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紀航的電話沒再打來了，程丹松了口氣。
不過這口氣也沒松太久，第二天晚上她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又響了，她摸索着手機看着來電，發現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程丹接了。
“程小姐是吧？是這樣的，就是這邊您的朋友在這喝醉了，他說讓我打這個電話讓你來接他，你是他朋友，你看這......”
“醉的不省人事了嗎？”程丹無奈地問。
“是的，就是我們這邊都要關門了，你看這......”
“這樣吧老板，您照看他一會，您跟我說一下位置，我在網上叫個跑腿過去馬上就到，然後送他回去，他賬單結了沒有，要是沒有您給我一個支付寶賬號我給您轉過去，謝謝老板了......”
“結了結了，一早點單的時候就結了，好的，我在這邊等一會，沒事沒事......這邊的位置是XXXXXXXXXX”老板痛快地答應了。
程丹在網上叫了個跑腿，弄好一切之後，坐在床上用力搓了搓臉，這會沒什麽困意了，就覺得累。
看到訂單完成之後程丹給跑腿小哥打了個電話，問了問是不是送到酒店了，小哥說是，也簡單說了下情況，程丹在手機上給小哥贊賞了一筆，也就睡了。
消停了兩天之後電話又響了起來，千奇八怪的號碼，程丹無奈地接了：
“我骨折了”紀航的聲音傳過來。
“什麽了？”程丹有點驚奇。
“就被車碰了一下，小腿骨折了”紀航繼續道。
“骨折去醫院啊......打電話給我？我給你上石膏啊？”程丹這會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語氣說話了，不過聽着紀航語氣平緩中氣十足，應該沒啥事。
“我這會在醫院了，剛做完手術，醫生說我可能要住院幾天，你能過來照顧一下嗎？”紀航說道。
“把醫院名稱，科室名稱，病床號發給我......”程丹淡淡地說道。
“好，你等一下，馬上護士給我安排病床，我就發給你......”紀航這會聲音有點輕快。
“嗯”程丹挂了電話。
程丹沒想去照顧紀航，這會要是還這樣拉拉扯扯地就沒完了，等紀航把具體位置發過來後，她在網上專業的平臺上輸入了訂單，平臺提供了幾個醫院附近的護工給程丹挑選，程丹挑了個評價比較好的，經驗豐富的，雖然收費也高一點的大姐，讓她幫忙照顧。
大概不久後應該是護工到了，紀航打來了電話，程丹接了。
“你什麽意思程丹？”紀航聽着有點生氣。
“什麽什麽意思，你不是住院了需要人照顧嗎，我就找了個專業的護工去照顧你，放心吧，大姐有護理骨折病人的經驗。”
“......你心真狠，程丹”紀航這會語氣有點冷。
“我以為你早就該知道......”程丹無奈道。
“......就當......你記得嗎，你以前，腿劃傷了，我照顧你兩天，你就當還給我行嗎？就算好聚好散了......”紀航語氣軟了下來，帶着點懇求道。
“講點道理紀航，那時候是你自己願意留下來照顧，我當時沒有強迫你，所以沒有什麽還不還的，我們沒有什麽再見面的必要了。”程丹說完挂了電話。
程丹覺得現在網上的一切真的都挺方便的，比如在網上平臺下的護理的單，大姐還會每天将自己做了什麽，以及病人的相關狀況輸入到訂單的反饋頁面裏，有時候還有圖片或者小視頻，這樣程丹可以直接在平臺上看到紀航每天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嚴重，雖然做完手術打了石膏，但是紀航每天拄拐會起來走一段。程丹隔兩天會到飯店去點幾個菜和骨頭湯，送到醫院門口喊大姐出來拿，順便随口問幾句大姐情況，也叮囑大姐不要告訴紀航，大姐怕程丹給差評所以也不多事，就跟紀航說是有人點了外賣送來的。
紀航住院不到一周就出院了，程丹一次也沒去看過他。
過了兩天後張書瑞和朱濤過來了，哦，還有朱濤的女朋友，朱濤的女朋友挺瘦的，個子跟朱濤差不多，張書瑞看着走在前面的朱濤和他女朋友，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程丹說：“像不像輸出口IO？”
程丹看了會也樂了：“你他媽嘴欠離的婚吧.......”
張書瑞并不在意地笑了笑，随意地說道：“你猜啊”
程丹搖了搖頭，陪他們幾個人去酒店放行李之後就已經挺晚了，他們一起準備去吃燒烤。找了一家當地挺火的燒烤店，燒烤店後面就是一大塊草坪，天氣暖和的時候在外面吃，不過這會冬天一般在室內。這邊天氣到冬天也有十幾度左右，程丹穿了件黑色牛仔褲和長袖貼身的T恤，随意套了個外套，這會燒烤店裏有點熱，程丹就脫了外套等吃。這會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所以燒烤店裏的人沒有那麽多。
朱濤女朋友大概食量挺小的，吃了不一會兒就說吃不下了，拉着朱濤陪她去附近一個網紅的酒吧打卡，程丹對網紅酒吧沒什麽興趣，張書瑞也不想去看他們兩，所以朱濤邊撸着串，手裏還不忘拿了一大把，被女朋友拉走了，桌上只剩下了張書瑞和程丹在吃串。
程丹晚上不是太吃東西，不過這家燒烤做的确實好吃也多吃了點，還喝了點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着張書瑞聊天。
“你什麽時候結的婚？”
“兩年前。”
“時間也不長不短，怎麽突然就結了，然後又離了。”程丹随意地問。
其實程丹并沒有打聽別人這種事的習慣，也沒什麽興趣知道，不過她覺得張書瑞這個賤賤的樣子應該也不介意聊這個，而且不聊這個張書瑞就會開始回憶她高中的囧事了。
“不知道，想結就結了，想離就離了”張書瑞不在意地回道。
“嗯，是這麽個理......”程丹點點頭。
“本來都準備要孩子了......”張書瑞苦笑了一下，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搖了搖頭喝了口杯子裏的啤酒。
這時候程丹有一個不好的想法掠過腦袋，女方不孕？不過程丹沒有說出來，調侃着問道：“然後你發現你不能生？被你前妻踹了？”
張書瑞擡頭看了程丹一眼，也挑眉着看着她。
“你不僅不能生？你還不行？”程丹對着張書瑞的眼睛看過去，接着道。
“怎麽，你想試試啊？”張書瑞語氣有點輕佻地回擊道。
“你他媽，你是跟人約炮離的婚吧......”程丹收回剛剛的得意，有點洩氣地說道。
“你猜......”張書瑞依舊有點得意，不過沒有了輕佻，恢複了正常時候的表情。
這會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各自無語地喝了會酒，張書瑞擡了擡下巴，往程丹背後門口的方向示了示意，問道：“那殘疾哥們你認識啊？我看坐那桌瞅我們好半天了......”
程丹僵了一下，她在這個城市沒有認識的人，所以一聽到張書瑞說殘疾哥們大概也能猜得出是誰，沒回頭看，只是淡淡跟張書瑞道：“不用管。”
張書瑞點了點頭，繼續跟程丹聊着，程丹這會覺得有點累也有點煩躁，沒什麽心情地應着。
“那哥們朝我們走過來了......”張書瑞挑着嘴角，帶着看熱鬧一樣地眼神看着程丹說道。
程丹扶了扶額頭，嘆了口氣。
等到紀航走到旁邊的時候，程丹往裏面坐了坐，對着紀航道：
“坐下來一起吃點吧......”
紀航也沒推辭，直接坐到了程丹身邊，把支拐放在桌邊靠着。
“你們什麽關系？”紀航單槍直入地問道。
還沒等程丹回答，對面的張書瑞已經答起來了：“就是你猜的那樣......”
程丹無奈地擡頭看了一眼張書瑞，淡淡開口道：“高中同學，他們正好來這邊玩，就一起吃個飯......”
程丹這會看了眼紀航，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也很憔悴，程丹有點心累，嘆了口氣。低頭看了看紀航的腿，石膏還沒拆，也是，也沒多長時間呢，傷筋動骨一白天的，費勁......
程丹擡頭時就看見紀航又用那種雙眼發紅的眼睛有些凄怨地盯着她，本來想喊服務員再拿雙碗筷來的，現在也不想喊了，就錯開那眼神繼續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地喝着酒。
“你一次都沒想着來看看我嗎？我媽要過世的時候？我住院的時候？”紀航旁若無人的開口,有點怒氣地沖着程丹喊着。
程丹也無所謂了，張書瑞就是個普通的高中同學，他怎麽想怎麽看也不重要，所以也不在意他在不在對面。張書瑞這會跟要看好戲一樣，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聚精會神地支着耳朵聽。
“......”程丹沒回答。
“我有時候就在想，我什麽地方做的不到位，你對我到底哪裏不滿意？我是什麽品性有問題嗎？我對你不好嗎？我阻止過你做任何事嗎？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要跟我分開？”紀航情緒沒下去，還在喊。
“......”程丹還是目然的看着前方，張書瑞後面的一桌人正在熱熱鬧鬧地喝酒吹牛。
“你.......我有時候在想那你為什麽能這麽狠心，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也不至于做到這一步吧，你跟你高中同學都能在這裏親熱地喝酒聊天，對我呢？我媽過世的事情你問都不問一句？我來到這邊你見都不見一面？我腿骨折了你來醫院看都不看？你以前路上遇到個陌生人甚至都會毫不猶豫地救一下......你對我怎麽能就這麽狠？”紀航接着不依不饒地問道。
程丹嘆了口氣，看樣子是有點疲憊。
“程丹......我媽當時要走的時候還在問我......是不是上次你來的時候她問的問題讓你不高興，問你為什麽跟我分手？說要是你不高興了讓你過去，她跟你道歉，說她思想老了，不該這麽說話......她就是這麽走的，臨走的時候還帶着遺憾難過，覺得對不起我......”紀航這會帶着點恨意和哭腔說道。
程丹這會才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紀航，審視着他。接着站起身，走到桌子紀航的側邊：“你跟我出來一下”，又扭頭跟張書瑞說：“麻煩你結下賬，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