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井修努力地撅起小屁、股往外蠕動,但他需要非常小心,因為如果動作太大就會蹭到秋千底座。
好痛的。
他現在像一只被壓扁了的芝麻團子,随時都可能會露餡兒。
他蠕動了半天,都快喘不上來氣了,本以為已經蠕動了很長的距離,可停下來一看,幾乎就在原地。
嗚嗚嗚。
井修不幹了,答應一件事就答應好了,于是,他幹脆地朝湛胧伸出爪爪,結果剛巧和湛胧的爪子碰上。
“我答應你了。”
湛胧頓了一下,然後默默把那句“我是說笑的”吞了回去。
他笑了笑,握住井修的爪爪,一使力把他給拖了出來,一來一回兩次,井修身上的毛毛也變得髒兮兮的。
湛胧幫他拍拍,然後盯着大喘氣的井修沉默,他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後悔的感覺。
井修過于遲鈍,本想着輕輕推他一把,可到頭來終究還是心軟。
井修兩只腳腳一攤,肥嘟嘟的小身子往地上一坐,一只爪爪還扶在旁邊的木樁上,眼神裏帶着一點點警惕。
“你要我答應什麽事?”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很好欺負,軟綿綿一推就倒,于是本已心軟的湛胧勾了勾唇,眼神看起來有些邪氣。
“和我一起洗澡。”
井修松了口氣,不就是洗澡嗎,多大點事,又不是沒一起洗過,上次在小水塘裏不就是?
他剛想答應就聽湛胧道:“是真的洗澡,不是打水仗。”
井修下意識地摁了摁爪子,好像有點難,但他盡量控制吧。
井修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一骨碌爬起來,小爪爪拍拍肚子上沾染的灰,其他部位他爪爪短,夠不着。
湛胧帶着井修徑直去了遠處的一個小水池,這個水池位置比較偏,而且還被前面的大木架擋得嚴嚴實實,所以來的熊貓很少。
湛胧最喜歡這兒。
井修看見一池蕩漾的清水就很興奮,一個猛子紮進去,只留個肉乎乎的屁、股在外面。
好涼快!
本來還對湛胧懷着十足警惕心的井修,這會兒早就把戒備抛到九霄雲外了,這麽涼快舒服的池水能有什麽危險?
湛胧慢悠悠地坐進去,然後拍拍井修濕漉漉的腦袋,輕聲道:“坐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太過安靜的緣故,井修莫名地從他這三個字裏聽出了些引誘的意思。
他大大咧咧地往湛胧對面一坐,擺出了一個談判的架勢。
湛胧失笑,他拍拍水面,耐心道:“坐這裏,我幫你洗後背的毛,剛才在秋千那裏蹭髒了。”
井修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湛胧能暗算他什麽,便高高興興地坐過去了。
“再近一點,我看不清。”
井修想到熊貓奇差無比的視力,點點頭又往後挪了一點,後背和湛胧的肚子緊緊貼在一起,只是中間有兩層厚厚的毛隔着。
倒也感覺不出來什麽。
湛胧低頭看了一眼,他體型比井修稍微長一些,現在這麽坐着,正好可以把井修的身子整個納入自己懷裏。
仿佛一個緊貼着後背的擁抱。
井修似乎坐的不太舒服,小身子扭了兩下,他以為湛胧沒注意,偷懶倚進了湛胧懷裏。
他的腦袋就擱在湛胧下巴處。
這個姿勢對于兩只小小只的熊貓寶寶來說,簡直無比純潔,但湛胧下意識把他們換成了人形,腦子裏剛剛有了畫面,他就感覺渾身開始熱了起來。
偏偏井修還天真無邪地歪過頭看着他,“快點洗呀,你身上好熱。”
湛胧:“……”
他隐忍地掬起水,仔細地把井修身上蹭的髒一點點洗掉,等洗到屁、股的位置時,他頓了頓,然後故作鎮定道:“下面你自己洗吧。”
井修努力扭着小身子去夠,結果根本就夠不到。
湛胧默默嘆了口氣,“還是我幫你吧。”
井修扭扭捏捏,“這怎麽好意思呢?”
其實已經主動地把身子蹭了過來,湛胧很無奈,在井修的意識裏,似乎并不把熊貓的身子當成自己的身子,但他卻總是和以前的人形混亂起來。
這顯然是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井修高高興興地洗毛毛,湛胧卻很緊張,和剛才洗後背的自如完全不同,他甚至不太敢用力。
井修以為他洗不到,幹脆換了個姿勢,直接趴在水裏,腦袋擱在水池邊,短短的小尾巴惬意地翹來翹去。
湛胧:“……”
他腦子裏的畫面已經無法控制地自動彈出來,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好不容易給井修洗完,井修還湊過來,好奇道:“你怎麽這麽燙?”
湛胧偏過頭,嗓音沙啞道:“太熱了。”
井修看了眼快到頭頂的烈日,了然道:“是啊,夏天真的好熱,快點洗完回去吹空調去。”
“嗯。”
剛才湛胧給他洗的很舒服,井修也投桃報李,主動道:“你趴下來,我給你洗毛毛。”
湛胧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看着井修清澈的眸子,還是點了頭。
井修爪爪肉乎乎的,拍在身上挺舒服,但他掌握不好力道,基本就是胡亂地拍來拍去,好在湛胧身上的毛毛很幹淨,沒受太多折磨。
從小水池裏出來,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溫度很高,整個基地裏放眼望去都沒幾只熊貓在外面。
兩只并肩一起走了回去。
進入玻璃房的一瞬間,井修舒服地嘆了口氣,毛毛上還殘留着不少水分,被空調一吹,簡直是神仙享受。
只是好像還差了點什麽。
正這麽想着,人類就送來了一小筐新鮮竹筍,清冽的香氣撲面而來。
井修美滋滋地把爪爪伸進去撈了一把,撈出來一只好長好大的竹筍,明顯就不是他能吃得了的。
連人類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包包,這個給公爺吃,你吃裏面那些小的。”
井修:“……”
他用懷疑的眼神看了眼湛胧,憑什麽他就能吃大的?本上神的牙口明明也很好!
他的勝負欲被人類無意中的一句話成功挑起,毫不猶豫地把那只大竹筍塞進了嘴裏。
若是湛胧,一定會先用爪子把外面嘴硬的幾層皮剝掉,等露出竹筍再拿側邊的牙慢慢去咬,而且只吃最嫩最鮮的部分,但井修不懂,他沒這些經驗。
以前他吃的最多的就是湛胧給他挑出來的那些,他自己沒意識到,但湛胧一直在默默地做。
不然憑他肉乎乎的兩只爪爪和那一口小狗牙,再加上撿啥吃啥的性子,早就被竹筍弄暴躁了。
湛胧知道阻止也沒用,就拿了一根差不多大的,抱在爪子裏慢悠悠地撕扯。
井修剛把竹筍塞進嘴巴裏就後悔了,好硬,戳的嘴巴好痛。
湛胧故意撕扯的很大聲。
井修把竹筍從嘴巴裏拖出來,舉着爪爪摸摸腮幫子,揉一揉,肥嘟嘟的小胖臉一顫一顫的。
湛胧擡起頭恰好看到這一幕,眼裏滿是笑意。
井修偷偷摸摸地看着湛胧的動作,越看越高興,他就說不是他的問題,原來是吃法有問題,證明他牙口好的機會來了。
他信心滿滿地學着湛胧那樣去拉扯竹筍的皮,但扯了一下,沒扯開,再扯一下,還是沒扯開。
他一頭霧水,怎麽看湛胧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湛胧把爪子遞到他眼前,耐心道:“你看,你要用你的指甲把這個角勾起來。”
井修胖腦袋點點,學到了學到了,好簡單哦。
但等他再次操作時,卻還是不太成功,倒不是說竹筍皮沒被扯開,而是被扯得亂七八糟,上面滿是他的爪爪印。
簡直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看到裏面的筍肉,結果井修一個不小心就把筍肉給劃爛了,筍肉掉了一肚子。
熊貓坐下的時候,他們的肚子就像一個天然的小飯桌,搭起來食物就不容易掉到地上去。
雖然掉到地上也不影響他們食用,但井修是不一樣的,他畢竟不是一只土生土長的熊熊。
所以井修也挺滿意,雖說比不上旁邊湛胧的優雅吧,但他只要證明自己的牙口就好了。
至于過程不用太在乎。
井修嘎嘣嘎嘣邊吃邊漏,吃一半掉一半,吃了半天肚子也髒了,他伸出兩只爪爪輕輕拍拍,把上面的竹筍皮拍掉。
井修爪爪劃拉了半天,有點累了,懶得再拿新的,但他又餓,于是就盯上了湛胧。
湛胧已經在慢條斯理地剝第二根了,他那裏顯然要整潔的多,不像井修這裏,竹筍皮竹筍肉掉的滿地都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井修明顯感覺手裏這只湛胧剝的更慢了,竹筍的清香一陣一陣地傳來。
湛胧擡起頭奇怪道:“你吃飽了?”
井修流着口水一本正經地點頭,還欲蓋彌彰道:“我吃不下了。”
湛胧低下頭繼續剝,嘴角隐隐地挂着一抹淺笑。
剛才他吃的那只只剝了五六層就開始吃了,但手裏這只卻好像剝不完似的,一層又一層,他細致地把任何一點殘留的皮全都去幹淨了。
最後井修都快等睡着了,但看着那一大截香香嫩嫩的筍肉,他又打起精神,擦擦口水繼續盯着。
司馬包之心熊盡皆知。
湛胧終于把皮都剝幹淨,人類都看呆了,沒見過哪只熊是這麽吃竹筍的。
成精了麽這是?
旁邊的井修伸出兩只爪爪,各哈一口仙氣,他見過人類這麽幹,好像哈完就有力氣了似的。
但哈完後他感受了一下,似乎沒有任何區別,爪爪還是軟綿綿的。
人類,騙子!
但他也顧不上了,湛胧已經把竹筍往嘴巴的方向遞了,他高高舉起兩只爪爪,一個惡熊猛撲,哐叽一下把湛胧給壓住了。
他本來的預想是他這麽一壓,湛胧這麽一吓,手裏的竹筍這麽一掉,然後他用他靈敏的爪爪迅速一撈,逃之夭夭。
湛胧只能坐在原地嘤嘤嘤哭泣。
結果現實和想象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哐叽一下砸到了湛胧肚子上,一擡起頭,湛胧正高高地舉着竹筍好笑地看着他。
井修:“……”
他擡起左爪爪,我撲,再提起右爪爪,再撲,湛胧打了個哈欠。
偏偏這人還很惡劣,明知故問道:“你是想搶竹筍嗎?”
井修“兇惡”道:“對,你放心,我會給你留一口的。”
湛胧朝他原來坐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明擺着有些嫌棄。
井修爪爪舉累了,只能摁在湛胧肩上,從後面看,仿佛他正岔着兩條小短腿坐在湛胧懷裏似的。
當然,本質上不過就是兩只團子滾在一起罷了。
這種場面人類見得多了,根本就不在意,更別說來拉架了。
井修很失望,他覺得人類着實有點不負責任了,也不知道來拉他一下,那他要怎麽下臺階?
搶東西這事吧,就是典型的一鼓作氣,再而……就沒機會了,反正對于井修來說是這樣的。
他瞪着湛胧,黑乎乎的眼珠裏滿是“兇狠”,企圖用眼神讓湛胧乖乖交出竹筍。
大概這種眼神攻勢真的有效,瞪了一會兒,湛胧居然真的把爪子放了下來,“乖乖”地把竹筍遞到了井修嘴邊。
井修松了口氣,自覺地伸着爪爪去拿,但湛胧不讓,只能就着他的手吃。
井修美滋滋地想,他一定是怕自己一拿就跑了,然後追不上,本上神跑得多快啊。
他本來就有點困,現在有湛胧喂到嘴邊,幹脆連動都不動了,乖乖地坐在湛胧懷裏,低着腦袋一口一口地吃他遞過來的竹筍。
湛胧輕輕摸了一把他毛乎乎的圓腦袋,突然開始期待下一世了,也不知道是哪種動物。
但不管是哪一種,井修一定都會像現在這麽可愛。
井修吃完就睡着了,腦袋擱在湛胧肩上,兩只爪爪垂在兩邊,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因為剛洗過澡,所以他身上的毛毛很白,簡直快發光的那種。
當然湛胧也是一樣,他們兩只走在一起,就是基地裏最閃亮的兩只崽。
湛胧把井修推到旁邊,掀起一角毯子給他蓋在小肚子上,但井修扭扭小身子,伸個懶腰的同時腳腳一踢,直接把毯子踢飛了。
湛胧又給他蓋了一次,又被踢了。
他只好點點井修的鼻頭,威脅道:“你再踢我就把竹筍吃光。”
井修小腳腳縮了一下,這次就沒再踢了,要不是他呼吸均勻,湛胧都要懷疑他其實沒睡着了。
蓋上小毯子之後,井修看起來就真的是小小一只了,但他線條圓潤,是整個基地裏最白嫩胖乎的崽。
湛胧沒什麽睡意,就趁着他睡着故意逗弄他,一會兒扒拉一下他毛乎乎的下巴,一會兒蹭蹭他的嘴角。
井修舉起爪爪憤怒地一拍,湛胧閃得快,他一爪拍在了地板上。
大概有點痛,井修睡夢中都皺了皺小眉頭。
湛胧笑,湊過頭去,輕輕在他嘴角處舔了一下,然後又碰了碰他的嘴巴。
井修大概覺得癢,也伸出舌頭,恰好舔在了湛胧的鼻子上,軟軟的觸感,很快就消失了。
湛胧卻盯着他的睡顏發了許久的呆。
熊貓的成長是很快的,所以井修眼睜睜地看着湛胧腿和手臂越來越長,長得越來越潇灑帥氣。
但他卻始終還是那麽一小點,頂多就是更圓乎了,小短腿更胖了,連爪爪都更加肉乎乎了。
夏天已經快接近尾聲,在這個季節裏,熊貓的活動度有限,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玻璃房裏睡覺,等天氣涼快些,井修就徹底躺不住了。
他要努力長個子!
好在和他這麽大的熊貓寶寶大部分都跟他差不多,雖說沒有他這麽圓頭圓腦吧,但也不像湛胧似的,長那麽長一雙腿。
估計是變異了。
井修酸溜溜地想,像本上神這樣才是正常的熊貓呢,湛胧那樣的,開除熊貓籍!
他根本不配做一只胖乎乎的熊貓崽!
進入秋天後,井修徹底放飛自我,每天都在外面玩到不想回去,人類每天都要絞盡腦汁想怎麽把他收回家去。
井修小短腿踩着一截樹樁,憤憤地想,要不是一直爬不上樹,誰會願意一天到晚在外面晃來晃去?
他以前在天界的時候就可懶了,除了心血來潮找湛胧打打架,其他時間基本就是賴在自己宮裏睡覺。
估計也是因為他太懶了,所以導致法力一般,可以說今天當熊貓付出的汗水,都是昨日偷懶種下的惡果。
只要他這一世努力一點,下一世說不定就可以躺了。
井修一屁、股坐在樹樁上,爬樹好累哦。
湛胧走過來,溫聲提醒他,“你可以先去爬木架。”
井修騙着腦袋朝旁邊的木架看了一眼,不屑道:“太簡單了。”
別以為他沒看見,昨天湛胧明明在上面倒挂了許久,而且還輕輕松松地翻了回去,一看就知道很簡單。
雖說自己比湛胧差了那麽一點點吧,但四舍五入一下,爬上去肯定不是什麽難事,何必浪費時間呢?
湛胧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随手一指另一邊的一只小熊友,那只小熊友比他們小一點,此時正兩只爪爪摁在木架上,後腿奮力地蹬來蹬去,但怎麽都夠不到架子上。
努力了半天也爬不上去。
看着着實有些可憐,怪令熊同情的。
井修立刻一臉興奮地過去了,他總是對比他弱的小熊崽格外有興趣,不然整天對着湛胧,他要抑郁的。
小熊友十分有毅力,小短腿劃拉了半天,連井修都看不下去了,輕輕推了一把,把他的腳腳推了上去,但小熊友吓了一跳,咕嚕咕嚕從上面滾了下來。
還好他在最下面一層,毫發無傷。
井修縮回爪爪,有點愧疚,再也不敢去幫忙了。
他換了另外一邊,先給兩只爪爪哈口仙氣,雖然沒什麽用,但至少看起來有氣勢。
他自信滿滿地伸出兩只爪爪,還回頭對湛胧說:“你往後退一點,我可能有點快。”
湛胧:“……”
他對井修的這份自信很熟悉,也很配合,從來不打擊他,聞言便自然地朝後退了一步,淡定地坐下了。
但他也沒退太遠,普通的摔跤沒什麽,他怕有別的意外。
井修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勁擡起右腳,用力劃拉了一下,爬木架一定要用力,把木頭勾住,不然很容易滾下去。
自以為經驗豐富的井修上神已經在腦子裏爬了一整個來回了。
但他的爪爪劃拉了三下都沒勾住木頭,他就用力往上擡了擡,結果小身子差點一個不穩栽下去。
井修:……
正常正常,沒有經驗這樣很正常。
他迅速把自己哄好,然後再次擡起爪爪往上攀,這次小心了不少,但他腿長實在有限,爬得很艱難。
等終于爬到最上面一層時,他終于沒力了,只能躺在這根木頭上休息。
湛胧也跟着爬上去,蹲在他下面,防止他不小心滾下去。
“還有最後一層。”
井修擡起左腳,試圖把下半身先挪上去,圓潤潤的小短腿勾啊勾,勾啊勾。
湛胧看得心癢癢,終于沒忍住,伸出爪子幫他推了一把,但他的技術顯然比井修好得多,井修非但沒有栽下去,反而順利地把半邊身子挪了上去。
看起來好像木架上挂着一只熊貓崽崽似的。
井修耍無賴般偏過頭看着下方的湛胧,央求道:“你再推我一下,把我推上去。”
成為一只廢物小熊的時間久了,井修好像也沒那麽排斥了,有時候也會主動跟湛胧開口,但要讓他承認自己是只廢物小熊是萬萬不可能的,下輩子都不可能。
當然了,大多數時間,他還是以一只神勇的小熊自居的。
湛胧直接低下頭,試圖用自己的腦袋把他頂上去,但井修趴的太平,頂不動,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井修胖乎乎的背顫了幾顫。
“你先坐起來。”
湛胧的本意是讓井修背對着他,然後他推一把就可以讓井修直接趴到最上面一層,結果井修坐起來後把前面對着他。
這樣他們正好平視,距離也極近,湛胧本來已經擡起爪子,但推下去時卻頓了頓。
井修疑惑,他主動攤開四肢,擺出一個标準投懷送抱的姿勢,嘴巴裏還說着:“來吧。”
湛胧:“……”
他舉在空中的爪子換了個方向,在井修的腦門上輕輕推了一把,井修腦袋往後一躺,毫無遮擋地躺倒在湛胧面前。
這一幕不算陌生,但這麽近的距離,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湛胧還是偏過了頭。
井修用自己的腳腳扒拉湛胧。
怎麽只推一半啦,一點都不道德。
湛胧閉了閉眼,直接擡起腳爬上去,動作幹脆利落地把井修拖了上去,井修摸了摸屁、股,剛才在木頭上硌的有點癢。
他也沒在意湛胧拖他上來的姿勢,反而高高興興地朝四周看。
他又不會爬樹,所以這個木架是他第一次從這麽高的地方往下看,嘿嘿,真好玩兒。
井修不禁想,要是他學會了爬樹,從更高的樹頂往下看,豈不更加有意思?
難怪那些熊貓這麽喜歡爬樹呢,摔了幾次都樂滋滋的。
井修喜滋滋地爬來爬去,完全沒意識到旁邊的湛胧似乎有點沉默。
而且甚至開始發起呆來了。
井修玩夠了就想下去,他要繼續去練習爬樹,木架雖好,但作為一只有抱負的小熊,他向往的還是高高的樹杈子。
但看着“陡峭”的幾層木頭,他本能地瑟縮了一下,怎麽感覺會滾下去似的。
井修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圓腦袋,他頭重他是知道的。
顯然頭朝下下去的方式不太适合他,井修只能轉個方向,倒退着下去。
他看不見,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腳去夠第一層木頭,戰戰兢兢的,整只熊身都開始顫啊顫。
井修無助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發呆中的湛胧,不太好意思叫他,畢竟人家剛才才幫過自己。
他拿兩只爪爪緊緊扣住邊緣,腳腳往下探,他運氣不錯,很快就夠到了,但等他放松下來把另一只腳也探下去時,卻發生了一點意外。
第一只腳腳,滑了。
井修咕嚕咕嚕從最上面滾了下去,雖說木架子不算很高,對熊貓來說滾下去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害,但井修摔懵了。
這邊的動靜迅速讓湛胧回神,湛胧飛速地爬下來,趴在井修身邊急道:“井修,你怎麽樣?”
井修愣了一會兒才慢慢意識到身上好像有點疼,他傻乎乎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剛才滾下來的時候在粗糙的木頭上蹭了好幾下。
湛胧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啞,好像遭受了什麽重大打擊似的,井修奇怪地看着他,問道:“你怎麽了?”
湛胧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他在仔細地确認井修的狀态。
許久,他才啞着嗓子道:“我沒事,你怎麽樣?”
“沒事了,不疼了,就是耳朵好像被刮到了。”
一向有禮克制的湛胧上神,這次居然沒經過井修同意,直接把他的腦袋扒拉下來,仔細檢查那只受傷的耳朵。
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來有沒有紅,但至少沒看見受傷的痕跡。
湛胧往上面吹了幾口氣,熱乎乎的還挺舒服,井修笑嘻嘻道:“我受傷,你怎麽這麽緊張?”
湛胧幹咳了一聲,剛想随便找個理由就聽井修道:“是不是怕人類罵你?”
人類經常對湛胧說,要照顧包包哦。
湛胧收回爪子,淡淡道:“不是。”
井修當然知道不是,湛胧什麽時候聽過人類的話?好像也不對,仔細想想,他好像一直在照顧自己。
比如剛才,他還把自己推上去了。
井修有點感動,他把腦袋擱在湛胧肩上,軟聲道:“多謝湛胧上神。”
湛胧看了他一眼,“謝什麽?”
“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
湛胧眼神微動,“那你知道我為什麽照顧你嗎?”
井修想也不想,理所當然道:“因為人類說的呀,他們不是每天都在說讓你照顧我?”
湛胧:“……”
“難道不是嗎,總不能是你自己樂意的?”
湛胧推開他的腦袋,無奈道:“本來就是我自己樂意的。”
井修愣了一下,原來湛胧上神這麽善良嗎,那他一直把他當死對頭,豈不顯得他很小氣?
于是,他坐起身,大方地朝湛胧伸出一只爪爪,真誠道:“過去是我小肚雞腸了,多謝湛胧上神大人不記小人過。”
湛胧低頭看了看他的爪爪,原本是幹幹淨淨的,但一天下來到處走,沾上了不少灰塵。
湛胧把爪子遞過去,就在井修期待的眼神裏,他動作自然地拍了拍,把沾上的那些灰塵給拍掉了。
井修:“……?”
在他再次開口之前,湛胧終于握住了他的爪爪,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
顯然是接受了他和好的請求。
打了一萬年的死對頭,在今日終于恢複了友好。
湛胧心情有點複雜,過去在天界的時候,大家互不幹擾,也甚少來往,所以對于井修的敵視,他從來沒有想過要修複,連解釋都很少,因為只有這樣,井修才會主動來找自己。
現在終于和好,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現在終究和在天界不同,他和井修每天都在一起,不需要找任何見面的借口。
而井修似乎也習慣了有他在身邊。
他突然有點慶幸,當初即便識破了天帝的計劃,也沒有激烈反對,要是他和井修都保留着法力,成了人,怕是沒有機會和好。
井修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耳朵,突然饒有興致地湊過來,問道:“你又發呆,在想什麽?”
湛胧:“又?”
“剛才在上面不就是,你一直在發呆,怎麽啦,是不是餓了?”
湛胧:“……?”
井修笑眯眯地拍拍他,“我說笑的,有什麽困難可以找我呀?”
“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
“是嗎?”
“當然,我來過人間不知道多少次,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在宮裏修煉。”
湛胧想了想,試探道:“有點感情的事……”
井修立刻興致勃勃地爬起來,“什麽?你看上哪只小雌熊啦?”
湛胧默默地看着他,眼神十分一言難盡。
這人的神經是怎麽長的,怎麽比水桶都粗?
但井修卻一點沒感覺,他甚至還高興地分析了起來,“雖然咱們不是真正的熊貓,但畢竟身體是,喜歡上小雌熊也很正常啊,你不用想太多。”
“你覺得尋常,莫不是你看上了?”
井修咳了一聲,“暫時是沒有啦,但你看小雌熊多可愛呀。”
湛胧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道:“不是小雌熊。”
井修瞪大了眼,“什麽,小公熊?”
他神情明顯很糾結,因為身邊遇到的小雌熊少,但小公熊還是很多的,一時間很難猜測啊。
湛胧:“……”
作者有話要說: 包包:到底是哪只小公熊呢?
(姐妹們,寫得有點卡,所以明天的更新時間還是放到21點吧,0點估計來不及了,抱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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