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喂,現在忙不忙?”餘霜懶洋洋地在那頭說:“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呢。”
餘霜?我驚喜地拉開門,“餘霜,你回來了?”
她點點頭,“怎麽,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擦擦已經有些濕潤的眼睛,“得了吧,快進來。”我拽緊她的手,在她進門那一刻,我忍不住狠狠地擁抱了下她。
“傻瓜。”她低低地嘀咕了聲。
“你瘦了。”我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眼,肯定地說。
“拜托,”她翻下白眼,“別整的好像你是我的情人,”她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呢,你如果有這想法,我也不反對。”
我的臉一陣嘈紅,我掐了她一把,“兩三個月沒見了,嘴倒是越發油了。”
她躲開我的手,四仰八叉地斜坐到沙發上,“女人,我要喝咖啡。”
我打了下她擱在茶幾上的腿,“死樣。”
我把咖啡擱到茶幾上,我很想問她這兩個月去哪了,都做了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我全吞了下去,如果這過去的兩個月對餘霜而言只是災難和靈魂的煎熬,那麽我就是在揭她的傷疤。
“怎麽,在想我這兩個月都幹啥去了?”餘霜似笑非笑地溜眼我,“別問我,我不想說。”她坐正身子喝了口咖啡,“親愛的,先告訴我你的事都辦妥了嗎?”
我點點頭,“張鵬已經全給我辦好了,他……”
“那就好!”她站起身,沿着牆面挨個挨個欣賞我牆上的畫,可是在換到看第三幅畫的間隙中,我看到她擦了下自己的眼角,我大概猜到了她下面要說的話,我的心情跟着變得異常沉重,“我和他分手了。”她轉過頭來,眼睛紅紅的,她露出蒼白的笑容,“你說的對,既然不可能就早些斷了。”這話重重地捶在我的心尖上,我的臉上一下失去了血色。
她又四仰八叉地坐回沙發上,懶洋洋地看着我,“別試圖勸我或者安慰我,那樣會讓我覺得我一無是處。”她醒下鼻子,“這事早晚會來,我早晚都會傷心這麽一次。”她忽然縱聲大笑起來,眼淚順着她上仰的下巴一滴一滴跌到她的衣領上,“我傷心?我傷心個P!”
“走,”我站起身,抓過我的皮包,“我請你去喝酒泡吧。”
“好!”她一骨嚕爬起來,“咱倆去喝個TM的天翻地覆。”
醉後的餘霜像個小孩,不給酒就撒嬌撒賴的不幹,我知道她心裏苦也不多勸她,可是我也不由着她讓我自己也跟着醉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頭疼得厲害,昨晚餘霜喝醉了嘔得稀裏花啦的,等我把家裏收拾妥當也快四點了。我瞄眼鏡中的自己,兩眼浮腫,臉白得跟鬼樣的,我潑點水到臉上,拿了毛巾正想擦把臉,我的血在那瞬間凝固了,我立刻轉頭去看牆上的鐘,只差七分鐘就四點了。
完了,四點半李德約了外商談投資的事,可我現在該死的還在家裏,我慌亂地擦把臉,就見餘霜搖搖晃晃地正準備從卧室裏走出來,“頭疼不疼?”我慌忙去扶住她。
“難受死了。”她低咕了句,差點滑到地上。
我忙用力拽緊她,“以後少喝點。”我扶着她走到洗手間,“呃,餘霜,公司今天會有個外商過來,我一會得出去。”我瞟眼鐘,心急如焚,可是要我就這麽扔下餘霜不管我也絕對做不出,“我叫我媽來給你弄點吃的,你就好好呆在我這,哪也不要去,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餘霜不耐煩地晃下頭,“你有事先去吧,”她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去吧去吧。”
給媽打完電話,我簡單地化個妝就出門攔輛的士,我不斷地看表,不斷地催的士司機。剛下的士我就看見斯考特先生,“真是難以想象,你這麽漂亮的小姐還需要乘坐的士。”斯考特先生沖我微微一笑,過來和我擁抱了下。
我的臉一下成了緋紅色,盡管我知道美國人一向很豪爽,而且門口的迎賓小姐不一定聽懂他說的話,可是我渾身像被螞蟻咬了下難受,我是該有輛屬于我自己的車了,或者該有個疼我的老公開車來接送我。
在走進會議室前五分鐘,我關掉了手機并把它交給前臺的小姐,這是對此次會談的尊重,也是為了保密起見。
斯考特對我的行為微微有些吃驚,但是他很快對他身後的大塊頭吩咐道:“麥克,你拿着我們所有人的手機,告訴我們親愛的朋友,我們開完會馬上和他們聯系。”
麥克眯着眼盯了我一下,我渾身就像被螞蟻爬過樣起了雞皮點點,“boss”
“難道這麽漂亮的小姐會,”斯考特右手半捏成槍管狀對着自己的太陽穴,“拿槍崩了我?”他哈哈大笑起來,“我想她沒有笨到在自家門口做這事,盡管我是多麽期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兩眼閃光,回頭看着我,“中國有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
我的臉燒得很厲害,可是美國人說話一向都是這麽大大咧咧,我只有裝着沒聽見,“斯考特先生,請。”我微笑着,伸出右手做個請的動作。
“密斯田,這就是你們中國人的含蓄嗎?”斯考特似乎有些失望,嘟嚷了句,聳聳肩,大步朝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我擦下額上的汗,眼角的餘光掃到秘書室門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張毅?我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