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以刀相誘
“小美人,是不是那廢人沒滿足你?”
此般□的話在他嘴裏說出來,顯得極為不堪,淺色冷笑一聲,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顧流景見她如此主動,早已經酥了半身,如此解風情的美人,那是再好不過了。
淺色有些溫熱的婉轉而下,一寸一寸,極為魅惑,顧流景享受般的閉上了眼,淺色臉上拂過一絲戾色,手中寒光一閃,冰冷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顧流景警覺的睜開了眼,卻對上了那染上了血腥之色的眼眸,她臉上的微笑如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媚眼如絲,柔聲低語道:
“就憑着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就想殺了你,不過,殺你之前,先把解藥拿出來吧。”
“什麽解藥?”
顧流景臉色頗為鎮定,甚至還有些氣定神閑,對淺色的威脅絲毫不放在眼底,這個女人哪裏有膽子殺他?除非她不要命了!
“昨夜宴會中,你敬了流夙一杯酒,你在那杯酒中下毒了,怎麽樣,想起來了沒有?”
淺色手中的刀向皮肉之中刺進去了幾分,豔紅色鮮珠滲了出來,顧流景神色一變,看着淺色的眼色深沉了幾分,這女人真敢下手?
臉上戾氣劃過,手掌化刀極為迅速的便向着淺色身上襲了過去,淺色眼色一變,身子不退反進,手中的刀卻又更入皮三分,頸部處的痛意讓顧流景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掌力,這女人下手狠辣,若他再向前半分,刀一定會劃過他的脖子,縱然他傷了她,到時,他也死了。
“你不敢殺我。”
顧流景嗤笑一聲,對着淺色冰冷的雙眸,心底雖生出一絲的寒意,眼前的女子,眸眼處的嗜血殺意比之江湖中的殺手更甚,握刀之手極為穩當,對刀入幾分會要人性命也估摸的十分清楚!不過即使如此,以他的身份而言,若是他死在雲府,那麽雲府上下全都等着陪葬,這點他看的分明。
“殺你,有的是機會和方法,只是,我現在只想要回解藥。”
淺色挑了挑眉,冷然道,他算是頗有膽色,不好對付,但若要不回解藥的話,顧流夙處境堪憂,她如今還不想成為寡婦。
“你不過才嫁他兩天,就為他不顧生死了嗎?那瞎子有那麽好?”顧流景頗為好奇,那個廢人無權無勢,又是瞎子殘廢一個,這個女人怎麽會因為他而膽敢威脅他呢?
“解藥給還是不給?我耐心不夠,若是一不小心手一抖,我可不敢保證這刀再深上幾分。”
淺色有些不耐煩的低聲道,從來殺人不過是頭點地的事情,顧流景一聽,臉色也冷了下來,那些敢用刀指着他的人全都見了閻王了,這個女人雖美,但她犯了他的忌諱,也一樣活不了!
“解藥如今我沒帶在身上,有膽子明晚,你來我太子府,只要你敢進來,我便将解藥給你,如何?”
顧流景邪笑一聲,挑眉說道,淺色沉吟片刻之後,沉聲回了一句:
“好!”
顧流景聽到了她的回答嗎,冷笑一聲道:
“沒想到你為了那個廢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後悔了,若是我娶了你,你是否也會如此對我?”
如此說着,他看淺色的目光也越發的不同,人似乎總是這樣,失去了,再發現她的珍貴,心底卻漸漸的生起了執念,顧流景便是如此,這個本是他太子妃的女子,膽色過人,一舞傾城,她不該是這樣,她嫁給了一個廢人,她該是卑躬屈膝的乞求他的垂憐,而不是為了那個廢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
淺色緩緩的将刀收回袖口之中,臉色冷淡之極,眸眼從他那滲出鮮血的脖頸上滑過,輕啓紅唇,只說了這麽一句:
“明夜,我必定赴約。”
如此,便直接轉身離去,蹁跹之姿,如雪中寒梅一般,因為冷冽高不可攀,更讓人生起征服的欲望,顧流景陰鹫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手指拂過那還滲出血珠的頸脖,手指染血,如此嫣紅,他的女人,縱然是被他抛棄了,也不要別的男人染指!
淺色從那偏僻之處走出不久之後,便遠遠的看到了雲顏月,見到淺色,她便迎了上來,柔聲說了句:
“姐姐,昨夜見姐姐方知,妹妹一直小看了姐姐,今日京城之內可一直在說姐姐的天人之舞呢。”
雲顏月臉上的笑若嬌花,看人之時,也是那般的含羞帶怯,似那不勝涼風的嬌羞,若是落在男子的眼中,極為惹人憐愛,就算讓女子看了,也極易博得好感,淺色聽她誇贊的話,唇邊浮上了似有若無的笑意,心中卻在冷笑,無論她如何僞裝,她都清楚,雲顏月是個心計極重之人!
“妹妹不是也才藝雙絕嗎?若妹妹無事,我該回去,就不和妹妹多聊了。”
“姐姐回去是去照顧四皇子嗎?他的身子不好,姐姐是該多照料着。”
淺色聽她說話的語氣頗為關心顧流夙,挑眉的勾唇笑了笑,道:
“妹妹與流夙認識嗎?”
雲顏月臉上有絲不自然的紅暈,連忙搖了搖頭,慌忙的解釋道:
“不,不,我與四皇子素不相識,只是想着他身子不便,姐姐要多受累一些,太子還在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話還未說完,她便轉身走了,速度之快讓淺色有些狐疑,一個如此善于僞裝之人,怎麽一提起顧流夙,反而有些反常呢?只是這種懷疑讓她自己想來,都覺得有些可笑,她嫁的人是當朝太子,未來儲君,而顧流夙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殇王,又身有不便,似雲顏月那般又如何會與他有什麽糾葛?
回到"淺色閣"中天色已到有些晚,還未同顧流夙說幾句話,那邊便傳來話說,要一同用膳,淺色見顧流夙臉色好了些許,便與他一同來到了中堂,只見上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淺色推着顧流夙便走了過去坐下,上座之後,淺色眸眼一掃,雲皓天當家之主坐于上座,他身旁如同以往特意留了個空位,那是當家主母的位置,就連二夫人都沒資格坐上去,雲皓天一直都未曾忘記她的母親,可惜,他從未與她說過關于她娘的分毫。
太子與雲顏月與淺色相隔而坐,而太子便在她的左側,從她出現開始,他看她的眼色,如狼一般,充滿了掠奪性,雖不明目張膽卻讓她極為不喜。
雲皓天膝下有兩男三女,長子雲明肖前些個日子請旨去了邊疆還未曾回,次子雲明汐在洛苑書院求學,今日才回,淺色也是初次見,只是那雲明汐一副瘦弱的樣子,性子又有些害羞,淺色為長女,雲顏月生母為二夫人,因二夫人未被扶正,雲顏月卻因要嫁太子緣故,故名義上已不是庶女,而是嫡女。
至于那最小的女兒雲浣茱才八歲,為蘇姨娘所生,長相極為可愛,也不怕生,就坐在淺色的對面,眨着眼一直盯着顧流夙看,蘇姨娘性子和善,人也頗為老實,一直守着雲浣茱,也因她性子如此,雲皓天才對她多加照拂一些,至于那趙姨娘,因她才嫁入雲府一年,貌美年輕頗受寵愛,但因前段之間與淺色發生沖突,雲皓天罰她閉門不出,如今,淺色再見她,比之前溫順了不少。
落座之後,等到雲皓天拿起筷子,其他人才陸續的吃了起來,淺色與顧流夙同坐一處,他眼睛看不見,又是在雲府,平日裏慣常服侍他的丫鬟也不在,淺色自然要多照料着他,将那筷子放在他的手心之中,又細聲問着:
"流夙,你喜歡吃清淡些的還是葷食物?”
“清淡些的便可。”
顧流夙低語道,臉色還有些煞白,鼻尖有些許的細汗,畢竟是在雲府,一個看不見的人,在外人面前總有些不适應,雲淡風輕如他也不喜別人異樣的目光,淺色夾了些清淡的菜放入他的碗中,手覆在在他的手上,輕柔的将那碗推向了他的手心,如此,他自己便可以用膳了。
這般動作做下來,淺色自己并未覺得有什麽,落在別人眼中,卻是另一番情形,一個絕美少女,本該享受丈夫的寵愛,而她一生卻要守着着一個又瞎又殘的人度過,還要事必躬親的照料着他,就連雲皓天見了,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臉色陰沉一句未言,心底卻在自責,若不是他無能,他的女兒又怎會如此?
二夫人與那趙姨娘見了,心底卻是笑開了花,曾經的雲淺色仗着雲皓天的寵愛,極為嚣張跋扈,如今卻淪落到如此地步,心中豈不暢快?尤其是那趙姨娘,心底的笑意都爬到了臉上,只是她如今也學乖了,頭稍稍的低下,沒敢太肆意。
一旁的雲顏月臉色卻是微怔,她對顧流夙是極好的,她真的一點也不嫌棄他嗎
坐在淺色身旁的顧流景臉色一沉,眼前的一幕看起來如此刺眼,那女人是傻子嗎?對那樣的廢人如此無微不至,那廢人也配嗎?!
“娘,原來那漂亮哥哥是瞎子啊。”
一言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