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栾玉深一夜沒睡,到了八點他走到客廳朝窗外看了一眼,秦天澤已經出去了,錦歌正停在窗邊看着他。
本來打算睡覺的栾玉深想了想,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門。
臨走時左顧右盼了一番,走到秦天澤的房子前敲了敲錦歌面前的窗戶。
錦歌也用喙啄了啄玻璃。
栾玉深笑了笑,便出發了。
他去醫院看望了一下孟鴻祯。
可是他還處于昏迷階段,見不了人。
他只在病房外,透過窗口看了看。
自己和孟鴻祯雖然只見過一面,淵源不深,但是真講起來,他自己還是容嚴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按照世界內的時間來算,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栾玉深遇見了正好走過來的麒臨。
栾玉深看向他,問了一下孟鴻祯的情況,“孟老先生還好嗎?”
麒臨點了點頭,“沒有生命危險。”
他大部分時間都保持着沉默,即便是張口,最多也是一兩個字,現在聽見他這麽正常的說話,栾玉深還有些意外,“那就好。節目組把主題告訴你了吧?”
麒臨點了點頭。
栾玉深有些好奇,“怎麽樣?有想法了嗎?”
麒臨想了一秒,點了點頭,“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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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期待你的表現了。”栾玉深很有分寸地沒有具體問下去,“只是我很好奇,你從沒有對我的菜做出過什麽評價,為什麽?”
麒臨低下眼睛,搖了搖頭,只說了兩個字,“抱歉。”
他沒有說原因,栾玉深搖了搖頭,“沒什麽。”
他轉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的孟鴻祯,“那我先走了,比賽上見。”
回到家裏,栾玉深睡了四個小時,開始為大賽做準備。
每過多久,廚藝大賽的決賽時間到了。
今天正好下起了雨,也讓數十日的燥熱空氣清爽了下來。
今天是直播,現場很早就開始準備,不容半天纰漏,就連蘇岸被容輝連打了數個電話,最後還是踩着點到了評委席,容輝雖然窩火,但就是拿他沒辦法。
直播預熱中,已經有了不少觀衆在等待。
這次為了讓選手集中精力,評委席和選手的廚房依舊是不相連的,屆時一邊進行比賽,另一邊則會進行現場采訪,談一談對這次選題的理解,兩個選手的期待等等這種事瑣碎的話題。
時針指向十點,毋娅走入了鏡頭。
決賽也正式開始。
這兩人都長得極為出衆,一個精致,一個冷峻,吸引了不少年輕人注意力。
電腦電視前觀看的人也興致勃勃地等待着一場精彩地廚藝對決,彈幕從一開始就占滿了整個屏幕。
就連員工直直地面對兩人,神色也隐隐有些激動。
麒臨下了冷庫挑選食材,栾玉深卻從自己拿來的包裏取出了些東西。
鏡頭拉近,栾玉深解開其中一樣物品外面纏繞的布。
是一把造型獨特古樸的廚刀。
看起來便覺得很有故事。
但是栾玉深拿出來後只是随意地放在了一旁,又打開了一旁的小木箱。
只見精巧的木箱中是些冰塊,正冒着冷氣,但奇怪的是,工作人員幫忙的時候,摸着箱子外面卻感受不到一點涼意。
冰上放着一個些樹葉包成了一個粽子狀,栾玉深打開樹葉,裏面是一些黑色的米。
彈幕就有些人忍不住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這算什麽?黑米?他要煮黑米飯?”】
【哈哈哈哈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能走到今天,也算是錢沒白塞。】
【我覺得麒臨會贏唉,之前他的表現一直都不錯,反觀栾玉深,都是些最尋常的菜,也拿得出手。】
【就這,上一場比賽栾玉深還把票給了張野呢。是想除掉強勁對手吧。】
上一場因為栾玉深的投票确實引起了一些非議,現在正好借題發揮了起來。
粉絲們翻了白眼,勉強忍住了心裏的火氣,部分人在彈幕理論了回去。
【對,之前的大衆評委都沒有你們厲害,不用到現場就能知道人做的菜怎麽樣。】
大部分幹脆直接關掉了,安心看起了節目。
比賽現場內,栾玉深将那些米拿了出來用碗裝着放在一邊,然後拿出用搗具将樹葉細細地搗碎成泥狀,用紗布包裹住擠出青汁來到小碗裏。
這時麒臨也挑選好食材走了上來,栾玉深瞥了一眼,是些魚蝦。
擠完青汁,栾玉深燒起了一鍋水,等水燒滾後,将那些黑色的米粒撒了進去。
又将青汁倒了進去,然後蓋上了鍋蓋。
就在所有人對栾玉深的操作百思不得其解時,麒臨将所有的食材都清理好,燒起了四個鍋,将那些海鮮逐個下了湯。
【海鮮湯嗎?我可以!】
【但是看這架勢有點不太像啊。】
就在這時他又将那些食材撈了出來,又放入新的食材。
這兩人的操作都讓人迷惑不已,只能靜靜地等待着。
這邊的鏡頭馬上就要拍完,員工已經開始準備評委席的直播采訪了,毋娅正在場外最後熟悉一下要問的問題。
“我都夠緊張,但那兩個看起來簡直太游刃有餘了。”
兩個員工在評委席身後整理設備,談起了剛才在廚房那兒的事。
“可不是,不過我還是好奇栾玉深拿的那個米是什麽,他之前成績都挺好的,不能現在辦糊塗事吧。”
“比賽結束之前,誰知道。不過你注意到他手邊的那把刀了嗎?和普通的刀具不太一樣。”
“看見了,刀頭刻着一只鳥的那把對吧——”不知道怎麽形容,反正看着就挺值錢的。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前面蘇岸就突然出聲,補了一句,“玄鳥。”
“啊?”兩個人擡頭望去。
蘇岸轉過頭看向他們,雙眼緊緊盯着他們,“你們說栾玉深拿着一把刻着有玄鳥的刀是吧。”
其中一個人愣愣的點頭。
攝像機準備就緒,毋娅走至評委席前,剛剛站穩,就見蘇岸猛然站了起來。
“!”
現場所有人都懵住了。
蘇岸卻不顧衆人的目光,快步出了座位。
“蘇岸,蘇岸!”容輝連忙站起來在他身後喊道,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鏡頭,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毋娅卻反應很迅速地跟了上去。
“蘇先生,請問發生什麽事了?”
蘇岸看也不看她,一言不發地擋開身前的攝像頭,直沖沖地廚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鏡頭晃悠了一下才搬穩過來,觀衆再看時,已經是蘇岸的背影了。
【怎麽了怎麽了?我剛進來,發生了什麽?】
【我們也不知道啊……救命!不會是劇本吧。】
【救命,我更希望是劇本不是意外……】
兩間房間的距離并不長,但是蘇岸卻覺得是自己走過最漫長的一段。
中途許多工作人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眼神驚詫,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看着這混亂的場面。
蘇岸卻已經看不見任何其他的人或物,腳步沒有一秒是要停下來的,但是他卻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中,一股虛無感讓他感覺自己就要摔倒。
最終他走到了廚房,看着門邊挂着的閑人勿進的牌子,他吸了口氣。
然後猛地掀開了廚房門口的簾子,蘇岸掃視一圈,将視線落在了正在切東西的栾玉深手上。
他忍不住扶住了門框,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着栾玉深手上的動作。
察覺出騷動,栾玉深轉過頭來,看見了蘇岸望向自己的眼神,裏面摻雜着疑惑,質疑,憤怒,還有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