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請你吃飯

“行,我們一起下去。”

電梯裏,林槐看着池明遠,突然笑了下,池明遠打了個噴嚏,“笑什麽?”

“你今天不怕髒了。”他以為池明遠至少會頂着一張大小姐高傲臉等着他為昨晚的事道歉,可池明遠好像并不在意昨晚的事。

“沒想這麽多,你養過狗嗎?”

“小時候養過,偷偷養在床底下,後來還是被我媽發現送人了,以後再也沒養過,撿到過很多,都送去流浪貓狗救助站了。”

池明遠知道,見過他送小貓去救助站。

“這三只怎麽辦?也送救助站嗎?你別看我,我真不會養小動物。”

林槐說好,兩人共撐一把傘往大廈後面走,誰也沒提昨晚的事。

圍着大廈尋一圈,沒見着其他小狗,也沒看見狗媽媽。

這一轉下來兩人上身都濕了,池明遠第三次打噴嚏時林槐想,他跟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池明遠不太一樣。

池明遠察覺到他的目光,“你今天怎麽回事,我臉上有花?”

“花倒是沒有,髒了倒是真的。”

“你先上去,我得去附近找個酒店洗澡,受不了。”

“你可以選擇不救那幾只小狗。”林槐說。

“那還算是個人嗎?”

“不算,那樣我會鄙視你。”

池明遠扯扯濕衣服,“我謝你,我先走了。”

林槐看着他的背影,很輕的彎彎嘴角,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下班時坐池明遠的車送小狗去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看着池明遠熟門熟路的,連導航都不用開,林槐問:“你知道路?”

池明遠心說我跟着你去過我能不知道路?

“下班前查了下,離這裏最近的救助中心就是這一家。”

獸醫檢查後告訴他們三只小狗都很健康,林槐辦理手續的時候池明遠看見牆上貼着社會好心人士的善款名單,往救助中心的帳號轉款三萬。

林槐剛好看見他輸完密碼跳出轉帳成功的界面,他轉完像沒事人一樣收起手機催促林槐:“好了沒?能走了嗎?”

“好了。”

返程車上,林槐說:“做好事不留名啊?”

“順手的事,不需要留名,再說了,留個名字在牆上有什麽意義,又沒人認識我,我也不需要別人知道我名字。”

“我替小動物們謝謝你。”

“這就麽幹謝?一點表示都沒有。”

車子剛好經過一家綠植店,林槐讓他停車,進門挑選一盆長得十分茂盛的銅錢草,“送你,當謝禮。”

池明遠盯着那盆草:“這什麽草,還挺好看的。”

“銅錢草。”

“行吧,你送我草,我得回點禮,你喜歡什麽?”

林槐說不需要,池明遠看到銅錢草同一個架子上的一盆仙人掌,小小的,頂端還長着一個小揪揪,“仙人掌吧,很适合你,你挺像仙人掌的,渾身長刺。”

“謝了。”

“不對啊,我怎麽覺得我還是虧了,你謝我,我又還你禮物,這買賣虧了,這回不算。”

林槐:“請你吃飯?”

“就等你這句。”

“我也知道你在等這句。”

兩人約好周五晚上吃飯。

第二天,姜黎給林槐送文件時差點被桌上的一盆仙人掌刺到手,林槐向她道歉,并把仙人掌挪到桌子另一端。

姜黎靠過去看那盆仙人掌:“槐哥,你以前不是不養花嗎?這仙人掌好奇怪,頭上好像長着花蕾,是不是要開花?”

林槐還沒細看,聽她這麽說将仙人掌拿近,“應該是。”

“我還沒見過仙人掌開花呢,等開花了讓我看看呗。”

“什麽仙人掌開花?”池明遠捧着銅錢草進來,剛好聽見這句。

“池經理,是槐哥的這盆仙人掌,長花蕾了。”

“是嗎,我看看。”

姜黎好奇地看着池明遠手裏的草,“池經理,你也養花啊,我看你從上班一直抱着這盆草,是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草不特別,是特別的人送的。”

林槐輕咳一聲,“姜黎,麻煩把CB33586的文檔傳郵件給我。”

“哦哦,好,馬上去。”

“池明遠你這人什麽毛病,哪有人上班抱着盆草走來走去的?”

“你不是讓我照顧好它嗎?我貼身照顧,放眼皮底下看着,怎麽樣?”

林槐無語又想笑,“再抱着我給你剪了。”

“別那麽暴力,說正事,你沒忘今天最重要的事吧?”

“什麽重要的事?”

“啧,你不是答應今晚請我吃飯。”

“沒忘,你想吃什麽?下班直接去。”

“都行,麻辣燙也行。”

“荷韻粵菜吧,你應該喜歡。”

“行。”

距離下班還剩一小時,池明遠在林槐辦公室前來回繞了十多圈,周航正在跟林槐核對項目,“槐哥,你欠池經理錢啊?他怕你跑了還是怎麽的,一直盯着你。”

“別理他,叫齊所有人,小會議室緊急會議。”

A組一個大項目數據有誤,林槐剛剛審核出來的,必須馬上解決。

第十一圈,池明遠電話響起,是外公打過來的,說他媽媽出事,讓他馬上趕回京城。

池明遠再次去到林槐辦公室,辦公室空無一人,他的手機沒帶,放桌面上,繞到小會議室林槐正在講解,沒打擾,寫了張字條放林槐桌上。

趕緊在六點前十分鐘結束會議,池明遠辦公室燈已關,自己手機底下壓着一張字條:“有急事,下次再約。”

林槐愣怔幾秒,打電話給荷韻取消今晚的訂位。

對方很是客氣:“先生,已幫您取消今晚的位置預留,但您訂的限量版荔枝木燒鵝和燒豬頸肉已備料,無法取消哦。”

“沒關系,我待會兒來拿。”

燒鵝和燒豬頸肉被林槐打包帶回家,惹得于鳳芝一頓數落:“你說不回來吃我都沒煮你的飯,結果你又打包回來,還是兩個肉菜,你叫我怎麽做飯?煮少了不夠,煮多了吃不完,今晚我都燒三個菜了,你又打包兩個回來,剩菜誰吃?還不是我,就沒個人體諒做飯的人有多辛苦……”

林槐默默吃幾口飯,上樓準備睡覺。

而後三天池明遠沒跟他聯系,像是突然失聯。

梧城的夏天雨水多,一個月幾乎有一半時間在下雨,這幾天林槐總是胃痛,今天吃完藥早早睡下。

半夜,林槐被雨聲吵醒,他住閣樓,每次下雨都像睡雨棚,耳邊淨是雨聲。

摸過手機,淩晨兩點。

把雨聲當成催眠樂曲,強迫自己入睡。

剛進入淺眠,電話聲響起,林槐被吓清醒,淩晨兩點的電話并不多見,意料之外的,居然是池明遠,他不是在京城嗎?

“林槐……”

“這麽晚,有事嗎?”

那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應該是手機掉地上,很快,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過來:“先生您好,我們這裏是酒吧,您的朋友喝醉了,請問您方便過來接他嗎?”

“不方便”三個字噙在嘴邊,那邊服務生又說:“您朋友好像受傷了,頭上在流血。”

雨下得很大,銀杏街不好打車,走到大路又等許久才攔到車,趕到酒吧時池明遠耷拉着腦袋拎着一瓶紅酒坐門口第二階臺階上,身上的襯衫被雨淋透早已分不清顏色,見林槐來,他擡頭,很開心的咧嘴笑:“林槐,我給你留了半瓶酒。”

林槐撐着一把黑色的雙人傘,走過去,傘前移,“能站起來嗎?”

池明遠擡頭,看見的是林槐漆黑的雙眸,真好看啊。

“你拉我一把。”

他的手很濕,惹得林槐的手也是濕的,将他拽起來池明遠還是沒有松開他的意思。

“能走嗎?你家住哪?”

也不知道池明遠醉沒醉,“能走,當然能走了。”

“那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池明遠邁開一步,左腳絆右腳的差點跌倒,林槐手快扶住他,他笑着看林槐:“什麽家,我哪有家,我五歲起就沒有家了。”

“那把你扔路邊。”

“那你扔好點的地方,別扔垃圾桶邊,我怕我會吐。”

看來真的醉了,林槐掏出手機準備訂附近的酒店。

一直盯着他看的池明遠突然撲向他,濕濕的頭發粘在林槐脖子上,他用很輕經的聲音,叫林槐:“哥哥。”

“哥哥,帶我回家吧。”他說。

直到出租車快開進銀杏街,林槐一手撐着醉到迷糊的池明遠,一手扶着車門,腦子裏還沒拐過彎。

他莫不是瘋了,一時心軟迷失在池明遠那聲“哥哥”中,腦子一熱将他帶回銀杏街。

這個點銀杏街基本沒人,雨還在下,拉着池明遠下車時司機用本地話罵了兩句:“死酒鬼,最讨厭拉醉鬼的,麻煩的要死,車子弄的髒兮兮的,媽的倒黴。”

林槐當作沒聽到,半搭着“麻煩精”往回走。

家裏人早睡了,門口的燈是自己出去時留的,本想把他放在小倉庫睡一晚,又想着他着一身濕,明天肯定得感冒,索性都帶回來,讓他睡倉庫不如帶回自己房間。

這人倒是有趣的很,剛剛在車上分明醉得連頭都擡不起來,這會兒瞪大兩只眼盯着林槐:“這是什麽地方?太矮了,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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