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5
略過那一長串漫長的死者身份死因的介紹,日暮警官看向了被粗略認定來過洗手間和死者的同伴的幾人。
“請各位先自我介紹一下,并回答一下我們的問題。”
“什麽?!這不就是把我們當做兇手嗎!”其中一名女性似乎是很生氣地大叫到,“太過分了!”
“請先冷靜,香取小姐,我們只是例行辦事問幾個問題。”高木涉試圖安撫道,目暮警官咳嗽一聲,“我和毛利老弟也只是記錄一下各位的證詞,在判定沒有嫌疑後我們會放無辜的人離開的。”
被排到最後保持安靜的森林太郎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那幾名同行者身上,按照犯罪嫌疑鏈,和死者毫無關系的他應該是最先排除嫌疑的。但根據他剛剛的觀察,死者耳垂呈現櫻紅色,顏面和嘴唇有紫绀,如果還能聞到杏仁味,那應該就是氰/化物中毒而死。
唉,好想解剖啊……森林太郎嘆了口氣,對着被排除在外盯着他的齊木楠雄眨了眨眼。
[楠雄知道兇手是誰了吧~是XX對嗎?]
【……既然知道了就快點解決。】生怕對方忍不住搞事的心的齊木楠雄飛速道,他是真的怕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說出什麽驚人的話語。奈何黑發少年則一臉無辜地看向他,[我可沒有證據,又不是偵探,只是個普通的醫學生而已。]
騙鬼去吧,普通的醫學生能比這些警察和在場的偵探都更早看出真相嗎。
……
“我的名字是森鷗外,目前PK學院在校高二生。我只是來陪同學和妹妹來吃甜品的,和這名女性完全不認識呢。”
黑發少年乖巧地笑着,目光卻若有若無地落在某個在周圍到處亂轉的小學生身上:“至于為何會在洗手間,因為我的妹妹和我生氣了,我只是過來哄她的。”
“哼,林太郎只會說謊話騙茉莉,每次說好的小蛋糕數量卻總是趁茉莉不注意自己吃掉!”穿着紅裙子的小姑娘氣呼呼地叉着腰,如出一轍的紫水晶般的眼瞪着少年,“警察叔叔快點把這個騙人的大壞蛋給抓起來。”
“茉莉醬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嘛!”剛剛還一臉乖巧的少年立刻像是變臉似地撲過去把小姑娘抱在懷裏,“這次絕對,絕對會給茉莉買最喜歡的小蛋糕的!茉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絕對不會食言!”
“放……放開啦林太郎!你這樣要弄皺茉莉的裙子的!”小姑娘努力地推着抱着她不撒手的少年,但可以看得出來沒有那麽抗拒了。
“呃……你們兄妹的感情真好……”高木涉尴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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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間的只有茉莉,你們不會把茉莉醬當做兇手的吧!”少年想到什麽,警惕地盯着面前的警察,高木涉連連擺手,“怎麽會呢,我們怎麽可能把小孩子當做罪犯呢。”
“那就好,茉莉醬一定是吓壞了!”少年一臉緊張地表情伸手揉向了小姑娘軟乎乎的頭頂,被毫不留情地拍開,“哼,茉莉才不會那麽膽小呢。”
“是是是,我們的茉莉是世界上最勇敢也最可愛的女孩子!”
這就是個熊孩子和溺愛孩子的熊家長……不小心瞥到這一幕的柯南默默地別過了眼,真是沒眼看他十二歲的時候早就是一個成熟的人了,他還是得想想兇手是怎麽做到下毒後無聲無息地離開的。
“我看啊,目暮警官,這個少年應該是沒有嫌疑的,他與被害人不認識,并且也不可能帶自己年幼的妹妹來作案的。”毛利小五郎說。
目暮警官贊同般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麽森君可以一旁做個筆錄,做完後待鑒識科的過來确定沒有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好的,真是謝謝警察先生了。”抱着小蘿莉的少年恢複了之前溫和有禮的模樣,他像是不經意地開口,“茉莉剛剛說,她進去後只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這是不是意味着,兇手并非是在洗手間下毒的呢。”
少年的一句話引得衆人紛紛看過去,日暮警官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般地點頭:“那麽,也就是在外面的時候下毒的嗎?”
“但死者的死因是因為氰/化物中毒,那可是只要入口十秒鐘就立刻發作的劇毒啊。”高木涉立刻說,“如果是在用餐的時候乘機下毒,死者是怎麽可能走到洗手間毒才發作呢?”
“報告警部,我們在死者包裏的感冒膠囊中發現粉末中混有氰/化物。與此同時我們也在栗木小姐的包中的發現了一顆同樣的膠囊。”
“什麽?我的确是買了同樣牌子的感冒藥但我不知道裏面有毒啊!”被稱作栗木的梳着半丸子頭的女性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沒錯吧千華,你是看到我和小春一起去藥店買藥的吧!我還有那家藥店的票據,你們可以去查證!”
“但是這并不能代表你沒有下毒謀殺死者,日暮警官,很有可能是為了方便調換藥物所以特意買了同樣牌子的感冒藥,只要找到一個死者不注意的時間就可以偷偷地調換。死者是習慣用小瓶子裝膠囊的,非常容易下手。”毛利小五郎說。
“啊的确,小春她今天喝飲料的時候先要了杯開水吃了一粒感冒藥。”同行的男性說道,“但那時我們都面對面坐着,栗木怎麽可能在我們所有人的眼睛下調換?”
“別忘了我們之前是去購物了的,在換衣服的時候包是交由別人看顧的,那種時候偷偷調換一下豈不是很容易嗎?”
“什麽你覺得是我殺了小春嗎?香取,明明你今天還因為和小春撞妝還很不高興呢。”
“那只是偶然導致有點不高興而已,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殺人,倒是你啊,栗木,小春之前當着你的面和你的前男友親熱,你可是很生氣的。”
“先不要吵了,栗木小姐,你現在涉嫌殺害大山小姐,請和我們到警署去吧。”高木涉正色道,并且拿出了手铐。
“真的不是我!”
“具體的事到警署再聊吧。”
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柯南暗自皺眉,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他究竟是忽略了哪一點……
“這個牌子的感冒膠囊我也買過呢。”一直保持着微笑靜靜地旁觀着的少年再一次開口了,他泰然自若地單手插兜,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摸着茉莉的發頂,“這種膠囊在熱水中的溶解時間大約是五分鐘左右,如果死者是在茉莉之後才進洗手間的話,理論上毒應該早就發作了。但茉莉聽到的是死者洗手的聲音,大概有十幾分鐘的間隔後,是隔間門打開的聲音。”
“這麽長的時間,如果是這種感冒膠囊的話,外衣應該早就溶于胃酸了。”
“這……”毛利小五郎有點尴尬,在他旁邊的某僞小學生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裏,雖然他沒有吃過這種牌子的膠囊,但也知道一般的膠囊大約五到十分鐘就會溶于胃酸。
“不巧,我對醫學有一點微不足道的研究。”這麽說着的少年露出了一個微笑,“除了一般性溶于胃酸的膠囊,還有一種膠囊是不溶于水也不溶于酸,需要更長的時間才會起效的……”
“腸溶膠囊!人體的胃是酸性的但腸道是堿性的,腸溶性膠囊是只會在堿性環境中溶解,一般需要兩個小時以上才能起效。”
這麽說着的柯南忽然察覺到衆人看過來的驚異的眼神,立刻裝小孩般吐了吐舌頭:“那個……嘿嘿我是看電視上健康節目知道的啦。”
“你這小子,怎麽天天看亂七八糟的節目。”毛利小五郎一聲冷哼。
“小弟弟很聰明呢,這麽小就知道這種比較專業性的知識,真不像是個小孩子呢。”森林太郎瞥了看上去笑容有點僵硬的柯南,微笑着說,然後立刻就被不高興的小蘿莉踩了一腳,“抱歉抱歉,茉莉才是最聰明可愛的我最喜歡茉莉醬了!”
雙手合十讨好般地看向小蘿莉,安撫般的揉了揉茉莉的發絲,直到她不高興地鼓起臉才作罷。
“我記得……香取之前好像去看過腸胃科,聽說是有了腸炎。”同行的人一邊說着,一邊用震驚的眼神看向了那個一臉不耐煩的女人,女人似乎臉色有一瞬間飛快的變化,立刻又恢複了那嚣張的樣子,“真是好笑,難道我得了腸炎就代表我是犯人嗎?照這麽說醫院腸胃科的病人豈不都是罪犯了?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吧!”
“的确,畢竟腸溶膠囊是至少兩小時才能起效的藥物。根據你們的說辭,早上你們去逛街買了飲料,我想大概是把膠囊投到有顏色的飲料裏了吧,而你應該也不會愚蠢到把別的膠囊放在身上,就算警察去搜查你的家裏,也只能找到其餘的普通腸溶膠囊,根本沒有直接性的證據。”
依舊用一種不急不慌的溫和語氣說着的黑發少年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他口中所言‘沒有證據’般着急,也沒有理會警察們一副咬牙的表情,即使是柯南,此刻也想不到什麽直接證據。
可惡,難道要讓犯人在他們的眼前光明正大地離開嗎!就像那個少年說的那樣,找不到證據只能按照疑罪從無處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過是一個得了腸炎的病人,居然讓我因為這種原因被當做犯人,真是太倒黴了!”
女人眼中得意的神情一閃而逝,依舊叉着腰一副不耐煩的嚣張模樣。
“想要檢查你的手也是不可能的,你肯定早就在制作那顆有毒膠囊的後把手洗的幹幹淨淨了。”
少年注視着女人的眼睛,那雙紫紅色的眼瞳像是一汪紅酒,在燈光的折射下,透出幾分虛妄的冰冷。女人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這不過是一名有點小聰明的學生罷了,怎麽會忽然給她一種似乎什麽都看穿的可怕感覺……
“千萬裏的長壩,摧毀它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螞蟻窩罷了。”少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忽然露出了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略長的碎發如同墨鑲玉般貼在白瓷般的脖頸側,“這似乎真的是一個完美無缺的犯罪計劃,只可惜,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洛卡爾的物質交換定律,凡接觸者必将留下印跡。”
“你有洗水龍頭的習慣嗎?”
衆人先是不解,但女人只不過沉默了不到一秒,臉色巨變。緊接着,毛利小五郎也回過神來了:“如果她要洗手,必須要用接觸了毒物的手指擰開水龍頭把手,一般人是不會有洗水龍頭的習慣的!只要檢測一下她家裏的水龍頭,說不定可以找到沾染的毒物粉末。”
甚至,已經不需要去專門檢查了,單看女人變換後呈現的灰敗表情,就知道這是對的。
對犯人後續的心理活動和原因交代毫無興趣的黑發少年施施然地牽着茉莉離開了包圍圈,含笑的紫色眼瞳看向平靜的粉發少年:“抱歉,稍微晚了一點。”
【看不出來,你似乎很适合當偵探。】
[不不不,這都多虧了楠雄把那個人心中所回憶的畫面傳遞到我的大腦裏,否則我也不确定那水龍頭上有沒有痕跡呢。]
【我只是被‘劇透’了。】齊木楠雄看向黑發少年,【能憑借推斷就猜出誰是兇手,這是你的能力。】
[我只是觀察了一下每個人的表情而已。]
對于熟練運用微表情觀察并且讓不明真相的同學們都對他留下‘好學謙虛謹慎溫和的好學生’印象的森林太郎而言,一個不擅長表情管理掩飾自己的普通罪犯,能騙過他幾乎是不可能的。
“走吧,楠雄,不是要趕回家看動畫嗎?”
【……時間已經過了。】
“啊?”林太郎的表情愣了愣,餘光看到似乎要轉過頭的警察們,當機立斷一手拉住齊木楠雄一手牽着茉莉急匆匆地離開了這家店,“快點走!”
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站在自家的院子裏。
用了‘瞬間移動’的齊木楠雄一臉平靜。
【被警察局的人記住會很麻煩。】
尤其是他聽到那名日暮警官對毛利小五郎身邊極高案發率的心裏吐槽後,就堅定絕不能讓自己也被傳染了。
還有那個小學生,不,應該是說那個僞小學生,聽到對方心裏所想的一切的齊木楠雄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那什麽一聽就很麻煩的組織,一定要遠離,絕不能牽扯進去。
“楠雄是為了等我才沒有走嗎?”黑發少年一臉感動的表情,“居然為了我連期待了那麽久的動畫都不看了!”
【沒有,不是,你的同伴忽然不見了萬一被當做犯罪嫌疑人找上門來會吓到媽媽。】
然而森林太郎完全無視了齊木楠雄的‘理由’,感動得眼淚汪汪似乎下一秒就會撲上來,見狀,齊木楠雄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這個距離,足夠在對方撲上來的時候發動瞬移了。
但下一秒,放在森林太郎口袋中的手機忽然響了。
拿出手機的少年在瞥到上面的號碼時,剛剛還揚起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收起了一些,他接通了電話,不開口,只是在安靜地聽裏面的人說。
“我知道了,既然已經定了下午兩點,那麽我不希望在這之前被陌生人打擾。”
說了這一句後,森林太郎毫不猶豫地挂斷電話。
“抱歉吶,楠雄,慶典我們改到周日再去可以嗎?”
齊木楠雄看着他。
黑發少年雖然在笑,但那眼底流露出來的冰冷,并沒有被他掩飾:“父親讓我後天回老宅一趟,有點事想和我談談呢。”
【我知道了。】多少通過森林太郎的态度猜到一些的齊木楠雄沉默了幾秒,【不要沖動。】
“不用擔心啦,楠雄,我會準時回來和你去周日的慶典的。”黑發少年笑眯眯地說,“只是一場‘父子談心’哦,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齊木楠雄:……不要以為我沒聽到你剛剛心裏閃過的一連串毒藥的化學名還有那好幾種毀屍滅跡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