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淺色很生氣,(1)

淺色身子稍稍離他遠了些,他的身上似乎總有一股龍誕淡香,眉目之間狷狂不羁,行事之間頗有潇灑之風,這種男人很容易能擒住女人的心。

顧流宸一直側眼看着淺色,見她眸色流轉之間劃過隐忍之色,看來對他的糾纏頗為不喜,眼色也未曾往他身上瞟過一眼,蹙眉冷情之模樣,讓人動心。

不多時,便已經到了顧流夙的房前,門緊閉着,淺色上前敲了一下門,便聽見女人的嬌聲,輕柔呼道:

“誰在門外?”

“殇王妃,雲淺色。”

言辭間清冷之中還帶着一些倨傲,顧流宸挑了挑眉頭,似乎,他聞到了一絲女人與女人之間硝煙的味道,太後派來的兩名侍女,習語與習若,皆為跟随太後多年的心腹,雙十年華的妙齡女子,他來探望顧流夙之時見過,長相雖比不上淺色絕豔,卻也清秀可人,身姿曼妙,太後故意讓這兩人來伺候顧流夙,并久久未讓她們回宮,想來也有讓顧流夙收她們入房之意。

不多時,門咯吱一聲輕輕的開了,習語打開了門,眸眼掃了淺色與顧流宸一眼,微微福身行禮,便柔聲道:

“王爺剛剛服了藥,如今正睡下,王妃與宸王若是來看王爺,可要等些時間。”

禮數周到,态度恭敬,果真是從宮中出來之人,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到一絲錯處。淺色眸眼之間劃過一絲厲色,上前一步,冷聲道:

“我要看我的夫君,也需等他醒來嗎?”

習語見淺色态度冷凝,神色一怔,卻依舊拒絕道:

“抱歉,王妃,太後有令,命奴婢照顧王爺,在王爺身子未好之前,還是少見客為好。”

如此,便是已經将太後給搬了出來,淺色臉色一冷,沉聲道:

“這麽說,今日,本王妃是見不到王爺了是嗎?”

“是,王妃還是改日再來為好。”習語言笑有禮,恭順有度道,顧流宸以為淺色會知難而退,畢竟太後的旨意誰也不敢違逆,卻見淺色身形一動,手指已經擒在了習語的手腕之上,稍一用力,習語吃痛便放下了放在門把之上的手,淺色眉眼一挑,寒聲道:

“如此,我能進來了嗎?”

痛意讓習語嬌媚的容顏顯得有些扭曲,身後卻傳來一聲嬌斥聲道:

“還不快放開習語姐姐!”

淺色聞言從門中看去,便見習若從屋中走出,一襲淺嫩之色衣衫襯得人極為清麗,眉眼彎彎,杏眼圓睜,疾步上前便要扳開淺色擒在習語手腕上的手,奈何淺色手指之間硬如磐石一般,淺色掃了習若之後,便繼續看着習語冷聲道:

“我再問一句,本王妃是否可以見王爺呢?”

其言辭之中的冷意,連一旁的顧流宸都暗自心驚,更何況是習語,那鑽心刺骨般的疼痛,讓她疼的連說話都抽着涼氣:

“太後指令,王爺病未好之前,不讓別人見他…”

“是嗎?若本王妃今日見不到流夙,你這只手也不必要了!”

那漸漸收緊的手與眸眼之間的戾氣,讓習語深信,她說的話是真的!可是她怎麽敢?她是太後派來的,若她敢傷她,就不怕得罪太後嗎?

“放肆!太後旨意你敢不遵從嗎?若是太後怪罪下來,只怕你擔待不起,還不放開習語姐姐?!”

習若見淺色竟如此嚣張,忍不住驚聲叫道,淺色眼角未曾看她一眼,而是盯着眼前的習語,這個女人是個聰明之人,她該知道,她說的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沉吟片刻之後,終于沉聲道:

“若是太後怪罪下來….”

“本王妃一力承擔。”見那習語終于點下了頭,淺色唇角一勾,這才收了手,推門而入,目睹剛才一幕的顧流宸眼底劃過一絲深意,眼角掃過習語一眼,便也擡腳進了去。

房中門窗緊閉,并點了些安神定氣的香,淺色一踏入房中之後,卻聽見顧流夙劇烈咳嗽的聲音,淺色疾步上前,臨近床邊見顧流夙身子側躺,蒼白的手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着,玉般的俊顏之上,有着不正常的紅暈。

淺色上前想撫摸他後背讓他順氣,手才剛要觸及他後背之時,卻見一雙玉手已經取代她而輕柔的撫在了顧流夙的後背上,力道輕重适宜,淺色擡眼看去,正是習語,淺色的手有些尴尬的落在半空,之後便收了回來,原本傾向前的身子後退了少許。

終于顧流夙的咳嗽之聲好了許多,許是身子未曾恢複,人還在昏睡之中,連淺色進了房中也不知曉,淺色在旁看着他一直皺眉未曾舒展開來的眉頭,臉上的冰冷之意越發的明顯,在房中呆了片刻,聞着那香軟的甜膩之香,呼吸之間便覺得有些不适,放眼一看,卻見門窗緊閉,忽而冷聲質問道:

“誰把門窗全關上的?!”

“王爺體弱,吹不得風,奴婢這才将門窗給關了。”似被淺色臉上的戾氣所驚,習語回答的有些惴惴不安,這王妃身上的氣息叫人不安。

“去把窗戶全都開了!”

“王爺身子受不的風,若是病情加深的話,王妃負責嗎?”一旁的習若在旁辯斥道,她與習語皆為太後身邊的紅人,連後宮嫔妃對她們都巴結,來照顧顧流夙本不是她所願,又見這殇王妃極為無禮,更不将她們放在眼底,故而言語之間,便肆意沖撞了一些。

“門窗不開,空氣不流通,王爺才會咳嗽不止,去把那香也滅了,在這封閉的環境之中,你們還點什麽香,是想要害死王爺嗎?!”

淺色此刻已然動怒,怪不得這半月過去,顧流夙的病情卻未見好,前幾日她養病未曾能照拂顧流夙,之後又因顧及太後旨意,也沒能見到他,如今終于見到了,卻發現這群人竟如此愚蠢,若再這麽下去,只怕他這病會越治越嚴重!

那習語與習若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話,并不為所動,淺色索性自己上前,将那窗戶全部打開,清新冷冽的空氣傳了進來,裏面那濃郁的香味才淡去了一切,淺色又見床邊還點着香,便要上前滅了它,只是還未動手,卻見習若身子一動,便擋在了那爐香之前,嬌斥道:

“這是太後賜的安神定氣的香,你不許動!”

“若王妃動了又如何?你要告訴太後去嗎?你不過一個小小宮女,有何資格攔我!給我滾開!”

手勁微動,便已将她推在了一旁,香也被她一手給滅了,待她轉身過來之後,眸眼中深色讓人膽寒,只聽她一字一句冷聲道:

“從今日起,王爺由本王妃親自照顧,你們盡可以向太後禀告,只是,在這王府一日若你們敢忤逆本王妃,質疑本王妃的話,并對本王妃無理的話,無論你們是什麽身份,是誰派來,我都會将你們趕出府去,明白了嗎!”

此一段,便是淺色的最後的通牒,那周身的淩厲之氣,顧流宸也只在疆場之上的将軍身上才見過,連他都暗自膽寒,何況那兩名小小的侍女,更是被她的那段話驚的面色蒼白,習語左手撫摸着那被她捏痛的手腕,低頭垂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習語是麽?你去叫大夫過來,我要問他關于王爺的病情。”淺色俨然已經是真正的殇王妃,神色之間已有王妃該有的華貴與威嚴,習語順從的點了點頭,領命便出去了,淺色又對着習若問道:

“王爺是否用過膳?”

習若臉色煞白,似乎還未從之前淺色威儀驚吓之間回過神來,有些唯唯諾諾回應道:

“不曾,王爺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

“好,你傳我的話下去,讓紅香去廚房熬些小米粥來,記住,讓紅香熬的清淡一些。”

習若聽命也下去了,房中此刻便剩下淺色與顧流宸,顧流宸站在原處,眸色之間深沉如墨,連看淺色眼色也變得不同,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厲害的多。

“你知道,沒有人敢違背太後的旨意,這兩個侍女是太後賜給四皇弟的,太後的意思,你該明白。”

顧流宸出言提醒,她如今已經忤逆了太後的意思,并真的将那兩個女人當成了侍女,并且拿出了王妃的威嚴來,出言威脅,這更是對太後的蔑視,他相信,那兩個女人一定會将淺色說的話一字不動的傳到太後的耳中,到時候,她又要如何面對?

淺色此刻已經側坐在床邊,玉手撫上了顧流夙緊皺的眉頭,溫暖的陽光之下,她的側臉很美,只聽見她緩聲道:

“明白又如何?我還想去問問那人,這麽做是什麽意思!一個深宮太後,是吃撐着了,要管我家的閑事了嗎?若她想讓流夙娶妾,直說便是,本王妃絕不會說不,不過,如這般讓兩個女人來伺候他,并不許我這個正妃見他一面,這是何道理?”

顧流宸未曾聽過淺色對他說這麽多話,言辭之間并無柔軟之意,甚至還帶着些煞氣,可不知為何,他心底卻感覺一絲的歡喜,如她心防如此之重的人,能對他說這麽說話,也許在某個程度上,算是認可了他嗎?

“你生氣,是因為你在吃醋嗎?”

作者有話要說:女人之間的争鋒吃醋才剛剛開始...後面還有大餐捏,話說,到底什麽時候才有肉戲呢?

☆、争風吃醋

“你這般生氣,是因為你在吃醋嗎?”

顧流宸緩聲道,束在身後的手指摩挲着有着,眼底深不可測,淺色從床邊起身,緩緩行至顧流宸身邊,清澈的眸中此刻平靜無波,她輕啓紅唇,緩聲道:

“宸王似乎很喜歡揣測人的心思呢。”

顧流宸似為她話語中的一絲鋒芒所怔,這個女人,如針尖一般淩厲,要靠近實屬不易,又不似尋常女子般柔軟,她似乎對別的人都很冷漠,卻唯獨對顧流夙親近,為何,她只單單對顧流夙青眼相加呢?只是因為他是她的夫君?

“只是你的心思,本王如何都看不透,不過,提醒你一句話,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多注意些身邊之人。”

話語之中似乎頗有深意,淺色心底一動,不懂聲色的點了點頭,便見顧流宸擡步走了出去,這個人,輕狂肆意,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該是江湖浪子,行走天涯般的人物,可不知為何,每次對上那雙深黑之極的眼眸之時,她腦中反而會浮現那夜那面具男子的樣子,若是依豐玉所說,那面具男子應是太子顧流景,從來,傷她者,必以血來償還,無論是誰!

夜半時分,顧流夙終于清醒了過來,守候在他床邊的是習語,淺色此刻剛與太夫商量完病情,擡腳而進,卻聽見習語柔聲道:

“王爺,你終于醒了!”

顧流夙醒了嗎?淺色心中一喜,便要疾步而去,卻聽顧流夙有些虛弱依如以往一般溫潤聲,輕聲道:

“習語嗎...這幾日都是你一直照顧我嗎?多謝了。”

“王爺不必如此,這是奴婢的本分,再說習若妹妹也一直幫忙照料着王爺呢。”

淺色腳步頓了頓,聽到顧流夙與習語說話的聲音,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如同和她說話之時的溫柔,他是不是對別的女子都如此?淺色如今身子剛入房間,有屏風遮着,身子并不顯露,淺色并不急着進去,反而駐足聽着他們說話。

“王妃呢?她今日有沒有來看過我?”終于顧流夙還是提到了淺色,淺色心中一動,這人還好,未曾将她這個正妃給忘了,只聽一旁的習若嬌聲說道:

“王妃今日來了,不過王妃似乎對我們姐妹照顧王爺不喜,今日大罵了我們一頓,習語姐姐都氣哭了呢,王爺,你說,這半月,奴婢與姐姐受太後的命令來照顧王爺,這是奴婢們的福氣,照顧王爺之事,自然是盡心盡力,可今日,王妃不大罵我們,說我們是狐媚子,還揚言要趕我們出府去,如此,讓奴婢們在太後面前如何交代?”

說着竟小聲的抽泣起來,看似受了很大的委屈,習若又伸手拉扯了一下習語的衣袖,示意她說話,習語低頭垂眸之間并未說話,只聽顧流夙沉吟片刻緩聲問道:

“習語,習若說的是真的嗎?”

“回禀王爺,習若還小并不懂事,只怕是我們做的不對,這才惹的王妃動怒,既是太後的旨意,縱然王妃再不喜,奴婢與妹妹還是會留在王爺身邊照顧的。”

話語之間便已經是肯定了習若說的話為真,柔聲細語之中,任誰都不忍心拒絕,便聽顧流夙輕聲道:

“好了,我知道了,待王妃過來,我與她說。”

“王爺要與我說什麽呢?”淺色緩緩走了進來,人在屏風之外,聲音卻冷而冰冷的透了進來,習語與習若臉色皆是一驚,這王妃莫不是聽到她們說的話習若有些不安的看了習語一眼,卻見她眼色沉靜,心便也安穩下來,皆是福身行禮,低頭垂眉。

“淺色,你來了。”顧流夙聽到淺色的聲音,似乎很高興,這半月大病了一場,今日才算是有些精力,又見淺色過來,眉眼之間俱是笑意,淺色上前,并未在他床邊坐下,而是又将之前的問題再問了一遍,道:

“王爺,你要與我說什麽呢?”

顧流夙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意,這半月,他未曾見過淺色一次,每次問習語,她都說王妃未曾過來,想他身子虛弱如斯,心底不知為何,很挂念着她,又擔心她那夜受了很重的傷,便招來李卿來詢問,卻得知,她沒受什麽傷,這麽久,她未曾來見他,如今好不容易見了,卻如此冷淡?

“淺色,這習語與習若,是奉了太後旨意來照顧我的,無論她們犯了什麽錯,你多包涵一些。”

“本王妃心胸狹隘,容不得別人,這兩個女人長相嬌媚,一看便是個狐媚子,留下王爺身邊,本王妃不舒服呢。”淺色勾着唇角,冷言道,其中話語卻是夾雜幾分刻意,尤其是說到狐媚子之時,越發重了些,習若一驚,身子有些畏縮,習語雖也驚詫,臉色卻很平靜,這個王妃,實際也不太聰明,如今她這麽說,不是将自己善妒的一面暴露出來了嗎?身為正室本該為大方賢惠,如此善妒之人,并不召人待見,她這般如此毫不掩飾,王爺定然不喜歡。

“淺色,你在生氣嗎?”似乎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善,顧流夙如此問道,心底卻是覺得她這氣生的有些莫名其妙,若說生氣,該生氣的是他才是。

淺色冷笑一聲,笑道:

“生氣?我為何要生氣,王爺有如此佳人照料着,也省了本王妃許多事了呢,這半月,習語與習若将王爺照顧的如此好,我又有什麽好生氣的,只要王爺同意,今後照顧王爺之事,全然由她們負責可好?”

“淺色,你這是為何,半月之中,你從未來看過我,今日好不容易盼着你來了,說話卻一直夾着刺,習語與習若有什麽得罪你的?還要将她們趕出王府去,若是讓太後知道了,你又如何向太後交代呢?”

顧流夙也不由的動怒了,雖說表面上為習語與習若說話,但實際上卻提醒淺色,她們本是太後送過來的人,要多顧忌着,不然淺色處境堪憂,他這番心思,為何她不明白?

“交代嗎?很好,今日我便進宮去對太後好好交代!”

淺色撂下這麽一句話,便匆匆走了出去,顧流夙一驚喊着她的名字,她卻置之不理,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此事,若一旦挑明,太後臉上無光,只怕淺色也不好交代,她脾氣又倔,若真入了宮,還不知會出什麽事!

習語見勢立刻拜倒在地,語帶梗咽之聲道:

“王爺,看來王妃是動了大怒了,奴婢該死,奴婢與妹妹此刻便立刻進宮去,與太後說清楚,不讓王妃為難,若是再不能照顧王爺了,請王爺偶爾還能念着我們姐妹。”

言罷便攜着習若形色匆匆也向着門外走去,一定要比她先入宮,這才好禀告太後,否則若是手足無措,太後的計劃便無法完成了。

此刻房間之中便只剩下顧流夙,靜寂無聲,仿若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那空落的眼色落在了半空之處,忽而幽幽嘆息一聲,房間之中,一團黑影突然出現在床邊,只聽見暗影漠聲道:

“主子,你的心亂了。”

顧流夙并未回話,空氣中似乎還留有她身上的那抹冷香,從她初見他之時,她便未曾對他如此冷淡,自兩人成婚之後,縱然她性子清冷,對他卻是體貼的,如今忽然聽見她如此待他,心底的某個地方,很悶。

“主子,你向來知道娶她的目的,她身上有你要的東西,太後對你已經起了疑心,這才派那兩個女人來服侍你,若是讓那老女人發現了什麽,多年的努力便都功虧一篑了。”

顧流夙臉色未動,片刻之後,才緩聲道:

“那兩個女人武功皆不弱,掩飾也很好,淺色在門外之時,這兩人早就知道卻故意還是激怒了淺色,讓她鬧到太後那去,若是所料不差,太後會直言要将這兩個女人賜我為妾,如此更為方便的監視我,如今淺色進宮去,卻不知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顧流夙句句說來,便已然将這件事情的始末了然于胸,但每次他說到淺色之時,卻總多了一份不尋常的意味,讓暗影不禁皺眉,幾日相處,便讓顧流夙有些心動的女人,縱然有利用的價值,但對顧流夙而言,卻也是一種危險。

“主子,王妃身法極其詭異,殺人的手法更是狠辣,但據我所知,雲家大小姐,從來都不懂武藝,連刀都未曾拿過,其中定有什麽曲折,要不要我去查查?”

“不必,只要她是雲淺色,這便夠了,多派人看着雲皓天,皇上近日派雲皓天去清除流寇,太後若以為那東西在雲皓天手中,只怕會借着這個時機下手,畢竟,若是在清除流寇時,讓一個人消失,可是極為簡單的。”

此刻的顧流夙便如那運籌帷幄的軍師,對淺色,他是不同的,在聽到她聲音之時,那一瞬間的心動,那因她的溫柔,而開心的感覺都是如此真實,只是這種不同不過一瞬即逝而已,在他當日做了那個決定之時,便已将他與她之間的可能斬斷,如此,他才是顧流夙,一個又瞎又殘的顧流夙。

作者有話要說:到底淺色會不會讓顧流夙納妃麽....

☆、宮鬥戲

裝飾奢華的深宮之內,那随處擺放着的青瓷壁畫都是些珍貴之物,淺色午時入宮求見太後,一個時辰過去之後,太後才緩緩而至,只是陪伴在她身邊的卻是習語,淺色心中一沉,面色之中未顯露分毫,低垂着頭便向太後行禮。

“起來吧,淺兒,身子可大好了?”

太後口中雖說着客氣的話,神色之間卻冷淡不少,習語攙扶着坐下,端起一旁茶幾之上的清茶,淡品一口,深如枯井一般的丹鳳眼之中,無絲毫波瀾。

“回禀太後,身子好多了,臣妾如此貿然進宮,打擾太後,望太後恕罪。”

淺色說話不若之前那般放肆,習語是太後所派,其中意圖不言而喻,如此,她更要謹慎小心些,不可出絲毫差錯,在顧流夙面前她雖有些失控,但她還沒失去理智,越危險的時候,她反而越鎮定。

“無妨,正巧哀家也有是要與你說。”

太後擡了擡眼皮,臉上并無笑意,臉上塗抹的胭脂水粉有些過重,依舊阻擋不住歲月的痕跡,淺色唇角一勾,擡眼與太後對視,緩聲道:

“太後既然有話,臣妾自然當聽,不過,臣妾也有一言,這習語既是太後下旨派給王爺身邊服侍的侍女,半月未曾被太後召回,如何又趕在臣妾之前便進了宮?再者,這習語既到了王府之中,身為王爺的貼身侍女,若要回宮,是否該禀明于臣妾,才可入宮?否則,若是讓旁人知道了,還會說殇王府沒什麽規矩呢。”

淺色這一字一句說來,頗有些咄咄逼人之鋒芒,她這麽一說,便将這習語的身份放在侍女的位置之上,就算太後本意想賜習語與顧流夙為妾,也得好好掂量一下,畢竟親王之妾的身份關乎皇室的顏面。

習語撲通一聲立刻跪倒在旁,語氣之中似有凝咽之意,細聲道:

“太後,是奴婢的錯,奴婢奉太後旨意照顧王爺,時時刻刻都不敢忘記太後的囑咐,天可憐見,王爺今日身子忽而好轉不少,奴婢欣喜不已,這才忘了規矩未曾與王妃請示,便進宮向太後禀告,是奴婢的疏忽了。”

這一番言辭,便輕描淡寫的将她進宮之意圖給掩飾了過去,淺色挑了挑眉頭,很好,這個女人很聰明,她突然有些期待接下來,這戲她要如何演下去。

“習語既是哀家派去的侍女,如此也不算壞了規矩,淺兒,你可別再計較了,哀家正要與你說呢,這習語從小便服侍哀家,出聲雖未比得上這王公貴族之女,性子卻極是知書達理,如今也到了該找婆家的年紀,哀家屬意将她與習若賜予流夙做妾,淺兒意下如何?”

雖說是商量試探的口吻,淺色卻覺得,她似乎沒有拒絕的餘地,想必那太後也是如此認為,連臉色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畢竟,這是太後的懿旨,想來沒什麽人敢拒絕。

淺色擡眼,唇角邊處有些涼薄的笑意,冷如寒冰的眸眼之中劃過一絲嘲意,淺笑一聲,冷聲道:

“臣妾的意思麽?若臣妾拒絕的話,會不會顯得有些不識擡舉呢?”

如此既沒答應,也沒否定,太後臉色不由的沉了下來,聲音中便帶上了一絲的冷意,沉聲道:

“你這又是何意?”

“太後,以臣妾雲家嫡女身份為殇王正妃,也不算辱沒了皇室的顏面,從臣妾嫁入殇王府至如今,才不足月,如今太後便又急着為流夙納妾,這又是何道理?若說流夙身子不适,太後不放心,多賜些侍女前來照顧,臣妾感激不盡,但若是太後有意要為流夙納妾,臣妾絕不接受!”

淺色冷冷的盯着太後,語氣之中的鋒芒,未曾有絲毫退讓之色,笑話,她雖想過要幫顧流夙納妾,但那要是她親自來挑選,能夠在她走後照顧顧流夙之人,但若是別人另有所圖硬塞過來的,她又豈會接受!況且,習語這個女人,她就是看不順眼!

太後未曾料到她會如此拒絕,一絲顏面也不留,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從來沒有人敢逆了她的旨意!

“殇王妃,這是哀家的旨意,可容不得你拒絕!”

“敢問太後,臣妾是犯了什麽錯,讓太後非要為王爺納妾嗎?若沒有的話,作為一宮之主,皇宮內苑的太後,只怕出事有些不公,難以令人信服!”

淺色冷笑一聲,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心下十分惱怒,能夠逼她動怒,她也算是有本事了,可惜如今她要顧及她雲家大小姐的身份,否則一國太後她也敢殺!

“大膽!敢如此和太後說話,王妃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你還讓想讓太後故意說出來嗎?!”

習語突然在旁插嘴道,話語中意有所指,淺色被太子抓奸在床之事,此事,人皆共知,但已經很少有人在她耳旁說起過,如今竟然由一個侍女說來,淺色不怒反笑道:

“天下人都知道嗎?不如你給本王妃,說說,我到底是什麽事,天下共知?”

“被太子抓.,…”

啪….

極為響亮的巴掌聲響徹在這安靜的內宮之中,習語捂着自己的左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淺色,怎麽也想不到她敢當着太後的面打她,淺色溫柔的撫摸着有些發疼的手掌,打人的感覺果然不錯,她曾以為只有鮮血才會消了她的怒火,卻未曾料到,這打臉的感覺也是妙不可言呢。

“記着自己的身份,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但若是主人看不好自己的狗,本王妃不介意幫忙教訓一番。”

“太後,請為奴婢做主啊!”

習語跪倒在太後身旁,拉着太後那華麗的衣角,哭着哀求道,她一貫冷靜,對着這殇王妃之時,卻失去了分寸,她不過是被太子抓奸在床的浪蕩女子,哪裏會料到她如此膽大?

“殇王妃,你未免也不把哀家放在眼中了!習語是哀家欲賜予流夙為妾之人,你怎可如此無禮?真是沒有教養!”

太後此刻顯然已然動怒,将習語本意便是監視顧流夙,為她執行任務,可惜這雲淺色也不知是不是吃錯了藥,不僅逆了她的旨意,還膽敢傷了她的人,若不管教一番,只怕這女人會壞事!

“本王妃無禮慣了!教養嗎?太後,你可別忘了,我娘親在很久之前已經去世了,若臣妾沒記錯的話,臣妾的娘親還是太後的義女呢,如今,娘親死去多年,在太後眼中,我連一個侍女都比不上了,也罷,物是人非事事休,再提這些也沒什麽用,在太後眼中,臣妾不過是個沒有教養之人。”

淺色緩緩垂下了頭,語氣之中頗為自憐自愛,聽在別人耳中甚是傷心,太後這才意識到,差點因習語之事,而将淺色得罪,畢竟她還是有些利用價值,這麽多年,她都掩藏的很好,怎麽今日會對她發如此大的脾氣?

“淺兒,到是哀家思慮不周了,若淺兒不願,那就算了,習語與習若還是當流夙的侍女,不過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你可要對她們好些。”

淺色見太後突然一下子改了口,這才意識到,原來這蘇陌歌死去的娘是這太後的軟肋,不過才稍微提了一下,這麽棘手的問題便這麽容易解決了,不過,如此她也明白,這太後根本就不是真心寵愛于她,她那死去的娘到底是什麽身份?那太後之前一直關心她娘留給她的東西中到底有什麽玄機呢?

心下雖有如此多的疑惑,淺色卻依舊不動聲色的向太後行禮,點了點頭,算是将她的話放在心上了,只是看着習語的眼色中泛着一絲的寒意,從來她不會主動招惹別人,但是若別人招惹她就不一樣了。

“多謝太後成全,若無什麽事,臣妾便先退下。”

“去吧。”

淺色緩聲而退,習語跪在地上,眼角之處卻似乎淬着毒,被賜予親王為妾,雖說也算不得什麽好出處,卻比當一輩子的侍女強,如今卻因那女人的幾句話,便要她落的如此地步!她如何甘心!

太後有些疲倦的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頭,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習語,淡聲道:

“習語,你不必覺得委屈,哀家本意将你賜予殇王,也不過是為了好監視他,不過,這貼身侍女倒是比做妾要方便許多,待你任務完成之後,哀家自會給你指一門親事,還有,除了監視殇王之外,殇王妃的一舉一動也要細心看着,知道嗎?”

“是,奴婢定當竭心為太後辦事。”

習語磕頭謝恩,只是心下思緒如何,倒是無人知曉,人心難測。

淺色從宮中出來之時,天色已漸漸晚了,馬車從皇宮到殇王府之中尚有些距離,淺色覺得有些累,女人之間的交鋒确比戰場還要可怕,那習語與習若若是放在身邊,便就是伺機而動的毒蛇,為太後的耳目,不管太後意欲如何,這種被監視的感覺,實在讓她極為不舒服,到底她派習語監視的是她,還是顧流夙?若是顧流夙,他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太後如此忌諱?

太多的疑問,讓她的頭越發的疼了,背上的傷口還未愈合,她打習語之時,扯動了身後的傷口,到現在還隐隐的有些疼,馬車轱辘的轉着,突然卻停住了,還未曾等淺色詢問,馬車的車簾卻被撩開,只見一男人臉帶笑意,低聲道:

“找你許久,終于是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還是木有納妃捏,不過,吃醋的事情還沒完捏...

☆、調戲

“原來你真是女人?膚若凝脂,豔比桃花,倒是一個美人胚子呢。”

花尋柳出言輕佻,眼色之中皆是輕浮之意,淺色擡眼一看,馬車不知何時已經行駛進了極為偏僻的巷子之中,馬車也不知所蹤,如此看來,倒是他蓄意已久。

“花宮主如此煞費苦心尋找本王妃,所為何事?”

“你是王妃?”花尋柳頗為驚詫,撩開了車簾之後走了進來,馬車之內甚是寬敞,他進來之後,空中似乎彌漫着一種迷情淡香,淺色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想要離他遠些,招惹這樣的一個男人很麻煩,她讨厭麻煩。

“不錯,江湖中人從來都不喜與朝廷中人打交道,自然更不願招惹皇室中人,花宮主還是盡早離去的好,本王妃便當我們從未見過。”

花尋柳聽此未曾後退半分,身子反而傾上前不少,他身上那股味道越發的濃烈,淺色身子往後退,便見他忽而出聲道:

“拜王妃所賜,那駱小姐可又是纏了我半月,又打傷了本尊最喜歡的小妾呢,如此,這筆帳可要好好算算。”

他說話之時,語氣甚為輕憐,那周身的淩厲之感,卻讓淺色敏感之極,花澗宮宮主性子亦正亦邪,殺人于眨眼之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