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輔佐千古一帝的皇後05 (1)
當報喜的人來時, 還在憂愁擔心潛藏在暗處敵人的穆家人可高興壞了, 爆竹噼裏啪啦地打了個上萬響,還大宴賓客了三天。
之後那半個月,穆家可是天天都有各路親朋好友上門道喜慶賀,可熱鬧了。
江南外祖家又送來了大堆大堆的豪禮, 畢竟這下可是他們女婿中舉了, 可謂是魚躍龍門是官身了,他們可不得跟着沾光。
就連皇太孫和國公世子都送來了賀禮, 當然不能以他們的名義說是賀喜穆父中舉的,而是以他們幾個發小情義替東姝高興的。
熱鬧慶祝之後, 穆父立馬緊鑼密鼓地投入了讀書,全身心地沉浸在其中, 可以說是開始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穆家全家上下也全力配合,因為明年開春就要參加春闱,沒幾個月了。
在春闱前, 阿湛的槍法已經練得頗有成效,那一杆子長槍真的被他耍得翩若驚鴻、矯若游龍,甚至都隐隐有氣刃被他給揮出,切斷了樹枝樹葉;還有那長槍猛射出去,能直接擊爆一塊實打實的堅硬大石頭!
把斷斷續續才終于堅持練習完基本功的大哥和二堂哥,給震驚得目瞪口呆!
東姝也很是驚喜意外, 沒想到這部功法這麽厲害, 看來只要把這部槍法練完,阿湛哥哥再遭遇追殺應該就沒性命之憂了吧?
見阿湛滿身是汗地收了功,東姝上前去給他遞水擦汗, “阿湛哥哥,這槍法你是不是快練好了?”
阿湛灌了一大口水之後, 俯身垂首地任由她給他擦汗,“還早呢,我還是剛摸到門檻而已。”
“才剛摸到門檻?”東姝有些驚了,這麽厲害了都還只是剛摸到門檻?那這部功法該有多厲害啊?
阿湛微微點頭,“這部槍法有九式,每式裏面有九招。而且越往後,招式就越精妙,我這才剛學會了最簡單也最入門的第一式的第一招而已。”
東姝驚呆了,【系統,原來這槍法這麽厲害嗎?】
【嗐,你那是沒去過低武的武俠世界,那飛檐走壁、隔山打牛什麽的都是最基本的。更何況,這部槍法在低武世界也能算是部高級功法了,那當然厲害了。】
東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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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她見識淺薄、孤陋寡聞了。
“那阿湛哥哥你若學完該有多厲害呀!”東姝是真心驚嘆,心裏蠢蠢欲動得自己都想學了,因為簡單粗暴地直接用武力值碾壓敵人真的很爽。
可惜,她是每天陪着阿湛哥哥練的,知道為了練這個有多吃苦,她怕自己堅持不下來。就算自己的意志力能堅持下來,身體也不一定吃得消。
最重要的是,她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心無旁骛,她還要做任務呢!
阿湛卻對全部練完不抱希望,“我估計練一輩子,最多也只能練完個四五式。”
五式就有四十五招,他練最基礎最入門的第一式第一招都用了一年多,練成五式就至少需要個五六十年,他能有那麽命長嗎?
就算有,到五六十歲以後那麽老了他還練得動嗎?
所以這部槍法他根本練不完。
“這麽難嗎?”東姝怔了怔,随即有些擔心,“那我大哥二堂哥還能堅持得下來嗎?”
“這個應該不用擔心。”阿湛側首,示意她看。
穆決明和穆麥冬這會正在激動異常地查看剛被阿湛給擊爆的大石頭,和被長槍揮出的氣刃給削斷的樹枝樹葉,摸了摸,似乎查看它們是不是真的石頭樹枝。
“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穆決明使勁掐了一下穆麥冬,“哎?怎麽不疼呢?!”
穆麥冬疼得“嗷——”地一聲慘叫跳開,“你掐的是我的胳膊,你當然不痛。”
“哦。”穆決明毫無愧疚地哦了一聲後,繼續掐自己,然後痛得猛地倒吸口氣“嘶”了一聲,“靠他娘的!這居然是真的!!”
然後猛地看向阿湛,如看到什麽絕世巨寶一樣,雙眼就猛地爆發出了比七月烈日還要灼熱耀眼的光芒——
因為以後他也能這麽厲害!
光是這麽想想,就讓他激動得全身顫栗!
穆麥冬的表現也不遑多讓。
所以兩個中二熱血的少年魂瞬間被激燃了,燃爆了!
這下不用東姝再費盡心思地想出“新蘿蔔”在他們前面吊着了,他們自己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得充滿了熱情,非常自覺地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練基本功,練完之後跟阿湛認真無比地學槍法招式。
因為兩個學渣不耐煩看那個秘笈,也看不太懂,但阿湛似乎天賦異禀,不僅一看就懂了,還一練就會了。再加上阿湛比他們倆多練習半年,進度自然比他們早些,正好可以順手教他們倆,自己也可以溫故而知新地打牢基礎。
東姝也酌情根據他們的身體情況,給他們逐步地調整着飲食和藥浴,這樣效果事半功倍。尤其是阿湛,他的進步可謂一日千裏。
三招就把據說從小練武、且練了大半輩子、身手還很不錯的小姑父給KO了。
小姑父也是偶然有事來穆府,無意中撞見阿湛三人在苦練武藝,一時間被那精湛的槍法給驚豔到,才跟幾個孩子讨教。
但沒想到的是,能三招就被阿湛給放倒,甚至他還感覺阿湛似乎還收着了,不然他可能輸得更難看。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反而無比激動欣喜地問這是什麽槍法,他能不能學?
自從阿湛一眼看出東姝被人“騙賣”的秘笈真的大有乾坤之後,就讓東姝三兄妹保密別對外聲張,因為這可能真的是一件至寶。
最清楚內情的東姝自然就不用說了,她兩位哥哥為了她的安全更是不會對外透露半個字,就連一起練習槍法的二堂哥穆麥冬都以為這是阿湛自家的槍法。
所以當小姑父問起時,阿湛就說是自己家傳的槍法,不太好傳授給別人。但看在東姝的份上,可以教她表哥。
小姑父高興得立馬把李敢給送來了!
所以練武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四個。
東姝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就問大姑父家的表哥要不要學,沒想到對方嫌棄無比地說練武粗鄙有辱斯文,還嚴肅得跟個夫子一樣非要揪着她好好學習,把東姝吓得轉身就跑。
可還沒跑出學院,就被一個肉眼可見清貧的小書生攔住,義正言辭地指責她又翹課,還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她有條件讀書卻不好好讀書有多麽的暴殄天物、有多麽的天打雷劈”等憤世嫉俗之言。
滿頭問號的東姝都被他的口水給噴懵了,【這家夥有病嗎?我認識他嗎?他誰啊?】
特麽滴,她爹娘都沒有這麽劈頭蓋臉地訓斥過她。這家夥哪冒出來的?
系統也有點一言難盡,【他就是渣了穿越女原身的那個陳世美。】
東姝:“……”
好樣的,這家夥不撞上來,她都差點把他給忘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硬闖進來,東姝頓時笑盈盈地卻露出一種輕慢問,“你誰啊?”
對方噎了噎,似乎有些意外和憤怒東姝竟然不認識他,“……我乃甲班溫文!”
“哦。”東姝在對方擡頭挺胸時,慢條斯理地笑道,“不認識哦。”
對方臉頓時漲得通紅,不服氣地提醒,“就是每次考頭名的那個,明年就能下場了!”
東姝一臉莫名其妙,“那關我什麽事?”
“你——!”對方氣得開始胡言亂語,“你如此頑劣,簡直不堪造就,朽木不可雕也!”
“那又關你什麽事?”東姝真覺得這家夥是不是腦袋有坑,管得那麽寬嗎?“再說了,我怎麽不堪了?我怎麽朽木了?我至少比你優秀多了。”
對方頓時說她大放厥詞,随後就被東姝給激得非要跟東姝比試比試,然後吸引了一大堆此時沒課的學生來圍觀起哄看熱鬧。
學生之間良性競争,夫子們倒是樂見其成的。
這山長的小侄女要跟人比試,因為她沒來上過幾次課但每次考試都能完美通過,就有夫子想要探探她的底,樂呵呵地來做裁判。
然後,那個“陳世美”就慘遭東姝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又摩擦,把他摩擦得整個人精神恍惚,懷疑人生。
東姝拍拍手,神清氣爽地去找她的阿湛哥哥一起下學,【不打擊打擊一下他,他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有多壞。】
系統也覺得那人可真是沒事撞槍口,【他估摸着是故意想引起山長侄女注意吧。上輩子他好像就是這個時候跟穿越女原身認識的,不久後才得到穆家的資助。不然以他家的境況,這書他可能讀不下去。】
東姝腳下微頓,【所以他這是故意來勾搭我?這手段也太幼稚了吧?】
【人家就是個幼稚兒童好嗎?】系統無奈地道,【才10歲呢!能有多高明的心機和手段?】
【行叭!】老妖怪·東姝心虛地摸摸鼻子,确實不能把人家當成年人對待,然後擡眼就看見阿湛大步流星地走來,頓時高興地跑過去,“阿湛哥哥!”
系統沒忍住嘀咕了一聲,【裝嫩不要臉。】
東姝:【……我現在就八歲!不嫩嗎?還用裝?】
系統:【……】
不要臉這一點比不過宿主,溜了溜了。
阿湛緊走幾步上前來微微接住她跑得險些剎不住車的身形,“聽說你跟人打起來了?”
說着緊張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還好,衣服沒亂沒髒,應該沒輸。
東姝:“……誰瞎亂傳的?我一個淑女怎麽會打架?”
阿湛有些忍俊不禁地握拳掩唇地輕笑了一下,“對,嬌嬌不會打架。”
倒是随着阿湛身後追來的穆決明不客氣地哈哈大笑,“你還淑女?娘都說你整天不着家,野得都快趕上我了!”
跟在他身後來的穆南星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提醒,“別在外面瞎嚷嚷家裏的事。”
有些話,自家人打趣一下無傷大雅,但外面人當真了容易影響妹妹名聲。
穆決明立馬收了聲,上前一步問東姝,“怎麽回事?有人欺負你了嗎?”
“怎麽可能?”哥哥們都比她高一個頭,東姝不得不下巴微擡地跟他們說話,“我像是會被欺負的人嗎?”
“那可不一定。”穆南星上前來說,“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萬一有野蠻不講理的人,一言不合就跟你動粗呢?你這小胳膊小腿還不是照樣會吃虧?”
東姝知道二哥這是在教她規避世事可能存在的風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穆南星這才點了點頭,“那你跟人打架是怎麽回事?”
說着還打量了一下她,頭發沒亂、衣服沒髒、小臉沒花,應該沒吃虧。
說起這個東姝有點無語了,“之前突然有個不認識的人莫名其妙地跑出來攔住我,把我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說我頑劣不堪、朽木不才。我氣不過,就說我比他厲害多了,他不信就硬拉着我比試。”
“那你贏了沒?”穆決明聽得興致勃勃地問,他就喜歡看這種争強好勝的熱鬧。
“那當然!”東姝小臉微擡,“我把他虐得懷疑人生去了。”
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別吹牛。”穆南星失笑着撸了一把她的頭發,“淑女在外要謙虛。以後在外盡量別跟人起沖突,有事來找哥哥。”
“嗯嗯。”東姝乖乖聽話點頭,有時候她覺得她二哥像大哥,大哥反而像個不懂事的小弟。
“好了,回去了回去了。”穆決明現在每天一放學就迫不及地想要回去練武,問正拿過東姝書包背在自己身上的阿湛,“明天不上學,可以教我新招式了嗎?”
阿湛邊走邊牽了一下東姝,把她拉在身邊一起走,“我明天要跟嬌嬌上山采藥。”
“那我也去!”穆決明眼睛一亮地道,這金秋時節,正是山上野果子多的時候呢!“對了,這個時候山上還有很多獵物正膘肥,我們要不要帶上弓箭去打獵?”
“你會打獵嗎?”穆南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穆決明噎了噎,“我不會,但阿湛會啊!”
上次中秋節妹妹給他們每個練武的人送了一副弓箭,阿湛當即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正中紅心、什麽叫做百步穿楊。
穆南星疑惑地看向阿湛。
阿湛點頭,“嬌嬌說想要火鼠的皮毛做靴子,上次去山上采藥時有看到過,明天帶弓箭去看看能不能獵到一些。”
火鼠是這個世界特有的動物,是一種長得跟貓一樣大的長毛鼠類,皮毛制成的靴子冬天穿着格外暖和,好像能自生熱一樣。
就是這種火鼠數量少、速度極快,很難捉,而且要好幾只火鼠才能做成一雙靴子。所以很稀少,價格就很貴,屬于有市無價,上萬兩銀子都不一定能買得到一雙。
去年東姝生辰,外祖家就花大價錢到處收購火鼠皮毛給她定制了一雙火雲靴送給她。
東姝穿了一個冬天,滴水成冰的三九天裏,她的腳可一下都沒覺得冷過。
所以,上次她跟阿湛上山采藥時看到這大山裏也有火鼠,就想看看能不能抓點,給阿湛哥哥也做一雙火雲靴。
火鼠皮毛做成的火雲靴穆南星也知道,只是,“逮得着嗎?那玩意兒很難抓。”
阿湛不置可否,“試試。”
反正明天要和嬌嬌去采藥的,順便的事。再說,獵不到火鼠也可以獵其他的動物。嬌嬌說想吃麻辣兔頭了,可以多獵幾只兔子。
他記得那山上的灰兔子很多,都快泛濫成災了。
穆南星聽得來了點興趣,“那明日我也跟你們一塊去。”
“不如明天咱們就一起來個秋游吧。”東姝興致勃勃地建議,“我回去多準備點好吃的。”
“行。”衆人都同意。
可回到家,有皇太孫身邊的小厮等着給東姝傳話,說明天殿下和國公世子過來找她游玩,問她明天有沒有時間。
東姝心中一動,覺得某些合适的時機到了,就讓小厮回話,說她明天準備跟哥哥們去大厚山秋游狩獵,讓他問一下兩位爺要不要一起去。要是去的話,明早卯時在大厚山腳下的厚山亭碰頭。
小厮見此,立馬趕回去回信了。
穆決明倒是沒多想,還很高興明天多些人一起去玩。畢竟打獵這種活動,當然是越多人熱鬧越好玩。
但穆南星卻有些擔心遲疑,“你邀請皇太孫跟國公世子去合适嗎?萬一發生什麽意外,哪怕是跌傷了扭腳了被蛇咬了,這種小事也會變成大事吧?萬一上面問責下來……”
“沒事。”東姝倒不擔心,“他們倆不是那麽嬌氣無理的人。而且他們倆出行,肯定會帶護衛的,用不着我們操心。”
穆南星還是有點放心不下,“要不,明天把李敢表哥也叫上,再讓他帶幾名镖局的好手?”
東姝想想以防萬一也好,“行。”
穆南星立馬讓人去通知了。
所以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天還蒙蒙亮,穆家這邊兄弟四個和阿湛東姝,帶着四名人高馬大的護衛浩浩蕩蕩趕到厚山亭時,看到皇太孫和國公世子已經帶着各自的護衛等在那了。
慢悠悠騎在馬上的皇太孫還有點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地驅馬迎上來問東姝,“你怎麽定這麽早啊?”
因為東姝說的卯時是早上五點,他四點不到就披星戴月地從宮裏出發了。
“不早點的話,等我們趕到山上都中午了,那還能玩什麽?”東姝也不想那麽早起來好嗎?可現在的車馬慢,只能多花點時間。
皇太孫想想也是,“那咱們早點上山吧。”
說着還問跟阿湛同坐一匹馬的東姝,“小胖妞要不我帶你?”
“不要!”東姝嫌棄地道,“不是說我胖嗎?重得你馬馱不起我。”
皇太孫頓時“哈哈”大笑地率先打馬出發了。
到了山上也還早,不到六點,尋了一處溪邊安頓下來,然後幾個男的就興奮地帶着各自的人手去打獵了。
還打賭比賽看看誰獵到的獵物多,拔得頭籌者,将獲得東姝的神秘大禮。
東姝沒去,她就留在附近采藥,順便準備午飯,所以皇太孫和國公世子還各撥了一個人手留下來幫忙。
東姝讓兩人留在原地搭竈臺什麽的,她背着藥簍往樹林裏走,側首看了看亦步亦趨跟着自己的阿湛,“你不去啊?”
連她斯文的二哥都忍不住跑了,武力最強的他怎麽還呆着?
“不用。”阿湛背着弓箭走在她前面幫她分花拂柳地開路,“我就跟在你附近随便獵獵就好,那火鼠特意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
主要是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呆着,哪怕有兩個護衛,但那到底也不是熟人不是?把她一個小姑娘交給兩個陌生大男人他怎麽放心?
東姝看見熟悉的草藥立馬蹲下來挖,“那我準備的大禮你可就沒份咯。”
阿湛也蹲下來幫她一起挖着草藥放進簍子裏,“是什麽?”
東姝其實還沒決定,反正我随身背包裏有很多對她來說尋常、對這裏土著卻很新奇的東西,“如果你拔得頭籌的話,那我就拿出好東西;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就随便送點。”
阿湛聞言頓時抿唇有些羞澀地笑,“那我下午去。”
穆家那幾個兄弟跑一上午,下午該有幾個跑不動了。那樣她身邊就會有自家兄弟陪着,他也能放心去打獵。
不過阿湛跟在她一路采藥的周圍附近,一上午也獵到了不少獵物:兩只山雞、五只野兔、三只花斑鸠、一只香獐和一只果子貍。
等鄰近中午跟着東姝回去的時候,身上都挂得滿滿的。
東姝看得不由在心裏感嘆:人口少的古代世界動物就是多,很多山下村子經常被動物洗劫襲擊,哪還需要什麽保護動物呀!應該說要保護人類才是。
到溪邊宰殺清洗的時候,阿湛還給她叉了兩條不小的魚上來。
東姝看着像鲫魚,當即就決定炖一大鍋鲫魚湯,再片了香樟、烤了叫花雞、爆炒了野兔、涼拌了野菜,還有她上午采藥時摘了不少野果,再加上她從家裏帶出來的糕點和果釀……
擺滿了鋪在草地上的餐布,吃得中午趕回來的衆人滿嘴流油、噴香暢快。
吃過午飯,東姝的二哥果然不去了,一個上午跑得他頭發散了、臉上花了、衣服亂了、鞋子髒了,還渾身是汗氣喘籲籲,他果斷地決定下午就跟着妹妹采藥不追着獵物瞎跑了。
太特麽滴累了,他鞋子都差點跑掉了。
還有那些草啊樹啊,不仔細注意的話,就特別容易割手割臉。
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打不到獵物,那些獵物的動作可比他迅猛矯健多了。
倒是上午收獲滿滿的皇太孫和國公世子很是意猶未盡,吃飽喝足後,興致勃勃地繼續鑽林子裏去了。
阿湛見東姝身邊好幾個人陪着,就也去了,最主要的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火鼠。
因為之後不用再回溪邊了,東姝就一路采着藥,徑直往她的目的地去——那些她種了土豆紅薯的地方。
她昨天一聽說皇太孫他們準備來找她玩,她就知道該發掘土豆紅薯的好時機到了。
之前一直沒動靜,是因為在她計劃中的:紅薯土豆到被她“發現”挖出來,到試驗出可食用性,再到“研究”出種植方法,從而“發現”它們是高産量的糧食等等這一個過程,需要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如果從現在開始的話,到完成正好差不多就是明年穆父參加完會試後。
如果穆父考上進士做官了,應該有上達天聽的能力,那就正好能把紅薯土豆這種高産量的糧食上報朝廷,既能利國利民,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賺功績。
剛上任就能做出偌大的政績,那對穆父的官場之路應該很有幫助,免去萬事開頭難的困境。
如果穆父明年的會試成績不理想,那他好歹也是個舉人,獻上紅薯土豆說不定也能做個小官。
所以,東姝才決定現在把紅薯土豆挖出來。
過去一年裏,她借着每次上山采藥的機會,陸陸續續地在山裏種了不少土豆紅薯,所以現在山上很多地方都有。
東姝特意挑了個撞見皇太孫和國公世子打獵的地方,請他們喝水歇息的時候,随手從地裏挖出一個大紅薯,“咦,這是什麽?”
又熱又渴的皇太孫“屯屯屯”地喝了大半壺水後,抹着頭上的汗湊過去看,“不知道,沒見過,長得土疙瘩一樣的,真醜!”
國公世子也看了看,不認識,“不認識的東西你別亂挖,萬一有毒的呢?”
“不太可能吧?”東姝從随身的醫藥包裏拿出銀針紮了下去,銀針幹幹淨淨,“沒毒呢!”
然後遵循着自己正在學醫的人設懷疑,“這會不會是種藥材呀?”
皇太孫和國公世子都搖頭,“我沒見過。”
“我看看哈!”東姝跑到一旁的溪邊把紅薯洗幹淨,然後拿出随身的匕首切成兩半,再在中間挖了一塊往嘴裏放去——
卻猛地被皇太孫扯住手,“你不要命了?!不認識的東西就這麽随意地往嘴裏塞?!”
“這又沒毒。”東姝不以為然,“我不嘗嘗怎麽知道它是個什麽東西?萬一是什麽珍貴的藥材呢?錯過了那多可惜!”
國公世子也不贊同,“那也不能你自己嘗,讓……”
他本來想讓個侍衛嘗嘗看,但怕他這種行為遭她反感,就改口道,“讓個活着的獵物嘗嘗。”
“獵物嘗有什麽用?”東姝莫名看他,“難道它嘗出了什麽還能告訴我不成?”
皇太孫解釋,“你哥的意思是讓獵物嘗嘗有沒有毒,哪怕沒毒,也可以嘗嘗有什麽藥性反應先,你別自己莽莽撞撞地親身上陣。”
“獵物跟我們人的生理構造不一樣,用藥的反應也會不一樣吧。”東姝不以為然,“再說,神農還嘗百草呢,我嘗個沒毒的東西能有什麽關系?再說,我随身帶着解毒丸呢。沒事的,放心吧。”
說着不待兩人反應,迅速地把那一小塊紅薯塞進了嘴裏,在兩人低呼瞪眼要阻止她的驚急之下,眼睛微亮,“唔!還有點甜滋滋的!”
皇太孫和國公世子:“……”
皇太孫看着她跟小倉鼠似地咀嚼着,有些氣笑,“你咋動作這麽快呢!快吐出來!不然我打你屁股了!”
國公世子也皺眉讓她趕快吐出來,“不知道什麽東西你都敢亂吃!就算嘗百草發現新草藥,也輪不到你一個剛學醫的藥童嘗。”
可東姝卻嚼吧嚼吧咽下去了,“挺好吃的,你們要不要試試?”
皇太孫和國公世子:“……”
兩人都想摁住她把這熊孩子給打一頓了,可看她都已經吃下肚了,就只能緊張地等着看她有什麽反應了。
可好長一段時間過去,東姝啥反應都沒有,甚至還想再吃幾口。
兩人聽得無語又放心下來的同時,又有點好奇,“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東姝仔細品着道,“感覺沒什麽藥性,倒有點像蘿蔔之類的食物。不過蘿蔔水分多點,這個比較幹一些,偏有些米面之類的澱粉感,咱們要不要烤熟一下試試?”
烤紅薯可是天然美味,男女老少皆愛的大衆甜品。她就不信等下聞到烤紅薯的香甜味,這兩個沒見過的古人會忍得住不嘗嘗?
皇太孫兩人确實也好奇,就讓侍衛燒起了一團篝火,幾人又在附近挖出了好幾個紅薯丢進火堆裏面去烤。
東姝及時抓住皇太孫丢土豆進去的手,“你手裏這個,好像不是同一個東西吧?”
皇太孫仔細對比了一下手裏土豆和他們挖出的一堆紅薯,紅薯确實瘦長些,而他手裏的土疙瘩則圓滾一些,“好像确實不是。”
說着就把它給扔了,卻被東姝接住,“那也別扔啊!說不定也是能吃的東西呢!”
國公世子趕緊攔住她,“你別什麽都瞎試啊!”
“哦。”東姝這次倒是沒有再嘗試,畢竟這生土豆的味道确實不咋樣。
反正已經被“發現”出來了,等以後她再“研究”出吃飯和種植,就不怕沒機會拿出來。
篝火燒得很旺,所以沒一會,紅薯的香味就被烤了出來,香得東姝三人以及周圍站了一圈警戒的護衛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東姝暗中有些懷念地道,“好香!”
“嗯。”比較嚴謹的國公世子終于也點了點頭,“有股濃濃的甜香味,确實像食物。”
皇太孫眼睛微亮,有種發現新事物的興奮,“這還真的是能吃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東姝看烤得差不多了,就撿了根樹枝把烤好的紅薯從火堆裏扒拉出來。
皇太孫看着黑乎乎的東西,有些傻眼,“這都烤焦了吧?還能吃?”
“我看看哈!”東姝用匕首直接從中間切開,露出噴着熱氣香味的嫩黃裏肉,一下子就吸引了衆人視線,“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
說着就從随身的包裏摸出個勺子,從中間挖了一勺放進嘴裏,“唔,好香!好甜!好吃!”
“真的?!”皇太孫眼睛發亮地躍躍欲試,“我也試試!”
說着就拿樹枝扒拉出外表烤成黑炭的紅薯,這香甜味光是聞着就覺得好吃。
國公世子見此,也跟着照做。
東姝還指點他們哪個大概全部烤熟了,哪個可能沒烤熟透。
跟在皇太孫身邊有些面白無須的小厮趕緊湊上來小心翼翼地請示道,“殿下,要不讓奴才先試試?”
就算之前穆姑娘試過了沒毒,那萬一還有別的問題呢?若是皇太孫出了事,他全家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不用不用!”皇太孫不甚在意地揮開他,“小胖妞吃了都沒事,我吃咋就不行了?你要想吃的話,自己去烤!”
說着就學着東姝,用匕首切開扒拉出來的紅薯,看着裏面噴着熱氣香味的嫩黃果肉,忍不住吸了吸氣,吞了吞口水,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東姝伸手,“還有勺子沒?快給我一個。”
東姝當即随手就從背包裏摸出個勺子遞給他。
國公世子看得好笑,“你包裏怎麽啥都裝,連小勺子都有?”
“這不是想着出來野餐嘛,我就帶了一些以防萬一用得着。”其實東姝是為了吃烤紅薯特意做的準備。
“那還有沒?”國公世子也朝她要,“也給我一個。”
東姝就也摸出了一個給他,然後注意到不少侍衛暗暗地吸着香氣、悄悄口饞的樣子,就招呼大家一起來,“你們也過來吃吧,反正這裏還有很多呢!不夠的還可以自己挖。”
像是被發現了窘态,正在周圍四處巡防的侍衛們神色微僵地不敢動。
皇太孫見此,一勺勺地品着烤紅薯,沖着侍衛首領道,“魏首領,這附近應該沒有什麽大型獵物的,你們也坐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不用那麽緊張。”
魏首領這才道了謝,招呼了幾名侍衛去生了篝火、挖了些紅薯出來烤。
東姝見他們把挖出來的土豆要扔掉,忙招呼扔給她,說她回頭研究研究這個是不是也是食物、又怎麽吃。
皇太孫聽得失笑,“怪不得你這麽胖,竟然見到個東西就想吃。”
東姝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鬥嘴,她忙着吃烤紅薯沒空。
正當衆人吃得不亦樂乎時,之前跟東姝一起過來、見她要在這裏跟皇太孫等人一起休息就跑去摘野果打獵的穆家兄弟等人回來了。
最跳脫的穆決明率先跑到最前面,“哇!好香!你們在吃什麽?!我也要!”
東姝正好扒拉出一個新的烤紅薯,聞言就切開給他,“喏,給。”
“這怎麽吃啊?”穆決明看着有種無從下嘴的感覺。
已經吃飽的東姝把自己的勺子遞給他,“把我勺子拿去溪邊洗洗,再用煮過的熱毛巾擦擦,然後用勺子挖着吃。”
“這什麽東西呀?”穆南星看了眼飛快接過勺子就跑去溪邊洗的穆決明,他竟然問都不問一句是什麽就打算吃,不愧是他冒着傻氣的大哥。
“不知道。”東姝跟他說了一下她發現這紅薯的大概過程,然後給他扒拉出一個剛烤好的,“你吃嗎?”
穆南星略感興趣地接過,“試試。”
二堂哥穆麥冬和表哥李敢他們見此,也表示要試試。
然後一堆人就圍在一起熱火朝天地吃烤紅薯。
東姝看了一圈,好像大家都在,就她阿湛哥哥沒回來,便問,“阿湛哥哥呢?”
“不知道。”李敢邊吃着烤紅薯邊回答,“他說去找找有沒有火鼠,說是一會回去的時候在下山的路口彙合。”
“哦。”東姝心裏有些怪異,總感覺阿湛哥哥這行為有點反常。但仔細想想又沒有哪裏反常,要是太繞路的話,在路口彙合不是很正常嗎?
大概是因為這一年多以來,阿湛哥哥第一次主動離開她身邊讓她有點不适應吧。
等大家都“吃不完兜着走”往山下走的時候,果然在下山的大路口看見了等着衆人的阿湛,他腳邊的獵物還堆得高高的。
“哇!你居然獵到了這麽多?!”穆決明率先驚嘆地跑上前去,圍着那堆獵物團團看。
阿湛只是平淡地笑了笑,然後拎着手裏的一連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