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非分之念(一)

第21章非分之念(一)

“不疼,早就不疼了。”

“胡說。”盛景延用指背蹭了蹭他的眼角,低聲問:“眼睛都紅了,之後沒再去做過祛除?”

駱念怕他要讓自己再去,咬着牙不肯說話。

“今天就先學到這裏,睡吧。”

駱念立刻将紋身遮住,爬進被子躺下閉上眼睛,蜷縮着護住腳腕,盛景延看見他的小動作,心突然揪了下。

“我去關燈。”

盛景延到門口時接到慕華電話,估測是駱念的事有眉目了,沒打算讓他知道便披上了衣服出去接。

“查到什麽了?”

慕華沉默了一會,“你得冷靜,什麽事兒都等錄完綜藝再說。”

盛景延沒幾分耐心:“說。”

“駱念的父親有家族遺傳病,在他出生那天來醫院看過他一眼就跳樓自殺,母親因為懷他也弄壞了身子,絕望之下出産房就跳樓自盡了,他和外公外婆住了一段時間。”

盛景延心尖猛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慕華聲音很低,帶着點悲憫似的:“外公外婆也是自殺,就……死在了五歲的駱念眼前,當時辦案的人說……”

“說什麽。”

慕華手指按在資料上,輕聲說:“駱念跪在屍體旁邊一遍遍重複對不起,外公外婆沉浸在失去女兒的痛苦裏,認為是他的出生才害死了女兒。”

盛景延震怒:“放屁!他自己想來這個世界了?私自生了他卻又不保護他,有這種不負責任的父母才是駱念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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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動怒,這才剛開始。”慕華緩了口氣,又道:“後來姑姑把他接走,姑姑是個omega,性子也很軟弱沒有辦法保護他,姑父暴烈易怒而且有家暴傾向,面對Alpha的強大壓制力她也只能忍氣吞聲,而且AO之間一旦标記很難徹底分開,他們也沒有那麽多錢去做标記清除,駱念從小就……”

盛景延胸口疼得厲害,忍着怒意問:“他從小挨打了?”

“不止,鄰裏說他從小就被姑父拳打腳踢,一身都是傷,他有個表哥,如出一轍的暴烈,鄰居起初看不過眼就會報警,後來他們就打得更狠,甚至還會威脅別人,也不敢再多過問了。”

盛景延心尖幾乎擰在了一起,那是真正的求助無門,駱念從小就被這麽對待過來的?

他一難受就喜歡躲在衛生間,是不是因為這個?

“後來姑父因為誤殺人坐了牢,病死在獄中,駱念也有了一個案底。”

“他有什麽案底?”

“傷人致殘。”慕華停頓片刻,似乎有些不忍,“他第一次發情期是被強行挑起來的,他表哥意圖侵犯被他踹傷,自那以後就失去了能力。”

盛景延倏地回頭,隔着窗戶看向睡的安穩的駱念,忍住了幾乎想要殺人的沖動,冷聲道:“繼續說。”

“他那時候剛保送大學免除所有學費,姑姑即便疼他可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駱念把獎金全給表哥,孤身一人去了平洲,然後遇到了你。”

這些事盛景延一無所知。

他只知道這小學弟很乖,有原因來賣酒不肯說他也舍不得逼問,想着疼他照顧他一輩子,從來沒有想過調查他的過往。

他如果多花一點心思,就會知道這個品學兼優對醫學癡迷的小朋友遭遇過什麽樣的過去。

“他家族遺傳病很嚴重,起初是控制不住脾氣再後來就是發狂失控,他父親也是因為這樣才自殺,他姑姑五年前發病,現在住在平洲療養院。”

“他賣酒是不是因為這個?”

“不确定,私人病例我沒法查的太詳細,這些也都是從街坊口中探聽到的,具體細節恐怕只有駱念本人清楚。”慕華說完,稍微停了一會又說:“還有一件事,他們覺得駱念精神有點問題。”

“?”

慕華怕他誤會,忙說:“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駱念會受害者有罪論,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在自己身上,我猜測是從出生起就被各種親人洗腦都是他的原因造成了大家的痛苦,根深蒂固在他心裏,他的活着就是錯誤與傷害,所以我那天去找他,問他還喜不喜歡你,他明明那麽果斷的簽了字卻說不喜歡,但是你看他沒有一點想要紅的樣子。”

盛景延找晏晏要了根煙,一口氣抽完了,迎着冷風抹了把臉。

駱念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索取過,卻一個勁兒想要對他好,禮物一件不落,無論去哪兒都告訴他,被欺負得再狠也不喊痛。

他有一次易感期嚴重,加上吃醋和生氣把駱念傷着了,他還怯生生抱着自己認錯,說不痛一點也不痛。

駱念答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不是我喜歡你,而是“要的”,那恐怕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動說要什麽東西。

他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連呼吸恐怕都是錯,怎麽敢說“要”,他唯一一次索取,是他。

盛景延幾乎想要穿越回去給自己兩耳光,他仰頭,忍住了眼睛裏的酸澀。

他一直不知道駱念為什麽不要他,拒絕求婚、說自己有更喜歡的人了,很讨厭被他碰的感覺,覺得屈辱這樣的詞如一把把刀捅在他的心尖上。

盛景延一直在試探駱念到底愛不愛他,有沒有愛過他。

駱念是因為虧欠,覺得拒絕了自己要補償他還是真的喜歡,現在他才明白,駱念脫口說的那句“你別對我好”是什麽意思。

盛景延在外面站了很久,抽了十幾根煙,肺部都覺得要被熏透了才長舒了口氣。

慕華還沒挂電話,過了很久才問他打算怎麽辦。

盛景延沉默良久,說:“找到他那個表哥,我要見見他。還有,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駱念。”

慕華:“好。”

盛景延挂了電話回屋,駱念已經睡沉了,雙手放在面前側身,乖的不得了。

盛景延忍不住伸手将他撈進懷裏,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乖念念。”

駱念受不住突如其來的信息素,掙紮了一下,盛景延在他背上拍了拍他又恢複安靜,不自覺往他懷裏蹭了蹭。

後半夜時駱念呓語喊熱,無意識爬到盛景延身上,細膩皮膚的厮磨,每一口呼吸和橙花味都是對自制力和精神力的挑釁。

“倒是挺會找地兒。”盛景延無奈地沖他脖子咬了一口,“醒着不肯靠近,睡着倒是開始撩我,過段時間一定讓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駱念也不知聽沒聽見,又往他懷裏縮了縮,盛景延看着某些不安分的地方,在心裏罵了句艹。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駱念就醒了,呵欠沒打完就吓傻了,他怎麽趴在盛景延身上!!!

駱念蹑手蹑腳準備起身,就在他要下炕的時候一把被拽了回去,摔回他身上。

“一大早鬧什麽。”

盛景延有嚴重的起床氣,駱念屏氣凝神膽戰心驚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小聲道歉:“我睡相是不是不太好。”

“睡相不好?半夜嫌熱趴在我身上睡,給你舒服壞了,我背都要燙熟了,今天他們過來吃飯直接把我片片下鍋算了。”

駱念歉疚不已:“對不起。”

“不愛聽這個,換一個。”盛景延左腳壓住駱念的小腿,手壓在他背上,駱念掙紮了一會猛然一僵,“學長,你……你那個……”

盛景延閉着眼,嗓音沙啞地說:“別動。”

駱念霎時不敢動了。

“僵成這樣,昨晚往我這兒爬的時候怎麽不害羞,行了下去吧。”

駱念一下來火速去了衛生間,連拍了幾遍水降溫。

他明明記得躲在邊角睡的,怎麽就爬到他懷裏去了?

“又發呆。”盛景延走進來,抹了點牙膏點在他的鼻尖上。

駱念躲了下,結果腳底一滑向後跌去,被盛景延一把拉回去撲進他懷裏,又将他抵在了盥洗池上,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駱念都要吓死了,“你沒事吧?”

盛景延喘着氣,看着他着急的樣子禁不住要逗他,做了個痛苦的表情說“斷了”,攬着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吸涼氣。

駱念聽他痛苦的聲音,心都揪緊了。

駱念歉疚地看了他好半晌,“要不然我扶你去休息一會?”

“小駱醫生就口頭道歉?沒點表示嗎?”盛景延怕他又自責,故意壓低了聲音逗他:“你親我這兒一下,就不疼了。”

駱念下意識将他推開,“換、換一個。”

盛景延怕逗狠了他惱了,見好就收道:“算了,逗……”

駱念半蹲下身子,仰起頭湊了上去。

盛景延險些沒站穩。

艹。

他一把将人拽起來,駱念信息素一股股往外沖,盛景延忍不住低下頭,咬住橙花花瓣。

“學長!!!”

作者有話要說:

盛景延:嗚嗚是我老婆,不是你們的,嘿嘿

顧明敕:好的,收到,這就挖出來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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