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播好難！
兩個星系的代表在小行星上相處，相安無事。
接連兩天，吳末曦生活的很有規律，上午收拾“營地”，中午去湖邊陪嘤嘤玩，順便讓它給自己捉魚，下午處理魚，烤魚，給凜冬星人送去，晚上回來借着火光看書，偶爾跟地球指揮部通個話。
斑斑還在外面瘋跑，一直沒出現過，昨晚吳末曦找它談話來着。
“斑斑，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有別的寵物了。”
“喵？”什麽？
“它叫嘤嘤，是一只大水怪。”
“喵——”哦，你随便。
“……”
這貓不能要了！
這個星球的生物似乎很少，起碼這片山坳裏很少，來這裏三天，除了水怪和魚，就只偶爾有大大小小的鳥從頭頂飛過，不像魚類那麽大，當然也有昆蟲在地上爬，但很小，和地球上的昆蟲類一樣大，不太符合這個星球在吳末曦心裏的印象。
偶爾，他也會擡頭看看懸浮在天空上的那顆果實，它一直在那裏，風一吹就搖搖欲墜，但卻沒真正掉下來，也沒任何特殊的表現。
真是個奇怪的星球！
正因為奇怪，他沒敢冒昧進山，而是打算跟凜冬星人再熟悉一點之後，想辦法讓他們陪自己一起去探險。
由于商定了直播的事，這兩天的烤魚吳末曦忍住了沒收錢，以後就是合作夥伴了，總得顯得友好點。
直播将從今天開始，斐利中校的說法，先找個小直播平臺試試水，于是他就擁有了一個“什錦直播平臺”的直播間，編號5383。
雖然他沒做過這一行，但以前在地球上的時候戶外直播沒少看，套路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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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特別激動的心情，吳末曦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只不過跟平時會有一點區別，今天下午暮飛會到自己的營地來，直播從剖魚階段開始。
這兩天，他把自己生活的地方收拾的差不多。
來這裏第一天就想知道地球的植物能不能适應這片土壤，他決定今天試着種一些東西。
“呼叫地球指揮部。”
【吳末曦，請講。】
“我想種一些東西，哪種植物比較容易成活？我的操控系統沒有電力支撐，麻煩你幫忙查一下。”
【稍等，這邊先查一下你攜帶的物種。】
“好的。”
吳末曦攜帶的生命艙裏，物種只有從地球上優選出來的1/800，對于生物基因和種子之類的他沒興趣，他只記得冷凍艙裏有兔子，雞，鹿，熊，鼠類……還有幾百種昆蟲。
每名探路者號所攜帶的生物都是經過專家仔細研究匹配的，能形成一套完整的生物鏈，這樣，無論哪個探路者找到宜居星球，即便在物種缺失的情況下，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讓生活進入正軌。
幾分鐘後，劉博士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末曦，目前來看，你的生命艙裏最容易種植成活且見效快的植物是韭菜，在T區9045位置。】
“好的，謝謝，能給些遠程指導嗎？”
他可沒當過農民，不會種蔬菜，多肉倒是養過兩盆。
【可以。】
吳末曦進入生命艙的種子區，來到一排上下連通的金屬架子前，在劉博士指定的位置找到韭菜種子，打開密封袋後先是捏出幾粒，想了想，幹脆倒出來一小把。
他有信心不會失敗。
在飛船殘骸後方找了塊平整的空地，按照劉博士的指導，先把種子浸泡在水裏，然後去松土。
沒有太稱手的工具，進度有點慢，也跟他做的相當仔細有關，甚至在播種前認真量過每個種子坑的間距。
【種子擦幹，播種之後蓋上一層薄土就不用管了，明天再蓋一次就可以。】
“需要澆水嗎？”
【暫時不用，如果能傳輸視頻或者圖片就好了，我們可以直接看種子發芽的狀況。】
“我盡量。”
通話結束後，吳末曦把所有種子處理完，看看時間快到中午，就拎着水泵和高壓水槍去湖邊“捕魚”。
用陪玩換取嘤嘤的勞動果實，必須算是他親手捕的魚。
洗幹淨手，往嘴裏塞了一顆葡萄味的營養膠囊。
凜冬星人沒有吃飯的習慣，每天只用一次身體素，所以現在即使是靠食物補充營養，也習慣只吃一頓。
吳末曦明智地沒有指出，不過他可不會像他們一樣只吃一頓，他曾經是一日三餐頓頓不落，偶爾半夜還要加一次宵夜的吃貨。
暮飛隊長很守時，跟吳末曦确認了一遍注意事項，直播開始。
其實也沒什麽注意事項，重點只有一個——不要暴露位置。
而且他也沒見過吳末曦怎麽處理魚類，對習慣于寒冷條件下生存的凜冬星人，見過魚類的次數都不多，更別說殺魚了。
全息直播跟遠程全息會議不同，不會把攜帶終端的人也包括到場景裏，只會把鏡頭攝錄到的範圍呈現在觀衆的視野中，而這一端不會接收到對方的影像，但可以接收到對方的聲音。
吳末曦沒有特意挑選直播位置，他認為在凜冬星系直播，新奇的烹制食物過程也很重要。
拿出一把地球上帶來的長匕首當成剖魚刀，魚很大，可以省去去處鱗片的步驟，直接把魚皮剝下來，然後再去除內髒清洗。
熟練地把魚皮從魚身上分割下來的時候，他迎來了第一位觀衆，他的發言把吳末曦吓了一跳——竟然直接有說話聲在耳朵裏響起。
【哇！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對于這種互動形式，吳末曦很無語，看來要是想直播睡覺的話是不行了。
“你可以調整音量。”攝像師暮飛趁着人少趕緊提醒，“用腦子想就可以。”
按照他的提示，吳末曦把直播調整到合适的音量，手裏的動作卻沒閑着。
【你在做什麽？】
那位觀衆很熱情，吳末曦決定跟他聊幾句，拿出對待幼兒園寶寶的耐心。
“我在剖魚。”他抽空對着暮飛胸前的通訊終端盡量溫和地笑了笑，“我是地球人，來自太陽系，很高興認識你。”
【天吶，太陽系，那好遠呢！】
吳末曦發揮出驚人的表演天賦：“是啊，小可愛，你在這裏看到我一定是特別的緣分。”
“BILING！”
他愣了愣，看到腳邊多出一枚深藍色硬幣，他伸出匕首捅了一下，沒捅到。
那是個全息影像。
他馬上就領悟到這應該是打賞之類的，看來這唯一的觀衆還挺大方。
“謝謝。”他真誠道謝。
在任何事業的起步期，每一個支持都彌足珍貴。
不知道這裏的直播間是不是也有随機推送之類的，他很快就迎來了第二位觀衆。
【這是在幹什麽？】
語氣不善。
【好血腥，好惡心！】
吳末曦看了看自己手裏沾滿魚血的橡膠手套，沒覺得有什麽惡心的，誰的童年沒有一個擅長殺魚的爸爸或者媽媽？
很快，他就看到通訊終端旁邊顯示的字從“數量：2”變成了“數量：1”，那是直播間實時觀衆人數，那個反對聲音應該是走了。
吳末曦只是迅速瞥了一眼，沒受太大影響，繼續把魚的腸子小心翼翼拉出來，要是污染到魚肉，可能會讓味道打折扣。
突然，觀衆數量又變成了2。
【好怪，再看一眼！】
還是剛才的聲音。
吳末曦：“……”
數量：1。
又走了。
數量：2。
又來了。
【好怪，再看一眼！嘔——】
“BILING！”
腳邊又多出一枚藍色硬幣。
【太奇怪了！你究竟要幹什麽？為什麽要虐待動物？嘔——】
吳末曦：“……”
你的身體很誠實呢！都這樣了還投幣打賞？
他耐心解釋：“我要做晚餐。”
【晚餐？是什麽？】
“跟你們不同，我們地球人每天都要吃飯，‘飯’就是食物，食物就是動物或者植物經過處理加工，變成美味。”
數量：3。
【美味？太可笑了，你跟現在這種又腥又臭的味道叫“美味”？你們地球人都這麽怪的嗎？嘔嘔嘔——】
“如果你不忙的話，稍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知道什麽叫美味了。”
涉及到球身攻擊，吳末曦好不容易放棄了“愛看看不看滾”的回怼臺詞，他努力讓自己有一名主播的素養。
只不過是有一點質疑的聲音罷了，以前看過的那些主播，哪個不是“面對黑粉無數，我自巋然不動”？
而且，他相信有相同想法的凜冬星人肯定不在少數，用語言怼回去相當蒼白，必須用事實讓他們閉嘴。
他悶頭做事，不想再搭理那些聒噪的聲音，把音量調到最低。
終于，魚處理好了，他用早就準備好的高壓水槍把魚的身體裏裏外外沖得幹幹淨淨，屏幕裏散出去的那股魚腥味總算被沖淡了不少。
吳末曦擡頭。
數量：81。
沒想到觀看人數會漲的這麽快，看來無論是哪個星系的人，好奇心都是一樣的可怕。
他沖鏡頭微笑一下，算是跟大夥打了個招呼，打開一點音量。
【哇，地球人笑起來好好看！】
【地球人是什麽？是他的名字嗎？】
【文盲，太陽系裏有一顆行星叫地球！】
【真的是地球人嗎？該不是哪個想紅的家夥假扮的吧？】
【我賭五星幣，地球人做出來的東西也是又腥又臭的！嘔——】
吳末曦：“……”
跟他想象的彈幕走向完全不同呢！
他決定科普一下，為即将到來的地球移民搏一個好名聲。
“那位觀衆說的沒錯，地球位于太陽系，是一顆不算太大的行星，它表面有70%被海水覆蓋，地球上的人類則生存在剩餘的30%的陸地上，地球人勤勞，友善，熱愛生活，很願意跟其他行星的人做朋友，地球的科技雖然沒有你們發達，但地球上物種豐富，有上百萬種食材可以選擇，所以地球人做出來的食物味道很好。”
【厚臉皮，居然這樣誇自己！】
【吹牛的吧，再好吃還能有最優質的身體素好吃嗎？】
【可是我覺得他說得很好啊！我們凜冬星的身體素只有幾種口味，要是也有上百萬種……不，上萬種上千種都好呀！】
【那有什麽用，不都一樣是身體素？】
吳末曦又把聲音給關了。
難道重點不是地球人勤勞友善熱愛生活想跟你們交朋友？
直播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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