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只兔兔

塗姬停住腳步, 一路走來,不可能沒有任何腳印或者草叢被擠壓的痕跡,那麽——

塗姬擡頭, 枝葉擋住了視線。

嬰武, 你給我等着。

塗姬找了一片相較于比較疏松的地方, 腳下也因為日照比較好,雜草長得旺盛, 踩上去軟軟熱熱的。

塗姬擡頭看着空隙計算着距離和方向, 後腿躍躍欲試, 振奮精神, 後腿肌肉緊繃, 将力續到極致,再瞬間迸發出來。

上肢自然地伸直, 整個身體在力量下終于不再是圓形,以長條的形式延伸,前爪蜷縮盡量減少面積,耳朵也往後腦勺壓低, 後腿壯實的肌肉用力地彈地,以破軍之勢蹬出兩個淺淺的坑窪,像是箭矢離地沖向空中。

順利地從空隙中穿出,超越了普通大樹的高度, 站得高,看得遠,幾乎能夠看到大半森林的上空。

僅僅是一瞬間, 塗姬就重重落地,将草地都給壓平了。不過塗姬還是敏銳地找到了方向,迅速向那裏奔去。

只是一霎那,盡管相隔很遠,盡管嬰武的翠綠色在樹林裏真的不是很醒目,塗姬依舊捕捉到了在遠處樹頂那一坨比樹葉鮮豔的綠色,還有那灰灰的頭頂和赤紅的,極為顯眼的喙。

塗姬的眉毛壓低顯得極為嚴肅,可是三瓣嘴角卻扯出了一道殘忍的弧度,粉紅的鼻尖柔軟。四條腿快速地交錯,像是白色的閃電在叢林中奔跑,幾乎只能勾看到殘影,靈巧地繞過每一顆樹,就連樹葉都被帶過的勁風吸引而從樹上脫落,旋轉,飄蕩,然後輕輕地落到一個輕淺的小腳印上面。

雖然距離很遠,可是對于體質與剛覺醒時已經潛移默化有了極大進步的塗姬來說實在不夠看的。很快,塗姬心中計算着距離,逐漸接近,終于,塗姬的長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除了風聲外的一聲微小的驚叫聲,還有越來越近的撲翅聲。

看來,嬰武發現了。

塗姬再一次提速,甚至超過了上午越野時的速度。此刻的塗姬如果錄像下來,事後重新回放,就連布藕都不會覺得這是塗姬。嚴肅,認真,像一個真正的捕獵者而不是獵物,兔子一向軟弱的眼神中帶着殺意與一往直前。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在雲端又好像在水面,心中的所有雜念全部被清理,取而代之的只有任務與目标。

塗姬上一次這樣陶醉還是在高中時一次做卷子。

塗姬甚至隐約間覺得有一只巨大的兔子的幻影散發着金光,帶着無盡的凜然與威嚴,肅穆之像仿佛斬盡世間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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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究竟是什麽?

來不及想這個突然出現在心裏的問題,塗姬後腿順着快速的行動用力,順勢飛撲,一躍之下比剛才的原地跳躍還要高,直接穿過樹枝與樹葉,迎接金色的陽光與空氣,以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莊嚴,直接撲向那個還沒有來的及起飛的無辜小鳥。

“嘎啊——”尖利的鳥叫聲瞬間仿佛波浪傳遍整個山林,甚至帶來了聲波蕩漾起一片樹叢。驚動了小鳥紛紛逃出樹冠,甚至還有殘留的公雞與之呼喚。

塗姬連帶嬰武在地上翻滾兩圈,塗姬緊緊攥着嬰武的翅膀,腳下還蹬着嬰武的背。

“放,放開我,抽筋了!”嬰武尖聲叫喚。

嬰武進入叢林,心中是欣喜的,團隊只有自己一個飛行類,到時候豈不是天高任鳥飛?他們一群勤勤懇懇的四條腿跑的比得上自己?因此在剛進來的時候就假惺惺地找借口和兩人分散開單獨行動,打着瞌睡只覺得自己飛了老遠,索性就藏在了一個大樹茂密的樹冠中,以為自己的背的顏色就是天然的保護色。

完美計劃!

正在安心假寐午休,突然敏銳地聽到風聲與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嬰武驚醒而睜眼,正好發現了那一道白光,一個慌張腳下打滑,差點直接摔下樹叢。

看着巨大的兔子像是一個坦克直直地碾壓過來,嬰武心裏越是着急越是慌亂,翅膀還沒有張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差點嘔出來一口老血。

塗姬喘息着放開抵着鳥背的後腿,跑的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過來,兩只前爪還抓着嬰武的翅膀,按照嬰武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真的,我不跑!放開我!”嬰武只覺得翅膀被綁上了大秤砣,這閨女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怪力有多強?

塗姬輕輕哼了一聲,掃視四周,眼睛一亮。轉用後腿蹬着嬰武的翅膀,前爪用力向前扒拉,成功拽掉大樹上垂着的一根藤蔓。

不算粗,可是也十分有韌勁。塗姬将嬰武的一只爪爪扒拉出來,往腳脖子上纏繞兩圈,打了個死結,另一端纏在自己爪上。

“不是,塗姬欸,咱倆做隊友也有一個多月了,不至于如此吧!”嬰武目瞪口呆。

塗姬不管情分,冷冷地瞥了嬰武一眼,往回走,見嬰武還趴在地上,直接将藤蔓叼着,拖着嬰武在地上滑行。

此刻,遠處也傳來一聲震動山林的叫聲,不是薛趵的聲音,十分威風而震懾,應當是董北虎。

看來薛趵也得手了。

回去的腳步比來時輕松很多,可是慢慢的走也才驚覺竟然走了這麽遠。塗姬憑借直覺選擇着方向,實在認不清就指揮嬰武上去瞅一眼。

嬰武兼任俘虜與導航雙職,被捆着腳飛不高,就直接在地上走,活像兔子牽了一只雞。

七拐八拐,走錯了五六次路,在嬰武第二十五聲嘆息以及第十三次腳疼的抱怨中,塗姬鑽出樹林,終于踏上了營地的土地。

一瞬間,嬰武差點跪下哭泣。

布藕與郎獒傲已經回來了,有些狼狽,看外表沒有什麽傷,塗姬也就放下心了。

訓練員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這個搭配,卻也不敢笑出聲,清咳了一聲,上來幫着解了綁,看了一樣時間,說:“距離三小時還剩十分鐘,你倆歇會吧。”

塗姬松了一口氣,也不嫌髒,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耷拉着眼睛,像是兔子地毯。布藕趴在上面,湊在塗姬耳邊,跟塗姬單方面說一些閨蜜之間的悄悄話。

嬰武在訓練員身邊蹦跶着,傾訴舉報塗姬虐待隊友的惡行,小嘴一刻不停地叨叨,訓練員左耳進右耳出,恨不得把耳朵堵起來,可想着畢竟今天任務量确實大,作為一個優秀的訓練員,應該兼顧隊員們的心理健康。

于是在五分鐘後,訓練員若無其事地蹲下把扔在地上的藤蔓截取了一截稍微細一點的部分,漫不經心地用随身帶的匕首切半削的更細了些,然後迅速地薅過嬰武的腦袋就把它的嘴給綁了起來。

瞬間,世界重新安靜,心平氣和。

還剩一分鐘,訓練員訝異薛趵怎麽還沒回來,不應當啊,下一秒一個豹頭就從森林裏鑽了出來,左右爪各綁了一根藤蔓。

董北虎和荃斐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走了出來,脖子上像是狗繩一樣綁着,沒有一點威風之意,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顯得頗為萎靡。

塗姬與訓練員都驚訝了一下。本來訓練員的計劃是每個人抓一個,還能有一個漏網之魚,沒想到薛趵來了個雙殺,而且按照自己記憶中的位置,這兩個離得并不近啊,幾乎隔了半個山頭,這怎麽做到的?

奈何雪豹不會說人話,只能将藤蔓一并交給訓練員。

“行了行了,休息吧,四十分鐘,一會直升機送來晚飯。還有你們三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訓練員用手指狠狠地點了點三名失敗人員,啧啧嫌棄。

三個難兄難弟垂着頭,話也不敢說,唯一敢說話的嘴也被綁了,只能認命。

訓練員表揚了塗姬與薛趵,當然重點是薛趵,不外乎一些套話,什麽再接再厲,什麽勇争先鋒。薛趵擺着尾巴,好像有些急躁,不耐煩的感覺。

終于訓練員說完了,回屋喝水去,薛趵馬上站了起來,一溜煙跑回了森林裏,甚至腳下打滑。

塗姬懶洋洋地挪動眼睛,心中有一點好奇可也懶得動,時不時哼唧一聲應付布藕。

不消片刻,薛趵又鑽了出來,嘴裏銜這一片大葉子圍成的小兜,好像還頗有分量。

薛趵慢慢走近塗姬,好象怕葉子破了似地小心,眼神高冷地橫掃一眼布藕,頭向旁邊一揚示意離開。

布藕不忿地撐起前身,剛想理論,卻突然又想到了什麽,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有些玩味地看着薛趵,唇角一揚,松開撫摸着塗姬軟乎乎毛的手,起身離開,只是眼睛還一直關注着這裏。

薛趵将口中的葉子放下,柔軟的葉片很大,卻也只有兩只巴掌大,也不知道薛趵是從哪裏搞來的。葉片舒展開來,順應引力打開,露出裏面或紅或紫,還有一些黃色的野果。顏色鮮豔可愛顆顆飽滿,肉眼可見的撐着果汁,晶瑩剔透,像是一粒粒寶石,幾個不小心破裂了,還散發着誘人的清香酸甜的味道萦繞在鼻尖。

塗姬對野果并不熟悉,能夠認出來的只有桑葚,覆盆子,還有自己在路邊也見到卻沒來得及嘗一嘗的品種。

塗姬疑惑地看向薛趵。

薛趵伸出前爪,将葉子往塗姬那裏推了兩下,眼裏滿是小心翼翼與假裝不在意,卻有些慌張的煩亂。

這是,中午公雞事件的道歉?

塗姬翕動鼻端,也不說話,更不看向薛趵的臉,垂着頭,将樹葉扒拉到自己這裏,埋下頭銜起幾顆野果。

數量并不多,塗姬大口吃也只有兩三嘴的量,可是看到薛趵的爪前灰毛都被染成了紫色,不由有些想笑。

果子很甜,輕輕咬下去果汁爆滿口腔,甜味的汁液瞬間充斥了味蕾,酸味反上來,卻也并不讓人讨厭,反而覺得順着舌頭一直甜到了心底,甜到了五髒六腑甚至每一根血管。

好吧,那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裏水果已經木的了!我好想吃草莓哇!

開了一個新的預收呀,喜歡的可以收藏一下!(昨天操作失誤了……幹脆開了個短篇腦洞集,之後可能會放一下小短篇們)

【書名《在你的心上抽兩鞭》

文案豎打一條線,橫掃一大片,豎輪轉平掃,回身纏絆繞。

苗葵自幼随師父在山中習鞭,一條長鞭斬盡邪祟鬼魅。

師父離世,獨自來到城裏上高中,才發現世道真的變了,什麽膽小鬼都能當大哥了?

一邊學習一邊接外快降鬼,苗葵的生活十分充實。

如果沒有那個什麽宿易就更好了!

宿易想破腦袋都想不通,明明看起來一軟萌可愛的小姑娘,怎麽就這麽的暴力。

可是,可是誰叫她好看呢?

宿易将苗葵抵在牆上,假裝深沉:“妹兒,跟哥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苗葵一個閃身從側面穿過,身後長辮子順勢又呼了宿易一巴掌。

驚!殘暴宿哥求苗妹手下留命!

簡單粗暴武力max理科苦手軟妹×膽小暴脾氣小媳婦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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