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萬一我是同性戀

第二天早上,顏暖破天荒醒得比郁千飛晚。

可惜郁千飛睡在裏側,雖然下床時已是小心翼翼,但還是把睡得有點淺的顏暖給弄醒了。

“早,”郁千飛一邊從他身上跨過去一邊朝他笑,“你今天不上班吧,再睡會兒也沒關系。”

顏暖擡起雙手,用力地捂住了臉,片刻後松開,長長地舒了口氣:“早。”

郁千飛已經穿好了拖鞋,看着他直笑。

“一點沒變,”他對顏暖說,“像個貓。”

“什麽?”顏暖有些迷糊地問道。

郁千飛搖了搖頭,走出了卧室。他腳步輕快,顯得心情愉悅,昨晚一定睡得不錯。

顏暖眯着眼在床上躺了會兒,逐漸回想起了昨夜的種種,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卻沒那麽幸運。他的身體在感受到郁千飛的體溫後,理所當然地出現了一些反應,他不敢也不能聲張,只能默默忍耐。

郁千飛這個遲鈍的笨男人,以為他的慌張是因為鬼故事,還為此洋洋自得。

他怎麽忘記了,顏暖是學醫的。就算真的和屍體背靠背,也至于慌張無措。

笨男人比鬼故事更令人頭疼。

顏暖下床走出房間,客廳裏空無一人,廚房裏傳來對話的聲音。

走近後,他很快聽到了郁千飛的笑聲。

“他平時起得很早,昨天晚上特殊情況,才沒睡好。”

“怎麽個……特殊情況呀?”

顏暖站在廚房門口,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裏面的兩個人立刻回過頭來,郁千飛手裏還拿着個鍋鏟。

“這麽快就起來啦,不多睡會兒?”他問。

而站在他身旁的唐楷柏正抱着小狗,一臉興奮期待。

顏暖的大腦隐隐作痛。

“先去洗漱吧,”郁千飛笑着說道,“完了正好吃早點。”

他面前的煎鍋裏,兩個形狀完好的荷包蛋正滋滋作響。

“你弄這個沒問題嗎?”顏暖不安。

郁千飛不滿:“廢話,你真以為我是生活殘障啊?快點去洗臉刷牙!”

顏暖洗漱完畢回到客廳,餐桌上擺着三個盤子,裏面各自放着面包和雞蛋。盤子邊上有兩盒牛奶,以及一罐啤酒。

“就地取材,”郁千飛說,“看你買了面包,就随手煎個蛋搭一下。”

顏暖快步走過去,拿起那罐啤酒,轉身進了廚房。

背後傳來郁千飛的呼喊:“你幹什麽!”

顏暖并不回話,把啤酒放回冰箱,換成了一小盒牛奶,回到客廳後放在了郁千飛的餐盤邊上。

郁千飛撇了下嘴,之後嘟嘟囔囔地也不知抱怨了些什麽,顏暖懶得細聽。

“哥你好厲害啊,”唐楷柏像個馬屁精似的猛說好話,“這蛋煎得形狀真漂亮,火候也剛剛好!高手!”

郁千飛很得意:“還行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麽高難度料理呢。顏暖瞥了瞥他倆,拿起夾着煎蛋的面包,就着牛奶默默吃了起來。

“怎麽樣?”郁千飛興沖沖問。

“面包不錯,牛奶也不錯。”顏暖說。

郁千飛啧了一聲,說道:“幼稚。”

“Lucky是不是也餓了呀,”唐楷柏很關心這只陪了他一夜的小狗狗,“它的早飯呢?”

“待會兒,去了診所再喂。”郁千飛說。

“診所?你是說牙醫診所?”唐楷柏問。

“不是,是我們寵物診所,就在他們牙科診所對面,”郁千飛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啊?為什麽?”唐楷柏不解。

“你不是喜歡小狗麽,”郁千飛說,“我們那兒可愛的小貓小狗一大群,随便撸,比貓咖還爽。”

唐楷柏明顯心動了:“那我……”

“來吧來吧。”郁千飛慫恿。

唐楷柏看了顏暖一眼:“顏醫生你呢,你去嗎?”

“他去做什麽,”郁千飛說,“他今天休息,我們別打擾他。”

顏暖這才明白過來,他對唐楷柏這般熱情,全是別有用心,不願唐楷柏留下和自己單獨相處。

唐楷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下頭忍着笑說道:“不行啊,我今天有課。”

“哦,”郁千飛點頭,“那我們待會兒一起走吧。”

“我的課在十點半,”唐楷柏笑道,“和你一起走好像太早了。”

郁千飛眉頭微蹙,看了顏暖一眼,試圖進行眼神交流。顏暖心中尴尬,垂下視線專心看牛奶盒,不作回應。

“是嗎,”郁千飛只得孤軍奮戰,“那正好,先來我們這兒玩一會兒,再去上課吧。”

“不順路的,”唐楷柏說,“哥,你幹嘛非要拉我一起走啊?”

“啊?我……我是看你喜歡Lucky,所以……呃……”郁千飛支支吾吾。

“哥,我雖然是同性戀,但不是那種很随便的人,”唐楷柏沖他笑,“我們才剛認識,你這樣……太快了。”

郁千飛寒毛直豎:“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唐楷柏作勢嘆氣,“真的嗎?我不是要拒絕的意思哦,我只是慢熱……哥你這款在我們圈子裏還是挺受歡迎的。”

郁千飛拿起牛奶盒仰頭一口幹完,站起身來:“我先走了。”

他才剛離開,唐楷柏爆笑出聲。見顏暖看向自己的表情一言難盡,他趕忙擺手說道:“你放心,我對這種類型的男人沒興趣。”

顏暖無奈:“我不是擔心這個。”

“嘿嘿,”唐楷柏拉着椅子靠近了些,一臉八卦問道,“你們倆昨天後來幹什麽去了呀,你忙得連我的消息都沒空回。”

顏暖昨天回過他第一條消息後便把手機放在了一旁,之後被郁千飛鬧得心慌意亂,自然沒心思留意這些。

“還能幹什麽,睡覺啊,”顏暖說,“跟他一起我睡不好,你以後別鬧這些了。”

“不是吧,那麽好的機會,你什麽都沒做嗎?”唐楷柏驚訝。

“他本來也總強行留宿,”顏暖搖頭,“算什麽機會,對我而言純粹是折磨。”

“你傻呀!他以前沒那個意思是不開竅,昨天我給刺激了一下,不就變成機會了嗎,”唐楷柏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裝模作樣好奇一下,問他知不知道男同志究竟要怎麽發生關系,然後再好奇一下那樣到底爽不爽,之後順理成章就可以……”

這些話未免有點兒耳熟了,顏暖皺起眉來:“可以什麽?”

“動手動腳一下,”唐楷柏比劃,“至少也能互相那個一發。”

“……”

“不是吧,你完全沒想過嗎?”唐楷柏驚訝極了,“你就這麽跟他蓋着同一條被子睡了一整晚,什麽也沒幹?”

“我……我本來就沒那個意思,”顏暖搖頭,“我不是……”

“不是什麽呀,”唐楷柏嘆氣,“那他剛才煎蛋的時候怎麽還和我說,昨天晚上把你害慘了,讓你沒睡好?我還以為……”

因為他興致勃勃給我講了鬼故事。說出來,恐怕會笑掉唐楷柏的大牙。

唐楷柏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完全符合郁千飛這個鋼鐵直男的思維模式。若昨晚自己在被窩裏真的鼓起勇氣那麽做了,或許郁千飛會出于好奇順水推舟地接受。

“……沒什麽,”顏暖搖頭,“我不想做那些事。你不是知道麽,我的目标是趕緊離他遠一點,最好能重新找個合适的對象。”

唐楷柏無奈,攤了下手:“随你呗。”

“倒是沒料到,你花樣還挺多的,”顏暖說,“說得一套一套。”

“別誤會啊,我不是那種喜歡亂來的人,”唐楷柏解釋道,“我只覺得……你喜歡一個直男,總不能指望他自己開花,肯定得想點法子吧?”

“我沒指望他開花。”顏暖說。

“不可能,”唐楷柏搖頭,“從你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不可能不想。誰喜歡一個人不想要結果,又不是聖人。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做夢都想上他。”

“……”

“你是不是想說感情和理智是兩回事?”唐楷柏問。

“你還小,”顏暖說,“以後會慢慢明白。”

唐楷柏“呿”了一聲:“我最讨厭的就是這句話。”

唐楷柏離開不到十分鐘,顏暖接到了郁千飛打來的電話。

“他還在嗎?”郁千飛在電話那頭壓低了聲音,賊兮兮的,仿佛正在搞諜報工作。

“上課去了。”顏暖說。

郁千飛又問:“那他晚上還來嗎?”

“不來了,”顏暖說,“他找到地方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郁千飛松了口氣,“不然我都想把自己的屋子借給他了。”

“借給他?那你呢,和他一起住嗎?”顏暖問。

“我和你一起啊,”郁千飛說,“反正我家裏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讓他住幾天也沒關系。”

“太誇張了。”顏暖嘆氣。

“誇張什麽呀,”郁千飛抱怨道,“他對我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打擊,我現在看見一個男的就忍不住要懷疑這人會不會也是個同性戀。”

“……有病,”顏暖說,“人家是不是都和你沒關系。”

“那萬一看上我了怎麽辦,我那麽英俊潇灑幽默風趣還充滿智慧,很有吸引力的好吧!”

這話太欠扁了,偏偏顏暖又确實被吸引缺乏反駁立場,頓時憋得有點兒不爽快。

郁千飛等了幾秒,不自在了:“咦,你怎麽不罵我?”

顏暖淺淺地吸了口氣:“那你會不會懷疑我是?”

“啊?是什麽?”

“同性戀,”顏暖說,“萬一我是同性戀,看上你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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