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七場春風
今夜,元薤白對着月亮的這一笑。
究竟給身後的茯神帶來了怎樣直白,激烈,如海嘯般徹底擊垮他意志的內心情感沖撞。
恐怕這一刻,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懂了。
但換做是以前,茯神是不可能光坐在這裏看對方存在于他雙手碰不到的地方的。
可他好像也在二十年中被改變了。
從他抱住這個人的身體一起逃離那場末日,又一步步認識元薤白這個人開始,他也學會了如何做一個人。
一個根本不是人的混蛋,變成了一個好歹有人性的混蛋,乍一聽是區別不大。
但他終于也知道,對方剛剛的樣子是源于自由,源于他的眼睛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源于自己了。
元薤白的正面情緒從來和茯神無關。
甚至,只要他現在去打破這一幕,這份‘快樂’也會立刻離開對方的眼睛了。
所以,茯神才會什麽都沒說。
當下,他還雙腿盤坐,手臂下落,讓一雙眼睛藏在陰影中的樣子去靜靜地看着對方。
“……”
可惜,‘元薤白’此時正背身對沙灘,所以他也沒感覺到茯神已經醒了。
但當他離開了‘魚缸’。
他今天的心情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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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還是一張白白瘦瘦的病人臉,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疤痕映照着他的雙眼。
他的眼睛永遠有一點悲傷。
好像下一秒就會無聲地一個人開始對着海的那邊哭。
但他現在根本沒哭,還好好地站在那個地方。
可一旦他游出了‘魚缸’。
他不僅是恢複了他實際‘玩心’應該很大的個性把茯神衣服上的那顆明珠都給拿下來。
他還把‘劉采薇’連同根莖挪了個坑,又找了個稍大一點的碎鳥蛋像‘花盆’一樣裝在了裏頭。
沒人說,植物不可以從土裏跑出去看一下月亮。
元薤白連對植物都一個态度。可他不知道,那顆被他拿來玩的明珠,哪怕是放在公元十五世紀的中國,也只有一種身份的人可以佩戴。
可茯神在過去,曾經擁有九顆。
那九顆夜明珠,原本是要裝飾在他這一頭長發上,作為一種專屬成年禮的象征。
人們因為這九顆明珠,給過他一個世上最尊貴,最驕傲的稱呼。
茯神也曾因此放肆地認為他真的是不可一世的。
但現在,這九顆之一的明珠落入元薤白的手上,到底也只是一個照明工具。
看來,在這個世界上。
真的只有元薤白這種視明珠如‘燈泡’的‘醜美人’,才能幹出把我們的‘魔王’虐一百遍的事了。
而當這位了不起的‘醜美人’找到了‘月亮’在哪裏,又把‘劉采薇’在沙地上放下後。
他也單腿着地,先面對着他不喜歡的海洋看去,又很疲憊,也很緩慢地捂着心口低頭喘氣了起來。
這麽去聽的話,他的呼吸,真的好淡然,也很平和。
但這時,元薤白那白皙的手指也把明珠放下了。
可當他坐下來時,他卻把自己披在身上的黑色蟒袍脫下,一點點疊好放在了幹淨的地方。
也是到這時,蟒袍原本的‘主人’才發現一點。
原來,元薤白之前不是故意想穿他的衣服。
他一直披着,是怕這件濕掉的衣服穿在有個睡覺的人身上會着涼。
所以,他才會給對方換了衣服,自己披着衣服一個人站在風中,替他吹幹這上頭的水跡。
沒人知道他站在那裏過了多久。
他又吹了多久的風,但這件蟒袍,現在真的一點看出來哪裏是弄髒,或者潮濕了的。
而從元薤白這種一邊忍着咳嗽,嘴都白了的神态可以看出來。
他目前真的連一步路都走不動。
但他在努力地原地休息,等待下一次調整好狀态後,繼續站起來靠着自己的雙腳去走回來。
那蒼白到經歷了疾病和末日折磨後的雙腿,仿佛高傲,固執到根本不要人來抱,來扶。
他就是想走一次路。
這樣他的心才是滿足的。
哪怕,他正閉眼一邊痛苦調整呼吸,他的嘴角也是為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上揚的。
……這種人。
某人是怎麽有自信到想把他騙到南海這個‘魚缸’裏來,告訴第一次來到新地球的他……這就是長江呢。
或許,真的是元薤白骨子裏太溫柔,從來不主動拆穿別人吧。
“……”
所以,一想到這點。
那個人還在第一次從另一個視角了解對方的同時,也不說話了。
哪怕,他的呼吸因為落在對方身體的‘占有欲’而一點點變得很壓抑。
可他的手對身底下沙子握緊時,真的……沒去打擾元薤白在他的個人世界裏。
因為,他透過這場‘觀察’,終于開始懂一個可悲也可憐的道理了。
當你只想要掠奪一個人,你根本不會在乎是否會弄疼別人,但當你真的想要留住他的心,你才會懂得适時放手。
畢竟,真到了一個世上最差勁的人都開始跪地低頭祈求對方為你留下的時候。
這個罪人,他也得到了老天爺給他的一種報應。
茯神現在就是這麽一個境地。
那幫‘海怪’要是知道‘大魔王’竟然這麽慘,恐怕也真的是要笑掉大牙了。
可‘凡間’的情愛糾纏,或許就是這種唯有你在乎的人才能給予……
痛苦又甜蜜的折磨吧。
好在,就像茯神當年被‘玉帝’罰下人間後。
他身上的‘作惡多端’真的是要靠一個世上最法力高強的‘仙人’才能拉他重返天上了。
此時,元薤白終于休息好了,又走回來,但當他一直到快走到沙灘這頭,他才看到茯神已經醒了。
而且,也不知道怎麽了。
這個以前天天一副大爺樣的‘大魔王’……現在還一副心情特別消沉自閉的樣子冷着臉不說話。
“……”
這一刻,他們都沒吭聲。
但元薤白一看到他就停頓了一下。
他倒不是怕茯神。
是他現在蓋在T恤下的地方還有‘證據’——關于這個人恨不得把他就地弄死的‘證據’。
可他為了不制造更多的人為垃圾,他目前也無法在南海這個地方使用藥物。
膠布,創口貼,瓶裝藥品。這種人類工業産物,絕對不能輕易帶進來。
任何對于人類疾病康複有用的東西,魚類在水下碰到可能就會死了。
工業品污染所造成的惡果必定是連鎖性的,末日後二十年遭遇種種不幸的南海早就經不起再瞎折騰了。
所以,他在這種地方如果不小心受傷,還流血了,肯定就是等死。
偏偏之前的那種情況,這個人下一秒肯定又要不顧人感受地上來‘虐’他了。
元薤白真的不想每次都被搞到他對着這個人又哭又求又罵,才能讓對方留下條命,這太不體面了。
可很奇怪,茯神今天也沒有動。
他竟然選擇讓元薤白獨立站着,又像第一次學會寫‘尊重’這兩個字般說了一句話。
“謝謝你,剛剛幫我把衣服弄幹……以及,希望白天我‘不舒服’的時候沒有對你做什麽不禮貌的舉動,如果有,我現在對你再次道歉。”
“這次,是以……‘朋……友’的公平角度。”
講到最後一個字,嘴都根本不想張開的‘大魔王’是超級違心了。
他又恢複成一臉優質‘好帥哥’的樣子,可他的手逼自己抵在膝蓋上,他向來很自我的嘴唇卻是抿着的。
茯神是不敢擡頭。
因為,只要他的瞳孔一擡起來,那裏永遠只有一個聚焦點。
但他也不知道第一次‘改變’有沒有用處,元薤白是否會覺得他是一個不那麽強勢的人了。
可他又很擔心對方。
所以,他白天到底幹嘛了。
怎麽元薤白站的那麽遠呢,他好歹走過來一點啊,只是讓我看他一眼,他是生我氣了麽。
但就在‘大魔王’糾結時,仿佛是要驗證‘元仙人’是一位寬宏大量的神仙人物。
眼看,‘大魔王’臉色和南海海面一樣‘吓人’變來變去的,元薤白也不說話了。
下一秒,随着二人的距離仿佛在縮小。。
茯神只親耳聽到那人已經靠着自己的腿來到了他的面前,先把衣服和明珠放回他的身邊,然後,對方的‘目光’才落在他身上久久去看着。
“……”
對此,茯神也不說話了。
他像個陰影中抱手看天的黑色怪物,滿身戾氣死死壓着的樣子竟意外給人有一點‘可憐’。
可他竟永遠不知自己這一生到底錯在何處。
但此時,這個人也收回目光特別自然地笑了一下,又‘懲罰’般輕輕捏住了他的鼻子,才彎腰湊到茯神的耳邊說了句。
“……笨蛋。”
這話,這人帶笑的眼睛像是對待世上最特別的人般,沿着茯神的鼻梁滑到他的耳朵,又輕輕地捧起了他的臉頰。
可這樣一來,他們倆的狀态就成了一種茯神必須擡頭去看着元薤白眼睛的狀态。
而就在這時,元薤白真的直接忽略了前面的話題,還在和他開玩笑着用手摸了摸他長發上的小發卡。
“喜歡我送你的這個小發卡嗎?”
“是不是很可愛,我其實比較喜歡粉紅色,但我還是挑了黑色的,但我們不可以把它亂扔到海裏,你要好好一直帶着它。”
“因為,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它。”
他們對視着,元薤白說完低頭去笑着望着茯神,也真的是沒什麽脾氣了。
明明,他們也沒有說什麽,但這種凝視對方的相處氛圍,才使周圍的海洋都變得好安靜。
可一個人直視月光,難免會覺得周遭太亮。
所以,茯神反而看不清楚元薤白現在為什麽對自己笑的這麽……‘神秘’和‘難懂’了。
但‘元仙人’這種人也沒打算凡事都和任何人說明白。
他的腦子在‘十二塊’時期就已經碾壓一般人了,所以此時他也再度開口說話了。
“不過……你今天的确對我做了一件‘不禮貌’的事,就是你在別人的面前又一個人睡了好久,我都已經……又一個人等的困了。”
“但你錯過了今晚最好的月亮,這就是對你最大的懲罰了,你可能要遺憾很久了。”
“等你……下次表現好一點吧。”
“……”
好奇怪。
二十年前,茯神一個人墜落‘人間’時。
當時,他一定沒想過二十年後的自己竟然會遇到一個對他這麽說話的人。
那人看着他的眼神簡直可以龐大到容納了他一生,可當茯神看着他。
他那完全被治療康複的內心卻真的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就是這個人将要親手拔除他這滿身‘罪孽’,給予他新的人生了。
茯神的‘大腦’甚至因為太過明确地意識到自己一輩子再也無法再放開元薤白,而徹底失去了說話功能。
茯神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止是說話,他連心髒都快要死于這場夢中了。
但他真的好想……親口告訴元薤白這件事,告訴他,自己真的從他的身上才能看到自己的世界。
他真的想要……告訴元薤白。
我已經……溺死在你這片海洋中,心甘情願地死在裏面了。
可為什麽……我還是不懂你此刻的眼睛看着我時卻是……永遠笑着的呢?
“……”
這個自我矛盾的‘念頭’,茯神想不通,相比于元薤白如此地了解他的心,他竟然完全不懂對方,這太不應該了。
所以,從不低頭的茯神今天竟然特別‘乖’。
他完全沒反抗地被元薤白勾起了下巴,低頭聽從對方的每一句話,就像一個再也不可能下凡作惡的魔王了。
但面對他的聽話,元薤白或許也不喜歡看茯神一副‘消沉’和‘溫順’的樣子。
畢竟,桀骜狂妄的龍子總是是要永遠驕傲的看着天空,去征服所有災難和噩夢吧。
所以,元薤白再度治療了他的‘內心’。
這個獨處也快樂的人倒像是和他說秘密,或者讀詩給他聽一般,附耳來到茯神耳邊嘴角上揚着,垂眸輕輕道,
“不過,你現在應該一點不困了,你現在應該也不會想跑了。”
“那麽,或許,我們今晚可以一起坐着好好聊一次天,嗯,像你剛剛……說的‘朋友’那樣,我們再一起看看月亮吧?”
……
內心不知道自己想說一句什麽話的‘魔王’和他的專屬救生圈。
二人今晚因為這一場‘互相了解’,到底是找到第一次正常聊天看一次月亮的機會。
大半夜的,他們倆一旦對彼此暴露出本性後,都好像不是那種話很多的人了。
尤其是元薤白。
他好像在完全地告別了過去那個‘十二塊’後,變成了一個既完美,又殘缺,好像活在自我世界裏的人。
茯神是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至少之前看月亮的時候他就像另外一個人。
但他現在的‘雙手’還沒找到正确能去觸碰上元薤白身體不讓他‘疼痛’的辦法,所以他也選擇了繼續去觀察。
他想看看元薤白的眼睛裏那彌漫不開的‘悲傷’來自于哪裏。
至少,茯神在弄清楚他心底的那一句話前,他也想去解開元薤白眼底的悲傷。
不過,看茯神現在對元薤白‘言聽計從’的狀态。
就算元薤白笑笑說讓他脫光了衣服,跳下去給南海父老鄉親表演一個男子800米自由泳,他可能都會照辦。
看來,一個人哪怕從小王爺變成大魔王,他也是可能在自己早就成年後重新變成一個少年的。
所以,‘大魔王’明明現在就是個一腦子雜念的冷酷成年龍。
此時,一聽對方想聊兩句,他也立刻十分‘清純’‘克制’地找了一個地方和元薤白坐下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聊天。
當下,他們倆身上還穿着那件一模一樣的土氣,唯有尺碼不同的廣告T恤。
可茯神是穿了沙灘褲的。
元薤白還是沒穿——據他自己說,這是因為他始終沒找到自己能穿的成年男人褲子,所以他也只能接受這種穿法了。
不過,他現在的體型根本就是瘦的比一般二十多歲女生還要體重輕一些。
所以,他什麽男裝穿不上也正常。
估計只有那種身材和體型最纖細苗條的女性衣服,他才能剛好穿一下了。
但茯神如果直接說這話,這個人絕對又會不開心。
并且,他不會對茯神發脾氣,他會當做沒發生,繼續和你笑笑略過這個話題,所以茯神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倆還在保持一種心理上的彼此試探。
哪怕,茯神現在更想要告訴他的……還是一開始,他心裏暫時沒說出來的那句話。
可他們的身體到底還是藏着兩個頑皮少年的。
哪怕是,二人一個來自淡水,一個來自海水,各自也有着對未來的不同設想,但他們還是很容易在短短幾句話的前提下能聊到一起去。
“你說,之前……我醒過來之前……你一直都坐在這裏玩手機?”
這個對話發生時,茯神表面上的樣子好像已經恢複正常了。
盡管,他還是沒放棄之前的‘想法’。
但當他拿手扶着後頸捏了捏,一頭長發也落在後背去開口時,他的眼神還是保持一種平視狀态和對方說話的。
“嗯,但……不知道為什麽,從我們從廣東離開,到了海南本地後,這個手機信號就明顯不強烈了,我剛剛站在那裏也沒什麽用,所以我只能上網查了一些很簡單的百/度資料……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就是關于……一些我目前想了解的事。”
“比如,你想知道什麽?”
說着,茯神一頭長發拖在腿上,摸着後脖子扭過臉盯着這個人問。
——他其實也很想知道元薤白目前腦子裏最想了解的事。
但之前他們都沒找到時間聊這個問題,這好像是一個他搞懂自己目前在想什麽的機會。
“……比如,怎麽把……現在我帶來的‘人為生産垃圾’自行無痕跡地永久處理掉……”
“再比如,一些我想了解的南海深海動物的學名,包括它們的習性和生活軌跡。”
“還有,海南本土……是否如今留存過一些古代大型災難後的文字記錄……”
“然後,我剛剛通過這些……‘古代記錄’發現,海南,廣東,包括瓊州海峽那邊的福建原來不是第一次經歷‘世界末日’,公元1644年的……明朝末年,這裏包括整個南海也發生過相似的海嘯席卷地上一切的真實歷史。”
“……不過,你在廣東末日發生,肯定也一直住在這裏,你對這件事有印象嗎?以前有年紀更大的‘魚’和你說過這件事嗎?”
元薤白用一條手臂,支撐着大腿說這話時,他目前是坐在離茯神大概半臂左右的沙子上。
這是一個對二人來說不算親密,也不算疏遠的距離。
但說着,‘元醜魚’還真的自帶聰明學霸氣質,主動向‘南海年紀最大的魚沒有之一’本人湊過來一點,眼睛充滿求知欲把手機遞給了茯神求教了他。
可元薤白說這話時。
他純粹也只想了解一下茯神這個‘本地龍’有沒有可能給他一點近現代關于‘南海’的記憶。
他心裏的确是沒想過茯神真會可能會了解公元1644年的第一次世界末日是什麽情況。
畢竟,這個人明明很年輕。
他心态和面容……都有一種年輕到和這個世界從來沒發生過任何交集一樣的狀态,一種永遠不被外物和人影響到的心态。
他的為人處事更是特立獨行到過去連‘那什麽’都沒交過的樣子。
哪怕,他之前天天一副又冷又渣的臉看着是很‘貴’,根本就是‘那什麽’收割機。
——‘那什麽’沒有過,這句倒是沒錯。
但年輕這個事,其實就很不好解釋了。
“……”
然而,我們長發‘大魔王’本人也并不想現在對‘醜魚嬌妻’解釋這個問題。
他只是把身子真的像個少年般朝一側歪下去,并用肩膀抵住元薤白的肩膀,徹底倒向了他的那邊。
可他沒有去接過元薤白手裏的手機。
他像‘手斷掉’一樣直接握住了元薤白的手腕,又連同元薤白的手和手機一起拖過來了,對上了自己的眼睛一點——
茯神:“麻煩幫我用你的手指往下滑一下字,底下的那些東西看不到。”
元薤白:“……”
茯神:“不要動,這可能會影響到一個大帥哥幫你回憶歷史課上都聽不到的‘珍貴內容’,一般人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元薤白:“………………………………………”
這種人,他到底整天在這裏,和誰一副渾身不痛快的樣子翹着腿持續性裝大爺。
你還真以為你是個王爺了。
信不信我們長江一哥現在讓你脫光了,對着南海跳下去直接表演一個800米自由泳。
但誰讓元薤白這會兒真的打不過他。
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态保持‘微笑’了一下,還服務态度非常良好地伺候着我們‘大魔王’開始上網回憶了。
元薤白:“怎麽樣?這些留下來的東西,有在你腦子裏留下相對印象的‘事’和‘人’嗎?”
茯神這個‘重度截肢患者’抓着他的手腕一臉天真爛漫點點頭:“哦,有啊有啊。”
元薤白:“嗯,是哪些呢?”
茯神:“啊……可我的頭……突然……好痛……痛……為什麽這麽痛痛……好像要努力想一下……”
元薤白:“那不要着急,我們慢慢想,這種事對你來說肯定很久遠,記不清也正常。”
可某個腦回路清奇的‘神經病’一看到元薤白這種人一本正經地溫柔貼着自己主動問問題,此時也‘神秘’地笑了一下。
因為,他終于……知道怎麽要讓元薤白……對自己真的‘生氣’一下。
……
茯‘天真’:“哦,我想起來了,就……全部啊,包括這段海南歷史上唯一提到過這個明朝官員我都認識,他的名字是叫海瑞是吧?是叫這個名字,他見了我都不敢大聲說話,哦,對,他親爹每次見了我更客氣,他爺爺要是見了我,要專門穿上官服,帶着全家出來給我下跪磕頭,你信不信?”
元薤白:“…你在和我開玩笑?”
茯‘天真’:“讨厭,我才沒和你開玩笑啦,上面‘這些’人家本來都見過,不止是你查的這些動植物,災難,地名,我還認識鄭和,鄭成功,戚繼光,張居正,王陽明,連這個叫朱厚照的敗家小崽子都要管我叫‘幹舅爺’呢。”
元薤白:“……”
茯‘天真’:“元薤白,不如你現在正式考慮一下和我結婚吧?這樣你就可以免費得到一個當過皇帝的‘幹外甥孫’了,而且不止是一個,是一串皇帝‘幹外甥孫’,‘幹舅奶’!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聽上去就超級棒!”
元薤白:“………………………………………………”
作者有話要說:
幹舅奶:“去你的幹舅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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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神經病老公》原作者元薤白今天開始連載了哈哈哈哈。
大家不要着急,他倆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讓茯神先騷一章給老婆看看本性!下面的更精彩!!茯子哥真正男友力追妻的大場面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