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巨額債務
吳末曦徹底對直播效果不抱希望，幹脆就專心給暮飛和他的部下們準備晚飯。
他用小推車把處理好的魚肉推到“營地”，在地上提前鋪好的大篷布上分解魚肉。
仍然是順着魚肉的紋理将潔白光滑的魚肉分開，他們這些人半條魚就夠吃了，剩下的都被他腌制晾幹。
吃貨星球的傳統——貯存食物。
照例是兩百串烤魚，串串，調味，上烤架，一氣呵成。
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弄口鍋子，明天換換口味熬點魚湯之類的。
吳末曦忙忙碌碌，濃郁的烤魚香氣很快就飄散開，看火候差不多，拿起一串邊吃邊繼續烤下一批。
等把剩下的魚肉都擺上烤架之後，他總算想起來自己還有觀衆。
打開音量，一堆聲音一股腦地沖進耳朵，神奇的是，他的大腦居然能把疊加在一起的聲音都一一分辨清楚。
神了個奇！
【我收回前言，美味！好香啊！我也好想吃啊！】
【我就說吧！你看，地球人長得這麽好看，足以說明他很誠實！】
【對不起，我錯了，可以讓香味多持續一會兒嗎？】
【你背後的是飛船殘骸嗎？你在哪裏呀？地球人？你需要幫助嗎？】
【禮貌求問今天的食物叫什麽？魚肉是怎麽發出這種香味的呢？求科普！】
吳末曦松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松完，就差點被他倒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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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星人民的業餘生活這麽枯燥的嗎？
“我墜落在一顆小行星上，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所以，我在自己尋找生存下去的方法。”
“BILING，LING，ING——”
他一開口，腳邊又多了一大堆硬幣，這次不光是深藍色的，還有金黃色，草綠色，淺藍色，棕黃色……
大多數人都發出了同情的感嘆，這次的彈幕相當友善。
【周圍的景色很美呢！好多花草樹木，不像我們凜冬星，大部分地方就只有金屬和冰雪覆蓋的石頭。】
【地球人好可憐，一個人生存嗎？很危險呢！】
【要好好保重呀！】
突然收到這麽多陌生人的關心，讓吳末曦有點感動，他沖鏡頭禮貌微笑：“謝謝大家，我沒問題的，大家可以繼續關注我。”
【關注了關注了！】
【加油呀！】
【明天還做食物嗎？】
“當然會做，畢竟我們地球人正常情況下每天都要吃三頓飯。”吳末曦笑了笑。
【三頓飯？我們凜冬星人每天一瓶身體素就夠了！】
【那明天還做烤魚嗎？】
“不一定，或許會嘗試一些別的做法，敬請期待。”看時間差不多，他跟大家告別，“那麽，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再見！”
說完，不顧觀衆的阻攔，直接切斷信號。
在安靜中獨處了三年的吳末曦感覺自己快要被吵炸了，他捏了捏眉心，對暮飛做出一個“好累”的表情。
“效果真不錯，地球人。”暮飛由衷地誇獎。
“我叫吳末曦。”
“哦，吳末曦。”暮飛重複了一遍，然後跟他介紹今天的直播成果，“一般第一次直播能吸引到幾十個觀衆就已經算是相當成功了，你居然突破了1500人，還收到了總計價值87星幣的投幣，去掉平臺的抽成，還剩大約70星幣，去掉我的傭金2星幣，你們三位平分的話，那就是……”
暮飛的數學不太好，算了足足十幾秒：“我的天吶！你，斐利中校，還有另外一位合夥人，你們每個人差不多能分到23個星幣！”
看着暮飛一臉羨慕的表情，吳末曦一邊拉着他一起把烤魚裝上小推車，一邊好奇地問：“23星幣是什麽概念，能買到一瓶身體素嗎？”
“一瓶普通品質的身體素只要5個星圓，星圓你知道嗎？10個星圓等于1個星幣，23星幣可以買到46瓶身體素！”
“……你可以換個例子。”
“哦。”暮飛好不容易理解了他的意思，想了想，“23星幣的話，可以買到一件相當體面的外套，或者，一顆照明能量石？”
“照明能量石？”吳末曦耳朵猛地支棱起來，想起來暮飛說過，他們的星球的一切都要依靠能量石，而電力照明之類的正是他目前需要的。
暮飛進一步解釋：“對，差不多夠普通家庭用一個月的那種照明石。”
吳末曦對凜冬星的了解更進了一步，感覺不錯。
他想到囚犯鐵鏈上的電流，試着問：“你們現在有能量石嗎？我需要一些照明。”
“沒辦法。”暮飛為幫不上忙稍稍感到慚愧，接過他手裏的小推車，“我們剩餘不多的能量石還要維持那名囚犯身上的鎖鏈，如果斷電，那鎖鏈就會自動打開。”
提到那個目光陰鸷的囚犯，吳末曦來了興趣：“他犯了什麽罪？為什麽你們好像很怕他？”
“誰能不怕他呢？”暮飛隊長眼神閃躲，含糊其辭，“別問了，是機密，反正，他很可怕就對了，你也不要再靠近他！”
“他好像對我沒什麽敵意……你就不怕把人餓死？”
“其實……皇室巴不得他死呢，所以我讨厭這次任務。”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暮飛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尴尬的笑。
吳末曦識趣地不再追問，他知道，涉及到皇室，就算再問對方也不會說下去。
八成是得罪了皇室裏某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扣上“全民公敵”之類帽子的爛戲碼。
“作為一個廚子，我可不想讓人在我面前活活餓死，如果你們不肯給他送食物的話，以後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
雖然不知道“廚子”又是什麽東西，但既然他堅持，暮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晚飯過後，吳末曦通過暮飛的通訊終端跟斐利中校單獨連線。
中校斐利開門見山：“地球人，第一次直播很成功，真想不到，第一次嘗試居然被什錦直播平臺推送到首頁了，跟我們另外一位合作者預想的一樣，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噱頭。”
吳末曦還不知道另外一位合作者的身份，既然人家想保密就算了，反正也不會是長期合作。
沒錯，他有自己的打算。
“那很好啊。”他随口敷衍，“屬于我的那份收入怎麽交給我？”
“已經為你開通了凜冬星星際銀行賬戶，你可以通過暮飛隊長的個人星際網絡查詢。”斐利中校在桌面上的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吳末曦轉到他的影像身後，看到他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賬戶轉入”的提示。
那是屬于他的賬戶。
“好了，接下來我就把它就交給你，等以後有機會別忘了設置基因識別密碼。”中校回頭對他說。
吳末曦看到，那些觀衆的投幣，包括什錦平臺的分成，三人平分後一共剩餘76星幣。
按暮飛給出的凜冬星物價來看，這筆收入雖然不多，但對于一個新主播來說，也不算太少。
凜冬星系第一個有積蓄的地球人！
對未來突然有了信心！
還有一件事需要說清楚。
“斐利中校，你們飛船墜毀的事怎麽說？”
“當然是要照價賠償！”
“是不是有點矛盾，你既然不準備向上級彙報我的存在，那我的錢要賠給誰？”
“啊這……”斐利一時間沒轉過彎。
押送囚犯的任務是受皇家指派秘密進行的，墜毀的飛船屬于皇家所有，在軍部沒有登記，所以只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它的墜毀，指派任務的人最近沒來過問，讓他覺得那些大佬是不是把這件事給忘了。
他硬着頭皮：“這事不可能一直隐瞞，你早晚是要賠償的，做好心裏準備，總共大約3670萬星幣。”
突然背上巨額債務的吳末曦：“……我的飛船也墜毀了，你同樣需要賠償。”
“不是我不幫你，但你是入侵者，這些話你可能需要跟皇家審判庭說。”斐利換成一副老好人的嘴臉，“我看你繼續好好直播，早晚有一天能賺到這些錢，甚至更多，要知道，一個現象級的名人的收入來源可不止星網上這一點。”
道理不用斐利中校說，吳末曦清楚得很。
這會兒不宜翻臉，還不如趁機撈點好處。
“我想恢複我飛船上的電力，可不可以分我一點能量石？”既然暮飛那裏說不通，他決定直接找他的上級。
大概是因為吳末曦沒有因為賠償的事跟他胡攪蠻纏，斐利答應的很痛快，當即就讓暮飛給吳末曦拿兩塊能量石。
暮飛震驚：“可是中校，我們的能量石也不多了，萬一能量不夠維持到最後，囚犯出問題怎麽辦？”
中校指了指他面前的屏幕，語氣嚴肅：“暮飛隊長，經過探測，小行星上的磁場馬上就要消失了，估計用不了幾天‘開放期’就會到來，到時候我會派飛船去接你。”
“呃？是嗎？那可太好了……”
嘴上很開心，心裏很難過。
離開，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吃不到烤魚了？
還沒吃夠呢！
通話結束後，趁暮飛繞路去飛船控制室拿能量石的工夫，吳末曦拿着兩串烤魚靠近那名囚犯。
經過幾天相處，凜冬星士兵跟他都很熟悉了，就沒攔着，盯着他給囚犯投喂食物。
暮飛之前的警告讓吳末曦多出幾分小心翼翼，但是他橫看豎看，怎麽看這個總是板着一張臉的囚犯都不像是十惡不赦的星際敗類。
吳末曦送他烤魚，他就面無表情地接過去，沒吃，而是用一雙毫無波動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離開。
這樣別扭固執的家夥是吳末曦平生頭一回見到，不過囚犯嘛，總是對人充滿戒備的，理解！
他從善如流地回到士兵中間，跟他們要了一塊幹淨的毛巾。
再回到囚犯身邊的時候，他手裏的烤魚只剩下兩根鐵簽子，見到吳末曦過來，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不自然。
還是身體比較誠實！
吳末曦假裝完全沒看出來他的窘迫，自然而然地從他手裏拿走鐵簽，順便把毛巾遞給他。
“擦擦臉吧，髒了。”
說完，很幹脆地走掉。
等他的身影消失後，囚犯低下頭，盯着手裏的濕毛巾怔怔發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