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因

林穆把拓山留在身邊做事，卻沒有讓他去處理爆炸襲擊，像是他心中已經知道了背後的主謀。

在林穆手下的四年，他做了不少事，林穆對他也很好，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好，像是長輩對小孩時寬容又希冀。

不過林穆也不太像長輩。

如今人類的平均年齡快兩百歲，林穆本身年齡不大，長的很漂亮，笑起來還有酒窩。不僅自己喜歡笑，還會伸出手扒拉拓山的臉，親昵地叫他：“崽崽，笑一個？”

林穆沒有給他灌輸一堆要忠于赤磡區的理論，只是教他怎麽處理公文，怎麽機甲作戰，甚至在他二十歲分化成omega的時候，手把手教他用僞裝劑。

也是那個時候，拓山才知道，林穆竟然是omega。

所有人都知道林穆是原赤磡區獨立領導人的配偶，卻不知道他原來是個omega。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當時的心情。他見過雷厲風行的林穆，也見過笑眯眯哄人的林穆，唯獨沒見過給自己用僞裝劑時，渾身上下都帶着淡淡悲傷的林穆。

林穆給他注射僞裝劑，又用腺體貼遮住他的後頸，然後溫柔地說：“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你是omega了。”

那時林穆的眼裏似乎凝了一汪深情和傷感，像是懷念。

拓山也終于知道，為什麽每年林穆都要大病兩次，還要把自己鎖在林家不肯見醫生。

因為那是他只能自己獨自面對的，沒有alpha信息素撫慰的發情期。

再又一次和布頁的聯系中，他坦白了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實，卻在提到林穆的時候保持了沉默。

那時候，拓山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陷入了尴尬。他一方面感謝聯盟的收養，一方面心疼且感激林穆。

他盡心竭力和林穆一起維持赤磡區的安穩和平的同時，又不可避免的給聯盟送去了一些他們想要的資料。

他懷着這樣糾結的情感一直到二十一歲，林穆讓他去林家幫忙照看林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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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林穆的病弱已經初現端倪，只是他強撐着不願告訴別人，又或許對于一個标記對象已故的omega而言，內心也是渴望解脫的。

他把林辭清帶到了拓山的手裏，更像是一種不言而喻的托付，在那之後他自己像是要耗盡全部心血一般埋頭于赤磡區的建設。

拓山翻過自己和聯盟還有布頁聯絡的記錄，心裏百味陳雜。

在林穆安排他去林家的那天，他坐在總部辦公室門外等了很久，想等林穆出來跟他坦白有關自己身世的一切。

可是辦公室的燈亮了整晚，天快亮的時候，一陣微弱又連續的咳嗽聲，傳過厚重的門板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拓山人生中的兩扇門，一扇後是帶了有所圖謀的善意，另一扇後是一顆強大而又脆弱的心髒。

而拓山在門外守了整晚，最後沒有推開林穆最後的防線，在天徹底亮起來的時候，坐上前往林家的車，接受了林穆那份無言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