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7
無論是神态還是動作, 都讓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恍惚間看見了那位掌控着黑暗王座的首領的影子，在少年的身後隐隐約約浮現。
當少年說出這裏是未來的定論時，所有的疑惑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一模一樣的異能力和基因，那相似度過高的外貌，還有如出一撤的從容的領導者氣質，都指向了一個‘真理’，這位少年, 正是少年版本的‘森鷗外’。
真不愧是首領，即使是處于少年時期也能飛速地推測出真相，在未知的世界中也能迅速地穩住心态。中原中也敬佩地想，他年少時和首領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這就是他和首領的差距, 這就是他立誓要效忠的對象。
少年略帶磁性的聲音就像是在闡述着一條再也平常不過的真理：“我的身份, 應該是這把椅子的主人, 你們的首領, 對嗎？”
“的确如此。”
已經被事實徹底地說服了的尾崎紅葉和中原中也心悅誠服地欠身行禮：“您現在的身份是港口Mafia的現任首領，請問您那邊的時間進行到哪裏了？”
“我現在還是一名學生，未來的我并不會有任何危險。你們效忠的對象是未來的我, 所以不用對我如此恭敬。”雖然這麽說着, 但少年的姿态顯得更加放松自然了，他将一只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着, “不用擔心, 這個世界的我和來自過去的我進行了交換，時間線上的存在是不可以同時存在的。既然如此, 要麽那位‘我’一定早就知曉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要麽時空強大的修複力會在一切都回歸正軌後予以修正。”
“在來自未來的我回來之前, 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們現在的打算。”林太郎看向橘發的男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是你在擔任臨時首領的職責吧。”
“我名為中原中也，您可以稱呼我為中也。”不愧是首領，短短的時間內仿佛一切都被看穿了，中原中也半跪下來行禮，“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您都是我的首領，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妾身名為尾崎紅葉。”尾崎紅葉優雅地提袖，欠身，掩唇微笑，“妾身也和中也想法相同。妾身相信，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您都可以擔任起首領的職責。”
“起來吧，中也君。在未來的我還未歸來之前，我的确有義不容辭的責任，去承擔原本屬于他的職責。我并不希望等未來的我回來後發現他的組織亂成一團，畢竟這也是我未來所要面對的。”
林太郎紫紅色的眼瞳如同被安置在紅絲絨上的寶石，蘊藏着紅酒似的醇厚潤光，輕輕一晃像是要溢出來似的，此刻中原中也注視着那雙眼，似乎再一次看見了那位輕描淡寫間道出領導者的沉重責任的首領：“但是，首領并不可能天天藏起來不和別人見面，我還并不希望等未來的我回來就傳出了被人篡位的謠言呢。”
“這……”的确是很難辦的事情，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都皺了皺眉，雖說不是所有人都有和首領見面的機會，但一些會談之類的，如果總是讓中原中也出席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謠言。
“既然你們都知道她是我的人型能力了，我想，可以臨時用人型能力塑造成未來的我的樣子。”林太郎微笑着說，“只要我了解到足夠多的未來的我的信息，這個方法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那您要怎麽辦？”
“這不是很好解決嗎？”森林太郎笑眯眯地說，“我的身份當然是，‘森鷗外’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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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少年的話語有一瞬間驚吓到，但細想後卻覺得這的确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他們是不可能讓來自過去的首領毫無保護地待在外面的，而在組織裏又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說辭幾乎天衣無縫，無論是誰看到少年的面貌，都不會對這樣的說辭起任何的疑心。
至于回來後的森鷗外會怎麽想，已經相信了少年就是年少時期森鷗外的兩人非常放心地認為首領一定能妥善處理好的。
“立刻向高層成員公布組織新任少主的消息。”尾崎紅葉反應極快，“中也，你現在去機密檔案室将和首領有關的資料信息拿出來交給來自過去的鷗外殿，之前組織在外的搜索行動已經讓異能特務科和一些別的組織起疑心了，要趁早把這個消息壓實。”
“我知道了，大姐。”中原中也說，“我現在就去給部下下令。”
“那麽，我就在這裏先等待着二位了。”森林太郎微笑着說，“我相信未來的我的識人的能力。”
“謹遵您的命令。”
兩人都離開後，林太郎命令茉莉将這間辦公室各處都搜了個遍，确保這裏不存在任何監視器。下一秒，剛剛還一副掌權者姿态的少年頓時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就像是被耗費了電後待機的機器人。
“我才不要變成老男人呢！要裝的話混蛋林太郎自己去裝啊！”茉莉撲到少年的身上一邊罵一邊用拳頭砸少年的胸膛，被痛打着的少年痛呼着連連求饒，“我也沒有辦法啊茉莉醬QAQ，我又不能變成老男人的樣子。”
“哼，每次林太郎都有理由。油嘴滑舌的大壞蛋！”茉莉雙手環抱，氣呼呼地一甩頭，“茉莉這次非常生氣！茉莉不要再看到林太郎了！”
話音一落，她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唉……要不問問中也君附近有沒有買甜點的店，買點茉莉喜歡的草莓蛋糕哄哄她吧。”林太郎自言自語地說，他緩慢地張開雙手，手掌內已經布滿了汗液，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姑且算是過關了吧……輕呼出一口氣，林太郎努力地平複着有些激烈的心跳。無怪他如此緊張，要假扮一個平行世界的Mafia首領，盡管是平行世界的他自己，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不了解森鷗外的一切，只能小心翼翼地一點點給予那些都非常熟悉森鷗外的人一些誘導，搶先将‘這裏是他的未來’的概念提了出來，以誘使這個世界的森鷗外的部下的思考引向那所謂的‘真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裏的人看上去似乎都不認識十幾歲的‘森鷗外’，這給他的扮演降低了幾分難度。
只要讓他們篤定自己是‘森鷗外’的過去，他們就不會冒着時間的危險對他做什麽，而頂着Mafia首領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的他在此處的安全也有了保障。
黑發的少年繞着辦公室走了一圈，拉開抽屜，除了文件以外，他看到了熟悉的手術刀。看來這個世界的森鷗外應該也是醫學生出身，就是不知道怎麽會變成極道組織老大的。林太郎拿起手術刀試了試手感，很輕盈，比一般的手術刀似乎還要輕一些，應該是特別定制的。
他翻出一些文件粗略地浏覽了一遍，一些是關于産業的利潤記錄，一些是和其他組織的合作與交易記錄，還有一些大概是中高層的人員調動。文件并不多，應該是已經批改掉了一部分，至于電腦，林太郎打開一看，設了密碼。
雖然他有一種想要破解的興致，但為了防止觸發什麽警報和自動摧毀設置，他還是先放着吧。相信這個世界的‘森鷗外’的下屬一定會給他足夠多的信息的，他只要等着那些信息送上門來就可以了。
等等，如果這樣的話，那麽，他或許可以利用現在的身份，知道那個奇怪的陌生男人的信息。
等中原中也再一次進來後，就看見坐在高腳木椅上正翻閱着書籍的少年，而桌子的另一邊是堆疊着比他還高的資料文件。他聽到聲音，唇角微微地揚起。
“中也君，你來的正好，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要問你。”
“首領請說。”
“中也君，你可以稱我為森君的。”
中原中也看着年輕時的首領這樣對自己說，卻只覺得舌頭像是在口腔裏打結，沉默了幾分鐘都發不出那個聲音來。
“我自認為應該并不會成為一名苛刻對待部下的首領吧。”少年輕嘆了一口氣，“為了防止在外面口誤而暴露，還是這樣稱呼比較方便吧。”
被這個理由說服了的中原中也沉了沉聲：“我明白了，森君。”
“在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林太郎不急不緩地說，“他穿着沙色的風衣，身高大約一米八，手腕上纏着白色的繃帶，在見到我的時候，就稱呼我為‘森先生的私生子’。”
中原中也：……不用想了，橫濱只有一個人能夠完全對上號。
“混蛋太宰！居然诋毀首領！我要把他的腦袋按到水泥裏去！”
中原中也怒吼一聲，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他不得不收斂起自己內心的怒火，勉強壓抑着情緒咬牙切齒地向林太郎解釋：“那混蛋名叫太宰治，能力‘人間失格’是可以抹除一切異能力。”
說到這裏時他頓了頓：“也是……四年前叛逃的幹部。”
“也就是說，我的人型能力所扮演的未來的我是不能被名為太宰的那人觸碰到。”
林太郎若有所思，叛逃嗎，身為Mafia的首領竟然沒有對叛逃的成員下達絕殺令，還任由對方優哉游哉地繼續在這所城市裏生活。要麽就是對方有無法得罪的後臺，要麽，對方掌握了會對組織有重大影響的籌碼。
“幸好對方并沒有察覺到，原計劃還是可以進行的。”林太郎頓了頓，“中也君，你可以告訴我，我大約是多少歲當上首領的嗎？”
“這……大概三十幾？”
OK，看來那個男人也不知曉森鷗外的少年時期是什麽樣的，這樣就更加減少了暴露的可能性，畢竟再聰明的人，所做出一切的推測都需要基于一定的證據，而不可能憑空臆想。
畢竟那個男人的眼睛給了他一種隐約的危險感，這樣的危險感真是好久沒有感受到了。林太郎并不害怕智商高卻情商低的人，他至今也沒有被齊木空助驅離，但如果雙商都很高，那才是麻煩的對手。
再加上抹除能力的能力，果然應該将警戒程度提到最高級呢。幹脆将計就計讓那個男人繼續‘誤會’下去吧，只想利用有利的資源卻并不想背負不屬于他的恩怨的林太郎如此想。
“最近我們和武裝偵探社有什麽交集嗎？”
“準備和國外集團進行交易的人虎正在武裝偵探社手中，首領之前的命令是讓芥川去負責追捕。”中原中也說。
“人虎？”
林太郎的腦中出現了一個長着人的上半身卻有着老虎的下半身的生物——這可是生物學上的奇跡啊！
他感覺自己袖中的手術刀開始顫抖了起來，這是多麽有意思的實驗對象啊！這可是生物學上的重大歷史性發現啊！如果真的能從這樣奇特的生物身上提取出構成這樣奇特構造的基因并且尋找到這種生物的族群，一定能獲得諾貝爾生理學獎的吧！
并不明白為何少年的表情忽然變得像是有些熱切起來的中原中也的語調遲疑了一秒，想到這是首領的少年時期後又釋然了，畢竟年輕人更沖動也是很正常的。
他接着說：“有關人虎的資料都被保管在二樓資料室，但據已經親眼見識過的芥川所言，是能夠将自己變為白虎的異能力者。”
哦……原來是能力者，那就沒有什麽意思了。頓時失去了興致的林太郎想着反正那位‘森鷗外’都安排好了，那不如幹脆就繼續延續下去，自己就別插手惹麻煩了。
“那人虎已經被懸賞了七十億，如果不被我們得到，對組織會是一筆很大的損失。”
七十億？！
中原中也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看到來自過去的首領的雙眼裏，閃爍着金燦燦的錢幣符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