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玄琛真實的體會了一把人生處處有驚喜。

這句告白如平地一聲驚雷。

不比敵人突然捅他一劍來的尋常。

道人周身立刻冒出了驚人的寒氣,甚至讓周圍的水面都結了一層霜。

因為水面被凍住。原本正在劃船的漁夫也停滞了動作,擰了擰脖子上挂着的白巾,滴落了一地汗水,盤腿坐了下來,邊扇扇子邊望着遠處的風景。

在船上打漁這麽多年。他什麽大場面沒見過,殉情的,私奔的,追殺的,捉奸的。碰到這兩個男子又是追殺又是告白,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無視掉他們,自顧自地休憩。

迷霧散了整片海面,遮蔽了晴空。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這一只船。

最終,還是季裴打破了冰封的空氣。

“我是認真的。”

跟玄琛表白的魔修,不光季裴一個。

俗話說,不怕面癱沒表情,就怕面癱長得帥。

他師尊活了那麽多年,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了一些,但是往往這種看起來不好攻略的角色,往往追求者才是最多的。

君不見,連從小被人寵着長大的天玄宗小公主林心雨都對他師尊另眼相待,視作夢中情人,所以,魔修中怎麽可能會沒有人喜歡玄琛。

以前就有一位月剎宗女長老像他這麽給玄琛告白過,那時玄琛只是個普通弟子,卻已經是仙道的天才中的天才,她揚言要捉玄琛回去當爐鼎,然後被玄琛揍到差點形神俱滅,等身體好了之後,不僅沒有斷了念頭,反倒更加癡情。

見一次玄琛,死裏逃生一次,就這樣也癡心不改。

魔族裏不缺不怕死的人。

冰山不好撩,但是季裴也是出了名的不怕死的,天雷都敢硬抗,還能怕這個?

“衆所周知。”

“我家就剩我一根獨苗。”

“只要我斷袖了,以後就不會有天魔陰脈的出現,一勞永逸,簡介造福整個修真界!”

“你考慮一下....嗎?”

季裴的話音還未落,耳側就落下一道劍光,直接将船劈的分成了兩半。

季裴當機立斷地從已經被劈毀的船篷上跳了下來,飛速閃落在被駭了一跳的船夫面前,将他從已毀的船只上救了下來,回頭看向站在劍上看着這一切都玄琛。

“好好說話呢,怎麽又動起手來了。”

玄琛薄唇輕動。

“是你找死。”

一劍劈下去,只劈裂了一只船,只劈開了一側濃霧。

就算得上非常顧念這周圍的漁船了。

倘若玄琛真使出自己的劍招,這會兒必定雲開霧散,天地之間無所遁形。現在還哪裏能聽見人說話,必定全都是尖叫聲。

季裴也知道玄琛留手了。他一點都不溫柔地擡手将驚慌的船夫扔向最近的一個船上,又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非要問緣由,我怎麽可能不答。”

“騙你,不是一樣很找死。”

玄琛微微動了動唇,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天上的季裴。

季裴似是還說了些什麽,但是沒有發出聲音,便像黑霧一般地飛速地消失在空際。

同時化在風中的還有一聲——

“道長,下回見。”

——雖然已經騙了很多次,不差這一次。

.......

季裴說了下回。

但是完全沒想到,下回來的這麽突然。

他剛剛從天魔宗頂級的飛行法器上下來,就聽到的玄琛隔空傳音。叫他去了九曲峰。問他是不是頭偷拿了他的酒。

他要是晚上那麽一點點,就會被師尊發現他又離開了宗門。特別懸。

拿酒都是小事,他就實話實說的承認了。

玄琛看他承認的迅速。

像是吃定了他不會,也不能拿他怎麽樣的模樣,不知道怎麽地就想起了方前那個跟他告白的魔族小子。

他對那個那小子一忍再忍。

未必沒有他在某些方面很像他的徒弟的緣由。

從名字開始就很像....

不過那是巧合。

他這麽确定,是因為季裴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他給季裴起的。

當時,季鶴的兒子叫季非衣這件事,在他起名前,就已經在修真界流傳了出來。

他想了這個名字之後,也覺得有些不合适。

因為這個脫口而出的名字,不僅用了魔頭的姓氏,還一個與魔頭他兒子名字相似的字,可能會讓季裴受到很多人的無端猜忌。

但是,季裴的凡人父親很喜歡。

覺得姓季可能可以鎮魔消災。蹭別人的命格。

于是這個名字就這麽用了下去。

現在想來,這個命格确實不該亂蹭....一個好好修仙的人,怎麽就變成了半魔半人。

玄琛垂眸,看向正在等候發落的季裴。

“随意亂拿殿中的東西。”

“罰你去悔過崖抄寫門規。不超夠三千遍,不準上來。”

“好。”季裴一口答應了。

玄琛心想。

這孩子從小罰抄東西的時候,都是很認真的。

這點總比那個滑頭的季非衣好一些。

.........

坐在悔過崖底下手裏握着筆,看着一旁比他抄的勤快許多的忠仆,季裴閑的發慌地由衷的稱贊道。

“你這筆跡,跟我的真像。”

“是。”

可不嘛,每次罰抄,都是他抄大部分,季裴抄小部分,這麽多年,怎麽樣也都練出來了。

季裴又道。

“你給我準備的那個飛行法器,真不錯。還好我們趕回來了,沒有出大亂子。”

他們乘坐的飛行法器,原本是忠仆準備好回魔域用的,卻被季裴拿來趕路用了。

“是,少宗主。”

提到這個,忠仆已經蔫了。

“少宗主....下次能不能不要再用我的面具披風了。”

自從綁了玄琛之後,少宗主這段時間的叛逆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多。

幫少宗主罰抄門規還是小事兒。

要是被其他幾位忠仆知道,自己已經兩次被少宗主拿走面具披風,徹底将自己的面容暴露給了少宗主。

肯定會被他們恥笑。

他們都是暗衛出身,身份長相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但是,跟在季裴身邊的這位忠仆不知。

他們這些人誰也別笑誰,季裴知道他們每一個的臉,沒有一個落下,深深刻在了腦海裏。

季裴撐着下颌,看向自己身旁的忠仆,戴上面具之後,原本算是英俊的一個人,立即刻變得不打眼起來。

他知道,那是面具的功效。他戴上之後的效果也跟這個差不多。

這個銀面具,雖說季家忠仆人手一個,但是卻并非是爛大街的凡品。上面不僅加持了許多模糊人視線的法陣,而且本身也是一件頂級的防具,既不容易輕易被人破壞,也足夠能幹擾別人的視線。簡直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良品。

“好啊。”

“就你這身行頭,回頭跟我也整一身。”

以後要以魔尊少宗主身份出面,為了顧全兩個身份,少不得像這樣全身上下遮擋的嚴嚴實實。

“是,少宗主。”

還沒等夕陽落下。

第二道傳音就來了,是專門對季裴說的一道特赦令。

讓他不用再在崖底繼續罰抄可以上來了。

而第三道傳音,則傳給了宗內的每一位弟子。

“我要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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