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容輝親自上臺将獎牌和榮譽證書送到栾玉深的手中,握了握他的手,眯着眼笑着說道:“恭喜。”

栾玉深抱着被人送來的花束,淡淡一笑。

容嚴這個便宜大伯他最清楚,最是利益至上的人,真心不真心難說。

他看向一旁,麒臨已經開始默默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拍攝在這一片熱鬧中結束。

外面還在下雨,但太陽已經出來了,只是狂風不斷,吹得路邊的樹都彎了些。

栾玉深走到窗邊,看見樓底下麒臨只身踏入雨中。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腳步,擡起頭來看向天空中的太陽,雨滴嘩啦啦地盡數落在他的身上。

“栾先生。”

身後有人喊了自己一聲。

與此同時,麒臨也發現了他的視線,轉身看向了他,臉上沾着雨滴,卻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看了栾玉深片刻,麒臨便轉身走了,高大□□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雨裏。

栾玉深轉過頭,剛才喊他的是一個工作人員,“不好意思,還得麻煩你錄一個單獨的個人采訪。”

栾玉深剛要點頭,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不好意思,現在他和我還有一些事要解決。”

蘇岸走到了栾玉深的旁邊,看着他冷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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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員工剛才可是看見過蘇岸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的。

反正這段采訪沒有那麽急,他便連連頭,“唉,好,那我們後面再聯系啊栾先生。”

蘇岸側過臉,看向栾玉深,“那就請你先上我的車再說話吧。”

正巧這個時候,電梯門打開,楊晨聽見了蘇岸的話,踩着高跟鞋就跑了過來,一把将栾玉深拉在了身後。

今天公司有事,所以她沒有全程跟着,結果在臺裏的熟人突然發來了信息,告訴她發生了意外。

楊晨連忙開車趕了過來,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将栾玉深護在身後,楊晨警惕地看着他,“蘇先生,你找栾玉深有什麽事?”

蘇岸挑起眉,擡了擡下巴,指了指栾玉深,“我想你得問他。”

楊晨轉過頭有些疑惑地詢問栾玉深,栾玉深搖了搖頭,“沒事,有點誤會。”

“那就在這兒說。”楊晨不能讓栾玉深上蘇岸的車,“外面人多眼雜,栾玉深現在多少算個公衆人物,很多雙眼睛都在盯着,我想蘇先生能理解。”

蘇岸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最後他們找到了一個空房間。

在楊晨要跟進去的時候,蘇岸轉身攔住了她,“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你還是在外面稍等片刻。”

楊晨扶了扶眼睛,搖頭拒絕,“作為經紀人,我有權保護我手下的人。”

蘇岸皺起眉,不敢置信道:“我還能怎麽了他不成?”

栾玉深伸手阻攔他們繼續争論這件事,“好了,楊姐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傷害我的,我們談一會兒就會出來。”

楊晨深深嘆了口氣,“好吧,快去快回。”

最終,栾玉深和蘇岸兩個人面對面地坐在了這間小型會議室內。

蘇岸靠在椅背,盯着栾玉深,“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知道那把刀是屬于誰的了。”

沒有多說什麽,栾玉深拿出了包裏的廚刀,“你是說這把嗎?是的。”

蘇岸垂了垂眼睑,看了一眼那把刀,“所以,為什麽會在你這兒?”

容嚴生前,蘇岸一直跟在他身邊,從來沒見過栾玉深這號人物。

這把自己只因為意外偶然見過一次的刀,現在本應該被他師父放在那個院子裏的某個地方,而不是對面這個還沒有他年齡大的人手上。

栾玉深捏了捏手指,以前都是任務結束就與任務對象再不見面,所以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把刀,是我父親的。”

蘇岸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瞳孔微顫。

容嚴去世時,三十有餘,留有一個十歲的孩子,完全有可能。

可是他跟在容嚴身邊那麽多年,從來不知道他有妻有子。

“我不信。”

“不是指容嚴。”栾玉深連忙解釋道。

如果真的這麽說,破綻太多了,自己現在的身世系統都安排了,甚至不用往深處調查,網上就能搜索得到。

“我懂事起就是孤兒,前幾年我才知道我還有一個父親,可惜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去世,只留下了這把刀和一封你師父留給我父親的信。”

他握着手話說的很真誠,看不出任何破綻。

蘇岸眯起眼睛,對于這個說法半信半疑。

“那你是怎麽會那種刀法的,今天在廚房,你連拿刀的姿勢都和他一樣,在他的廚房我跟了他那麽多年,別人看不出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栾玉深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其實他沒有想到蘇岸會問出來。

一個人的習慣,往往本人反而無法察覺。

栾玉深用刀太久,很多用法習慣都已經成了無意識為之的動作,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切菜時用的姿勢是什麽。

但是跟在身邊學習的蘇岸卻牢牢記在了心裏。

“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刀法和姿勢是什麽。”栾玉深在這件事上只能裝糊塗,“我是跟着電視上廚師學的切菜,所以可能會有他們的影子。”

蘇岸搖了搖頭,“我師父從來沒有被采訪拍攝過。”

容嚴是一個很低調的人,當年信息也不發達,清享樓或許很出名,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創立人名字是容嚴,而不是容輝。

栾玉深揚起笑容,“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他這麽說也沒錯。

就算姿勢刀法相同,能說明什麽?

可能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蘇岸心裏最想知道的答案究竟是什麽,其實他自己都不清楚。

栾玉深看着他低下頭去,捂住了臉。

他心生不忍,“如果你想要回這把——”

“不用。”蘇岸睜開眼,望着桌面,“我現在已經不會用刀了。”

【觸發任務節點——幫助蘇岸重拾廚神身份】

許久沒有出現的系統突然響了起來。

栾玉深手指劃過刀背上的花紋,看了一眼蘇岸。

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不是一時就能解決的。

“那我就先走了。”栾玉深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之後我還有點事。”

對方沒有說話,栾玉深便起身往門外走去。

剛打開門,栾玉深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經紀人,而是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人。

外面過道的光打下來,身材窈窕的顏惢穿着修身的黑色吊帶長裙,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駝色披肩,燈光下能看到上面柔軟的絨毛,微卷如絲綢般的黑色長發散落在肩邊,她靠在門邊,手上拿着一個墨鏡。

和那天在海報上看到的那樣,顏惢已經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女生蛻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她唇角微勾,朝栾玉深伸出了手來,“你好。”

栾玉深平靜地伸出手握了握,“你好。”

說完之後,栾玉深就和一旁的楊晨走了。

他沒有回頭,所以不知道顏惢在走廊盡頭一直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

楊晨覺得奇怪,“她這樣大的明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很奇怪嗎?她不是和蘇岸認識嗎?”

“沒有聽說過。”楊晨狐疑地看向栾玉深,“你怎麽知道的?”

栾玉深身形一頓,還好他腦子轉的快,“那她不是來找我的,當然是去見蘇岸的啊。”

楊晨眯了眯眼,“你沒有瞞着我什麽吧?”

“楊姐,實話實說,我現在也沒什麽事情可以瞞的啊。”

栾玉深現在這個身份,扒起來都不用超過一小時。

楊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總之,你現在就按規矩接通告趕節目,咱們有條不紊,緣分來了自然會紅的。”

另一邊,會議室就只剩下顏惢和蘇岸兩個人。

蘇岸看着她,神情平淡:“你怎麽在這兒?”

顏惢走進房間裏,“拍戲剛結束,知道你在拍攝節目,正好又在這附近,就過來看看你。”

“不用說這些客套話,你我還不了解嗎?”

“我只是好扆崋奇,你很久情緒都沒有這麽激動過了,這次是因為什麽?”顏惢看了當時的直播,可不相信是因為他身體不适。

她回了回頭,看向門外,“是剛才的男生?”

她記得上一次還是幾年前和秦天澤吵架的時候。

可即便如此,蘇岸那時候的臉色都沒有剛才直播裏看到的那麽嚴重。

蘇岸笑了笑,撐着臉問她:“你真的想知道?”

顏惢細長的眉毛微挑,“我可是在關心你。”

蘇岸仰起頭來,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最終沒有選擇告訴她,那種在別人身上看見容嚴的影子這樣荒唐事,還是自己想想也就算了,“沒什麽大事,只是我好奇他從哪兒學的廚藝,有些像容嚴而已。”

“只是這樣?”顏惢心裏不怎麽相信。

但是蘇岸點了點頭,“就是這樣。讓你白跑這一趟了,你的經紀人估計要氣死了吧。”

顏惢笑了笑,“可不是,現在還在外面等着。”

蘇岸拿起顏惢剛才放在桌上的墨鏡,“那就趁着你的粉絲還不知道你在這裏,趕緊走吧。”

————

第二天,栾玉深接到通知,來清享樓接受完最後的采訪。

結束之後,栾玉深又被容輝叫住了。

“不是誇張,你在節目上的表現太讓人大吃一驚了,還這麽年輕。真的事年少有為,未來不可限量。”容輝一臉和藹拍着他的肩膀,栾玉深卻知道他心裏很肯定在算計着什麽,“獎金後續有人打給你,清享樓你也随時可以過來。”

“我不打算做清享樓的廚師。”

“什麽?”容輝的表情頓了一下,他試探地問道:“是因為你的藝人身份?不用擔心,普通人不會接觸到你的。”

栾玉深搖了搖頭,“不,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進入清享樓的打算。”

“這,這不符合規矩吧。”

栾玉深看向容輝,微微一笑,“規矩?誰定的規矩?”

當然是容輝自己。

“我想我簽的合同上并沒有這一項約定。”栾玉深也不是故意為難他,“我可以不定時更新一些菜品,但也僅限于此,另外,你還得給我正常發放工資薪酬。”別看他現在表現上是個明星,其實手上的錢沒有幾個,所以肯定不能幹白工!

他看了清享樓的菜單,這麽多年,上面的東西一直沒有更新,只有少數做了些許改變。

至少他确實不希望清享樓消失在容輝手上,幫幫忙未嘗不可。

容輝沉下了臉,“僅限于此?這怕不行吧。”

“那我想清享樓的國宴廚師不是我也可以。”栾玉深不再和他廢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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