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只兔兔

一個上午,總共十幾個的隊伍,三個動物變成人,相繼離開,總共下來已經有五個掌握了這項技能的了。

塗姬累的像條狗一樣吐着小舌頭,趴在飯盆前面,單單嗅着幹草的香氣還有各種果蔬,眼睛艱難地閉上。

布藕終于也拖着殘破的身軀到來,往塗姬的身上一趴,兩個軀體仿佛失去了靈魂,純白色融為一體,靜默,無聲。

終于緩過氣來,塗姬身體不動,伸長不存在的脖子,小嘴一張噙住一根,索性就趴在盆邊細細地咀嚼起來。布藕擡眼看了一下,“喵嗷?”

語氣中帶着疑問和質疑,還有驚訝,塗姬點點頭,沒錯,我們就吃這個。

下午依舊是障礙跑,塗姬已經吸取經驗,不再用蠻力跳躍,而是利用巧勁,甚至慣性,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技巧,全程跳過去,遠看像是一個彈跳球,起來又下去。

陽光正好,太陽剛好在頭頂,全身保暖的毛發變得有些累贅。突然一陣陰涼,太陽被完全遮住,塗姬好奇地一擡頭。

一片紅配綠,塗姬瞬間以為誰把大牡丹棉襖拿來遮陽了,定睛一看,展開的大翅膀,一對巡視的雙眼,還有尖銳的喙。

這是一只大鳥。對鳥類完全沒有概念的塗姬下定論。

大鳥在空中盤旋一圈,輕盈地滑翔,收翅膀,落到訓練員的面前,清清嗓子。

“你好,你就是訓練員吧?在下嬰武,緋胸鹦鹉血脈覺醒,奉命前來訓練,希望能夠為我國危機做出一份貢獻,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将魔族斬滅在萌芽搖籃,我——”

“噗——”訓練員突兀的憋笑聲打斷這只嬰武的有些尖銳卻莫名有種大漢音的侃侃而談。

嬰武頭疑惑地向前一伸,瞳孔偏小的眼睛盯着訓練員忍俊不禁的臉,頭一歪。

“噗哈哈哈哈哈哈……”訓練員終于憋不住,大笑出聲。

他之前也見過這個品種的鹦鹉,還算嬌小,雖然顏色搭配十分藝術,撒嬌起來的粘人樣可好歹也能誇贊一聲可愛。

可眼前的這只緋胸鹦鹉,卻整整有一人高,兩個翅膀展開遮天蔽日。披着翠綠色的披風。胸前的紅毛也很粉粉嫩嫩。灰色的頭頂一根雜毛都沒有,八字胡和一字眉黑的透徹,像墨一樣吸收着光線。就連尖尖的喙底部的紅色和尖端的鵝黃也嬌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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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元素都太過純正,搭配起來卻實在有些奇葩,尤其是加上他高高在上的白眼仁黑瞳孔,顯得尤為滑稽,就算說着流利的人話,也拯救不回來那股子氣質。

“咳咳,沒事沒事,嬰武是吧,我知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了噗——”一句話沒說完,看到嬰武兩腮的黑色絨毛仿佛絡腮胡,訓練員再次失敗爆笑。

嬰武發出一聲憤怒的噴氣聲,意識到訓練員在嘲笑自己,不屑地呸了一聲,“你懂個屁!沒有審美,無知!低級!”

說罷兩翅一伸展,掀起一陣強風,一臉憤懑,翺翔而去。

塗姬羨慕地看着它遠離的背影,會飛,還能說話,真好。

到了晚上嬰武才重新歸隊,聽說他向領導投訴訓練員不尊重自己,領導恨恨地将訓練員訓了一頓,賠罪又安慰了半天,這才勉為其難地回來。

“大家好,在下嬰武,是加斯頓大學的語言學博士,熟練掌握十二個國家的語言,沒什麽特長,只是智商比一般人高一點,學習能力比大家強一點罷了。前些天呢在母校變成鹦鹉,被遣返回國,得知國中遇難,我愛國之心促使我加入半妖突擊隊,誓要做出一番事業,用我的專業知識……”

喋喋不休,自我介紹硬是讓嬰武變成了才藝表演大會,衆人看着手舞足蹈的鳥,太陽逐漸西斜,塗姬打了個哈欠,訓練員吃了個啞巴虧也不好插話。

倒是又一個在演講中感悟了變人,塗姬驚訝,難道這也是一種修行?

一個小時後,飼養員的哨聲響起,嬰武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就連薛趵都暗暗松了一口氣。

是夜,塗姬悄咪咪地往窗外看去,張望昨天那個撸毛很舒服的人的身影,一邊唾罵自己堕落,一邊暗暗期待着。

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見門口的位置有人出現,塗姬嘆了口氣,縮回了頭,蜷成一團,自己撓了撓下巴。

她沒有看到的是,就在樓上有着單人床和衛生間的單人宿舍,玻璃後面伫立着一個精瘦的身影,也在凝視着樓下那處燈光。

再次早起,塗姬發覺自己已經快要習慣這種健康的生活了。集合後先是跑了五圈的步,再圍成團吃各自的定制早飯。吃完後集合,又是枯燥的訓練。

中午午休之後再次集合,訓練員來晚了一些,匆匆跑來後擦了一把汗。

“上午遠山省的半妖突擊隊在與魔族的對抗中,犧牲了一人。”訓練員低着頭,聲音有些沉。

衆人皆一愣,整日的鍛煉讓大家幾乎要忘記魔族的可怕,而最近的安然也使得所有人心生懈怠。

“半妖覺醒者是十分寶貴的資源,每一位都十分重要,發生這樣的事情每個人都不願看到。”

“所以今天,我們臨時換個項目,進行實戰賽。随機1v1,不管他跟你相處的怎麽樣,大家都用心對待。當然也不至于致人于死地,大家切磋一下,點到為止。”訓練員擡頭,一貫有些漫不經心的眉間透露出認真,“現在,來抓阄。”

這兩天陸陸續續走了一些人,雖然也有新成員,可畢竟少,因此如今剩下的正好十個人,兩兩分組剛剛好。

十個紙條五個空白,五個寫了字,一人挑一張。

而塗姬,就這麽巧的,也不知應該說是幸運還是倒黴,從整整九個人當中,選中了隊長——雪豹。

塗姬看到字條上寫的物種名時,膝蓋一軟險些哭出來。就算不看這兩天訓練雪豹的突出表現,還有當初那股仿佛魔王降臨的氣勢,單就當時打魔藤時它豐富的作戰經驗和敏捷的動作,也是自己所不能匹敵的。人家的牙能把我頭咬下來,我呢,我拿大板牙啃人家嘛?

雖然這幾天雪豹十分平易近人,幾乎不發言,存在感也很弱,只默默訓練,可當初一牆之隔都被震懾住的塗姬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名為天敵的鴻溝。

我何德何能,能夠和雪豹單挑?塗姬心裏瘋狂地辱罵,悄咪咪地走到還在觀戰的郎獒傲的身後,輕輕地戳了戳,他倆是隊友,都是軍人出身,相比實力還能一戰。

郎獒傲一扭頭,兔子紅燈籠似地兩只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嘴角抽搐,哼了一聲,示意有事禀告,無事走開。

塗姬小心翼翼地将艱難地攥在手中的紙條往前一推,上面赫然是雪豹兩個大字。

郎獒傲有些同情而複雜地看了一眼塗姬,低沉地嗷了一聲,将扔在一邊的紙條也随手推了出來。

塗姬還沒來得及高興,定睛一瞧,上面卻是布偶貓三個字。

仿佛內心中了一箭,一切希望都被斬斷。塗姬無言以對,皺着眉頭在艱難的抉擇後,還是緩緩收回了紙條。

與其與親人兵戈相向,倒不如自己先去做個了斷。

郎獒傲向一旁的薛趵做了個眼色,薛趵好像十分不屑地嗤了一聲,卻又饒有興趣地舔了舔爪子,貓眼一眯。

“兔子,薛趵,上場吧。”訓練員讓人将垂頭喪氣的田園犬拖下,終于在塗姬忐忑的心跳聲中念出兩個名字。

操場中間不同于學校的塑料草,是灰色的水泥地,還殘留着剛才幾只留下的淡淡抓痕。

塗姬站定,與雪豹相隔三四米的距離,深吸一口氣,眼睛閉上再睜開,就是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嚴肅認真。

塗姬在腦子裏過魔藤時雪豹的動作,跟他比技巧自己完全沒有勝算,畢竟他是軍人出身,格鬥怎麽都會比自己強。再加上雪豹動作靈活,爪子和牙齒甚至尾巴都是武器。

自己只有一身蠻力,怎麽想就是必輸的局面。

得出這個結論後,塗姬反而輕松許多。這畢竟不是戰場,必須要決一生死。這是一個訓練,而訓練的目的就是在其中學到東西。倒不如将這次戰鬥當作一次教程,學到多少是多少。

塗姬沉沉地出氣,見雪豹還蹲在原地,尾巴惬意地搖晃,索性心下一狠,用勁蹬地,直接撲了過去。

眼前白光一閃,撲了個空。塗姬急忙剎車,回過頭雪豹卻已經到了身後,也不進攻,一雙黃綠色的貓眼就盯着塗姬。

幾個來回,塗姬根本連雪豹的尾巴都碰不着,就像一條滑手的泥鳅。

塗姬氣急反倒更沉得下氣,索性也就站在原地不動,等待雪豹動作。

雪豹奔騰起來,目光如炬,直奔塗姬,好像要正面突擊。塗姬嚴陣以待,卻沒想到了眼前,雪豹突然一個騰空,直接飛躍過兔子的頭頂,空中轉身直接落在身後。

塗姬反射性地直起身,卻正中薛趵下懷,前臂一攬兔子的脖子直接将其重重地摔倒在地,塗姬反應過來後腿用勁一蹬,雪豹避讓,水泥的地面立刻浮現一個坑洞,周圍密密麻麻裂開紋路。這一腳要是踹到身上可不得了。

塗姬就地翻滾起身,再度撲上泰山壓頂,雪豹靈巧地一個錯讓,長長的尾巴橫掃塗姬的後腿,重心不穩之下反客為主,一聲低沉的吼叫,露出的獠牙正在塗姬的頸邊。

就在此時,塗姬忽地又敏銳地感知到第一天的那一股感覺,逼迫的壓力瞬間由脊柱上升,塗姬有一種自己的脖頸下一秒就會寸斷的錯覺。

塗姬身體倏地彎起,發出格格的咬牙聲,可就算這樣仍然将頭顱用勁往後一甩,狠狠地撞上雪豹的腦門。

雪豹發出一聲悶哼,爪下鉗制的力道一松,又被塗姬掙脫開來。倒是那股感覺瞬間消弭的無影無蹤。

又是幾番來回,塗姬最終還是被雪豹按在了爪下,倒也不是無法掙脫,只是要害之處都被牙齒和利爪制住,只要雪豹一用力,自己的小命就瞬間香消玉殒了。

塗姬情不自禁地發出噴氣聲,身體已經直覺到受到了致命威脅。

薛趵敏感地感應到了爪下這只兔子的害怕,可是作為肉食動物的本能促使他不願意放開這只獵物,他只收起利爪,輕輕地摩挲塗姬有些顫抖地後背,咬合力極強的牙齒也收了起來,只用下巴蹭了蹭塗姬的後頸毛。

作者有話要說:  家暴石錘惹!渣男豹豹你幹嘛呢!

偷偷在專欄上了一本新文!喜歡的闊以點一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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