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一樣的景甜和龍彥晟 (1)
更新時間:2013-3-2 21:17:12 本章字數:32208
“你放開我!”四喜想要甩開他,卻怎麽也甩不去。愛殘颚疈
“在我的目的還沒達到的時候,我,絕不會就此放手的,所以,你怎麽掙紮也沒有用。”
“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啊?反正我已經被你抓回了,你想要再次把我當做貨物一樣送人也好,變賣也好,跟哪家結婚聯姻都罷,我随便你!我反正無所謂了!”
“真的無所謂了麽?”他反問着,将他抓得更緊,更近,以便可以審視她。
倔強的眼神在閃動。他不才不會相信他,逃地一次,她就會準備逃第二次,他知道,如果下次她再逃,想要再抓她回來怕是會更難了。
“我不會再傻到把你拱手讓給別人了,那些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你。”薄而微涼的唇,低低地說出讓人驚心動魄的話,“你難道真不知道,你不僅讓我感到驚奇,四喜,你更不會不知道我已經深深地被你吸引了,嗯?”
那聲“嗯”,問得低蕩而有磁性,四喜的心好一陣的亂麻。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她開始退縮,她的臉色煞白,慌亂不已,不可置信。
她不停地掙紮,用盡全力地想要掙紮開,卻怎麽也掙不開。
他只要不放,她就掙脫不了。
“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四喜,我不是沒有猶豫過掙紮過,但是,我認定了!現在,我也要你清楚,要你面對我!再和我面對一切!”
他的臉……俊美得驚心動魄,不管在何時都張顯着狂魅和邪華,他與生俱來,帶着能攝人心魂的妖冶。任何人,特別是女人都不能不否認他的迷人,同樣的,也不能否認他的邪惡。
終于,他身體下的邪惡促使他伸出手,他的手指挑開她的衣領,在她的脖頸和鎖骨間摩挲。
四喜驚震住了!她反射性的揮推抗拒他!
“不要!”這已經不是害怕的感覺了,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極其無力無耐的荒謬,這是一種不切實際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是禁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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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箝制之下,她沒能如願躲開,他的那又手是一把邪惡的劍,他用力地箝緊她。俊美又狂魅的臉有着猙獰的*,他将自己的臉貼住她。
他不想再忍受,不想再壓抑了,他要讓她知道他有多麽渴望她。濕潤而又帶着涼意的嘴唇緩舔着她的耳朵,炙熱的舌頭滑過她耳後某個敏感的角落,一直滑到了鎖骨。
渾身上下又一次震動,脊背處一陣酥麻,不停地打着寒顫,身體表面起了疙瘩漫延至每一個細胞和神經。
但她無法抵抗,無法逃避。
“四喜……明白了麽?”他厚實的手掌撫摸着她的後背。“我要你!”
“你瘋了!”像是被毒蛇咬了,痛楚感襲向全身,然後麻痹。
四喜用力地戳痛自己,這不是夢,那痛十分真實直接。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她驀地用力掙紮起來,她發了瘋似的捶打他,她開始狂叫起來。
“你再怎麽叫也沒有用的,四喜,我絕不會放開你!絕不會!”
他被她的激動所傷,更為用加地箝住她,可是四喜仍是不停地狂叫哭喊,他心中一急,粗暴而又魯莽地堵住了她狂亂的唇和齒。
不是害怕,真是不是怕,但那股寒顫感就是擺脫不了。
“放開我!”拼命地躲閃,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狠瞪着他,不住地喘息,“你這個瘋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難道忘了,你是我的——”
心頭一悸,有着她也說不清楚的疼痛,硬生生地咬住嘴唇,無法将那兩個字說出口。
龍彥晟看着她竟然笑了起來,可是那笑裏帶着一股陰森,“我是你的什麽?怎麽不繼續往下說?”
他好似玩味似地看着她,像在研究和欣賞她的掙紮。
“舅舅?是麽?”
她無法面對這兩個字,那仿佛是一個血淋淋的真相,又像是一個殘酷的魔咒,這樣的事實會讓她有一種下地獄的感覺。
她不敢正視,但是他敢!
“那又如何?四喜,你老實承認,你對我真會有着這種令人好笑的溫暖的親屬感麽?你真的是把我當作雨晴的弟弟來看待的麽?你,對我有那種孺慕的感情和感覺麽?有麽?告訴我,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在你眼中,我只是一個男人,就如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個可愛的女人一樣。”
“不……不是。”四喜拼命地搖頭,她不要承認他說的話,他是瘋子,但是她是正常人。
“你盡管否認好了!但是你騙不了我的,客觀上理論上,沒錯,你和我的确有着這種可笑的親屬關系,然而,你和我的主觀意識呢?實際上已産生了情感呢?”他看着懷裏的四喜,“你已經清楚了。”
不,不管怎麽樣,她不管什麽主觀客觀,不管什麽理論實際,事實就是事實,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她一個勁地搖頭。
他很生氣,他渴望四喜可以和他一樣面對自己的感情,面對自己的心。他握着她的下巴,不讓她再掙紮,他說:“我和你之間的那種血緣存在根本就是一個可笑的錯誤,雨晴是我父親生命裏的意外,我和她根本沒有姐弟之情,我不承認這種強加給我的血緣關系。在我看來,這個事實是可以否決掉的,我只是沒料到自己會被你吸引,我在意你,我的心裏想着要得到你!那麽,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得到你!四喜,不要跟我提什麽倫理道德,反正我龍彥晟在很多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怪物,不才不理會別人的眼光,我只遵從自己的心!”
說完,驀然俯下臉,吮吸着她的嘴唇,濕潤的舌頭伸了進去,蠻狠的,肆無忌憚的侵略着她。
“放開……唔,放……開我!”她只和困獸之鬥,徒勞的掙紮着。
他滿意了,擡頭放開她,笑了一聲,對她的憤懑,不可置信,甚至是帶着恨意的眼光絲毫不在意,他将她再次摟進懷裏:“好四喜,接受我!”
“你……怎麽可以這麽做?”雖然被他緊緊而擁,可是身體嚴重地顫抖不停,她的聲音因為剛剛激動的喊叫而變得嘶啞了。“你明知道我們之前的關系是改變不了,你怎麽可以?你難道就沒有羞恥之心?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亂——”
不行!她實在說不出口!
這兩個字從來都是人類的禁忌,是和文明想違悖的,她又一次咬着自己的嘴唇,咬得極為用力。
“是什麽?你想說這是*麽?”
她的禁忌卻被他以這樣毫不費力氣的口吻給接了下去,态度平靜,看不出來是到底在乎還是毫不在乎。
“難道不是麽?”四喜顫身反問,“我們是人,不是野獸,不是畜生!”她狠狠的用話刺向他。
他笑了,這一次是苦笑:“是啊,沒錯,因為我們是人,不是野獸。”他競順四喜的話說了下去,“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我們必須要遵從文明和禮教!因為我們是人,所以我們還懂得什麽教虛僞,我們總是要掩飾自己的虛僞。人類之所以反對*,禁止近親結婚,就是害怕血緣太近,怕會生出畸形兒。其實現代科學如此發達,是完全可以避免這一點的,最簡單的,大不了不要孩子就可以了!四喜,你為什麽這麽固執?”
“我固執?你連什麽是對什麽錯也分不清楚了麽?”四喜無力地呻吟,她沒有力氣去反駁他的一派謬論。
人們之所以反對*,反對近親結婚最怕的就是會生出畸形的下一代,但光是害怕這一點就完全可是像龍彥晟所說的那樣,不要孩子就可以了。
但是,事情怎麽可能會這麽簡單?
怕會生出畸形後代,提倡優生優育那還只是表面的,被主導了被潛移默化的理由,還有更為深層的東西在。
人們反對理由,除了優生優育的考量之外,最深層最為主要的還是出于對倫常和道德秩序的考量。人們會害怕,賴以維持社會秩序的綱常倫理一旦被毀壞之後,家庭倫理的關系也會随之而亂,變成了一個無秩序的混亂的原始社會。
所以,即使人類的思想在某一天可以達到血緣在大家看來不具任何意義的時候,但這種血親不可*的禁忌感依然會存在各自的天性裏面,它仍然是牢不可破的。
當然,這種禁忌的存在不會單純地是因為害怕會産出畸形胎兒。而是,社會必須制定一套秩序去規範約束主宰人類,以維持整個架構的平衡。而家庭倫理的關系,正是這個秩序架構的基礎,必須有最為周全的防備和限制。
這樣一來,人類社會才便于管理,要不然,如同一群牛羊沒有好好管理是不行的。
所以,*的禁忌考量就在于構成社會的秩序。
以龍彥晟向來的狂傲和獨裁,他的觀念裏沒有什麽是可以對他構成威脅和禁忌的,他是不會将這些條條框框的東西放在眼裏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她可以輕易地看穿他那深邃轉眼裏綻放出來的如鑽石環周光中心的波光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她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眼神她一目了然并能讀懂。
“怎麽不說話了?四喜,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麽,是麽?”從她的表情,他可以看出她的了然。
她是他的四喜,她雖然排斥他的感情,但是不能否認,他和她之間有着某種感應。
“只要你活着,你就不能妄為,你無法自外于這個文明社會,這個社會有它的道德規範,你不能——”
“我能,我當然能!”他一下就重擊了她不太有力裏的反駁,“規範不是自古就有的,是人為的,是人訂的!秩序也是一樣。問題是,誰該遵守誰來遵守,誰有治外法權。人活在世人都在玩着不同游戲,游戲本來就沒有一定的标準。誰掌握着主宰權,誰就有可能改變秩序和規範;誰有權力,誰就可以自然于這套秩序的規範。所以,關于倫理什麽的是沒有一貫不變的,它能通常是一個朝代的标準,當社會演變成另一個體制的時候這個标準就出現變化,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很好,嗯?四喜?”
再也禁受不住他的這些理論,四喜的身體又開始激烈地抖動。她不是害怕他,而是恐懼她自己心裏竟對他說的這一切都想得那麽深,恐懼她竟然無法回駁他;恐懼她其實在暗地裏原來也認知了這一切。
“四喜,你在發抖,你冷麽?”龍彥晟脫下自己的外套将四喜包住。
“不要!”她仍是死命抵抗,如果不堅持,不抵抗她真怕自己也會變得像他那樣不正常。
龍彥晟沒有因為她的抵抗而動怒,他深深地看着她,仔細地看着她,不放過她身上任何細微的變化和反應,突然的,他又笑了。
“好四喜,很好!”她果然沒讓他失望,她的聰明只要他一點就能全然理解他的意思。
他的心狂熱着,像是找到了一種“相對相互”的興奮和激動。
“四喜!”他忘情地喚着,低沉的聲音充滿磁性,他擁緊她,又吻了她。
他的四喜完全在思考上可與他相對,在行動上,她也是個主動派,不是那種只會坐困愁城,束手無策的軟弱女子。
這是第一次,他的心有了這樣激烈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無法自己。
“不……”四喜卻拼命地抵制他。
當龍彥晟終于願意釋放開她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強烈的痛楚和酸澀從胃裏湧向食腔,她伏下身子,開始幹嘔起來。
四喜覺得自己像是被擠進了牆角裏,左右都是牆,前方堵着龍彥晟,她想逃,可是逃無可逃;她想閉眼就範,又卻得生命不可颠覆,就範……也是需要勇氣的。
她做不到啊!
聽到龍彥晟找到了四喜并将四喜帶回龍家的消息,甚至還聽說龍彥晟竟然親自照顧她,喂昏睡中的她吃藥,景甜愣在房間裏足足有半個小時回不過神來。
服侍她起居的方嫂将白瓷紅茶杯端給她的時候并将這些事情告訴了她,因為震驚,以致于将端到嘴邊的茶杯失手而掉,茶杯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撞成碎片,茶水四濺,濺髒了她的裙擺。
方嫂急忙蹲在地上收拾清理,景甜也不搭理,臉色忽青忽白,胸口激烈起伏,一直無法回過神來。
“景甜小姐,您怎麽了?不舒服麽?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沒事。”景甜勉強回應,眼淚卻簌簌地往下掉。
“可是您的臉好蒼白,我看我還是讓高總管去請醫生過來好嗎?”
“我說沒事——”
突然的,景甜回過了神,卻失控地叫了起來,将方嫂用力推開。
她從來不曾這樣失态失禮,方嫂是她從景家帶過來的,一直以來都對她頗為尊重,方嫂驚得睜大了眼睛,景甜自己也立即察覺,她驚愕一下,苦笑着坐下,随後無力地往椅背一靠,虛弱地擺手說:“方嫂,對不起!我這裏真的沒事了,你先下去忙別的事吧。”
景甜的心說不出來的煩亂和恐惶,她想不到龍彥晟竟然将四喜找回來了!
讓她驚愕的不只是這一點,龍家,特別是龍彥晟一貫的處事方式是向來不會輕易放過這些背叛他的人的。轟擊的着景甜內心的是龍彥晟竟然親自照看四喜!
他龍彥晟從何時開始學會關心人了?
他從來就不曾關心過任何人,更別說一個不過是他用來交換龍家利益的工具,而且這工具竟然還不顧一切地叛逃了!
對付這樣的叛徒,不将她吊起來毒打一頓,然後丢到某個場所去讓千萬人蹂躏已經算是天大的寬容了;然而龍彥晟居然竟然親自照顧她!
這意味着什麽?
難道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意識到自己是這個可憐女孩的舅舅了?他要認真負責地開始做個好長輩來呵護她了?
見鬼去吧!
景甜知道這不可能,這永遠不可能!
此刻,她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她說不出這種感覺,說不出她胸腔中那股澎湃着的激潮是什麽滋味。只覺得有股強烈的火瘋狂地在燃燒,燒得她想要狂叫,想要狂喊,想要毀掉一切!
她氣憤!她恨!她不平!她不甘心——
啊!?
景甜終于理清了自己心中的那團火源來自于哪裏!她不禁再次愣住,蒼白秀美的臉龐從被雙手揉成一團的長發的狂亂中擡起來,她的眼神幽怨而又迷茫,隐隐地帶着一抹怨毒,一貫恬靜姣美的臉幾乎扭曲起來。
沒錯!那是恨!
她恨。
恨龍彥晟對四喜的在意;恨四喜竟然如此輕易地擄獲了龍彥晟的在意!而自己卻為此努力了怎麽多年,卻仍是贏不了他的眷戀一眸,這教她如何不恨?
他應該是屬于她的!
這些年,她一直忍耐,那是因為龍彥晟一直沒有對任何女人有過特別的在意,他向來視女人無物,所以,她可以忍。
龍彥晟不愛她,但同樣的,他也不愛其他的女人!所以,即便他将妙妙帶回龍家居住,她也能忍耐,雖然在面子上挂不住,但是她心裏清楚他不會愛妙妙,他只是利用妙妙來讓自己退步。
他不愛她,他不在意她!但她仍然會是龍家未來的女主人,這一點她非常清楚,只要是龍家的女主人,她便遲早可是擁有龍彥晟的一切,她忍耐并等待着。
但是,四喜的出現是她始料未及的,四喜能引得龍彥晟的注意這更是她意想不到的。
原來,她看到了一個被當作工具、命運類似的女孩,她對她産生了同情和憐憫之情,所以,她目睹她逃脫她也不張揚出聲。只是,沒想到這個看似無辜無害的女孩卻剝奪了應該屬于她的呵護和溫柔。
這真是……無法原諒!
可恨啊!不可原諒啊!
她這麽久的忍耐,她不顧自己尊貴的身份,放棄了名譽和尊嚴用盡一切地追逐龍彥晟為什麽都沒有人了解?龍彥晟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幽怨,她的寂寞無助,她的楚楚可憐,她的委屈他們應該不會看不見!不會感覺不到的!
這……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個女孩,那個叫四喜的女孩,她将要奪走屬于她的東西!她着實是不可原諒!
忽然間,她緩緩地搖頭,唇角溢出一抹無奈的蒼涼。
但這又不是四喜的錯,面對強勢又獨裁獨行的龍彥晟她恐怕也是無能為力的吧?她一定也是身不由己的,連那身子和清白恐怕都不是她自己了吧?
“可憐哪……”她低低出聲,心裏不确定,這一聲“可憐哪”到底是為了誰。
如果沒有四喜就好了,如果沒有四喜,那麽四喜她自己也不用再受苦,而她自己這麽久來平靜的生活也會繼續下去。
如果沒有四喜……
景甜喃喃自語,她這麽不快樂,為什麽有人卻可以那麽快樂呢?沒有會在意她,而為什麽有人可是得到她得不到卻又一直渴望得到的關注和關懷呢!
這不公平啊!
她掩住自己的臉,開始低低的啜泣,她不斷地搖着頭。
這對她,是那麽的不公平!
四喜真是沒有想到景甜會來看望她。
景甜來的時候四喜正坐在巨型陽臺外的藤制秋千上,這是龍彥晟剛命人買來給她的,放在陽臺上,讓她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坐在上面搖晃着曬曬太陽。
居高臨下,四喜對着龍家大宅發着呆,雙腿懸空着蕩呀蕩,風聲沙沙作響,和着暖陽拂過臉龐有一種清涼又溫暖的舒服感。四喜閉着眼,仰頭享受那種舒服感。
景甜站在房門處看着四喜。
這個女孩衣着随意,只穿着簡單舒适的粉色家居服,頭發也只是随意披散,她的肢體動作更是懶散随便。景甜搖搖頭,她想起四喜曾在龍彥晟書房裏據理力争的樣子,她的大膽和任性一度讓她佩服,甚至是崇拜。
但此刻,這種感覺已蕩然無存了。
她雙手按了按自己的衣角,她良好的家教促使她在任何一個場合都要讓自己穿戴整齊,言行得體,即便是在家裏,她也不會放任自己有不雅的舉止。
不禁然間,景甜覺得自己的自信回來了,她走近四喜。
“景甜小姐……”聽到了腳步聲,四喜睜開眼睛,仿佛是對刺目的光線的不适應,又像是因為對景甜的乍然出現表示意外,她眨了眨眼睛,從秋千上跳下。
“聽說你回來了并且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景甜對着四喜淺淺一笑。
這個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是被抓回來的,如今又像囚犯一樣被看守着,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謝謝。”
四喜也回以景甜一個淺淺的笑容,“我們進裏面坐吧,我讓蓮姨給你泡杯茶。”
景甜搖了搖手阻止,緊接着手指一旁的藤椅道:“我們就坐這裏吧,剛好今天的太陽不錯,我也很久沒有曬太陽了。”
景甜給四喜的感覺一貫都是清冷自閉,難得見她像今天這般親切,四喜心裏一動便不經思考地接過她的話:“是啊,景甜小姐應該要多曬曬太陽才好,這樣你的臉色就不會顯得這樣蒼白了。”
景甜神色一黯,冷冷地回道:“是啊,我應該向你學習,你看多健康,不但健康你還很漂亮,這樣的女生當然特別惹人喜愛。”
四喜察覺到她臉色的轉變,意識到自己的輕率,看來自己的好心是景甜誤會了。四喜微微扯了下嘴角,勉強着笑道:“嗯,對于那晚的事情,我……應該向你說聲謝謝的。”
其實四喜對景甜并沒有太多太深刻的感覺,只是偶爾會對她抱有同情。但是想想眼下自己的境況才更需要別人的同情吧?
“其實我并沒有真正想要幫你什麽,你不必跟我道謝的。”
原本空洞無光采的眼神,此刻像是融進了什麽奇異的東西,添上了一絲奇怪的情緒,看上去像是在生氣。
四喜還注意到景甜今天的衣着打扮都是比平常來更為精致,但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襯上景甜那冷漠又親切的神情,形成了一種說不出來感覺,讓人覺得無比的詭異。
氣氛沉了下來,四喜疑惑景甜來找自己的真正用意到底是什麽?
既然表明了對自己并不抱多大的好感,那麽,來看看自己想來也只是一句托辭了。四喜尴尬地抿了抿嘴,不知如何打破這又僵又沉的局面。
“我是希望你順利逃走的。”好在景甜終于開了口,她狹長的鳳眼微微地眨了一下,“就像雨晴一樣,逃得遠遠的,但是……”她搖了搖頭,又像同情地看着四喜,“他們是怎麽找到你的呢?”
那不是一件值得回憶的事情,但是四喜還是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躲在那種一般人想像不到的愛情賓館裏,以為萬無一失,但還是被抓回來了!”
“愛情賓館?”景甜皺眉,倒抽了一口冷氣,神情充滿嫌惡與排斥。這種字眼一聽就覺得暧昧,對于她這種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來說自是難以接受。
“那他們為難你了麽?是不是讓你吃了不少的苦頭?”龍家對于試圖背叛的叛徒向來都不會手下留情,“對付背叛他的人,他的手段一向是非常殘忍的。”
景甜的聲音裏透露着一種興奮,甚至是期待。
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四喜暗暗皺眉,她能感覺景甜語調裏的那種期待是來自她想看到自己被龍彥晟懲罰——
應該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四喜,他們沒對你怎麽樣吧?”
好像是關心,四喜機械地默默地搖頭。
“那就好!”景甜沖着她微笑,龍彥晟竟然真的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了背叛他的人,怎麽可能?怎麽可以?“我聽說你昏睡了好幾天?”
四喜又默默地點頭。
忽然地,兩個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微風繼續低吟淺唱,沙沙聲持續作響,但是感覺不到清涼又溫暖的感覺了。
“四喜,你聽人提起過我的事情麽?蓮姨有沒有告訴過你關于我關于景家和龍家之間的事呢?”景甜突然開口。
這個問題問得太突然,四喜硬是一愣,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是,景甜也不等她的回答,徑自接着說:
“我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就是龍彥晟,雖然我知道,對于龍、景兩大家族來說我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交易的工具,豪門家族的聯姻毫無純粹可言,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是真心地崇拜愛慕着龍彥晟,願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于他,我知道這在很多人的眼裏看來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可是,我不在意。只要他願意讓我成為他的妻子就可以,在這個基礎上,我可以默默地為他奉獻一切,我相信總有這麽一天,他會愛上我的。”
四喜的心微微一顫,她的同情心又一次泛濫,愛上龍彥晟的女人是不是都會過得很辛苦?景甜的話讓她感覺到心酸,這樣身份尊貴的貴族小姐卻得不到一份圓滿的感情歸宿。
“因為愛他,所以我包容他,對他的一切行為都給予了忍耐,他的身邊從來不缺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我忍耐下來了,就連妙妙我也忍了。”
說到這裏,景甜長籲了一口氣,她突然擡起頭盯着四喜,眼神變得淩厲而陰冷,繼續說道:“他不愛我,但只要他也不愛其他的女人,我都可以忍耐。然後他把你帶來了,我本來對你很同情,我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順利逃走,結果——”
淩厲陰冷的眼神又在瞬間轉變成一抹幽怨……細看之下更像是憎恨,四喜無法确定,只是聽由景甜繼續。
“我直到現在才想明白了,原來他趕走了妙妙是因為你。”
四喜怔愕,果真……如此麽?
“知道麽?當年的雨晴要是被抓回來,一定不會只是毒打一頓這麽簡單的,她一定會被她的弟兄們扔進類似于娼寮這種場所去接客,讓千人萬人騎,一輩子成為那些龌龊的猥瑣的男人洩欲的玩物!”
一股寒意飕飕地爬上四喜的脊背,真是萬萬教人想不到溫和的,似與世無争的,有素質有涵養的景甜小姐會說出這樣教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很可怕對不對?”景甜面無表情,繼續盯着四喜,“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對你,不僅如此,他還居然親自照顧你,聽說他還親自為你喂藥……”一貫恬靜的臉好似起了一絲痙攣,扭曲了她的美好。她苦笑起來,幽幽嘆息,“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麽?四喜,他一直以來都不屑多看我一眼,卻将全副的心思放在了你的心上,他甚至為了你放棄了與井上家的結盟利益——四喜,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恨你的?”
雖然景甜的語氣還帶着疑問,但四喜清楚地感覺到,景甜恨她,她恨她得到了她沒有得到的——龍彥晟的心嗎?
她猛地一震。
不!
“你誤會了!”這不可能的!
“四喜,你是想虛僞地告訴我,他對你的關心只是因為一個長輩在關心晚輩麽?又或者你是想我把當作傻瓜一樣唬弄?”
景甜的表情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漠然,好像剛剛的諸多情緒只是一時間的迷茫。空洞的眼神裏又突然湧現出一股尖銳,她盯着四喜,想要把她看透看穿。然後,那尖銳的光芒又漸趨消弱下去,變成了無害又無辜的溫和,甚至變得說不出對她的同情。
“他……是不是已經占有了你的身子?”溫和的,關切的,無限的了解似的。
“不——”四喜反射地擡頭,惶恐地脫口否認,對上景甜挖掘似的目光,她難以對視,只是拼命地搖着頭。
“但是他……到底還是碰過你了吧?他擁抱了你,撫摸了你,親吻了你,是不是?”她好像什麽都了解,什麽都明白?
四喜渾身一震,竟然僵住,無法開口說話,強烈的羞恥感促使她無法承認,無法抵認,就那樣繃住了。
“果然是這樣。”景甜像是很疲憊似的,她幽幽地看着四喜,不管眼神還是語氣都是極為溫和平緩的。
“龍彥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縱然他的身上集聚了男人應該具備的所有優點,但是這也不能否認他是一個冷酷又自負的人,他根本不會理會什麽倫理道德,單純的觀念性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是虛無的,根本就約束不了他。他不會管你和雨晴是什麽關系,和他又是什麽關系。他向來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過程越艱難,他越是樂此不疲。但是,四喜,你應該不是那種不知廉恥,沒有羞恥心,淫y蕩又随便的女孩吧?龍彥晟可以不在乎一切,但是,在他抱着你撫摸你親吻你的時候,你難道就不覺得惡心和龌龊麽?想想你和他和甥舅關系,他那樣碰确你,你也能快樂舒服起來麽?你……難道不覺得這很肮髒麽?”
她說得那麽輕柔,說得那麽溫和,卻像是一把利刃穿入了四喜的心髒。她被擊得又是一震,身子又開始激烈地顫抖起來,臉色更是白得吓人,那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羞愧,讓她無地自容。
如果景甜能沖着她大聲指責,她或許還可以有辯解的餘地。但是,景甜說得這樣平和,問得那樣輕柔,這只能讓她覺得自己是龌龊而又肮髒的。
“我沒有任何指責你的意思,你也不必有罪惡感,其實像龍彥晟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出于你們之間特殊的關系,你會喜歡上他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對于女人來說,他就像是神!更何況,他對像那麽有心。”
“不!我沒有!”四喜極力地否認,說是要她不要有罪惡感,但那輕得如空氣一般的字字句句卻更教她覺得自己的罪惡與羞恥。
景甜站了起來,如來時這般輕輕地拍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動作輕盈而又優雅,姿态輕描淡寫,若無其事。
“反正這也是遲早的事,你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考慮,*畢竟是很容易淹沒人的理智和理性的。四喜,你只能冷靜下來想想便知道這件事如果被這裏以外的人知道後果将會是怎樣的嚴重。龍彥晟,他再厲害也畢竟是龍氏的掌控者,他無法掌控整個世界,你們的行徑到時會被全世界的人唾棄,會身敗名裂,會一無所有的,那下場将是無比的悲慘的!”
走了兩步,景甜又回過頭來。
“你一定以為我這是在嫉妒,所以才跟你說這些,其實我不否認我內心當中的确存在着妒意,但是,我更多的是為你和晟在考慮。四喜,這個社會本來就有它的規範,我們讀書認字,一直希望自己做一個知情達理的文明人,你總不希望自己走出去後會被千萬人指着鼻子辱罵,為所有人所不齒吧?”
有一種酸蝕的液體幾乎要按耐不住地在胃裏翻湧,四喜拼命地忍耐住想要嘔吐的感覺,直到景甜走遠,走出她的房間,她才趴在地上開始嘔吐起來。胃裏沒有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酸液,直到最後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