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假千金28

無能,愚蠢,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這就是老爹對于自己的評論。

廢世子呆了,傻了,仰着頭滿臉絕望的看着父親,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朱元璋神情冷凝,冷冷的觑着他道:“上不知孝敬父母,屢有欺瞞,下不知撫恤兄弟,污言構陷,馬家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原也不打算趕盡殺絕,想着給你留個親王勳爵,叫在京中做個富貴人家也便是了,不成想你是爛泥扶不上牆,眼見自己無緣大位,竟連這等下作手段都用的出來,我豈能再留你?!”

常山王與武安王聽得眉頭一跳,目光驚疑不定的看了過去,廢世子更是面無人色,哀求道:“爹……”

朱元璋垂眼看着他,道:“咱們老馬家從前也是莊戶人家,後來遇上天災,實在活不下去,才成了流民,那時候你祖母辭世,是鄰居劉家慷慨,才有了墓地安葬,那時候連一副薄棺都湊不出,草席卷了匆匆下葬,我一直記着劉家的恩情,想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想天不垂憐,劉家人遇上瘟疫,全都沒了。”

廢世子從他這言辭中隐約猜到了什麽,當下汗流浃背,顫聲道:“爹,你不能……”

朱元璋并不理他,只繼續道:“從前咱們跟劉家的鄰居,老家也是一個地方的,他既對咱們家有恩,現下馬家發達了,也不能不知恩圖報,劉家業已沒了香火供奉,我便做主将你過繼到劉家去當嗣子,也叫他們九泉之下有所依靠。”

廢世子如遭雷擊,跌坐在地,絕望大叫:“爹,我是您的嫡長子啊,您怎麽能将我過繼出去?大伯二伯家也就算了,劉家……怎麽能是劉家?!”

“我意已決,”朱元璋道:“着人按照劉家的輩分排行重新為你取個名字,明日便送回老家去吧,帶着你的妻兒一起,從此咱們就什麽關系都沒有了!”

廢世子猛地發出一聲凄厲慘呼,撲上前去要向老爹磕頭求饒,卻被朱元璋一腳踹開,當即斷喝:“還不将這畜生打發出去?!”

廢世子還要掙紮,親衛們卻在此時近前,發力将他按住,堵上嘴之後硬生生拖了出去。

殿中衆人看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評說才好,譚氏眼盯着丈夫被人押了下去,卻是凄聲而笑,淚珠滾滾。

這就是她愛了那麽多年的丈夫。

窮途末路之時,毫不猶豫的将自己抛出去,希望以此來給常山王身上抹一個污點。

他有考慮過自己嗎?

被指責跟丈夫兄弟懷有私情、背叛丈夫的女人,之後會有什麽下場?

他或許是考慮過的,只是他不在乎。

這就是她愛了那麽多年的丈夫啊!

真是可笑,真是滑稽!

譚氏忽的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到最後所有人都轉目看向她,她卻渾然不覺,彎下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好像是碰上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笑的停不下來。

“有意思啊,”她笑的眼睛紅了:“有意思!”

然後譚氏的笑聲慢慢停了,擡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失魂落魄道:“我這一輩子,都活了些什麽啊……”

沒有人回答她,而這個時候,她其實也不需要別人的回答。

朱元璋淡淡一擺手,吩咐說:“帶她們下去吧。”

譚氏被人推搡着出了大殿,馬寶珠亦步亦趨的跟着,有些擔憂的樣子,忽然快走幾步,上前去扶住了譚氏。

她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內殿裏一片寂靜,真正是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朱元璋終于舒一口氣,環視一周,輕松道:“終于把這一家子爛事給解決了。老二,別在那兒跪着了,起來吧。”

常山王應了聲“是”,小心擡起眼來,觑着老爺子神色:“爹,您真打算把大哥過繼到劉家去?”

“難道我老人家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還有——”

朱元璋糾正道:“他已經被過繼出去了,以後你跟老三見了他也不必再叫大哥,比起做吳王世子和皇太子,他大概更适合做一個略有些家底的富家翁。”

常山王與武安王恭敬應聲。

朱元璋則嘆口氣,搖頭道:“我本來真沒想過把他過繼出去,留在京師做個無權的富貴王爺也就是了,就他那份心性來說,眼見着跟至高之位失之交臂,還不得嘔個半死?只是他壞了心思,竟能不顧多年夫妻之情、兄弟之義構陷于你,便斷然再留不得了。”

對于常山王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老爹在位的時候就把老大給料理掉,爹收拾兒子天經地義,誰都不敢有二話,不然等老爹沒了,他坐到那個位置上,這個當過吳王世子、且又是先帝嫡長子的大哥就是個極為棘手的存在。

殺了吧,容易惹人非議,畢竟那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哥。

不殺吧,他又實在不是個安分人,當年收容過的舊部也不少。

這會兒老爺子直接把他過繼出去,成了劉家子孫,即便自己死了,那皇位也沒這個大哥的份兒,馬家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天下,說破大天也輪不到你們姓劉的人來繼承。

常山王松一口氣,武安王也覺得這是件好事,二哥的皇太子之位穩了,大哥呢,好歹也保住了性命,只要日後不做亂,總能平安終老。

老爺子這麽安排,也算是盡心盡力為兒孫們籌謀了。

“行了,”最後朱元璋拍拍腿,說:“該說的都說了,你們也明白我今日傳你們來的用意,前車之鑒就擺在那兒,自己心裏邊都警醒着點。”

衆人畢恭畢敬的應了聲。

朱元璋便打發他們回去,只留下馬明月,爺孫倆一同走出大殿,站在最高處欄杆前遠眺。

常山王夫妻與武安王夫妻順着石階走下,不時側過臉去閑話幾句,那幾道身影逐漸小了,遠了,越過一道宮門之後,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馬明月隐約察覺到祖父的情緒不好,躊躇幾瞬後,終究還是忍不住關切道:“爺爺是在為剛才發生的事情難過嗎?”

“為剛才的事情難過?”

朱元璋聽得詫異:“你怎麽會這麽想?”

馬明月抿一下嘴唇,小聲說:“我看爺爺的臉色,好像有點不開心。”

“那倒沒有,只是有點感觸,”朱元璋嘆一口氣,道:“我看着身邊的這些人,時常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來,想我和你奶奶在一起的時候,想我們倆說過的話,想我混賬的兒子,敗了家業的孫子……感覺好像已經過去很久,再回首去想,又好像還是昨天,歷歷在目。”

馬明月看着爺爺臉上神情,心裏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他說的那些人就是自家骨肉,又好像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另一群人。

相處的時間雖然不久,她卻極為親近爺爺,別人或許會覺得這位老者兇殘,她卻覺得爺爺處事公允,和藹可親。

馬明月大膽的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朱元璋哈哈大笑,良久之後收住笑聲,注視着她,有些感傷的道:“明月,你真是像她,我一見你,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來,就想叫你過得好一些,再好一些……”

馬明月柔聲道:“奶奶她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才能過去這麽久,還叫爺爺這樣真誠的惦念着她。”

朱元璋說:“對我來說,她是世間最好的女人。”

不知在心裏悶了多久的話,能找個人傾訴一下,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他笑的慈和,擡手去撫了撫馬明月的長發,感慨道:“我有個老朋友說過,女孩兒是要捧在手心裏養的,明月啊,你前些年過得太苦了,爺爺希望你以後能快樂些,希望你有恩愛明理的父母,有博學多識的老師,有光輝燦爛的人生,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吧,爺爺永遠都是支持你的……”

馬明月的眼眶逐漸濕了,抿着嘴唇忍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爺爺,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您才好!”

“我有時候會感覺我是個壞孩子,我是真心希望李家人都去死的,偶爾我也會忽然間吓一跳,覺得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可是我真的不想原諒他們!”

她泣不成聲:“我也會想我是不是太冷血無情了,居然去您面前狀告我的父母,我甚至想過一旦有機會就要殺了馬寶珠,我其實是個壞孩子,不值得爺爺這麽疼愛的……”

“你沒有錯,也不是壞孩子,”朱元璋聽得失笑,溫和拍了拍她的肩:“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沒有錯,反抗父母的冷待與偏心也沒有錯,想懲罰害自己人生苦楚的惡人更沒有錯,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壞。”

他由衷誇贊道:“我們明月堅強,勇敢,百折不撓,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

馬明月收了眼淚,兩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嗎?”

“真的!”朱元璋堅定的回答她,又笑着對這女孩兒說:“去找你娘吧,她指定已經吩咐人給你安排住處了,她跟你奶奶一樣,都是難得的好人,有這個娘在,你以後苦不了。”

馬明月臉上顯露出笑容來,向他行個禮,脆生生道:“爺爺,那我走啦!”

“去吧去吧。”朱元璋朝她擺擺手,眼見着那女孩兒蹦蹦跳跳的走下臺階,紅色裙擺随風輕揚,陽光下格外明媚耀眼。

走到一半,她回過頭來朝仍舊站在欄杆前的爺爺招手,這時候才有了這個年紀女孩兒該有的活潑與嬌俏。

朱元璋看得微笑起來,同樣朝她招了招手,算是回應。

微風和暢,陽光溫暖,真正是好時節。

……

三日之後,吳王正式于京城登基,定國號為明,年號洪武,又追封已逝的吳王妃為孝慈皇後,冊立次子常山王為皇太子,常山王妃為皇太子妃,此外,又加封一幹子侄功臣,大赦天下。

而他的嫡長子、昔日的吳王世子卻不曾在這場盛典中露面。

早在兩天前,被更名為劉文昌的廢世子便和他的妻兒一道,被馬車載着,往皇帝與劉家共同的祖地去了。

畢竟他此時是劉家的嗣子,同馬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劉文昌神情麻木的坐在馬車上,不言不語,宛若一個失了魂魄的木偶,譚氏慘白着臉色坐在他的對面,昔日的恩愛夫妻,今日卻形同陌路。

當日大殿之上的那場對峙,徹底撕破了夫妻之間溫情脈脈的假面,而當晚被錦衣衛送到廢世子府上的那兩個人皮手辦,更是重創了譚氏本就脆弱萬分的心理防線。

她又病了,只是靠藥吊着,又挂念着馬寶珠和兒子,這才強撐着那口氣沒有倒下。

那日大殿分別之後,二人再也沒有向對方說過一句話。

廢世子既改名為劉文昌,馬華良自然也随之更名,成了劉家子孫,郡王之子與尋常鄉下富家翁之子更是天壤之別,本就陰鸷少言的少年神情中更添幾分陰郁。

只是在這等時候,無論是爹和娘,都沒有心力再去寬慰這個兒子了。

後邊一輛馬車上坐的是柳氏和劉文昌其餘幾個姬妾,她們——尤其是柳氏,都以為進入王府是此生富貴的開始,卻不曾想那便是人生最後的綻放。

柳氏曾以為自己會是郡王側妃,會是皇太子側妃,會跟随丈夫的腳步一步步爬上去,高高在上的俯瞰天下,卻沒想到昔日郡王身邊的妾侍便是她此生的最高點,之後一路猛跌,成了個尋常富戶家的侍妾。

柳家的門檻再低,好歹也是做官的,她心高氣傲拼了一場,到頭來居然只能以尋常人家的妾侍收尾?

老天爺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更倒黴的還在後邊。

若她真是個尋常人家的妾侍也就罷了,娘家活動一下,總能把她弄出去,偏偏她跟的是從前的吳王世子、當今天子被過繼出去的長子,這時候冒頭說你落拓了、我嫌棄你想走人,怕不是嫌脖子太硬,想找個人幫忙松一松。

劉文昌再不濟也是當今的兒子,饒是被過繼出去了,又豈是她能嫌棄的?

柳氏欲哭無淚,悔不當初。

一行人到了地方,諸多雜事自然有仆從安排。

劉文昌跟譚氏木然坐在椅上,宛如一對毫無生氣的木偶,兒子坐在下首處,臉上表情跟爹娘差不多,柳氏等幾個侍妾站在兩旁,面無生氣,冷不丁來個人一瞧,還當是一屋子的紙人呢。

得了,就這麽過吧。

……

劉文昌與譚氏一行人出發的當天,馬寶珠往菜市場去見證了李家人被行刑,監斬官一聲令下,刀光雪白,人頭落地。

她掙脫按住自己肩膀的兩只手,轉過身去彎腰大吐。

“走吧,寶珠小姐,”看守她的人說:“您也該上路了。”

是啊,馬寶珠笑的苦澀,她也該往那戶人家去了。

那可是她的親娘幫她挑好的人家啊。

自從那個粗俗的野丫頭出現之後,自己的人生好像就轉到了另外一條軌跡,她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一場噩夢,只是直到今日仍舊疼痛難忍的舌根會提醒她,這不是夢,是現實。

馬寶珠覺得恨。

恨馬明月,恨滿口規矩的老爺子,也恨這不公平的世道!

為什麽會這樣?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沒有人理會她的憤恨與不甘。

就在當天,一行人押送着她奔赴李家小院,多年前被替換的人生,終于在這一刻各歸本位。

……

柳氏在劉家大院裏痛苦了半個月,也算是想明白了。

走,走不了,那就得留在這兒好好活下去,想活下去,還是得把劉文昌伺候好了才行。

雖說過繼出去了,但他身上畢竟流着馬家的血,倘若自己肚子争氣能生個一兒半女,皇家總不會置之不理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真不理會,總也能有口飯吃,富貴終生。

她不知道劉文昌進宮那天發生了什麽,卻也看得出來他同譚氏之間是真的崩了,這時候不趁虛而入,豈不白白錯過良機?

譚氏有兒子,她可沒有,那狗崽子整天陰沉的跟個紙人似的,将來她老了指望那狗崽子養她?

還不如盼着母豬上樹!

柳氏定了主意,便跑到劉文昌面前去獻殷勤,溫柔小意,百般讨好。

劉文昌已然跌倒泥潭,見她不離不棄、如此依戀癡纏,心裏不是不感動的,雖是仍舊心有郁郁,見到柳氏時倒也肯給個好臉。

如此過了兩個月,柳氏的肚子還沒有動靜,便有點急了,想着是不是去藥房裏開服藥調理一下,哪知道進去叫人診一下脈,卻是霎時間天崩地裂、眼前發黑。

“夫人,”坐館的大夫面色遲疑,小心道:“您服食過太多涼藥,傷了宮體,此生若想有孕,只怕是難了。”

柳氏萬萬沒想到竟會聽到這樣一個結果,渾身發冷,問話時聲音都在哆嗦:“真的嗎,大夫,您可別吓唬我啊!”

“真的,”大夫心知是遭遇了後宅陰私,心下喟嘆不已,見她眼含淚珠,神情崩潰,倒也有些可憐:“看這脈象應該喝了挺久,中間雖然斷過些時日,但是已經于事無補了。”

她什麽時候喝過涼藥?

明明一直都想有身孕,堅持喝坐胎藥啊!

柳氏心頭抽痛,淚眼朦胧,忽然想起一事,霎時間心頭猛震,變了臉色。

“大夫,”她顫聲問:“坐胎藥……是行房之後喝嗎?”

大夫聽得眉頭一皺,撫着胡須,反問道:“不然呢?”

柳氏合上眼睛,任由淚珠滾滾落下:“我明白了……”

馬長彥,你好狠的心啊!

原來打一開始,你就半分希望都沒有給我留下!

我把一切都賭在你身上,結果卻一輸再輸,現在我只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有個孩子傍身,你竟将這條路也堵上了。

好,真是好!

不過你既然不仁,也休怪我不義!

柳氏眼底倏然閃過一抹狠色,整理形容之後,咬緊牙根,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當天晚上,劉文昌照舊往柳氏房裏過夜,沒過多久,房裏的燈便熄了。

男女癡纏過去,劉文昌倦然睡下,柳氏卻沒有睡,她躺在床上想自己沒有可能來到人間的孩子,想自己嫁給劉文昌之後的委曲求全和種種隐忍,想的淚濕枕畔,肝腸寸斷。

如此過了良久,她伸手到床頭去,摸出了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目光兇戾,掀開被子,對準男人下半身刺了下去!

劉文昌在劇痛之中驚醒,正對上柳氏那雙刻毒的眼眸,大驚失色,還未等痛呼出聲,柳氏便一把拉上被子,惡狠狠的将他嘴巴牢牢堵住。

畢竟只是個弱女子,眼見那傷處血流如注,劉文昌面露殺機,柳氏不是不怕的,察覺被子底下劉文昌不再掙紮,才顫抖着将手松開。

她試探着伸手去摸劉文昌鼻息。

還活着,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柳氏大口大口的喘息,緩和着心頭壓力,如此過去良久,忽的心神微動,憤怒起來。

你在想什麽呢?

害怕嗎?

你本來不就打算豁出一切去報複他的嗎?

這個男人害的你沒了生育能力,斷了你後半生的指望,你用同樣的方式來回敬他,有錯嗎?

你沒有錯!

他是沒了孽根,成了太監,但他還有兒子,後半生還有指望,你沒有!

都是命,都是來這人世間活一遭,你都打算把命豁出去了,這時候還在遲疑些什麽?!

柳氏低頭去看,便見劉文昌身下被褥已經被鮮血染紅,她眼底兇光一閃,一不做二不休,穿好衣裳,将那把匕首收起,挑了幾本書裝模作樣的捧在手上,往馬華良所在的院子裏去了。

……

消息傳回京城,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

朱元璋吃着早飯,從錦衣衛處得到了這個不知應該如何形容的消息。

他放下筷子,皺眉道:“柳氏死了?”

“是,”錦衣衛道:“她推說奉劉爺之令送書過去,趁劉公子不備用匕首刺殺,劉公子中了一刀,但是畢竟少年體健,拔刀還擊将她殺了,但沒過多久,自己也因為失血過多死去。”

朱元璋揉了揉額頭,又問:“老大呢?”

錦衣衛頓了頓,方才道:“劉爺的命保住了,但是,咳,接不上了。”

朱元璋:“……”

朱元璋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半天過去,才幹巴巴道:“老大,他還好吧?”

錦衣衛:“表面上看起來很痛苦。”

朱元璋:“實際上呢?”

錦衣衛:“……”

錦衣衛遲疑了會兒,說:“實際上應該更痛苦。”

朱元璋:“……”

“唉,”空間裏劉徹遺憾的咂了咂嘴:“真是對不起老鄰居啊,他們家的香火又斷了。”

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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