麽客客氣氣的,柳遲那小子要是再管你要東西,打他一頓就老實了。”
林一玫彎唇笑了笑:“聽您的。”
到了公寓樓下,柳賓元攔着林一玫上樓後,便開車離開。
這公寓是林一玫剛畢業那會兒買的,就在警局附近,她每天徒步二十分鐘就能到,是柳賓元托人走關系才幫她找到的一處好房源。
那時候林一玫剛畢業,幸而手裏還有點積蓄,勉強付了首付。這樣定下來,她才徹底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拖着行李箱回到家,林一玫看着熟悉的環境,眼裏多了幾分慰藉。她先打開手裏的文件袋,查看彙款人的信息。
是個五十八歲的中年男人,在南城經營着一家湯面店,底子幹淨,甚至和她想的人沒有任何聯系。
再往下看,家庭關系有一欄是他的兒子,今年三十歲,職業是律師。
林一玫讷讷地坐在沙發上,盯着律師這一欄許久,她似乎猜到了些什麽,卻不敢再細想。
……
隔天林一玫回警隊報道,隊裏的其他人都對她贊賞有加,沒有任務的情況下,她一個人訓練。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着,似乎去南城這一趟,只是林一玫所有主線任務中的一個支線罷了。
為了能夠讓自己靜下心來,林一玫閑餘時間都在跑步和打拳,除非有緊急任務她才會出去,否則便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裏。
元旦時,林一玫照例去了柳賓元家裏過節,他們作為警察,能好好坐下來吃飯的時間不多。
特別是年初這段時間,壞事時有發生。
春節前夕,柳賓元接到報警電話,是在北城的一場拍賣會上發生一起命案,有人躺在血泊中,死亡原因不明。
柳賓元帶着林一玫和其他警員一起出警,配合安保人員控制了現場,兇手目前還在搜查中。
當時事發突然,許多人已經離開,現在只能派人一個個找回來。至于現場監控,已經派人去調。
現場還留下一部分人在,他們得一一盤問,林一玫先詢問了幾個,其中有個女人被吓得不輕,腿軟才沒來得及離場。
林一玫看她的精神狀态不好,讓人好好安撫着她的情緒,轉身去了另外一處。
大多數人的口供一致,內容沒什麽價值,但總怕有人渾水摸魚,他們必須一一查問才行。
林一玫看着一模一樣的筆錄,皺了皺眉頭,她擡手看了眼腕表,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柳賓元去了監控室還沒回來。
法醫那邊已經出了結果,死者身上多處傷痕,确定死亡原因是頭部受到撞擊,而非毆打致死。
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和其他警員一起過來說:“最後一個已經找到了。”
林一玫正在看法醫送來的死亡報告,沒來得及擡頭,随口答應一聲,讓他們去忙別的事。
她的聲音有着倦意,淡淡道:“說說吧。”
那人的聲音不似之前任何一位,對這件事以及警察充滿了畏懼。
“說什麽?”
林一玫蹙了下眉,擡耐心說道:“說說當時的情況。”
她擡眼,在看到來人時,神色一頓,是一眼便可以看出的錯愕。
周則彥一身西裝筆挺,眼裏沒有任何笑意,目光幽深銳利,聲音低沉。
“林警官,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說:
冤家路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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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完-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