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飛機抵達T市的機場之後，程丹看了看手機消息，幾個工作上的還有些客戶在問她問題，還有些同事在打聽她辭職的事情，其中李軍問她：“姐，這就不用工作了都？”

程丹笑着回複：“啧，姐走捷徑崴了個腳，現在看破紅塵剃了頭發準備隐居終南山了，你可別步姐的後塵啊......”

程丹跟着中介看了看房，第一套就差不多了，這是個小兩室一廳，普通人家的裝修，看着挺幹淨的，家具也差不多都有，附近配套也很齊全，超市什麽的離得都很近，租金算得上是便宜，确定後中介直接喊房東過來簽約，房東是個大哥看起來人也不錯，換了鑰匙之後程丹就直接在美團上選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日常家具的物品送過來，這兩天白天在屋裏收拾收拾，晚上去附近的酒店住，等到行李寄過來的時候就直接鋪好床鋪住下了。

這種日子其實對于程丹來說挺舒适的，一個人，在任何人都不認識的邊境小城，工作上也基本沒什麽人再聯系她，生活中除了兩三個朋友和偶爾跟父母報報平安也沒有什麽需要聯系的人，一天24小時全部屬于自己，可以随意支配，不過程丹還是保持着規律的作息，早上八九點醒來吃個早點簡單地運動會醒醒神，上午開會書，中午出門買菜随意做個飯，自己雖然做的難吃但好在自己也不挑食，每次端出亂七八糟一堆東西的時候也能面不改色地吃完，吃完飯看會電視睡會午覺，然後下午繼續看會書，到傍晚的時候出去散個步，之後吃個晚飯泡個澡娛樂會就睡覺。

亂七八糟的書是程丹打發時間的一個非常好的方式，所以程丹覺得即使這樣過上一年，自己也不會感到無聊，雖然存款也沒多到可以過很久這樣的生活，不過程丹覺得休息個一年半載再出去工作也沒什麽問題。

T市是個不大的被群山環繞的小城市，氣候舒适，溫度常年在20多度左右，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熱，不會太幹燥也不會太潮濕。這邊建築低矮又不密集，看着挺新的也不破敗，街上道路寬敞車輛卻不多，行人道旁邊的路燈明亮，整個城市的綠化做的相當不錯，人行道旁綠樹成蔭，經常看到有工人在打理，整個城市給人一種很幹淨的感覺，地面很幹淨，有時候程丹出門看見小區的保潔阿姨在認真地拿肥皂水清洗着垃圾桶，就覺得挺有意思。這邊天空很低，雲彩漂亮，來T市的第一天傍晚程丹就從陽臺的窗戶上看到了外面的彩虹，所以一般程丹就選擇在黃昏的時候在周邊散步，一般那個時間最有可能看到黃昏時山上落日的光輝搭配絢麗的雲彩。有次剛好在下午下了場短暫的暴雨，等到程丹出門時候路面已經幹燥，微風帶來冰涼和濕潤的空氣，程丹走到寬闊的人行道中間，從那條人行道向左前方看過去，是一條寬闊的幹淨的沒什麽車輛的馬路，中間是種滿花草的綠化帶，在光線不強的黃昏呈現出不同程度的鮮豔熱烈的紅色，再旁邊是郁郁蔥蔥的樹木，遠方是黛色的山巒，山巒上面是被夕陽燙透的金黃色的雲彩，鋪滿了大片天空......這些不同的色彩層層疊疊交錯，呈現在同一個畫面裏，沒什麽搭配的講究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美感，這時候程丹就會在路邊随意找個地方坐下，耳機裏放着喜歡的音樂，靜靜地看着遠方的天空，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處在一片寂靜中，被清新的空氣包裹着，每一個細胞都感受着某種放松和平靜，程丹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平靜和愉悅的心情。

離當時自己歸隐山林隐居的夢想差了點，不過也挺好了，挺享受這樣的生活的。

T市附近有很多景點，程丹以前想來玩，但是因為距離太遠交通又不方便時間不夠等原因沒來成，這時候就比較便利，想出門的時候程丹就背個包出去走幾天，塞個耳機，一邊聽已經聽了好幾遍的有聲書，一邊雙手插兜看風景瞎逛，程丹不太喜歡拍照，所以能解放雙手挺悠閑的。程丹也不設目的地，就走到哪算哪，随緣逛逛，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上午逛兩個小時，傍晚逛兩個小時，其餘的時間就找個咖啡廳坐着或者在酒店休息，因為T市天黑得很晚，所以有時候程丹傍晚的時候還在山間棧道裏走着，游客不多，山間的風很清冽，天空很低而且蔚藍澄澈，青泥石板的路或者木棧道的路腳底觸感也很舒服。

偶爾程丹遇見大爺大媽團，大媽們的笑聲很爽朗響亮，聽着也覺得心情不錯，面對面走過來的牽着手的年輕情侶或者頭發花白的老夫妻看起來都挺恩愛，看着也挺好，雖然風景談不上多麽有特色或者多麽秀麗，但是就是覺得這樣随便逛逛就心曠神怡，逛累了程丹就會就地找個地方随意坐一會發呆。

有一天程丹恰巧在山裏閑逛的時候，微信消息響了一聲，程丹看了看，又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兜裏，深吸了口氣，仰頭看着綠樹縫隙裏的藍天白雲。

紀航的消息，就一句簡短地：“我媽過世了”

程丹沒有回，任何官方的回複都蒼白，任何深情的安慰她都給不了。

後來過了不久，劉剛給程丹也發了個視頻，大概是在紀航在哪裏喝酒，喝醉了，一邊哭一邊叫着程丹的名字。程丹看完後也沒回......

這樣的日子過了差不多兩個多月，中間江曉曉來過一次，程丹帶着她去附近一個古城玩，在古城裏曬曬太陽吃吃米線随便逛逛，看看藍天白雲，不用做什麽就很治愈，不過這時候程丹發現江曉曉頻繁地在微信上跟一個人聊天，然後在程丹幫她買奶茶回來的時候，看到江曉曉在跟一個模樣清秀，但是看着年紀不大，大概20左右的男生在視頻聊天。

“強奸未成年犯法啊......”程丹等江曉曉挂完電話後把奶茶遞給她，笑着說。

“什麽眼神，人家22了好嘛”江曉曉接過奶茶回道。

“呦，看着挺嫩，你包養大學生啊？”程丹笑着調侃。

“我有那個經濟實力我能到現在才包養嗎？大四了，快畢業了，我們玩劇本殺的時候認識的......”

“行吧，哈哈哈哈哈哈”程丹看着江曉曉笑了一會。

程丹也沒繼續問什麽，江曉曉的事情自己有數，也不需要她過問什麽，她只需要在江曉曉需要幫忙的時候提供幫助就行了，雖然兩個人膩膩歪歪得讓程丹覺得看得着實煩，感覺江曉曉雖然身在古城心早就飛回去了，都不怎麽拍照了，于是程丹趕緊把江曉曉趕回去了。江曉曉說下次争取把他帶過來一起看你，程丹說你可別，你們在家膩歪就行，別來煩我。

有一天程丹看見一個很久沒見過面的高中女同學在微信給她發了婚禮邀請的電子請柬，程丹點進去看了看，想起來了，這是她高中時候的女同桌，當時兩個人的關系應該算挺好來着，女同桌叫王慧，當時挺努力學習的女孩，王慧性格不算外向，在班裏朋友不多，應該就跟自己玩得好點。想到這裏程丹回複說了聲恭喜，轉了禮金。但是現在自己在T市，離老家那邊有點遠，所以不過去了。

“你在T市？”王慧驚訝道“我辦婚禮就在C市，離T市不遠，動車直達，我老公家在C市。”

也就是說這次必須去了，不過程丹覺得也還行，畢竟一個人待了蠻長時間，也好久沒跟活人面對面交流過了。

婚禮的日子定在元旦，程丹沒什麽事情，就提前去了那個城市玩個一兩天，然後在元旦的時候也不用跟随着大人流擁擠趕車了。王慧在化妝的時候程丹去跟王慧聊了會，從婚禮邀請視頻中程丹看到過新郎的照片，長得不算好，一般偏下 下水準，但是王慧應該算是模樣周正的，程丹覺得這種事情也不好從外表上判斷出什麽。

但王慧還是主動跟程丹提的：“我家人朋友都說，我老公配不上我......”王慧擡起頭尴尬地沖着程丹笑了笑，新娘還是挺漂亮的。

“別人怎麽想也不重要，你覺得好就行了......”程丹官方回答道。

“你覺得他怎麽樣，長得？有那麽不好嗎？”王慧不死心地問程丹。

“我也是別人，所以我的看法也不重要......”程丹側過頭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