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紅紅火火的婚後小日子

日頭高照,屋裏已是亮堂一片。

魏止想喊裴殊起床,可裴殊說什麽也不願意,說是昨夜身體透支了,她需要好好的彌補回來,害得魏止好笑。

按部就班的起身更衣,魏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應是動作幅度太大了,魏止頓覺身上酸酸痛痛,尤其是手臂。看來,做這種事辛苦得不止一個人哪!

不過,她痛并快樂着。如斯樂事,多痛幾次又何妨呢?

推開門,暖陽頓時籠罩全身,叫人好生舒服。

魏止方才開門,翡月便帶着丫鬟端着洗漱用品走到跟前。

“郡馬早。”翡月依然清清淡淡道,“郡主可起了?”

“尚未。”魏止往裏瞟了一眼,“你們便莫要進去打擾了,讓她好生休息吧。”

于是,魏止簡單的洗了洗,翡月便又退了下去。

新婚燕爾,魏止最重要的事便是享受幸福,旁的事便統統擱在一邊。

院子裏依舊是下人們忙忙碌碌的身影,魏止尤其注意到那邊修剪花枝的兩位——阿壽和他的情郎,阿富。兩人眉目傳情,耳鬓厮磨,時不時的你拐一拐我,我拐一拐你,那臉上久別重逢後的欣喜已然無以複加。

魏止不禁看笑了,她莫名想到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想她一與裴殊成了親,下人都跟着蒙了恩澤。當然了,用在這是萬萬不合适的。但是如果她魏止能想的出更合适的詞,還能用這?

“咳咳——”

魏止故意輕咳兩聲,那兩人便立馬驚弓之鳥似的站在一旁低下了頭。

“瞧把你二人吓的,本莊主又不會吃了你們。”魏止笑眯眯道,摸着下巴,把阿富阿壽裏裏外外看個精透。說這阿壽長得蒼髯如戟虎背熊腰,怎麽看也不像受的一方,而阿富生得白白淨淨性情溫和,卻是攻的那個,這個反差不禁令魏止啧聲連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便見阿富驀地瞪大了眼睛,分明是震驚于魏止居然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七、七年了……”阿富結結巴巴的回答。

“七年!”魏止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這這兩個男人已然是老夫老妻了,嗯——老夫老夫,“那你們聽說過七年之癢沒有?”

阿富阿壽面面相觑,紛紛搖頭。

魏止唉了一聲,“想來你們長年在大山裏生活,與外界不甚聯系,不懂也是正常,那本莊主就來給你們普及一下。”

“何為七年之癢呢?便是指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之後,會因為日子的平淡如水而産生各種矛盾,當然了,如果……那種生活不如意,也會導致感情的分裂。”魏止略微羞澀的用眼神指了指他們的下身,羞得阿壽丢了剪子去捂大臉盤子。

“郡馬你說笑了,我們和睦的很。”阿富含情脈脈的望着阿壽,阿壽被阿富愛慕的眼神包圍着,方才的嬌羞也煙消雲散了。

魏止禁不住一個激靈,“太肉麻啦!”

阿富難為情的撓撓後腦勺。

“罷了,沒什麽能比你們的大山生活更無趣了。”魏止胡亂擺手。都沒精彩過,自然便沒有寡淡,沒有寡淡,又何來七年之癢呢?

魏止才剛剛與裴殊成婚,她就開始遙想她們的第一個七年了,她們是不是也可以像阿富阿壽這般,管他多少個七年,依然恩愛如初?

“莊主!莊主!”肖年手舞足蹈的奔騰過來。

“去去去,大清早的喊什麽!”魏止冷漠的剜了肖年一早,擔心肖年的吵嚷擾了裴殊的清夢。

“莊主,今日氣色好得不得了哇。”肖年成心将魏止左看右看,露着心懷鬼胎的笑容,“想必昨夜睡得極好?”

好個肖年,居然敢明面上拿她取笑,阿富阿壽也站在過來人的角度上偷笑,給魏止氣得小臉微紅,上去便賞了肖年一巴掌。

“讨打不是?”

肖年哦哦的揉着腦門,雖然被打了,可面上還是笑臉盈盈。

“嗨喲,莊主都不好意思啦!”肖年對着旁邊的阿富阿壽道,阿富阿壽心領神會的抿嘴憋笑。

“肖年你今日格外的放肆啊,誰給你的膽子?”魏止努力瞪大眼睛,好增長她的氣勢。

“莊主,你看你,這新婚大喜的日子動怒多不吉利,要笑!”肖年一邊以身作則給魏止做示範,一邊用手指在魏止的臉前比劃出笑臉的手勢。

“去去。”魏止偏不吃這套,狠心拍掉肖年的手。

肖年消停了會兒,給阿富阿壽使了眼色,叫他們先退下。

“郡主還沒起呢?”肖年又開始旁敲側擊。

“嗯。”魏止低頭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衫,手往身後一背,便悠悠閑閑的到太陽底下感受陽光去了。

“想必是昨夜勞累了。”肖年自然而然的想到這裏,本是脫口一出,在魏止聽來便是揶揄,便又挨了一巴掌。

“好小子,你着魔啦?三句話不離……”魏止氣結,說不出話來。

“冤枉啊莊主,我随口的,随口的。”肖年委屈巴巴的解釋。

魏止睨視着肖年,在心裏盤算着這小子可是思春了?看來真得好好給他物色個姑娘了,別把孩子憋壞了!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魏止前思後想,私以為裴殊身邊的翡月姑娘就不錯。嗯……找個機會跟裴殊提一提這事。若是真成了,那她們又親上加親啦,多好的事兒!

“莊主有沒有覺得從與郡主成親後,府裏頭熱鬧了不少,添了許多的生氣。”肖年顯然對這一點十分的滿意,說話時眼睛裏都閃着光。

“那是自然,郡主帶了随嫁的仆人來,能不熱鬧?”魏止對于這個和諧的畫面也是稱心如意的,他們的這個大家庭将來必然會相處的十分和睦的。

“莊主,我看這郡主哪裏有外面的人說的那麽讓人聞風喪膽的……”肖年最初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是對裴殊的印象不太好,可當他陪魏止到王府提親,親眼見到裴殊的時候,非但沒有覺得她乖張,反而覺得她對于愛情的執拗勁兒頗是有趣。因而,對她的印象也由壞轉好了。

“這才哪跟哪,你就開始幫着她說話了!那日後若是我倆吵架,你該不會臨陣倒戈投奔她去吧?”魏止驚悚的猜想,那将是何等悲催的事情哪!她最衷心的仆人要是也拜倒在裴殊的雄威之下,那她當真是求助無門欲哭無淚了。

肖年扁着嘴巴,做深思狀,片刻之後他極為嚴肅的臉上便倏的浮現出一抹靈光。

“那得視情況而定,若是真是那樣,也說不準……”肖年說得頗為認真。

“好啊,你個白眼狼!這些年待你不薄,你這說易主就易主,還有沒有良心啦?”魏止氣的直擡手去打肖年,害得肖年好躲。

“呀,莊主,我開玩笑,開玩笑的!”肖年連連讨饒,魏止這才罷休。他揉着被魏止好一通“毒打”的手臂,又委屈又好笑道,“莊主跟郡主不會吵架的,郡主對莊主那樣愛護有加,怎會舍得與你吵架呢?”

“這是什麽話!”魏止宣誓權力似的提高了嗓子,“什麽叫郡主對我愛護有加?我難道對她就不愛護有加嗎,我也是個很有擔當的夫君好嗎?”

沒看出來……你之前不是還對郡主百般嫌棄跟怨怼?肖年弱弱的在心裏打魏止的臉。

“嗯!莊主說的是!”肖年冒着被晴天霹靂的危險違心道。

玩笑話說完,肖年還想問公事來着。

“對了,莊主啊,咱們錢莊的事幾時弄好,這邊的門面已然打點差不多了,褚縣的也适時搬遷了吧?”肖年說,“那邊與這邊相隔百裏,公事處理起來委實多有不便,莊主不親自管理,怎麽說都欠點穩妥。”

“嗯,我知道。你先莫要着急,我心中有數,大概過不了幾日,便會着眼于這事。”魏止也在心裏琢磨着這事,只是近兩日應該是不行,方才新婚燕爾,她應當多陪陪裴殊,若是如此急急忙忙的搞事業,怕是會讓她老丈人覺得她對裴殊不甚體貼,不好,不好。

肖年便耐心的點點頭。

“我打算褚縣與蘆州各開一間錢莊。”魏止說出她的計劃,“褚縣的作為分號,将主要的部分放在蘆州,如此雙向發展,獲雙倍的利益。”

本來是計劃把褚縣的錢莊搬來蘆州,可褚縣那邊有她們魏家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百年基礎,有廣闊的人脈,如此舍棄,實在可惜。何不繼續利用,再拿一部分的精力來打蘆州的市場?在蘆州有裴殊家撐腰,再加上她魏止過人的聰明才智,想在蘆州混出一番名堂該是不難。

“那莊主打算如何安排那邊的人員?”好奇的神情在肖年面上鋪開,若是經營兩家門店,那魏止必然不能親身兼顧,便涉及到人員任用的問題。

“你想不想去體驗一下做莊主的感覺?”魏止抱着胳膊,玩味的睨着肖年。

“這……若是能為莊主分憂,我也心甘情願。”肖年立即受寵若驚,不停搓手。

“罷了。”魏止被肖年這急吼吼的樣子逗笑了,但她擺擺手,沒打算讓肖年去褚縣,“那邊的人員配置我心裏已經做好安排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幫我開疆擴土吧,我可舍不得放走你這麽能幹的助手。”

說着,魏止在肖年肉嘟嘟的臉上捏一把。

“好。肖年全聽莊主的,只要莊主需要,我做什麽都是可以的。”雖然有點可惜,但肖年依然沒有怨言,只要莊主需要他,他待在何處都無所謂。

肖年的忠心跟勤懇是十年如一日,這也是魏止舍不得他的重要原因。若說褚縣那邊,的确是交給肖年最令她放心,但她在蘆州這邊開展錢莊離不開知根知底的能幹的助手。褚縣那邊還是先交給錢莊的老人去代為管理吧,也能讓她放心。

“嗯,這些日子你辛苦了,這幾天便放你幾天假,到賬上取十兩銀子,去逍遙快活吧。”魏止拍着肖年的胳膊,十分大度道。她覺得天底下沒有她這麽體恤下屬又闊綽的老板了,真令人感動!

“好嘞,多謝莊主!”肖年一聽放假又有賞銀頓時便眉開眼笑起來。

“去吧。”魏止對肖年使個眼色,肖年便不亦樂乎的飄然而去了。

在郡馬府神清氣爽的轉了一圈兒,太陽越來越熱情,轉眼便是巳時了。

嗯,魏止已經一個時辰沒有見到裴殊了。

也不知這姑娘起來沒,這個覺可真是能睡!魏止想着想着,便對着空氣不知不覺的咧了嘴,笑得春花爛漫。

某位決定去喊夫人起床。

一路輕快小跑,繞過兩道回廊,眨眼功夫魏止便到了新房門前。

門扉洞開,暖暖的陽光懶懶的落在地上、桌上、人身上。翡月正在為裴殊細心的更衣。

魏止還未進門,便聽到裴殊慵懶的聲音,她說:“現在起我都覺得早了,其實大可以再睡會兒,想我在王府都能睡過晌午……”

“郡主,如今是在郡馬府,不是王府了,自然不比從前。再說,今日乃婚後頭一天,莫要再随着性子來,讓下人們議論。”翡月用極其冷靜的口吻說着這番語重心長的提醒。

這是魏止頭一次聽到冷面翡月說這麽長一段話,她顯然吃了一驚。

“誰敢?誰敢議論,本郡主便割了他的舌頭!”裴殊頭微微一側,右手向下一砍,做出兇狠的态勢。

在後面為裴殊整理外衫的翡月無意間注意到門口的魏止,正要出聲,卻被魏止一個禁聲的動作給打斷。

魏止便趁機蹑手蹑腳的走進去,對翡月不動聲色的揮揮手,叫翡月識趣的退了出去。魏止便堂而皇之的取代了翡月的職位,為裴殊整理衣物。

嗯,還是這個熟悉的香氣,是昨夜環繞了自己一整晚的香氣。魏止聞着便浮想聯翩起來了,手上的動作便開始馬馬虎虎,一心只想撲在裴殊的身上,細細的聞香。

“魏子卿!”

裴殊威嚴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吓了魏止一跳。

“郡主怎知是我?”魏止驚嘆于裴殊驚人的敏銳跟警惕心,她甚至連看都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便知道身後的人已經換了。

“本郡主厲害呗。”裴殊傲嬌的說。

身子正要轉過來,魏止便一把從身後把她緊緊抱住,臉就埋在她的頸項處,溫熱的氣息不依不饒的搔着她的皮膚,讓她渾身軟趴趴的,手便情不自禁的攀上腰際那雙不很寬大卻很安全的雙手。

“才不是,郡主定是聞着了我的香味,才辯識出來的。”魏止的聲音甜甜的,還帶着淡淡的小鼻音,很有些孩子氣。

“臭美!你一點兒也不香!”裴殊雖表面上拍打魏止,臉上卻不能不已的露出了甜蜜的笑。

魏止便不樂意了,将裴殊的身體轉過來,急切的為自己辯駁:“誰說我不香?我可香了,要不,你仔細聞聞?”

說着,戲笑之色便浮現在魏止白皙的臉上,她欣然張開雙臂,等待着美人入懷。

“本郡主才不要呢!”裴殊也是不吃這套,對于魏止的調笑,她毫不領情。大手一擺,不作理會。

見裴殊要轉身離開,魏止便眼疾手快抓住那人的玉手,将她又堪堪拉了回來。

“做甚?”裴殊看看魏止的手,再看看魏止的臉。

“殊兒,我……想親你。”突然說出來,魏止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為了達成心底的小心機,臉面不要又何妨?

“不許。”裴殊卻成心搖了搖食指,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

“殊兒說什麽?”魏止眨了眨眼睛。

裴殊便又耐心重複一遍:“我說,我不許……”

話道一半,魏止香香軟軟的唇瓣便覆上了她的額頭,極盡柔情。縱使是今日的高陽,亦不比萬分。

裴殊在這一單純的潔白的吻下愣是怔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被人親吻額頭,與親吻嘴巴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吻嘴唇,身體給她發出的信號是熱,而吻額頭,大腦給她傳遞的信號是溫,如水似陽。

“我都說不許了……”

反應過來的裴殊嘴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魏止聽的。

魏止瞧裴殊這個木木到可愛的樣子,心裏當真是喜愛的緊。

瞧,人們口中的刁蠻郡主,嫁為人妻以後是多麽的溫良聽話哪!被愛情迷了心智的魏止此時凝望着眼前的人,如此甜蜜的想着。

可,她忘了,這位可是號稱千面魔女的延寧郡主!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上一章被鎖了,這個~這個~有點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