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疑窦叢生

雲顏月從門外緩緩而入,手中端着一碗銀耳蓮子湯,柔美的面容嬌媚而溫順,走進來之後,眼色掃過地上那破碎的藥瓶,眼底閃過一絲異光,淺笑一聲道:

“太子,臣妾親手煮了碗銀耳蓮子湯,太子殿下要不要嘗一嘗?”

顧流景伸手接過雲顏月端來的湯,并未立即飲下,而是将其放在了一旁,伸手扯過雲顏月,将其摟抱住,邪魅般細細的看着她,笑道:

“太子妃今夜,如何有此雅興來看本殿下呢?”

雲顏月身子一僵,被他擁抱在懷中,擡眼看着他喜怒莫辨的神色,心底一慌,臉上卻擠出一絲的媚笑,纖纖玉手卻拂上了他健碩的胸膛,柔聲道:

“莫不成太子已經厭倦了顏月了嗎?太子與顏月才成親兩人,便對顏月如此冷淡,若是太子不喜歡我來,顏月走便是了。”

作勢似乎便要離開,顧流景臉色一怔,她出現的時機過于巧合,所以對她才多了一些狐疑,不過,她又怎麽可能知道雲淺色今晚會夜探太子府,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會幫她,倒是他想多了,這般想着,顧流景便輕笑一聲道:

“顏月對本太子情深如此,我又怎麽會讓顏月走呢?不過今晚我還要幫父皇批奏折,就不能陪你了,你先會房中休息如何?”雲顏月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的

雲顏月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的厲光,傾身依偎在顧流景的懷中,嬌媚淺笑道:

“顏月知道太子殿下有奏折要批,所以,顏月這才煮了羹送來給太子殿下服用,不過,看起來太子并不喜歡顏月這麽做,莫不是太子在這書房之內藏了美人嗎?竟然派了這麽多的侍衛守着?”

神色看起來像是開玩笑,語氣中的狐疑卻讓顧流景一驚,雲顏月細眸掃了眼那屏風,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流景,像是在試探,顧流景大笑一聲,伸手滑過她的鼻尖,笑道:

“我的太子妃可真是愛吃醋,書房之內怎麽會藏美人呢?看來顏月對我還真是不放心啊,不如,我這就随顏月回房如何?”

顧流景輕挑的在她臉上淺淺一吻,雲顏月喜笑顏兮,依偎在顧流景懷中點了點頭,那顧流景便起身擁着她走了出去,雲顏月溫順柔美,又善解人意,當初就算他不與雲淺色退婚,也動了要納她為側妃的心思,暗地裏,也偷偷與雲顏月幽會幾次,如今她成了他的太子妃,反倒沒了當初的刺激感。

雲顏月臨走之時,看了眼那屏風,眼底閃過極為複雜的光,那被顧流景擁在懷中,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唇邊的笑意溫柔似水,卻猶帶着一絲諷刺,夜色漸昏沉,掩飾了太多的東西。

待到顧流景重回到書房之時,已經到了三更,一開房門便,臉上浮上一絲勢在必得的笑意,那雲淺色想必正躺在床邊,一想起這個,他便感覺有一種偷歡的刺激,那女人又桀骜難馴,若是嘗起來,不知滋味該有銷魂,腳步越過屏風笑道:

“小美人,我回來了。”

笑意僵在了臉上,那床上哪裏還有人,顧流景有些詫異的看着空無一人的床,連聲低吼道:

“來人!”

門外很快便有人推門而入,恭敬的道: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這裏面的人呢?剛剛有誰進來麽?!”顧流景臉色深沉,連聲質問道,那些侍衛臉色一白,慌忙跪倒在地,顫聲禀告道:

“回禀太子殿下,屬下一直守在門外,未曾見有任何人進來,也未曾發現任何異常!”

顧流景心頭火起,一腳便将眼前兩名侍衛給踢倒在一旁,盛怒之下的勁力足以讓他們受內傷,驚恐的匍匐在地上,并不敢為自己求情,太子冷酷無情,對于下人更是苛刻,犯兩人如此錯能保住性命便是大幸!

顧流景惱怒的掃了一眼那兩名瑟瑟發抖的侍衛,惱火之極,眼神突然落在了那半開着的門窗前,連忙前去查看,這書房處于閣樓的頂層,門外又是重賓把守,這窗戶外面又是一潭池水,難道有人便是從這救走了她?那雲淺色還有同夥?!

淺色被一個黑衣人當作貨物一般架在了腋下,于那深沉夜色之中狂奔,劇烈的幅度讓她暈眩,卻因為被點了啞穴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當那顧流景随雲顏月出去之後,這黑衣人便詭異莫測的出現在她面前之時,一把将她夾在了腋下,施展輕功極為容易的便從那幾十米的水面上飄然而過,這還是淺色第一次看到失傳已久的古武輕功,詭異莫測翩然出塵!

不知狂奔了多久,那黑衣人終于放下了淺色,并解了她的啞穴,淺色的身子柔柔的倒在了地上,她身上的迷藥還未曾解,又因被他當作貨物夾着跑了許久,淺色竟幹嘔起來,那黑衣人冷眼看着,從懷中掏出一個鼻煙壺一般的東西,放在她面前冷聲道:

“吸一口,這毒便可解了。”

淺色看了他一眼,沒顧及任何便吸了一口,過不許久,身子的癱軟之感便消失了少許,她終于有了站立的能力,淺色平息了一下氣息,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聲道:

“你是誰為何要救我?”

黑衣人卻并不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指着東邊的方向說道:

“循着這個方向走,便可回到你住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哪裏,你是誰?”淺色急切的問道,只是還未等到她話說完,那黑衣人已如煙霧一般消失在了她面前,真正的來無影去無蹤,淺色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神色晦暗如深,這黑衣人武功極高,又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并在最恰當的時候,将她救出來,這樣的人,是敵還是友?若是友,又似乎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若有所覺的從懷中掏出她從顧流景身上奪來的解藥,眼底的殺意凜然,若不是這黑衣人救她,那顧流景便想強要了她嗎?除了那面具黑衣人,她從未對一個人有如此淩厲的殺意,他觸犯到了她的逆鱗,如此之罪責,必定要以血來雪恥!

手腳雖有些發軟,淺色身子卻挺立筆直,解藥終于是到手了,目的雖然已經達到,她心中的念頭卻紛繁了許多,那黑衣人的身份一直在她腦中揮散不去。

待到淺色回到殇王府之時,天色已将近四更,淺色從後牆內翻入,待到她回到房間之時,漆黑的屋子內并無甚異常,紅香早已經按照她的吩咐,在煮給顧流夙的羹中,放了些安神定氣的東西,故顧流夙今夜很早便已入眠,黑暗中,淺色将那一身侍女的衣服給換下,并謹慎的放置好,等到明日便讓紅香處理掉,臨近床前,便能聽到顧流夙均勻的呼吸之聲,淺色心中一定,輕巧的翻身上床。

此刻夜深人靜,正當淺色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并且已經結束的時候,卻聽見顧流夙低沉的聲音響起:

“娘子莫不是采花去了嗎?”

淺色一驚,差點從床上掉下去,定了定心神之後,才疑聲問道:

“流夙...你還沒睡?”

顧流夙一手摟過淺色的細腰,将頭抵在了她的香肩之上,輕嗅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懶聲道:

“未曾,娘子不在我睡不着,還有,若是娘子晚上出去的話,和夫君我說一聲,也不必讓紅香放些什麽藥,不然,我真以為娘子出去是菜花去了。”

淺色暗自有些驚心,這人比她想象中要聰明而敏銳,突然想到了紅香,連忙問道:

“你沒把紅香怎麽樣吧,她只是聽命于我,你別懲她。”

顧流夙暗中輕捏了一下淺色,發怒似的輕嘆一聲:

“若是你讓那丫頭給我下毒的話,那丫頭也會聽你的話對不對?王府中人雖少,但還是要有些規矩,紅香如今正在她房中跪着,也算是保全她的顏面,并沒讓其他下人知道。”

黑暗之中,淺色看不清他的臉,那被他摟在懷中的身子卻有些僵硬,古代律法嚴明,她以為不過是給顧流夙下些安身催睡的藥,并無甚大礙,卻忘記了,若是下人敢對主子有絲毫違逆之心,那便是大罪,這紅香雖是她的侍女,如今卻也屬于這王府中人,顧流夙如此處置,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怎麽?娘子生氣了嗎?我知你疼那丫頭,不過哪些事情不能做,她需得知曉,這府中可不只她一個丫頭。”

顧流夙細細向淺色解釋着,半響之後,淺色這才輕聲說了一句:

“你就不問為何我現在才回來?”

顧流夙慵懶的笑了笑,手摟的更緊了些,聲音聽起來有些犯困,懶聲嘟囔道:

“只要不是去偷漢子,娘子做什麽,我便不會過問,娘子若覺得在王府有些煩悶的話,明日,我便帶娘子去游湖...."

聲音越到後面便漸聲不聞,似乎已經睡着了,淺色僵直着身子,心中思慮紛繁,那解藥便放在她的懷中,她這名義上的夫君,初見便似谪仙般的人,他寵溺着她,相信她,這種被相信的感覺,讓她心底沉甸甸的,她從未想過會永遠當他的妻子,他平日喜歡喚她娘子,親昵而透着些許的軟糯,他每喚她一聲,淺色便覺得沉重一分,若有一天,她離開了他,他要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可憐的色色啊,你碰見的是個什麽樣的人啊,我快不忍心寫下去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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