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魏侯謀反
第二天早朝,一道驚雷劃破大淵晴空。正陽殿上,皇帝陽洙神色威正的向群臣宣告魏侯魏聿雲謀反,殿下一片騷動嘩然。
太子出巡平城,途中遇襲,陽洙派大将軍黃角帶五千精軍趕去平城徹查此事,結果黃角大軍一進平城就被魏侯人馬繳械扣押了。魏侯随即發布天下一道讨文,內容大概是指責二十年前皇帝陽洙嫉賢妒能,誅殺忠臣,不仁不義等等。同時魏侯宣布集合屬地其他軍力重組平成軍,對抗朝廷。
時隔二十年,老魏侯爺魏泰的二子相繼謀反。當年他給兒子們取名魏聿平魏聿雲,是盼望他們能平步青雲,位極臣首,不想兩人卻一個蓄意一個無奈先後走上謀逆之路,不知這是不是魏氏一族不幸的命運?
魏侯公然下戰書給陽洙,箭在弦上已不能不發。接下來的時間陽洙忙得不可開交。一面天天開軍機會議商議讨伐魏侯的軍力部署,糧草調配;一面又要安撫那些怕殃及自己屬地的周邊諸侯。
陽越初聞魏侯謀反,比任何人都要吃驚。他如論如何都不能理解如此蘭心通透的古雲為何會明知是計,還要選擇走上不歸之途。但大勢已定,任誰都無力回天。陽越只能盡太子的義務,盡心盡力輔佐陽洙,同時還要不時去慰解受激過度,病倒床上的魏妃。另外還有一事讓陽越焦慮不已,應乘風失蹤已有兩個多月,始終沒有任何消息。
這日早朝聽聞大将軍應霖因病告假,陽越心知他是因為擔心應乘風而病倒,退朝後換了衣服便出宮去應府探望。陽越一個人騎馬剛出宮門不久,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蹤,他不露聲色把身後之人引進一條僻靜小巷,停住腳步,回身問道:
“閣下跟了我這麽久,不知所為何事?”
回答他的是迅猛砍來的雙刀,陽越不敢怠慢,立刻跳起身抽出軟劍應敵。襲擊者是個年約五十的精壯漢子,五官粗曠,神情桀骜,刀法犀利,招招致命。
陽越因突破了重陽七式此時內功精進了不少,揮劍更為得心應手,幾十招過後,漸漸占據上風。那人見力拼陽越不過,也不戀戰,虛砍一刀,後退幾步停住站穩,從懷裏掏出一截衣襟抛給陽越,喝道:
“你還認得這件衣服嗎?”
陽越接過來低頭一看,心中暗驚。那是當日應乘風易容假扮他留在出巡大隊時,他親自幫應乘風披上的太子朝服。認出了衣服,陽越立刻擡頭問那人:
“他在哪裏?”
那人扔過兩條鎖鏈,道:
“要想活着見到你的朋友,先自縛了手腳。”
陽越低身撿起了鐵鏈,一掂在手裏他就知道那是江湖中人常用的捆龍鎖,玄鐵所制,異常牢固,武功再高的人一旦被縛都無法掙脫。但此時應乘風在對方手上,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多想,陽越依言自行捆住了手腳。陽越手腳剛一縛上,那人就飛身躍過來,對着他後頸擡手一掌,陽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陽越已身陷一間黑漆漆的地牢中,睜開眼便見到應乘風焦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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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乘風?”
應乘風和陽越一樣也被捆龍鎖綁着,見陽越醒來,急切的問:
“陽越,你怎麽也被抓了?”
陽越掙紮坐起身:
“這個說來話長,乘風,這兩個月來你可好?”
應乘風點點頭:
“那日大隊行到泰安鎮附近遇到一夥蒙面人伏擊,對方人數重多,又使用箭陣,侍衛們死傷慘重。我苦苦相博最後還是被俘了,他們發現我是假扮的,倒也沒有傷我,只是給我灌了湯藥。我迷迷糊糊一路被帶到這裏,大概給關了一個多月了。”
“那你可知道他們身份?”
應乘風搖頭:
“不知道,只是看身形不像中原人。”
陽越正要再問,地牢的門吱嘎一聲被推開,抓陽越回來的中年人帶着四個壯漢走了進來,他們手中擎着油燈,頓時昏暗的牢房亮如白晝。
那中年人走到近處,低頭看看陽越,道:
“太子殿下醒了?比我預計的還要快些。”
陽越冷靜的回視對方,質問:
“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神色傲然,朗聲回答:
“我是昔日孟國師禦下繳寧軍總兵季鋒。”
陽越聽聞吃了一驚,季鋒這個名字他曾聽應崇優提過,據說是孟釋青麾下第一猛将,陽洙應崇優當年逃亡路上就差點被此人抓到。孟釋青敗北後季鋒就失蹤了,此後沒人知道他的下落。陽越不知季鋒此時出現有何目的,眼珠一轉,微笑道:
“原來閣下就是昔日大淵赫赫威名的戰将季鋒,久仰!久仰!聽聞孟釋青敗亡後季将軍便消失不見了,我父皇還以為你看透孟氏暴行,大徹大悟,去清享晚年了。如今見将軍精神矍铄,神采依舊,難道是要回來繼續為大淵效力?”
“住口!黃口小兒,休得胡言!”
季鋒大怒,開口罵道:
“孟國師大仁大義,對我有知遇再造之恩,當年被陽洙那狡猾小兒奸計迫害,死不瞑目。我季鋒發過誓,定要殺陽洙為國師報仇!”
聽到季鋒侮辱陽洙,陽越神色一凜,厲聲道:
“孟釋青欺蔑皇家,專權舞弊,謀害忠良,施暴百姓,處死他是順應天理國法民意之事。我父皇乃大淵真龍天子,豈是你這種愚執莽夫可以撼動的。”
季鋒撇撇嘴譏諷道:
“不愧是陽氏後人,專會逞口舌之利。要不是留着你還有用,我定然一刀殺了你祭慰孟國師在天之靈。”
陽越聽出他抓自己另有所圖,看來背後似有更大陰謀,便又開口刺探:
“我父皇英武賢明,重臣敬仰,民心所向,就憑你們區區幾人,就算抓了我,也不會有一絲勝機。”
季鋒明白了陽越用意,目光一暗,狠狠道:
“你無需多費口舌,陽氏末日就快到了。”
說完季鋒對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大漢抽出腰間彎刀走向應乘風。陽越見狀心頭大驚,對季鋒叫道:
“季鋒,你要的人是我,放了乘風。”
季鋒冷冷道:
“此人我是不會留的。”
陽越大聲斥責他:
“季鋒,你不講信譽。”
季鋒搖頭:
“我只答應你活着見他一面,可從沒承諾放他。”
陽越急得一時語塞,眼見那人高高舉起刀,轉瞬就要砍向應乘風,情急之下陽越将身體向前一滾,擋在應乘風面前。
應乘風在他身後急得大叫:
“陽越,你瘋了,你快躲開!”
陽越卻堅定的面對屠刀,一動不動。舉刀那人見狀不知該不該砍下去,回頭詢問季鋒。
季鋒看到陽越要為應乘風擋刀,也很意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泛出殘忍的光芒,對身邊手下吩咐:
“你們不是窺視這位俊俏少年多日了嗎,處死他以前就遂了你們心願,由你們處置吧。”
那幾個壯漢聽言,頓時面露淫邪虐氣,一起沖上前拖起應乘風向外拉。陽越驚憤交加,想上前阻攔,無奈手腳被縛,一用力摔倒在地上。眼看着應乘風被那幾人拖到一張半人高的木臺前,面朝下按住。
陽越倒在地上大叫:
“放開他!放開他!季鋒!你們放開他!”
急色的男人們哪裏理會陽越的叫喊,撩起應乘風的下擺,三兩下撤掉他的褲子,便施起了暴刑,醜惡的男性器官瞬間撕破了應乘風的身體,鮮血順着他的雙腿流下。應乘風奮力掙紮,卻如何也擺脫不掉四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人得逞後,另一人馬上接上,在應乘風身後奮力抽動。
季鋒冷眼看着那幾人對應乘風施暴,轉頭對陽越道:
“太子殿下可有聽過,宮闱中最殘暴的刑法不是淩遲車裂,而是人刑。那些不守婦道的淫蕩宮女被釘在地上,由衆人輪奸,至死方休。”
陽越聞言,心裏一陣惡寒,渾身戰栗,對季鋒大叫道:
“季鋒,你要對付的是我,放了他!放了他!”
季鋒見陽越如此模樣,心頭大為痛快,眯起眼卑劣道:
“太子殿下看到如此血脈噴張的畫面也安奈不住了嗎?好!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大淵太子在男人身下尖叫承歡是何模樣。”
說完季鋒一擺手,壓住應乘風的兩個人立刻面挂淫笑的走過來拖起了陽越,把他昂面按在另一張臺上,其中一人立刻迫不及待的壓在陽越身上,開始撕扯他的衣襟。陽越雙手被綁在胸前,尚可小範圍活動,見那人離自己如此距離,便雙拳緊握用力揮了出去,那人反應不及面門受襲,頓時流着血斜斜的向旁邊倒去,同時陽越懷中一塊紅玉被他扯落到地上。
季鋒眼尖,立刻上前撿起玉佩,查看之下竟然震怒,大步沖上來一把拎起陽越,喝問:
“這玉佩你哪裏得來?”
見季鋒如此反應,陽越錯愕,如實答道:
“朋友相贈。”
“朋友?哈哈!朋友!”
季鋒聽了陽越的話,竟然像中了魔似的一陣怪笑,然後煞氣乍起,眼睛布滿血絲,對陽越嘶吼道: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接着季鋒抽出雙刀斬向陽越,陽越大驚,用身體全力向季鋒撞去,季鋒此時也亂了招式,被陽越一撞後錯了兩步,才站穩又立刻揮刀砍來,陽越因為剛剛那用力的撞擊自己也倒在地上,他手腳被縛,站不起來,眼見季鋒第二刀又至,只好向旁邊一滾,險險躲過。
就在最危機的時候,陽越突然聽到‘砰!砰!’兩聲巨響,守在門外的兩名大漢撞破木門摔落進地牢,随後舒展博和小七奪門而入。
“師傅!”
看到舒展博出現,陽越驚喜的大叫出來。
季鋒見事情敗露,不敢多留,從懷袖中摸出一顆煙彈用力向地上一擲,頓時黃煙騰起,彌漫整個房間,季鋒趁機逃了出去。
舒展博顧不上追季鋒,搶身跑過來檢查躺在地上的陽越,見他沒有大礙,才松了口氣,幫他解開身上捆綁。陽越獲得自由,立刻奔到應乘風身邊,扶起他,一面幫他去了身上繩索一面急着問:
“乘風,乘風,你沒事吧?”
此時應乘風臉上一片茫然,向失了魂一般,鮮血還在身後不停淌下,他也全不理會。陽越見應乘風此狀心中劇痛,脫下自己外袍給他披上,又慢慢幫他套上褲子。就在陽越的手碰到他的身體時,應乘風突然驚醒,伸手抽出陽越腰間軟劍,跳過去手起刀落殺了已經被小七制服了的季鋒的三名手下。
“你為什麽殺他們?”
小七不解,沖上去質問應乘風,被舒展博伸手拉住。
四人回到應府,應霖和夫人見到兒子平安回來喜極而泣。舒展博為應乘風療傷後,回頭責備陽越:
“你行事太莽撞了,要不是逐月跑回來報信,豈不是出了大事。”
陽越趕緊笑着賣乖:
“是,師傅教訓的對,徒兒知錯了。下次遇到危險我一定立即放信號彈,通知師傅。”
舒展博還要再訓陽越,被應霖打斷:
“太子趕快回宮吧,剛才情急,我傳訊給了皇上,現在陛下一定正焦急的等消息呢。”
陽越聞言,便立刻起身回宮,臨走前對一直沉默的應乘風輕聲道: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回宮後陽越先去麒麟閣向陽洙和應崇優報了平安,就回朝陽殿,早早的就了寝。躺在床上後,陽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白天的那些畫面不斷在腦中閃現。他伸手在懷裏摸出了修羅送的雞血玉佩,季鋒逃跑時倉皇,掉落了玉佩,陽越趁舒展博等人不注意又拾了回來。陽越反複把玩着手裏玉佩,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地牢中看季鋒的反應顯然他認得這玉佩,那他與修羅又有什麽關聯呢?陽越百思不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