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離剛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他絕對不允許裴沐菲再次栽進他手裏,陸離越來越覺得施政就是一個衣冠禽`獸,平時看起來對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想起上次自己在裴沐菲身上看到的那些淤|青,他身為一個男人都覺得看不下去。
“我扔了。行了吧,你給我的不稀罕。我也不缺那一對耳釘。”
耳釘?
陸離突然就想起來那天他給裴沐菲打掃房間的時候撿起的那只耳釘,到現在還在他那邊放着,好幾次他想給她,不是忘了拿就是拿了忘記給。久而久之這事情也就擱淺了下來。
他反應快,立馬就知道了那耳釘大約是施政送給她的。
“呵呵,寶貝兒,都怪我那天晚上太着急,你的耳釘沒丢,在我那裏呢,那天我咬你耳朵的時候嫌它麻煩,就給你摘了。”
裴沐菲本來還在生陸離的氣,聽到他這樣的話瞬間就心軟了。
他知道陸離是怕她再犯`賤,如果真的再和施政親近一次,她怕是一輩子萬劫不複。
施政聽完陸離這番挑釁意味十足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勾起一抹冷笑,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這種情況,在我這裏就不會發生。”
“哦?”
“和我的時候,一般都是她主動。”施政看了裴沐菲一眼,“主動脫自己的衣服,然後再給我脫。”
“施政你閉嘴!”裴沐菲最受不了他用這種談論天氣的語氣談論那種事情,而且他說話真的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明明那麽輕松的語調,卻每一次都能紮紮實實地傷到她。
“不是嗎?每次一進我家門你就開始脫`衣服,別提多自覺了。”
“那時候是我犯`賤!我承認!你滿意了不?我他媽就是個婊`子,滿意了不!?”裴沐菲吼的聲音很大,周圍有許多人都頓了腳步看着他們三個人。
“我只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真和他在一起。”施政看了看陸離。
沒等裴沐菲回答他,陸離直接就上去對他說:“我想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她現在是我女人,而且你想知道什麽?我倆做`過沒有?很抱歉地告訴你做`過了。不然她的耳釘怎麽能跑去我那裏。”
“我倆是在一起。”裴沐菲笑,“白天晚上都在一起。”
施政看着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左手不自覺地就握成了拳頭,所幸的是他自制力足夠好,不然現在他一定會把裴沐菲直接從陸離手裏拖走。
“哦。那你有沒有告訴陸少你心甘情願被我睡了将近八年之久?你有沒有告訴他跟我睡的時候一個晚上能高`潮幾次?”
裴沐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施政平日裏話極其少,但是一說起來字字死扣着她的軟肋,如果是只有他倆的情況下,裴沐菲是不會在乎這些難聽的話的。
可是旁邊還有個陸離。她不能不在乎。
“這種話是男人該說的麽?”陸離掄起手臂作勢就要打他,卻被裴沐菲拉住。
“陸離別動手,他不配。”
施政耳朵裏回蕩了好幾次她帶着絕情的聲音。
——他不配。
——他不配。
呵,他不配?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配了,施政那一刻真的特希望陸離給他一拳,能夠把他的面子打破也好。
施政一直都清楚自己和裴沐菲之間最大的距離不是江琰,不是他們是怎樣開始的,而是他們兩個人誰都不肯先低頭、誰都不肯先讓步。
他不讓,她亦不讓。
裴沐菲和陸離走得不快,施政盯着他倆離開的背影發呆發了好一會兒。
“哥你看什麽呢?”施禮剛過來便看到施政神游,他直接伸出手來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施政看了眼穿着警服的施禮,“任務完了?”
“完了,媽的,要累死了。”
“累就對了,不累的工作不叫工作。”施政淡淡地回他。
“知道了知道了,對了,剛才你看什麽呢?眼睛都發直了。”
“沒看什麽。走吧,我送你回你那裏。”施政拿出車鑰匙,徑自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
“菲菲,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慮了,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利用你,一次都不會。”陸離握了握她的手。
“我不是怪你。”裴沐菲看着他,“我就是失望,你是和我處了二十幾年的人,我不能接受你利用我。”
施政原本沒有打算回家,可是将施禮送到家門口的時候施禮非拉着他進去。
“媽昨天還說你呢,上禮拜你回來她沒在。你現在就進去看看呗。”
施政現在腦子裏還是剛才陸離和裴沐菲親昵的動作,他總覺得陸離和裴沐菲之間的那種自然而然的默契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好像是原本屬于自己的人突然被別人奪去。心裏空落落的。
“那走吧。”
施政和施禮從小就不在父母身邊,和他們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到後來施政回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才稍稍培養起一些感情,而施禮比他放得開,所以父母回國之後施禮直接搬到這裏和他們一起住了。
施博禦已經睡了,林怡在客廳裏坐着看財經新聞。施政和施禮進去的時候她頭都沒往過回。
“媽,我哥回來看你了。”施禮假裝咳嗽了幾聲。
林怡這才回頭來,看了施政一眼,然後問:“最近公司可好?”
“都還好。”
林怡是典型的女強人,不愛說話,做事卻夠決絕,施政的性格大約就是從她身上遺傳下來,而施禮則是像施博禦一些。不過他們兄弟倆共同的特點就是動起手來都是不要命的主兒。
“嗯,你弟弟又不管,你一個人打理也夠累的,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了吧?”
“沒關系,我應該的。”施政的回答也很公式化。
兩個人的對話一點兒母子的樣兒都沒有,氣氛沉重的讓施禮都後悔喊施政進來坐坐了。
“你找女朋友了麽?”林怡笑着問施政。
“你剛都說了,我沒時間談戀愛,暫時沒這個打算。”
“正好。前些日子言教授還跟我說他二女兒到現在還沒有對象,你要是沒女朋友的話就去見見吧,言教授家那仨女兒都不錯。文文靜靜的,以後能幫你不少。”
林怡這話一出施政的臉色就變了,抿着唇一句話都沒回應。
施禮直接跳出來跟林怡說:“媽,我哥忙,哪兒有空去相親啊。”然後戳了戳施政的肩膀,“是不是啊哥?”
“媽,最近有點忙,怕是抽不出時間來完成這個任務了。”施政語氣平平。
林怡依舊笑眯眯的,可是再開口已經是不容拒絕的語氣:“那就明天,我替你去工作一天,你去見她,可好?”
“媽,你明天不是要……?”
“沒跟你說話的時候別插嘴。”施禮剛想開口幫施政和母親斡旋,就被她打斷。
“施政,就這麽定了,我待會兒給言教授打電話,訂好時間和地點讓你弟弟給你發短信。”
“我好像也沒有拒絕的權利。”施政冷冷地看着她,“不過我僅僅答應見她一面。別的什麽都沒有。”
“好,那你等你弟弟的短信吧。”
施政沒再接話,直接走了出去。
施禮知道這是施政不爽的表現,二話沒說也跟着施政走了出去。
“哥!”
“我沒事。”施政頓住腳步。
“我今兒就不該嘴賤喊你進去坐坐,明天你要不想去就甭去了,或者你去了之後直接跟對方把話說清楚。”
“我為什麽不見?”施政反問他。
“你不是有她麽?我都喊了她這麽多年嫂子了,都沒見你倆有什麽進展。”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她不是。媽定了時間和地點你給我發短信吧。先走了。”語畢施政徑自走到車前拉開門坐了上去。
發動,離開。
施禮留在原地無奈地笑。
都怪他家哥哥太悶騷。
**
裴沐菲接到言清洛的電話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平時她很少給自己打電話,但只要來電話就準沒好事。
“菲姐?我明兒請假行不行呀?”
裴沐菲籲了口氣兒,還好不是跟上次一樣。上次言清洛打電話來,是弄丢了她們做了倆禮拜的企劃案來着。
“你不是前幾天還說要争全勤的麽?怎麽要請假了?”
“呃……那個。”言清洛有點尴尬,“我爹讓我明天去……相親。”
“恨嫁心切啊你倒是。行了,我準你的假了,明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去,我等着吃你喜糖。”裴沐菲笑着和她開玩笑。
“切個頭啊!我也不想去的,我爹非得逼着我去。誰知道我爹給我找的什麽人,如果是個禿頂加啤酒肚,我一定當場就甩下他走開。”
“得了吧,你爹那麽有文化,肯定給你找個謙謙君子。好了,你趕緊洗洗睡吧,明天狀态好點好去相親。”
“嗯,晚安啊菲姐。”
言清洛跟裴沐菲在一起工作有一段時間了,從她到陸離公司之後言清洛就開始做她的助理,言清洛是一個有些冒失的女孩子,爹媽都是大學教授,可以說是書香世家,家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個女兒,言清洛排行老二,所以朋友們都喊她二貨。
其實言清洛只是有點大條,腦子有些迷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性子純良也很實誠,裴沐菲剛看到她的時候,驚訝得好幾分鐘都沒有說出話來。
她抿着唇笑的樣子和以前的江琰真的是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份熟悉感,裴沐菲很喜歡她,平時也很照顧她。
**
施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答應林怡提的這個要求,其實他完全可以答應下來之後不去,因為只要他不想做的事情,任誰都強迫不了。
其實他是有些報複心态在裏邊的,他看到裴沐菲能那麽自然地站在陸離身邊,就覺得自己像個被逐出局的競争者。
言清洛拉開衣櫃換了好幾套衣服,最後都被自己一件一件否掉了,她索性直接穿了一件白短袖□穿了條牛仔短褲然後背了個挎包就去了和對方約好的地點。
林怡給他們定的地方是B市很着名的情侶餐廳,裏面的裝潢是偏豔色的,施政剛走進去的時候以為自己到了裴沐菲家。
裴沐菲家裏和這裏的色調基本一模一樣。桃色,讓他有種眼花缭亂的感覺。他一直都不喜歡太過張揚的東西,也不喜歡太過張揚的人。
言清洛進去的時候,餐廳還沒多少人,她看了好一會兒,一直找的目标就是禿頂、老男人這種,找了好幾個來回都沒找到。
到最後她直接站在餐廳中央問了句:“請問施政在這嗎?”
施政怎麽也沒想到林怡口中的“文靜的女孩子”竟然是這個樣子,一件白色短袖、一條牛仔短褲、腳上是雙帆布鞋,還背着一個白色的單肩挎包。
“我是。”他站起來。
言清洛走到他面前坐下,然後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施政看着眼前的這張臉,微微一怔,之後便恢複了一貫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晚到了,讓你久等了。”言清洛俨然一副淑女的樣子,和剛才那句有些暴躁的話大相徑庭。
“我剛到。”
“嗯。”
離得比剛才更近了,施政才發現言清洛長相很清秀,他能在她臉上看出化過妝的痕跡,但是卻沒裴沐菲的妝濃,她穿得像個學生,以至于施政以為她還在念書。
“你叫,言清洛?”施政半晌才問了第一個問題。
言清洛點點頭,“是的。清洛。入淮清洛漸漫漫。父親是個文人,就是喜歡舞文弄墨,見笑了。”
她微笑的樣子,讓施政看得有些失神。
像。像極了。
他記得江琰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也經常這樣笑。
那時候她雖然對他敬而遠之,但卻沒有到恨他的地步,只是他後來親手揭開她的傷疤,将那些肮髒的事情展現在她面前。
他從來沒有放棄愛江琰,至少他現在都這樣認為。
只不過深厚的感情,大多都存于心底,不再似起初一般昭然若揭。
“入淮清洛漸漫漫。嗯,好名字。”
言清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不得不說她看到施政的第一眼是驚豔了的,因為他是長得真的很好看。
不是那種半男不女陰陰柔柔的男人,而是剛毅、內斂的那種大男人。
言清洛是個不愛動腦子的人,她覺得光看施政就能看出來他是個不容易相處的人,成熟歸成熟,但是她不是很喜歡這種需要每天猜來猜去的男人。
她不愛動腦子不代表她傻,男人都有征服欲,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看到施政便換了一幅樣子,男人對順從自己的女人不會有什麽好感。所以她就裝。
“施政,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穿這樣就來了,其實我很重視和你見面的機會,但是中間出了些事情……”
“嗯,沒關系。”
“……”
“言小姐。點餐。”施政将菜單遞給了她。
言清洛動作優雅地接過來,然後随便點了幾樣菜。
整個吃飯的過程言清洛都緘言不語,施政也一句話都沒說,他本來就不是啥愛說話的人,今天來見她也不是出于本意。
不過施政能看出來言清洛好像很抗拒她。
明明不情願,還非逼自己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這一點……也和江琰很像。
“謝謝你請我吃飯啊。我們以後可以當朋友的。”出了餐廳之後言清洛笑着對他說道。
“是我該謝謝你。你怎麽過來的?用不用我送你回家?”施政難得一次性說這麽多句話。
言清洛連忙擺擺手:“不用麻煩您了,我回公司上班。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
“嗯。那你路上小心。”
一場相親就這麽結束了,言清洛看着施政的車開走一會兒心跳才慢了些,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公司。
她的臉有些發燙。
**
施政也直接回了公司。
林怡見在辦公室坐着,見施政這麽快就回來,不免蹙起眉頭。
“現在才幾點?”
“兩點半。”
“我讓你去和人相親不是讓你去和人談生意,言教授的女兒也不是你想相就能相的,這麽草草了事,你這是在跟我表示你的不滿?”林怡有些不高興。畢竟再大也是自己的兒子,不聽她的話,她還是會生氣。
“我記得你只教過我談生意。”施政不疾不徐地開口反駁,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找,不勞您費心。”
“行。施政你行。”林怡看着他,“我知道你從沒把我放在眼裏。”
“您多想了。”
“我就看沒有我幹涉的你,能找到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我也沒說我不要言清洛。”
☆、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