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豐玉是美人

第二十九章 豐玉是美人

“小姐,你是想讓我死嗎?”

淺色聞言,皺了皺眉頭,讓他離開,就是放他一條生路,如何是讓他死呢?

豐玉動作細柔的幫她上藥,聲音一如往日般柔軟,輕聲道:

“棋子的命運,若無了利用價值,那便是死。”

“棋子的命運嗎?”淺色口中呢喃着這句話,心底微有些感觸,如同他曾經的名字,如花似玉的如玉,一個男人被當作女子一般玩弄,其屈辱之感,更甚于那勾欄妓院之中的女子,只是,背叛過她一次的人,還能相信嗎?

“若小姐讓我離開的話,不如現在就将我殺了,然後就抛屍江中罷,生前無念,死後也無牽無挂。”

那淡漠的似不在乎生死般的話語,那時常沉默般的男子,淺色突然有些心軟,嘆了一聲,懶聲道:

“好,你可以繼續留在我身邊,不過,若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會親手殺了你。”

“是。”

豐玉順從般的應聲着,唇角之處忽而閃現一絲隐秘的笑意,如純白盛開的蓮花,綻放在蠟黃的有些詭異的臉上,怪異而美麗,又轉眼既逝。

他的手指偶爾會觸碰到她溫柔的肌膚,柔滑之極的觸感,讓他心笙蕩漾,轉念之間,卻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被男人玩弄過的身子,如何能觸碰她?

“你的臉易容過嗎?”

上完藥之後的淺色穿好了外衣,轉過身來,盯着他蠟黃臉皮旁的褶皺,冷聲問道,豐玉有些驚詫的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雖未說話,但他的動作已經出賣了他,淺色向前一步,傾身上前,冰冷的指節觸及到他的臉皮,被水浸泡之後,他的臉有些浮腫,如此平凡蠟黃色的容顏與那雙妖媚的眼格格不入,看起來十分別扭,豐玉下意識的偏過了眼去,淺色手一勾,便将覆在他臉上的那一層假皮給撕扯下來,卻見他肌若凝脂,嬌媚如花,傾城芙蓉色,奈何男兒身。

“原來你長成這樣的…”

淺色幽嘆一聲,其中意味晦暗不明,豐玉咬着下唇微微用力,側顏精致媚骨天成,這樣的男子,想必活的也甚是艱難。

被淺色如此細看,豐玉甚覺得難堪,手心微微出着薄汗,他曾無數次怨恨過自己的臉長成這個樣子,他人生的種種苦楚皆因為這張臉!他不敢擡頭,因為怕看到她眼底的不屑。

“平日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的真容,你還是戴上這假臉皮吧。”淺色随手将那假臉皮給了他,豐玉臉色微怔的看着她,平靜無波,眼底清澈如水,無絲毫的鄙夷,她看他的樣子,一如從前,有着淡淡的溫度,和些微的防備。

豐玉接過那假臉皮,并将之貼在了臉上,又從袖口這種拿出沾黏的藥水,只是手中無銅鏡,弄起來有些吃力。

“我來吧。”

淺色喟嘆道,在她的人生之中,從來都容不得背叛,但不知為何,對豐玉卻多為照拂,或許是在他的身上,她總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年少被人欺淩之時,也曾活的那麽艱難。

她指尖的溫度有些冷,動作卻是輕柔,她與他離的有些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那淡雅的清香,這種距離或許終其一生都未曾再有,如此彌足而珍貴。

“好了,對旁人不要再說起一個字。”

淺色将那藥水遞還給了他,囑咐了幾聲之後,轉身便朝着顧流夙的方向走去,豐玉握着那瓶子,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她指尖的溫度,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懷中之後,便尾随她身後走了過去,從此,他還是小姐的奴仆,那人放在她身邊的一個棋子。

如今已經是深夜,在這山野草莽之處,更是渺無人煙,四人身上皆是有傷,此刻所呆之處還算安全,但因靠臨河邊,冷風吹來頗為冷冽,淺色照拂着顧流夙,卻見他身子溫度驚人,依靠着淺色呼吸急促,淺色一直擁着他,自然是看出他的異樣,如此便當機立斷讓李卿背起他,四人要走出這叢林去!

李卿也知王爺病情耽誤不得,縱然身上傷痕頗多,卻也顧不得,豐玉腰際之處的傷雖不致命卻也很重,淺色便攙扶起他,四人一同便向着林子深處走去,半刻之後,人在林中卻仿佛沒有邊際一般,而此刻,他們身體卻是極累,又因叢林之中又沒什麽路,雙腳踩到那地上舊茬而鑽破腳板極為疼痛,如此下來,淺色等人皆疲憊不堪。

而就在此時,山林深處似乎有火苗在閃動,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出現火苗不僅驚悚更為危險,淺色停止了腳步,示意豐玉與李卿向旁邊躲藏着些,刀已經持在了手間,冷眼看着那漸漸靠近的火苗,冷凝的空氣之中,傳來漸漸清晰的叫喊之聲,淺色聽的分明,那是在叫:

“四皇子?”

“王妃,是來找咱們的!”

李卿驚喜的指着那漸漸靠近火把,神色看起來頗為興奮,身子直了起來,剛要大聲回應之時,卻被淺色立刻捂住了嘴,淺色對上了他狐疑的神色,冷聲道:

“見機行事,等看清了來的人再說!”

淺色如此謹慎,更是為了衆人的安全,若來的人是顧流景派來的殺手,以他們如今的樣子決計躲不過!

來的人漸漸靠近,淺色來看的分明,為首那持着火把的卻是三皇子顧流宸!其餘之人,卻是在涼亭之中鬥酒的江湖俠客,連駱行之也在其列,是他們來了?

此刻李卿便再也顧不得掩飾,背着顧流夙便沖了出去,大聲叫喊道:

“三皇子,我們在這裏!快過來救我們!”

淺色豐玉見此也緊跟其後,顧流宸聽到了呼救之聲,連與那些人尋聲找了過來,卻見除了顧流夙之外,其他三人滿身是傷極為狼狽,而淺色之上的血污之色更為明顯,眸眼之間卻是沉靜如冰,只聽見她緩聲開口道:

“你們如何找了過來?”

顧流宸還未開口,一旁的駱行之卻在旁解釋道:

“我們喝了你的酒醉了之後,後在花尋柳的船上歇息,傍晚時分,酒醒之後卻聽到從江上回來的漁夫說,那江中有沉船,又看見了屍體,本來我們還未放在心上,也不知是你們出了事,後聽人說,有四個人坐上了那艘船,其中一個還是坐着輪椅的,如此我們這才知道,出事的是你們,三皇子連忙帶着我們圍着這河邊附近尋找,找了大半夜之後,才終于找到了你們呢!”

淺色聽駱行之解釋道,如此才将其中曲折聽的分明,顧流宸見淺色一行人如此狼狽,上前一步疑聲問道:

“到底出了什麽事?”

淺色臉色平靜,沉聲回應道:

“此事說來話長,先将王爺送回去再說,他現在狀況很不好,需要看大夫。”

顧流宸便沒再耽擱,吩咐衆人小心的護送着顧流夙等人回到王府之中,一路之上也未出什麽事,到了王府之後,便召喚了大夫前來查看,淺色等人傷勢也不輕,整個殇王府之中雞飛狗跳,一整夜未眠,而顧流夙遭人暗算受傷的消息,第二天便很快的傳到了皇宮中去,皇上派了太醫來查看,又賞賜了些補品,太後為顯恩寵卻是又派了兩個侍女前來照顧。

待到顧流夙傷病好些了之後,太後卻下旨将這兩個丫鬟賜予顧流夙當貼身侍女,如此行徑卻讓淺色不得不深思其中的用心,半月過去,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顧流夙卻還卧在病榻之上,那日遇險引得舊疾發作,到如今每日三餐不離藥,那兩名侍女以太後旨意為借口,一直對顧流夙貼身照料着,原本淺色與顧流夙是同室而卧,後因兩人都同時受傷,便又分出了一間房出來安置淺色,這半月以來,淺色與顧流夙未曾見過面,那兩名侍女以太後旨意為由,每次淺色想見顧流夙之時,都以他服藥昏睡以及身子不适為由,不讓她見,淺色心中憋火,卻思量不出為何太後這麽到底意圖為何。

淺色從房間出來之後,便移步向着顧流夙養病的地方走去,未曾走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回頭,便見顧流宸疾步走來,口中朗聲道:

“弟妹,這麽巧,你也要去看四皇弟嗎?”

顧流宸自那日将顧流夙救回王府之後,時不時便會過來探望,皇室兄弟之中,也算這位被封為‘宸王’的顧流宸與顧流夙親近一些,對于他救了他們之事,淺色頗為感激,但是感激歸感激,若是一個人總是在面前晃悠,卻也是一件極為頭疼之事。

“看你氣色如此之好,果真比那三月桃花更為嬌俏。”

顧流宸走近一些,便見淺色一襲緋色衣裙,臨立于那滿樹絢爛的桃花之下,眸中劃過驚豔,口中說話自然輕佻了一些,淺色皺了皺眉頭,沒打算回應他的話,轉身便要向前走去,顧流宸卻跟在她旁邊,并不在意她态度冷淡,細聲道:

“對于救命恩人便是這個态度嗎?這麽多日子,你總是對我如此冷淡,莫不是讨厭我?”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啊留言,木有留言木有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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