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出生天

正在努力跳舞的耶律肅聞言差點放聲大笑——不是要他為了迷惑海匪跳舞麽,來啊,大家一起啊!

在一片哄笑聲中,楚辭拍拍衣服下擺的灰塵,起身道:“我不會跳舞,不如給大家表演個絕技、吧。”

“絕技?”海匪們來了興趣。

楚辭走到篝火旁,彎腰撿起地上拳頭大的一塊石頭,摸出一顆核桃現場用石頭砸開,一手将核桃肉丢給耶律肅,一手将石頭攥在了手心。

衆目睽睽下,流沙從楚辭手中流下,而被握住的石頭肉眼可見的縮小,越變越小,最後變成了沙子一縷細沙從楚辭指縫流出。

石頭化為流沙用了數息時間,在這數息見,嬉笑的海匪們漸漸變得鴉雀無聲。

楚辭将掌心的沙子揚掉,環視在場衆人一圈,手按在腰上,從寬大的鬥篷下抽出一截寒光閃爍的劍刃,緩緩道:“我還有個絕技,劍舞,不如——”

海匪頭子面皮抽了一下,一下子變得客氣又斯文:“不用,完全不用!出門在外,來者是客!這位公子的确是身懷絕技之人,是某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閣下還請見諒。那個花什麽素,去給你主子也敬一杯酒,馬背上的夫人,下來也喝一杯酒水吧。”

“好。”

馬背上的人翻身躍下馬背,鬥篷上帶着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孔,只能看到玉白的下巴和形狀完美的唇瓣,他這一動,其他人才發現看走眼了,這人不是美貌的女子,卻是個身手矯健的少年。

少年懷裏抱着一只橘貓,那玉雕般的手指一下一下撫摸着貓背,舉步緩緩走來,一舉一動都帶着一種矜貴之氣,一看就是個嚴遵處優的大家公子。

那少年公子走到楚辭身邊,一撩衣擺坐在楚辭身邊,自己拎起放在一邊的酒壺豪爽地喝了幾大口,将酒壺遞到楚辭嘴邊,笑道:“你喝麽?”

楚辭看到鐘離煊染着水光的唇瓣微微遲疑了一下,然最後還是側身就着鐘離煊的手喝了一口。

鐘離煊又笑了一下,将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後将酒壺抱在懷裏,身體一歪,帶着酒氣的呼吸湊近楚辭的耳朵,聲音帶着一種酒酣般的熱度,隐秘而暧昧:“徒手把石頭捏成沙子,這是什麽絕技?我為何沒聽你說過?”

清淺的呼吸拂過耳際,吹動楚辭的發尾,楚辭勾起唇角,側了一下臉低聲回答道:“不過是唬人的障眼法。夜色下看不清楚,我在撿石頭的時候握了一把沙子,敲核桃的時候趁機把石頭和核桃皮互換,大石頭換大核桃,又換成小核桃,只要動作夠快,就像是石頭被慢慢捏成了沙子。”

鐘離煊聽楚辭當真一本正經的解釋,這人雙目肅穆不帶任何其他意味,鐘離煊嘴角的笑慢慢的消失,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酒壺,手指順着壺口摩挲一圈,微微有些落寞道:“原來如此。”

兩人沉默下來,倒是鐘離煊懷裏抱着的大黃吭叽吭叽的鑽出來,尾巴一甩就朝楚辭撲過去,還奶聲奶氣的大吼了一聲。

大黃一亮嗓子,圍坐在一起的海匪們又是一驚。

血衣幫幫主驚詫的打量那只大貓一樣的小獸:“這……居然是一只虎崽子?”

楚辭露了這麽一手,鐘離煊還帶着一只小老虎,海匪們皆以為是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人物,想到自己的骨頭還沒石頭硬就一個個開始後怕起來,也不敢讓耶律肅敬酒了,安靜又乖巧的圍着篝火喝酒。

血衣幫幫主瞥了部下一眼,反倒不怎麽擔心。對方就算帶着刀也才只有三個人,兩個少年一個女人,他們解決掉對方很容易,不若探聽一下他們的底細再做打算。

對左右使個眼色,一群海匪領會了頭目的意思,大着膽子端着酒站在看起來最好說話的耶律肅面前,笑眯眯道:“不知道美人是哪裏人氏,東胡人還是龜茲人?”

“不便告知。”

“那,要去何處能否告知?若是出得起價,我們倒是能送你們一程。”

“呵呵,這不巧了麽,我們來此正是想借你們的船出海避避風頭的。”

幾個人談笑風生,耶律肅端着笑臉和又和海匪喝了一圈,海匪們終于滿意了——看來對方也畏懼他們勢大,并不敢做什麽事情。

正互相試探着,一個喝了不少的海匪忽然身子一歪,暈倒在了一旁。

接着,海匪們接二連三的全都醉倒在了地。

最後一個醉倒的是血衣幫幫主,他只覺腦袋一陣暈眩,整個人氣力完全消失,血衣幫幫主大驚,這才知道不知何時他們全都中招,頓時驚懼地看向楚辭三人,告饒道:

“大人饒命!”

楚辭眯眼看向停在不遠處巨龍般的大船,回頭對即将暈倒的海匪頭目微微一笑:“剛才不是說了,我們就是來借你們的船出海的。”

船他們要了,但是海匪,得留在岸上。

血衣幫幫主噗通一聲重重跌倒在地。

清晨破曉,幾個漁民準備出海打漁,走到海邊就看到岸邊躺着十幾個漢子,那些人全都被捆得活像秋天的肥蟹一般,皮膚在海風的吹刮下也變得如燒熟的蟹殼般通紅。

幾個漁民看到這一幕心裏咯噔一下,以為是在這一帶作亂的血衣幫又虐殺了漁人,慌忙上前一探,然把面朝下的男人掉個身看到對方的面目,漁民們頓時驚得面面相觑。

“這……這不是血衣幫的頭目麽?”

一群人把其他暈倒的人全都翻看一便,發現竟都是通緝令上的熟面孔。

“這些被捆起來的都是血衣幫的強盜,一個不落全都在。這……難道是神靈顯靈,将這罪大惡極的強盜一網打盡送到了岸上不成?”

“海神開眼!”

漁人們仔細查探了一番,躺在岸邊的海匪還有氣息,然全都像是醉酒一般昏睡不醒,哪怕是被海風卷起的石頭砸破了腦袋,這些人也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

再看看海邊,血衣幫引以為傲的那艘吃水幾千石的大船也不見了影子,漁民們百思不得其解,将海匪送到官府收押,連知府也茫然極了,最後只将之歸結為是海匪和鹽幫火并,血衣幫落敗被丢到了岸上又劫走了船只。

至于為何海匪們全都昏迷不醒——

也只能當做是海神顯靈了。

風平浪靜的海上,原本屬于血衣幫的大船緩緩行駛,甲板上耶律肅一把扯掉面紗,冷笑道:“不長眼的東西,居然還真有膽子讓本王斟酒?加了藥的酒,喝不死你們!”

東胡皇室制造出龍陽合歡散效果實在拔群,這不禁引起了楚辭的好奇,他詢問了耶律肅龍陽合歡散的配方,在趕路的途中收集原料加以改造,随意就制造出了無色無味的秘藥。

之前趁着敬酒的功夫,耶律肅已經将藏在指甲縫裏的迷藥摻在了海匪的酒裏。

耶律肅想到是自己的出色演技迷惑了海匪就得意非常,對着楚辭挑眉道:“怎麽樣,沒有我出馬你可搞不定這些匪徒吧?”

楚辭聞言贊許道:“小王子演技精進不少,方才那一舞也肖似西域舞女,看來以後只要女裝在身,遇到排查你再也不擔心被識破身份。”

耶律肅面皮一僵,勉力挽尊道:“等上了岸轉陸路逃離我大王兄的追捕,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再穿女子的衣服,你死心吧。”

楚辭對此不予評價,倒是鐘離煊沉吟道:“我倒是想起昨天學會的一句俗語,小王子可知是什麽?”

鐘離煊長着一張仙子面孔,笑眯眯說話時候簡直像畫卷上普度衆生的天神,連耶律肅都被迷惑了,他一時忘記了這小乞丐早就被楚辭同化成了白皮黑心,無絲毫防備的問道:“什麽俗語?”

“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你,嗯。”鐘離煊豎起兩根手指搖了搖。

耶律肅抓狂:“楚辭你整天都給你家這小子教什麽亂七八糟的!求求你們做個人,做個正經人!”

“咩——”耶律肅身後的山羊表示贊同。

山羊身後,兩匹馬并立悠閑地吃着幹草,還站不穩的小老虎跟在小山羊身後搖搖晃晃的走路,走着走着看到馬垂下的尾巴,小老虎就跳起來去撲馬尾,馬打個響鼻低頭看向小老虎,趴在地上的野山羊立馬擡頭,氣勢洶洶的看着那匹馬。

馬甩甩尾巴,繼續吃草。野山羊這才安詳的跪在地上,對着小老虎咩了一聲。

小老虎轉頭就撲到了野山羊身旁,學着小山羊的模樣跪在地上吃奶。

甲板上三個人并幾只動物悠閑的曬着太陽,陽光落在臉上,耶律肅才有了些真實的感覺。

就在十幾天前,他眼睜睜的看着楚辭和鐘離煊在假山裏輕松惬意的吃完烤肉後,随手就點燃了不知道埋在哪裏的黑huo藥,把佟家的假山并池塘一并炸穿。

地下河的水漫上來淹沒佟府的時候,楚辭帶鐘離煊和耶律肅潛入池塘底下,在池塘底部按下了不知道藏在何處的機關,三人就跌到一個密室中。

那密室中藏着不少佟家這些年搜刮來的古玩珍奇,還有近百斤真金白銀,耶律肅看到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都驚呆了,根本不知道佟家到底做了什麽才劫掠了如此多的財物,他這還沒回過神,就看到楚辭熟練的帶着鐘離煊風卷殘雲的将密室中的寶物搜刮一空。

随後,兩人帶着劫掠來的財寶,帶着耶律肅直接從密室的暗門離開了佟家。

耶律肅本以為這兩人炸了佟府就是為了錢財,心說這倆是不是傻,為了錢財不得要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流匪,哪知道一離開佟家,楚辭就拿出耶律肅交給他的信物玉符,拜托耶律肅,讓他借助藏在山陽嶺的部下把那些財物作為補償,用隐秘的方式交給佟家的受害者。

耶律肅一時不知道該嘲諷這兩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該誇贊他們有俠義之心,但看到楚辭難得鄭重的神色,耶律肅鬼使神差的就提出了一個條件。

“想讓我冒着暴露的危險幫你也行,楚辭,你離開的時候必須帶上我,直到我徹底安全。”

“好。”楚辭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耶律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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